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悬鸦收回斜视两个中年男子的目光,眼角挂着不屑,似笑非笑地对我说:“这两个人讲华语啊!看样子也是来兑换宝石。”
我没有说话,虽然听到两个家伙在议论报纸上的消息,但我却心知肚明,毫不为之动心。
“孙兄,呵呵呵,亏你在新加坡也是位市委领导,怎么连这点门道也参不透。”矮胖男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挤眨着鱼泡眼睛望着瘦背头。
“这不就是拿政府的公信力出来,给朋友捧场的嘛!你以前没帮助过朋友嘛!咱们要是把宝石拿去卖给这家公司,一旦得不到如期兑付,到时找谁要钱去!找这位领导?找政府?你在新加坡也是懂法的,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呵呵呵”
瘦背头说完,抬手抿了抿那母牛添过似的油亮头发,甚是得意。他胸脯挺得很高,背也很直,又笑呵呵地扶了扶快要滑下短鼻梁的眼镜。
“哎呀,王兄,真没看出来,这次住麦西伦酒店,居然结识你这样的朋友,幸会幸会啊!那咱们还是坐船去南非城,确保万无一失,这趟要是出了麻烦,我那位太太,一定会唠叨死人的。”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驶来,我急速挥手,抢在那两个中年男子前面,和悬鸦闪身坐进汽车。
“哎!哎哎,明明我们先出来站街等车,你们两个怎么抢啊!喂?喂喂!哪个国家的公民,这么没素质!”矮瘦男子跳着脚,用手指着我们大骂。
“托内芬码头。”我把要去的地方告诉伺机。开车的伺机,是个皮肤黝黑的亚洲小伙,年纪与我和悬鸦相仿。他从倒车镜子里,看到后面有人在对我俩指手画脚,便用简单的英文问我俩。
“二位先生,你们不是本地人吧?麻烦你们下车,去和他俩解释一下,免得我们福卡普本地人面子受损。我听得懂一些华语,他们指责你们抢了出租车,骂福卡普市民没素质呢!去解释一下吧,告诉他们,你俩不是我们福卡普人。”
我眉头不由得一皱,知道遇上了一个注射过鸡血的二百五青年。“解释什么?”悬鸦咬着牙,眼角突然露出凶狠的目光。
“给你双倍的钱,赶紧开车。”我语气冰冷,对伺机催促到。
“呃,这个,嗯……”黝黑小伙顿时无语,他被悬鸦吓到了,而我说给他双倍的车钱,算是一个台阶,识相的就趁机走下来。
“嘿嘿,好来,我马上开车。二位有所不知,刚才从麦西伦走出来的两位客人,其实提前打了电话,预定了这辆汽车。”黝黑小伙穿着米黄色吊带背心,一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尴尬地解释。
但我和悬鸦都看得出来,这小伙子在撒谎,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缓释掉内心淤积的尴尬。所以,我俩谁都没搭理他。
拐过几条行人渐多的街道,很快就到了托内芬码头,我和悬鸦上了小珊瑚精心检查过的快艇,直奔西南海域冲去。
快艇驶出公海之后,我坐在起伏快艇船头,从帆杆中心抽出狙击步枪,开始检查枪械。
“追马兄,今天海上的天气不错,这一带海水格外蔚蓝,工具箱里有鱼竿,你若是打发时间,不妨垂钓玩玩。”
悬鸦开起快艇,简直如不要命的醉酒飙车党,幸好这会儿快艇上就我俩,若是有妇孺,没准会下哭几个。
“哈哈,我还记得你坐在海魔号的甲板上掉大枪鱼呢,不过我现在可没闲情逸致垂钓。两袋真宝石,都藏在了船底最下面隔层,上面这层放着杜莫买得水货,万一有人打劫咱们,环境不方便使用武力的话,就让他们拿假的走好了。”
悬鸦也哈哈大笑,他今天显得格外爽朗,因为宝石马上就要转成现金,稳稳当当地存入个人账户。那个时候,我们才算轻松了大半。
“追马兄,等咱们离开麦西伦酒店时,那个猥琐的中年男子,要不要教训他俩一下。”
我呵呵一笑,摆着手说:“行了,自从咱们进入福卡普,你我管的闲事够多,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悬鸦的意思我知道,他不过随便说笑,无论是为今天吃早餐时,有两个亚洲男子在猥亵池春,还是因为抢先出租车时被叫骂,这些都不值得放在心上,毫无意义地耗费掉心智。
“扎密尔这个混蛋,生意越做越大了,他居然煽动政府领导去给他的上市公司剪彩,老百姓哪里知道,他们那些勾当。”
我叹了一口气。“是啊,台上演戏,台下全是托儿。居然说什么春天,恢复什么温暖。”
悬鸦又哈哈大笑,拍着快艇轮盘道:“太滑稽了,依我看,那位领导在帮扎密尔试水,扎密尔想知道,福卡普民间还散落着多少宝石,这些宝石所占的份儿,会不会冲击到他的市场垄断地位。酒店门口那个矮胖男子,太过正直了,若真拿带来的宝石去和这种公司打白条,他的那位太太真得会把他唠叨进天堂。”
我俩又是一阵大笑,现在是去南非城换钱,我俩没有理由不开心。而且换了现金之后,我就可以快速赶去毛里求斯,和芦雅这丫头见面了。
当然,如果悬鸦这次敢欺骗我,我保证我和他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南非城。
第四卷《斗岛》 四百七十四章 … ~出人意料的盘问~㊣
“你打算在哪里靠岸?”我问悬鸦。他说:“德班,在德班城。咱们只要顺着南纬三十度往西,过了晌午就可以到达那里。”
看到悬鸦很自信的样子,我又继续问:“你以前在德班城兑换过现金?”
