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就没来过这里,我这会儿正在家睡觉呢。”干瘦男子总是那么积极,迎合着悬鸦,迎合一位可以决定他命运的男人。
“是啊是啊,我也没来过这里,我这会儿也正在家睡觉呢”矮胖男子见干瘦男子说的受用,忙跟着附和。
“那么好吧,别说我是强盗,现在你们自己选择,想跟我一起走出山庄,活着离开这里,那就把这趟带来交易的宝石统统交给我。否则,你们就留在这间大厅,等着和上帝交易吧。我可不勉强你们。”
现在的悬鸦,真是爱财如命,又或者说,他真是让巴奈组织给逼到份儿上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从石桌上装了满满一包裹现金和宝石后,还乘人之危挂起了协议招标。
“佛祖有云,哦不不不,上帝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英雄今天要是救我们活着出去,那你后世转生就会大富大贵啊,升官发财啊!”
庄园外面的警报,愈加回响的激烈,我心急如焚,干瘦男子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说起话来还罗里啰嗦。
“少废话,你要是相信上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拿宝石买命的速度,不拿的靠一边去,等着喂南非大豹。”悬鸦收起眼角儿,双眸顷刻间闪出一股犀利。
我深深的知道,眼下可谓燃眉之急,悬鸦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只需八颗子弹,就可以自由地取得这八个游客所带来的一切。
可是,悬鸦却没有这么做,这八名游客更不会想到,如果让他们跟我和悬鸦混在一起逃生,当敌人的一颗子弹向我们打来时,无论是悬鸦还是我,中枪的概率都会由百分之五十下降到百分之十。
而悬鸦此时,看似在坐地起价,要求一种交易,但实际上,不仅可以牵引着他们积极跟在自己身边当活鬼替身,还能顺势拿光人家的财富。比起那种用枪用刀架在对方脖子上,要挟做挡箭牌的做法,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只要英雄能保住我的命,宝石算什么啊,钱乃身外之物,生命和健康是无价之宝。”干瘦男子又第一个站出来积极响应。与此同时,哗啦一袋宝石,从他背的包里拽了出来。
悬鸦用手一捏,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大背囊。紧接着,那名矮胖男子,以及印度男子,都纷纷把自己的宝石,和现金不情愿但又很无奈地上缴了。
那个干瘦男子,从他掏出的那只装宝石的袋儿,我大概可以估量出,里面不下八十到一百颗,若在这里换了现金流通回去,别说养自己的家、糊自己的口,就是养人家的女人、糊良知的口,那都是小菜一碟。
而那个矮胖男子,在福卡普的麦西伦酒店出来时,还对干瘦男子耍心眼,说这趟来南非附近,是要帮老婆卖掉几颗宝石。但看到他拎出沉甸甸的一大袋宝石之后,谁又会相信,他的婆娘会拿上百颗这种东西出来卖,权当消遣,卖着玩儿。
“好好,不错,你们的命算是保住了,一会儿听我的指挥,只要跟紧我,你们就能坐上回国回家的飞机或轮船。你们别气馁,这趟可不白来,至少搞懂了人生的“大于号”和“小于号”,再也不会来乌博庄园了,不是吗!呵呵呵……”
悬鸦眼角终于露出了半丝轻松笑意,他对这些游客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该我俩往山庄外面闯了。
可是,我深知赛尔魔佣兵的厉害,这座庄园寄养了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倘若数量超乎想象,我俩命丧于此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第四卷《斗岛》 四百九十三章 … ~疯狂的飞撬~㊣
“嗒嗒嗒,嗒嗒嗒。”悬鸦更换行装完毕,端起光头的阿卡步枪,对准一扇木门的合页连射数枪。
