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br /> “夏导演所言极是,这里的环境美不胜收,您的眼光始终是那么独到。”排在第二位的蓝色商务小车上,随着呼啦一声车门响,也下来一位脸蛋白胖,但身体细长的中年男子。
“呵呵……”一串如床第嬉戏时所特有女性俏笑声,在一条黑色丝袜包裹的大腿露出车门的瞬间,也传了出来。
“哎!后面的剧组,赶紧下车搬东西,争取在天黑之前拍摄几组剧情。”那位脸蛋白胖,四肢细长的中年男子,额头很宽很亮,白皙而油腻腻的。他说话时双腿叉开,背直胸挺,与娘娘腔擦边的语调里,总含着一种狐假虎威的指挥权,像极了一位权重的阉人。
“胡监制,你让他们按我昨晚设计的方案摆置好道具。哦,对了,先给咱们的焦佩鸾小姐搭建个临时遮阳帐篷,化妆师抓紧时间给演员上妆。”
那位被称为“夏导演”的中年男子吩咐完这些话,其身后已经簇拥了四五个光鲜体面的男子。他们大都穿着名牌短袖休闲衬衫,笔直的西裤顶端,扎着进口的皮带。每个人手腕上,明晃晃的手表在阳光下折射,灿烂地直晃人眼。
双腿罩在黑色丝袜里的红高跟儿鞋女人,应该就是“焦佩鸾”小姐。这个女人肌肤白嫩,想来极为注重保养,竟然都引起了夏导演的高度重视,不难看出,她的饭碗似乎和她的青春、美色、肉身挂着钩的。
青色的短裙绷紧了这位焦佩鸾小姐那浑圆的臀部,她纤细的蜂腰上面,耸动着一对丰满颤动的乳房。虽然她把自己的头部保护的跟城市街道上盖了防晒网的树一样,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是散露出许多光莹莹的发梢。
站在竹楼二层走廊上的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这些人不是县城来的执法人员,多半是因拍摄影视剧的需要来云南取景的。
我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快步下了竹楼往院门外走。我想在那些人从车上搬下器具之前制止他们,告诉他们去附近其它地方取景,我的竹楼禁止被具有传播属性的机器拍摄。
可当我刚走出院门,话到嘴边时,老村长却从最后一辆商务小车里下来了。他的嘴里叼着一根雪白的烟卷,我默默注视着老村长,老村长也看到了我,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就一脸兴奋地向我走来。
“来来来,大家里边请。”老村长不忘回头对后面的人说着。我站在院门前的中间,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意在让这群人明白。那位夏导演距离我很近,他似乎并未在意我的出现,而是点上一支香烟,继续环视着四周翠色醉人的竹林和山壁。不难看得出来,他的自信来自于老村长此刻的马首是瞻。
老村长走到我近前,皱纹纵横的老脸上,泛着畅饮白酒后的潮红。“阿克暖河!这几位可是山村来的贵客啊,是咱们西南地区著名的电视剧制作剧组。了不得呢!我来介绍。”阿克暖河是我在这里的彝族名字,老村长给我运作的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
我本想打断老村长的话,让他免了介绍,带他们去附近其它地方采景。但当我看到老村长嘴里叼着的香烟和那位夏导演是同一个牌子“软中华”时,我收住了拒绝。
老村长平时抽旱烟袋,他常夸自己家种植的烟叶好,比县城卖得最贵的香烟还有口感。可是现在,他嘴里叼着“软中华”香烟,老眼笑呵呵地眯成了一条缝儿。他从一根由烟叶和白纸组成的东西里飘进了一种“人人向往”的档次。
以老村长的生活水准,他舍不得抽60元人民币一盒的软中华香烟,哪怕他那位比他过日子还细的婆娘不反对,他自己也绝对不抽这种价格离谱的烟草。但有一点,他却很懂得这个“牌子”。此刻,叼着这个剧组让与他的香烟,他乐坏了,自己的“头衔”又一次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了一片新天地。他喝了点酒,至少这一刻,他肯定非常爱面子,彰显权利的快感临头了。
“这位是我国著名的大导演夏导演。这位是我国著名的大监制胡监制。这……”老村长嘴角挂着酒足饭饱后滋溢的口涎,再要往下介绍时,突然传来一阵饱含愠怒的咳嗽。
“咳咳咳……”那位和夏导演并肩站一起的焦佩鸾小姐,狠狠地白了老村长一眼。老村长也是位“现今场面上”很懂套路的人,听到那位女士不乐意,立刻就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忙又对我说:“其实,重头戏在后面。接下来我要介绍的,可是一位貌美如花,西南少数民族女娃娃里最出众的一位都比不过的才女“焦佩鸾”小姐。这位姓焦的女士,别看她中国话说得非常流利,她可是位国际友人,澳……澳什么来着,反正是很有钱的国家,那国家老富呢!。”