悬鸦呵呵一笑。“追马兄,你就放心吧。班德城距离彼得马里茨堡很近,两座小城之间,有一片乌博庄园,那里看上去像一个种植园,也生活着不少黑人渔民,但那些灰色的蘑菇状茅屋下面,却存在着另一个充满财富的世界。”
我听得心下一惊,悬鸦这家伙,在荒岛刚分得宝石那会儿,把兑换宝石洗钱这种事儿,说得轻车熟路。可听他现在的口吻,好像是在慢慢吐露出一些真实情况,让我提前有所心里准备。
而且,我刚才拆开快艇帆干,检查狙击步枪时,发现帆干底部藏了好几盒大口径子弹。这更让我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猜疑。
“凡是害怕见光的珠宝,大部分都拿到乌博庄园来兑换。那里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界,兑换宝石的利润很大,但风险也很高啊!呵呵呵……,稍不注意,去过那里的人就再也回不来。”
悬鸦的话说到这份上,更是耸人听闻。兑换黑色财富的地方,自然就像是一块肥肉,一块儿吸引着世界各地危险人物和组织聚集于此的肥肉。
我俩这一趟来南非,携带的宝石数量不算小,一旦在讨价还价的复杂交易中,双方发生矛盾,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这一套行话,可是一点都行不通,弱肉强食的厮杀,恐怕又要在所难免。
可是,对付几个黑恶势力的打手,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悬鸦这家伙,一定对我隐瞒了。我也呵呵一笑,面不改色,不让悬鸦看出我的心理开始拨动。因为到了这会儿,我们不可能再调转快艇,返回福卡普,返回到原来的时间。
芦雅现在,还间接捏在悬鸦手里。我们耽搁了几天时间,大费周折的到此,若最终没有兑换到现金,我背着这样一袋宝石,行动起来更是不利。
快艇越来越接近南非海岸,我坐在船头,一直没有说话,悬鸦却说了很多,有关乌博庄园的情况。直到前面浩瀚的海面上,出现一座壮丽的山脉轮廓,悬鸦还在对我说着话。
“班德城和彼得马里茨堡这两座城市,距离莱索托不远,那地方是一个国中国,只要在乌博庄园闯了祸,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可以越境,脱身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拿起望远镜,提前瞭望南非山脉,苍翠的高山下,呈现一片连接一片橙色和绿色。我知道那些是城市,如果现在快艇顺着南纬三十度往西,前面就是德班城。
“现在天色很亮,咱们的快艇,就这么直接靠过去?”我蹲着望远镜,伸长脖子朝前面眺望着。
“呵呵,放心吧,在德班城沿海一带,只要有我在船上,咱俩就是普通游客,可以畅通无阻。”
我放下望远镜,开始整理行装,既然悬鸦跟德班城沿海一带巡查船有关系,那么我们藏在快艇上的武器和宝石,就可以安全携带入境。
按照悬鸦的意思,我早早地拿出南非国旗,插在了帆干高处。随着快艇往海岸不断的靠近,一艘银白的巡查船,远远就注意到了我们,迎面行驶过来。
“Hi!楠吉罗先生最近好吗?”巡查船靠近,悬鸦把快艇速度放慢,声音粗犷地叫了一嗓子。巡查船上,两个身着青色海关制服的稽查兵,各自抱着9毫米冲锋枪;巡查船的上部,还趴着一个褐色毛发的白人稽查兵,端持着一把NTW…20反器材步枪,枪口准确无误地对焦在我脑袋上。
两个怀抱冲锋枪的稽查兵,并没有搭理悬鸦,而是用奇异的眼神儿瞪着我。“Japanese?Korean?Chinese?”