一张高四米宽三米的大木板,哗啦一下扣倒在门槛上。悬鸦又对着倒地的门板中间打了几枪,然后速度掏出包裹里的绳子,从枪洞上穿插绑牢。
“队伍后面的四个游客,赶紧坐到木板上,死死抓牢绳子,我免费带你们感受一下石阶滑板。”悬鸦一边说着,一边背起了他装满财富的大包裹。
干瘦和矮胖的中年男子,本不排在队伍后四位,但他俩却慌乱地往木板上坐,想跟着悬鸦率先逃命。
咔嚓一声,我拉动了巴特雷狙击步枪的枪栓,低沉冰冷地说:“我再复述一次刚才的话,一切听从指挥,谁再让我浪费唇舌,我就用枪口说话。”说完,我望了一眼悬鸦,彼此对视着点了点头。
印度男子将肥胖的身体坐挤在木板上,本就不愿意别人跟自己争抢位置,见我有些愠色的提醒矮胖和干瘦的中年男子,他忙举起长袍袖管儿里的胖手向外挥撵。
“下去,下去,坐下一个门板,说了队伍后面的四位先走,跑来抢什么啊!最起码的纪律性都不具备,这素质……,还好意思出来旅游。”
“哎呀!你个阿三,排在最后了不起了吗?你什么身份啊?我告诉你,就你那二十来颗小石头,寒酸得要命,你也好意思拿来交易?你要是拿这么寒酸的小石子放在我办公桌上,我用脚给你踢下去。”
我瞪了印度男子一眼,他立刻低头,闭起了嘴巴不说话,生怕我将他坐上门板先逃命的名额替换掉。干瘦男子见对方示弱,立刻抬手抿了一下刚刚湿透的四六分,拽着矮胖男子走回大厅。
悬鸦蹲在门槛上栓绳子,见这些游客争执,不免呵呵笑了几声。只有我知道,若不是这些人具有挡枪子的价值,悬鸦早把他们给毙了。
我不再理会游客中间这种对眼前现实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的争执,端起狙击步枪打下了另一扇木门。
通往石堡下的台阶,冗长湿滑,阶条细窄且密度很大,像个搓板儿似的。此刻万分紧急,我们来不及正常跑下去,况且带了八个惊慌失措的普通人,奔逃起来不仅占用时间,万一摔倒一个,总不能拖着伤号走。再者说,他们也就起不到挡枪子的作用了。
所以,迫于形式,我们必须硬生生地坐在大门板上冲滑下去,才能有时间和机会跳出庄园护卫队的包夹。
“我掩护,你们冲吧。”我闪身站到大厅门外的一侧石壁上,端起狙击步枪,开始扫描石阶两侧纵列的高大巨石像。
悬鸦扭过脸去,对坐在木板上的四个游客说了一句:“坐稳了,谁要是半路掉下去,那就归上帝负责了。”
四个蜷缩在木板上的游客,死死抓牢绳索,他们面孔上凝固的恐惧,如死囚准备接受行刑一般。
“走。”悬鸦一声喝斥,用匕首割断牵引在门槛上的绳索,门板便如飙车手在赛道上的起步,嗖地一下窜飞出去。
“呃啊,哇啊……,呃……”上面的四个游客,顿时发出尖叫。绵长而向下倾斜的石阶上,坐满五人的门板犹如被飞天神犬拉拽的雪橇,急速冲击向山脚下的石门。
“咣当当,咣当当……”载人门板颠簸得很厉害,上面坐着的人,就如坐在发电机上,遭受高压电击般剧烈哆嗦,频率快得几乎看不清人形。
先行的这四名游客,吓得呜哩哇,喊声破天,那副苦不堪言的狼狈,和接受电刑的俘虏没什么两样。
悬鸦的身子,虽然也在颠簸的木板上起伏,但他却狠劲用阿卡步枪的枪头戳磨着石阶,极力压制门板飞冲起来的速度,并控制好方向,防止飞冲的门板跑偏,撞向石阶两侧的大石或巨石像脚趾。
黑色金属制成的枪管儿,在青灰的石阶上擦出道道火花,悬鸦此刻极度吃力,他仿佛握在手上的不是阿卡步枪,而是一头岩浆里蹦出的火兽怒牛,要把门板顶翻,而悬鸦双手正死死抵住怒牛的犄角。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只要悬鸦失手,门板真会掀翻起来,把上面所有的肉身摔个稀巴烂。
那只叫“潘毛”的南非大花豹,从我们几个上来时,吃了光头丢给的一块牛排后,并没满足地走开。它还慵懒地趴在石阶中段一侧的大石上,等待光头回来时再丢一块牛排,才肯让大家平安无事的路过。
可是,当满载活人的门板快冲到石阶中段时,那只肥壮硕大的南非花豹,腾地站立起四肢,眼露凶光。
大花豹身居食物链高端,在自然界中,也算得灵性之物。它能识别出人的状态,准确地说,是猎物的状态。人在极度恐慌时,由于神经和毛孔急速变化,身体会分泌出一种特殊味道。
草原上那些大型食草动物,被猛兽捕食追杀时,也会释放类似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在某种程度上恰恰刺激了猎杀的兽性。这就好比人在运动时,会被强烈的乐感激发出潜力。
