人性禁岛
小姑娘看上去有点焦急,总不时回头后看,仿佛急着去拦截下一位顾客。我从她扭过的脖子上,看到许多伤痕,那是在树枝间乱钻所致,我太熟悉这种伤疤。
“我也没夫人,告诉你,别再纠缠。什么星辰玫瑰,搞一个奇怪的名字,就卖到两万阿里亚,你的花值二十美元一束吗?小姑娘,你仔细看看,我和这位先生身边,可没带着漂亮女人,不用碍于情面非买你的花,吃这种哑巴亏。”
悬鸦横挑着眉头,好像眼前若不是一个小姑娘,他就会动手把对方推搡到一边。
第四卷《斗岛》 四百五十七章 … ~俏妇的歧视服务~㊣
忽然之间,我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异样,她不时回头往对面的街道上张望,其实并不害怕失去什么顾客,而是有一个戴黑色墨镜的男子,正偷偷窥视着我们这里。
“小姑娘,我问你,街道对面的那个男子,你认识吗?是不是他让你过来卖花给我们?”我微笑着问小姑娘,这小女孩顿时显出惊慌,她朝身后张望了一眼,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到那个黑色墨镜男子身上。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小姑娘突然着急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你在大街上卖花多久了?是不是那男人给你的花,让你拿来卖给我?”悬鸦突然语气委婉,也跟着和善地追问起小姑娘。
街道对面,原本一个戴墨镜的黝黑亚洲男子,他佯装坐在冷饮摊前的小板凳上喝东西,见到我和悬鸦突然抬脸朝他张望,这家伙立刻放下饮料杯子,骈上一辆半旧的自行车,朝福卡普城南面驶去。
“走吧,这种家伙满大街都是,你我就算买一百束花,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社会问题,政府拿了税收不作为,总拿宣传刺激百姓的同情心,希望他们多发善心,多掏口袋。”
悬鸦见那个黑色眼镜的男子消失在人群中,便一把按住小女孩的脑袋,像推开一只小蚂蚁似得,将小姑娘扯到了一边,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追马兄,你都看到了,这里风景宜人,世界各地的有钱人,都跑来这里消遣。就连这种十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一个男人需要给哪些女人买花。社会个别阶层的行为不规范,不讲纪律和原则,人们的道德就会败坏。像这种女孩,将来会把给人家做情妇当成一种正常的操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悬鸦感慨地说着,眼角透出无限的冷漠与哀伤。
“人自贱,不可救。个别是这样的,但你注意到没有,这个女孩是个流浪儿童,刚才那个骑自行车吓跑的家伙,别看油头粉面、人模狗样,实际上他在操控这个孩子。”我对悬鸦说。
“是啊!这家伙见外来游客多是拿钱当纸花的阔佬儿,便指使小孩子强行拦路卖花。很多花钱不眨眼、或者说花别人的钱不眨眼的游客,大多不会在乎花二十美元买一朵野花。再者说,万一身边跟着一位情妇,这钱肯定更要花。那个猥琐男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指使这个流浪的孩子,沿街纠缠游客。”
悬鸦说完,自己呵呵一笑,自顾赞叹的说:“追马兄,眼神儿很犀利啊,隔着那么远,居然能看出有人在监视我们。那小子若不是为了卖花而监视我们,别说骑上自行车逃跑,他就算钻进汽车,我也会跟上去,将他弄死在无人的胡同里了。”
过了闹市中心,便出现一条上面驶过火车的高架桥,我和悬鸦往下走,悬鸦告诉我,上了这段坡道,就可以看到一排排珠宝商行,那附近有很多监控,所以要我留心点,别轻易摘掉眼镜。
几栋白色亮丽的写字楼下,出现高高的台阶,走上去之后,便是一家挨一家的珠宝行。我和悬鸦随意走进一家装饰奢侈且店面宽阔的珠宝商行。
“先生你好,需要点什么!”一位紧身素裹的白人女性,约莫三十来岁,相貌靓丽迷人,见我和悬鸦走进大厅,她远远就站在玻璃柜台后面招呼。
“你的英文讲的很流利,呵呵呵……”悬鸦迎着招呼,带我朝那名女性的柜台走去。这位白领丽人见悬鸦朝自己走来,立刻显得欣喜万分。