悬鸦出生在美加交界处,是个典型的无色人种,而我的黄皮肤,却引起了两个白人稽查兵的盘问。
“Thai”我简短地说了一句英文。这两个白人稽查兵,相互看了一眼,又挑着眼角问:“Here…you…doing?”
悬鸦不再说话,他也感觉得出来,这两个稽查兵很不友好,他们对我俩的闯入充满了敌意。只要悬鸦多插嘴,或者我回答不好,那么这几个稽查兵,极有可能会逮捕我们,然后扣押快艇,拖回去细细搜查。
我此时穿着淡蓝色的沙滩裤,FN57手枪和四把匕首,都封藏在了帆杆内。只要我此时稍有反抗举止,或者不耐烦地瞪他们一样,巡查船顶上趴着的那个狙击手,都可能会立即打死我。
“We…are…tourists,South…Africa…scenery–beautiful,we…love…this…place!”我故意表现出怯懦,英语回答时,充满拗口的泰国语调。
“How’sgoingon?”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高大警官,叼着紫色雪茄,从巡查船走出来,他仿佛刚才正在消遣,或者做着其它事情,直到现在我和悬鸦被盘问了半天,他才若无其事地走出船舱。
“Good…afternoon!楠吉罗先生最近好吗?”悬鸦见这艘巡查船内管事的警官走出来,立刻语气乖顺地主动打招呼。
戴墨镜的高大警官,听悬鸦提到楠吉罗,立刻用手指夹下嘴上的雪茄,仰着下巴,透过黑亮闪光的墨镜注视悬鸦。
“你叫什么名字?跟楠吉罗警司认识?”高大的白人警官,用手指抹了一下直挺的鼻子,静静注视起悬鸦。
“我叫伯尼,费舍尔?伯尼,很高兴见到您,长官。我每次来德班旅游,都承蒙楠吉罗先生关照,这次来游玩,本想晚些去拜访一下,却在这里和您的巡查船相见了。呵呵呵,我开始还以为楠吉罗先生亲自带队巡查呢!”
高大警官听完,轻声哦了一句,又把夹在手指上的雪茄塞回嘴巴。“你们等一等,我去打个电话。”
我绷紧的心弦,这次松了一口气,悬鸦向我望了一眼,他自己刚才也紧张的够呛。如果让这些稽查员知道,我们脚下踩着两袋宝石,帆船杆中间藏着凶猛的狙击步枪和上百颗自动,我想我俩过了今天,都可以上国际新闻了。
没过一会儿,戴墨镜的高大警官走回了船舷上,他依旧保持着警官的风度,面色沉静地问悬鸦。“你俩需要吃的吗?我可以送你们一些啤酒和罐头。正宗的军供啤酒花,还有澳洲酱牛肉罐头,这些东西,你们在德班城旅游是买不到的。”
高大警官说完,不等悬鸦表示接受,就指派两名稽查兵,搬来一箱啤酒和罐头,放在了我们的快艇上。
紧张惊险的气氛一解除,悬鸦和我才彻底放松了躯体,就仿佛刚才被咒语变成了木头,这会儿又恢复过来似的。
两名稽查兵放下东西,重新返回了巡查船,戴墨镜的高大警官,见自己的卫兵就位,这才迈着嗒嗒响的靴子,走巡查船与快艇接触的位置,膝盖一弯,哐当一声跳上了我们快艇。
我心中又是一阵紧张,生怕这家伙看出什么破绽,即使他们给了我们一箱啤酒和罐头,但是,突然开枪打死我们的可能性,一点都不小,我太了解那些喜欢搞恶作剧杀人的把戏。
希望悬鸦真得早早买通了他所说的那位楠吉罗警司,要是这位高大警官和上级信息不对称,而我和悬鸦的武器又没在身上,亏可就吃大了,非死不可。
这名戴墨镜的高大警官,踱步走到悬鸦身侧,悬鸦很是恭敬地立正了身体。“长官,初次见面就承蒙您关照,真是非常感激,我船上还有两包哈瓦那雪茄,您既然对雪茄很有研究,送给您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悬鸦说着,忙从快艇上拽过自己的大行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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