飞冲下去的四个游客,濒临巅峰的恐惧和惊叫,严重刺激了本就极富攻击捕杀性的花豹。眼瞅着石阶上比牛排吃起来还有趣儿和过瘾的五尊活物即将靠近经过,南非大花豹的晶黄瞳孔急剧放大,两条结实彪蛮的后腿开始下蹲,做好扑叫掠食之态。
“潘毛要吃人啦,蜘蛛侠快打死它!”坐在门板上飞冲的印度男子,再也经受不住惊恐,终于强忍着剧烈颠簸的痛苦叫喊出来。
印度男子哪里知道,悬鸦当时已用尽全力,控制着飞冲的门板,只要稍稍受到干扰,整只门板便会掀翻,这可比给花豹扑上来咬死一个人要严重的多。
悬鸦毫不理会印度男子的呼救,更不理会那只眼见就扑抓上自己头顶的大豹。因为他知道,石阶上端的我,会把这种小如蝇头的麻烦轻松解决掉。
第四卷《斗岛》 四百九十四章 … ~荒诞的夸奖~㊣
“嘣”一道白炽火线,从石阶上端直接迸出,擦着悬鸦肩膀而过。那头南非大花豹,凌空后前腿扑、后腿蹬,眼瞅着锋利的勾爪会在瞬间撕进悬鸦的肩头肉,把他从飞驰而过的门板上扯下来,然后一口咬住咽喉拖走。
破坏力惊人的狙击子弹,却把大花豹飞起的身体顷刻撞开,甚至使其甩到了飞冲门板的前面。南非大花豹,如一条金黄色麻袋,叽里咕噜斜着滚了下去,最后跑偏到一边。
“好枪法,英雄好枪法。”干瘦男子站在我左侧,脊背紧紧贴着门外的墙根。“哎哎,好枪法,好好。”矮胖男子见干瘦男子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竟然也跟着竖起拇指,激动着对我比划。
我很难理解,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的思维里,为何莫名其妙地要讲出这些话;这些话除了可以在空气中传播、鼓动听者耳膜之外,就只能是干扰我的洞察力和集中力了。
我只是在七八百米打死一只跃起的豹子,这种狙杀难度,好比把一只撕掉翅膀的苍蝇粘贴在墙壁上,然后举起苍蝇拍打死目标就是了。
干瘦男子和矮瘦男子,根本不会知道,对于我这种狙击杀手而言,如此一击都被连连称赞成好枪法,无异于在羞辱一个出色的射手。就如同打死那只苍蝇后,被人称赞:“好拍法,英雄好拍法啊!”
悬鸦控制的飞冲门板,总算没出大意外,惊惊险险地飞出了石阶最底端的柱门。上面的四个游客,叽里咕噜翻滚下去,哼哼嗨嗨地揉着痛处乱叫。悬鸦前倾翻了几个跟头,卸掉身上巨大的惯性后,然后猫腰跑向狩猎吉普车,快速发动起来。
“呜呜,吱嗷。”吉普车的轱辘,原地飞转尖叫,铲得轮胎下面的潮湿黄土四溅。狩猎吉普车像只追咬自己尾巴的猫,原地打了两个旋转甩尾后,以极快的速度倒开上石阶一百米。
随着手刹拉紧,悬鸦跳下吉普车,抱着狙击步枪,闪身蹲到了汽车尾部。看到悬鸦掩护姿态就位,我让其余四名游客赶紧坐上另一扇门板,待到我的匕首也把栓在门槛上的绳索斩断,身下的门板,真如突然蹦窜出去的野牛一般。
“哎呀呀!佛祖保佑,倘若大难不死,回去为你塑造金身啊!保佑保佑啊。”没等剧烈的颠簸感完全到来,干瘦男子就死死抓着绳子祈祷。
这次乌博庄园的遭遇,对干瘦男子和矮胖男子而言,算得上一场血的教训,但他们的言行甚为令我不解;为何一个人在犯了错误接受一种惩罚时,唯一想到的却是庇佑,甚至跟佛祖也讨价还价起来。
既然要求和希望庇佑,那之前的惩罚便成为一种荒唐,用荒唐去杜绝一种错误,又是天大的荒唐。
有了悬鸦的狙击掩护,我就不用担心身后的大厅内有冷枪袭击,而悬鸦有了狩猎吉普车的掩护,也不用担心石门外面的冷枪。
我双手用力握紧M25狙击步枪,使其也戳磨着石阶,控制门板下滑的方向和速度。飞冲到石阶中段时,我只觉得双手虎口剧痛,金星盘旋眼前,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早已拧成了麻花。
“他娘的,这滋味儿,比坐光头驾驶的狩猎吉普车还难受。我不逃跑了,让我下去,我宁可被打死,也不想后半辈子失去屁股。”
干瘦男子被颠簸得直打嗝,他双手死死掐住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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