“我想买几款宝石,回国后送给几个商业伙伴的千金,麻烦你给我介绍几款。”悬鸦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外面的转动椅子上。
这位白领丽人,皮肤生得玲珑剔透,很显然,她平时在家里一定极其注重皮肤保养,深知用美貌吸引男性的重要性。
可是,这位白领丽人阅男人无数,她那双微笑里透着高傲的眼睛,只在短短几秒钟,打量了我和悬鸦几下,原本那张俏丽脸蛋儿上的微笑,顷刻间显得虚伪和敷衍。
因为我和悬鸦的穿着,多是杜莫和小珊瑚在地摊上买的廉价货,这里气候炎热,无需西装革履地走出来,所以我俩当初没在意这些,但此刻在这个俏丽女性鄙夷的眼神儿中,我们才意识到这一点。
在人家看来,我们多属于记者型顾客,就是那种出于好奇而逛店,这个也看那个也问,折腾了服务人员半天,最后却买不起,最后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走到。
一般情况下,不是说东西不好,就是说过后再来买,这样的顾客,在这位珠宝行女销售的眼里,既然没有利益可图,自然尝不到微笑式服务。
第四卷《斗岛》 四百五十八章 … ~水泥森林的蒙昧~㊣
“小姐,你看。”悬鸦看出女销售眼中的异样,怕她不肯对我们透漏宝石交易的实际行情,便在裤兜里掏出一颗不大不小的祖母绿,伸手端到这名白领丽人的眼前。
“这是我从隔壁珠宝店刚买到的,本来想买更多颗,但他们的价格不合理,所以就到你店里来看看。”
这名白领丽人,俏脸上原本鄙夷的神色,在一个坦露出物质购买能力的男人面前,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呵呵呵……,两位先生真是好眼力,这颗祖母绿,成色非常好,少说也得一两万欧元。要是哪位人家的小姐,可以得到像你这种气魄男士赠送的礼物,真是莫大的幸福,好让人羡慕啊!唉!我怎么就遇不到像你这样的成功男士。”
这女人望着悬鸦手心里的宝石,她那涂满粉色眼影的双眼皮,条件反射似得睁大了许多,仿佛只要频繁眨动,便会放出带有伏特的电流。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中,饱含暧昧的语气。悬鸦这个人,并不好色,但我知道,悬鸦若把这颗宝石当作礼物,送给眼前这个女销售,别说旅游住在福卡普城,就是带她到马尔代夫,睡上一个月都没问题。
这女人的俏丽和市侩般的高姿态,其实和商品一样,只要有了价格,那便可以购买,在交易的瞬间,也就谈不上稀罕。
我想,如果杜莫拿着那颗红宝石过来,一样可以带走这个女销售。这种女人与众不同,她们一般非常看不起妓女,认为自己的行为才是高贵,因为和宝石有染。
这就好比两个人卖臭豆腐,一个人卖五阿里亚一块儿,一个人卖五万欧元一块儿。于是,赚多的人看不起赚少的人,不肯把自己定义成沿街摆摊的商贩,而是定义成了大公司,上流社会里的事儿事儿。
水泥森林里的人,大部分挣脱不掉意识枷锁,她们非要把宝石看做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其实,在我和悬鸦眼里,我们带来的宝石,都是沾满了血和肮脏。
我们深刻清楚,在关键时刻,只有清醒的意识和良好的武器,才能使我们活着。
尽管这女人暧昧的言词中含有暗示,但悬鸦不是她这种女人眼中所谓的“成功男士”,他看不上这种水泥森林里的肉囊诱惑,更看不上这种自负。
悬鸦是个非常高端的杀手,他涉足过很多暗黑的领域,那些可以让小女人为之一丝不挂的光头老板,被他宰过不计其数。
他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提着头颅冒死赚来得佣金;而在这种女人眼里,怎样一种男人,用怎样的性命去获得财富,最终都会在她保养的肌肤和两腿间被贱价收购掉。悬鸦冷漠这种冷漠,他对这种女人提不起兴趣。
所以,在情色面前逢场作戏,也是一个杀手活到现在的可靠依据。
我一直没有说话,用眼睛仔细窥扫玻璃柜台下面的各种宝石商品。这些璀璨的小石头,每一块儿下面,都标有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些数字是虚的,是给那种不用花自己的钱就可以购买走的顾客准备的。这名女销售不知道,我和悬鸦所携带的宝石,足足可以摆满这家珠宝店。
倘若这位俏丽刻薄的女性知道这些,甚至她还知道,我在荒岛岩壁上尚藏有七个装满财富的宝箱,那她一定会很闹心,很纠结。