“老人家啊!那是澳洲的澳大利亚,位于我国东南部海域的一个国家。”夏导演急忙帮老村长打圆场。那位焦佩鸾小姐,立刻掩口咯咯笑起来。她满意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些人从车上究竟会搬下一些什么东西,而且从这些人搬东西时的气力,警惕着有无特殊人混迹其中。
老村长的意思是,这个剧组要借用我的院子拍一部古装戏里的情节。我转身回了竹楼,不想再听那些只会浪费我时间的介绍和他们之前的相互吹嘘。尤其那个浑身带着土生土长的中国气息的女人。
第四卷《斗岛》 五百五十二章 … ~自卑的老头子~㊣
芦雅和伊凉他俩快放学了,我今天告诉她俩,把老师也带来一起吃午饭,最近家里的蔬菜和瘦肉很多,需要多些人消化掉。
“浪费可耻”。山村的大墙上,就用白油漆刷了一条这样的标语。这是村委会敦促村民们在日常生活中自律的。但我知道,即使是这个村子里面小卖部的掌柜,也舍不得把长了毛的咸菜丢掉,而是扮上米醋和香油,给全家老小下任务指标似的吃掉。
剧组那些人折腾他们的,只要不拆了我的竹楼,我就给老村长一个面子。那老头这会儿最怕的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官威”受到挑战,因为天外来客了,他非要以自己的想法给别人留个好印象。这其实是一种自卑在作祟。
我在院子里的小竹棚烧饭,依旧是土豆炖猪肉,和野山菜蘸甜面酱。老村长坐在我的院门口,利用我的竹桌陪那几位叼中华香烟的男人和自居华裔的女人说着话。其它人却忙碌着,他们在我的院子里,又是挖坑,又是支起架子,忙得不亦乐乎。
芦雅和伊凉牵着女教师的手回来时,我已经煮好了一大锅香喷喷的肉。她们三个一进门,看到院子里尽是陌生人,老村长还坐在院门口陪一些人喝茶,就急忙跑上了竹楼,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好奇地看着下面这些人。
我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肉,伊凉提着一竹篮洗干净的野菜。我们四个人,今天要在二楼的走廊将就着吃午饭了,因为桌子被老村长借去陪客人喝茶了。
“所有剧组都有,准备开拍。”正吃着饭,却听到院门口夏导演喊了一句。芦雅、伊凉、女教师三个人,几乎同时放下了碗筷,像待补的雏鸟般探出脖子,往走廊下看去。
刚才那位穿着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儿鞋的焦佩鸾女演员,已经更换了演员装束,成了一位手提宝剑、周身素裹的女侠客。她在众人的扶持下,晃晃悠悠上了架在院子一头的梯子,然后撩起裙带,把一根金属钩子挂在腰间。
㊣第九回
。Action。”胡监制拿着一个山村串乡小商贩式的喇叭,小跑着递送到夏导演跟前。夏导演坐在小竹桌旁,急忙咽了一口茶水后,对着那位化妆成侠女的焦佩鸾女演员喊到。
“无耻淫贼,你哪里跑。看剑!”随着女演员一声呵斥,做了一个向上飞跃的假动作之后,她便哗啦一下,顺着预先搭好的钢丝绳滑了出去。只见她像被人提着裤腰带似得,滑到半空时忙挥剑前刺。
结果,“轰!”的一声,从搭好的钢丝绳另一头传来。我的心咯噔一沉,顿时有些恼火。随着爆炸声,原本好端端的竹墙篱笆,突然崩碎倾倒了一扇。
“好,好强的剑气。好啊!哈哈哈……”坐在院门口喝茶的夏导演,立刻拍腿称赞,一种无形的带头作用瞬间沸腾。“好,好好,不愧是才女啊,有英姿,有气势……”一群人附和着嚷嚷。焦佩鸾有点难为情,暧昧地瞥了夏导演一眼。夏导演很是受用。这一切,全被胡监制看在眼里。老村长仍然嘿嘿傻笑,酒劲儿未消。
“哇!她好厉害啊!那是什么武器?”趴在二楼走廊栏杆上的芦雅,托着俏皮的小脸,惊讶地问。“炸药。那不是武器。他们先在竹墙后面埋了炸药。这里常有拍电影电视的剧组来采景,我没上大学那会儿就见过。”女教师拍拍芦雅的后脑,笑她一脸幼稚的傻样子。
我站起身子,从二楼走廊上望着院门口的夏导演。胡监制看到了我的火气,急忙不满地对我挥手喊道:“看什么看,不就一扇竹板子吗,完事儿赔你钱,吃不了亏。”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拍。回头我让大儿子过来给他修补好就是了。”老村长人醉心不醉,他知道这些人随手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不在乎,就急忙搭了腔,化解矛盾的同时,又给自己创收了维修费。
“老村长不愧是全村之首啊!识得大体,懂艺术,懂文化呢!这些年轻人就是跟您比不了。一扇破篱笆,比起咱们民族的艺术瑰宝,算得了什么?我以前拍戏,轿车、楼房都炸过。没什么稀奇。”夏导演说完,扭脸白了我一眼。
他似乎很明白,只要挟持了老村长的癖好,一切隶属于村长权辖的山民,不过尔尔。听了吹捧之后,老村长像哈巴狗接到骨头似得,频频点头说:“哪里,哪里,过奖喽!过奖喽!”