没准她会怨恨上帝和自己,一是上帝赐予她的美貌不够,二是自己保养得皮肤不够好,所以才与我们这种男人的财富失之交臂。
在这个地球表面,总有一些像狗一样的男人,为了满足某些女人像狗一样的欲望,而放弃良知去干狗一样的事儿。
我在东南亚做佣兵时,每每要射杀掉的目标一旦出现,多是某位肥胖的大商贾,左右挎着年轻美貌的女人,她们的身上挂满宝石。而大商贾的身后,总会跟出一位官员,同样挎着两名戴满宝石的女郎。
然后,我会把目标的鲜血溅射到挂满珠宝的女人身上,吓得她们嗷嗷尖叫,慌不择路地抱头鼠窜。那时的我,杀人只为命令,上级的指示是:全民财富被席卷,为了运转东南亚民生,不导菲律宾的悲剧,射杀集权财富的头目,使财富重新回流到大众口袋里,从而保障经济远转,国富兵强。
但是现在,我不再相信那些,我杀过的目标里,很多可能是他们之间分赃不均而产生的仇杀。
现在,我已经完全离开那里,可是,又陷入了这片浑浊且危险的厮杀。
“女士,我想买几颗红宝石、蓝宝石和钻石,麻烦你给我们说一个真实卖价,这样我俩就不用再把大好时间花费在走街串店。我可告诉你,我们不是国外来的考察团,现在是在掏自己腰包儿买你的宝石,所以价格上,你看着办。”
悬鸦见这名女销售一脸谄笑,立刻借势对她提醒了几句,即使这样,女销售还是满心欢喜地点头,愿意和我们做交易。
我和悬鸦心里清楚,这家柜台里的每一颗宝石,同样被血和肮脏的东西翻倍了利润,所以当悬鸦要求她报市场实价出售给我之后,女销售的热情不减。
探知了这家珠宝行的宝石价格,我和悬鸦毫不留恋地走出店门,尽管这名女销售很怀疑我们购买宝石的诚意,最后连一句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的虚伪套话都没说,可我俩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轮到她见鬼去了。
我俩挨家挨店地进出,直到把福卡普大大小小的珠宝行转遍,宝石行情了解足够,天色已经不早。
燥热的太阳一旦偏西,就会像烧透的火球格外红,将这一片异域映成赤金色。我俩走在街道上,身影也被笼罩在夕阳的红光里。
“追马兄,看来咱们运气不错,这段时间本地珠宝市场缺货,而咱们的金条和宝石,正好可以补充进来,卖个好价钱。呵呵呵……”
第四卷《斗岛》 四百五十九章 … ~地道口下的闲事~㊣
悬鸦满意地笑着,我听完之后也很高兴,同样希望自己可以多贮备到现金,存进个人账户里去,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遇到些什么情况,自己的自由和意志都会有了保障,不必依附于别人。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顺着下坡的街道走,这座小城的大概布局,差不多被我默记在心里。只要有一情况,需要逃跑出福卡普小城,我到时也不至于走瞎了路。
“Fu…ck…you!你个小杂种,面包都吃进狗肚子了?废物,废物一个……”我和悬鸦经过铺有火车轨道的天桥时,地道洞口的拐角儿处,一名男子正掐住一个小男孩的脖子,左右开弓抽打其脸颊。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名男子是上午躲在冷饮摊位上窥视我俩的那个人,他此时只顾恶语咒骂,并下手毫无轻重地掴打一个年纪约十多岁的邋遢小男孩。
“钱呢?你一天难道就赚到这么一点,都不够老子约会小妞吃一顿餐馆。***,打死你个没用的废物,快把其余的钱交出来,快点……”
这名男子好像很着急用钱似得,更加失去理智地殴打邋遢的小男孩。“呵呵,又是那个混蛋,他在打劫一个小乞丐。”悬鸦以非常不屑的语气,淡淡对我说到。
那名男子只顾气急败坏地殴打小男孩,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和悬鸦正从坡道上下来,朝他慢慢靠近。
“给我滚回去,晚上再好好修理你一顿,你个没用的东西。”随着我俩的走近,那男子仿佛意识到什么,便有所收敛的对小男孩减缓了怒气和恶骂。
这名男子并未认出,我俩就是他上午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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