“你这无耻淫贼,害死了我师父,今日我要为家师报仇雪恨。”焦佩鸾扮演的角色,香腮绯红,俏眉冲冠,对着另一名扮演窃贼的角色怒斥。
“嘻嘻。香奈儿小姐,息怒啊!你师父是个老色鬼,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杀了那个老东西。”扮演窃贼的角色,嬉皮地说到。
“你混蛋。我师父从小养育了我,对我恩重如山。你这淫贼用奸计害死我师父不算,居然还污蔑他老人家。本姑娘今日非杀你不可。”焦佩鸾越来越入戏,她的五官几乎要从面颊上飞散出去。
“什么!我污蔑那老贼?你每次洗澡时,那老家伙就偷窥你,我可是亲眼所见。他明地里道貌岸然,为人师表,背地里拿着你内衣自渎。我可是亲眼所见,这老东西常在三更半夜飞上妓院屋顶,是个偷窥风流韵事的主儿。告诉你,我的确被你的几分美色所吸引,但我不会诬陷你师父。既然你师父罪有应得,我看你就从了我吧。哥有的是银子,够你穿金戴银。嘻嘻嘻……”扮演窃贼的男子,极力展示自己反派的演技。
“你这无耻淫贼,竟敢如此中伤我恩师,如此轻薄于我。今天,我就让你死在本姑娘的剑下,死在这……”焦佩鸾扮演的女侠刚说完,只听的一声“看镖”,那名窃贼偷袭出了一颗石子,直奔气愤填膺的女侠而去。
“当”地一声响,一枚类似棍枪头般的铁器,从我们居住的竹楼屋顶投掷下来,刚好丢进了平日给大白鹅喂食的铝制破盆子里。
第四卷《斗岛》 五百五十三章 … ~傻天真的山贼~㊣
五百五十三章 … ~傻天真的山贼~㊣
五只大白鹅吓得嘎嘎惊叫,伸张着翅膀扑腾起无数羽毛。当我看到夏导演命令员工把两根透明的丝线分别栓好石子和标枪铁头,交叉在一起猛地一拽。屋檐上那名神秘的武林高手的飞镖,打落窃贼偷袭香奈儿小姐的石头暗器的一幕便囊入了摄影机。
“大胆狗贼,你可知欲要加害之人为何人!”这时,预先蹲在竹楼屋顶上那名扮演神秘高手的人,便也做了一个纵身跳跃的动作。
和先前一样,接下来的镜头,又是人被悬在架起的钢丝上,摆着古怪的动作滑下来。当然,一旦拍摄进镜头,这种狼狈动作看上去便成了高雅的飞。
神秘男子落在女侠身侧,很是轻蔑地望了窃贼一眼,转而向女侠拜跪下来。“奴才护主来迟,望公主殿下恕罪。”一脸愕然的女侠,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
“谁?谁是公主殿下?我看你是认错了人!”女侠说。“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说着,神秘男子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向天空。“皇恩……”下面的台词刚出口,他便呸呸地吐起唾沫。焦佩鸾和那名窃贼,也同时捂住口鼻,一脸怪异。
“好臭,好臭……停,停机。”胡监制怒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奔向院门口喝茶的老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戏刚到节骨眼儿上,怎么一股恶臭飘来。啊?”老村长连忙放下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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