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啊,没毛的鬼猴,要开枪啦?”芦雅小声请示,她现在看到猩猩之类的动物靠近就怕,像得了鬼猴恐惧症,其实这不是什么症,不恐惧鬼猴的才有症:精神症。
“不要为盲目的恐惧开枪,对方没有武器,鬼猴不会七八天就进化成这样。它们很可能是土著。”虽然这么说着,但我手中对准侏儒野人的枪口,却不敢轻易挪开。
雄性野人沿着山涧根脚,走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泥色的河水哗哗作响,将我们之间的身体和文明隔离着。他瞪了蹬灰白大眼,看我们一会儿,便把手中荆条穿起的小鱼举向我们。
这个动作忽然另我意识到,这种侏儒野人有了原始的人性,他们一家五口,看起来很难温饱,却知道周济我们。那几条小鱼,都不够芦雅吃半饱,寒酸的很,把两个女孩也逗笑了。
我这才把枪收了起来,但芦雅和伊凉,依然保持待命射击。毕竟我们是外来者,对眼前的环境和部落文化不懂。现在的我们,本就处在避难的位置。这一家五口,肯定有部落来源,既然没有恶意,就得跟它们往友好里处。
它们不懂文明语言,虽是小人,也不能去海魔号打我们的报告。万一和土著部落冲突,引发仇杀,热武器就得激烈开火,更是要不得的。
雄性野人的部落,已经出现了母语。要给我们食物的野人,很像在语言表达。他的嘴巴嘟起很高,像人吹口哨时一样,发出的声音:呜呜呜,咕咕咕。富含丰富的灵长类交流气息。
我不能去靠近它,毕竟对那种行为只是猜测。但有一点,它和妻子还有三个孩子,都饿的枯瘦如柴,酷似非洲饥饿状态下,成长起来的十岁儿童。
这几条寒酸的小鱼,也被它们珍惜成食物,刻意用荆条穿梭起来,可见其捕猎的困难极大,食源匮乏。那只刚从高岩峭壁射下来的山魈,兽肉倒很肥美。不过现在,早冲去下游,温饱了鱼腹。
我们有枪,而且是狙击步枪,别说山魈,野豹、巨熊、大山猪之类,只要见到,想吃就打。可这家子小野人,光那只肥硕强健的山魈,体重加起来都比它们大,吃它们倒是可能的事。
如此恶劣的土著生活,竟能无私奉献出几条小鱼,可见它们的骨子里,尚不具备自私、欺诈、占有、贪婪这些东西。我对那个叫唤的野人,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食物。可它根本理解不了,不知是不是将摇晃的手臂当成狗摇尾巴。
回到舱内大厅,用笊篱网兜捞出五条大个儿食人鱼。为了不使侏儒野人受伤引起误会,我把活蹦乱跳的食人鱼,在大厅地板上猛摔几下,直到鱼鳃冒血,鳞片磕去大半,才捡进网兜。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三十九章 … ~荆条上的小鱼~㊣
出来之后,我抓起一条鱼,举在手里给它看,示意我们不需要鱼。它很快就理解,并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鱼小的可怜。我以为它会难为情,或者羡慕不已。这些都不是,在它们的价值观里,虚荣和嫉妒也没形成。
侏儒野人见我们有鱼,表现得极为高兴,转身便往自己的木筏上走,仿佛荆条上的鱼是我们送给的他。这种温和善良的秉性,很像卡巴亚族的一支。
作为狙击手,在丛林作战时,一定要善于模仿各种鸟兽的叫声,用来和队员联络。模仿声音对我而样,同样经过了严格特训。所以,我即刻模仿侏儒野人刚才的叫声,我想那应该是友好的意思表示。
结果,这个冬瓜般大的家伙,真的停下脚步,高兴起来。它以为我也会讲部落语言,并且问他饿不饿,是否需要食物。从他那灰白大眼放出的光芒,不难看出,这个家庭正处于饥饿边缘。
在这种无人涉足的原始林涧,食物就是它们的货币,是他们每天的任务和一生的保障。我把五条肥硕的食人鱼,包裹在一块儿破布里,然后抡圆胳膊,奋力抛到他靠近的岸上。当然,这个过程一定要让它看到,避免他误会为不友好的攻击。
这个行为,另他甚至他的全家都愕然了,想些什么以及怎么理解,我无从得知。侏儒野人还没回到木筏,站在原地呆了半天,像顽皮的小狗扑到一只滚动的皮球,不知接下来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犹豫着走过去。一打开包裹,手中荆条上的小鱼,衬托的像干竹叶。雄性野人回到木筏,全家都异常兴奋。很显然,这五条不起眼的食人鱼,对他们的小体格而言,是种丰厚收获。
侏儒野人的全家,没再去下游,竟坐在木筏上开吃起来。荆条上的银白小鱼,像家产一般,按份额分给三个孩子。给他们的食人鱼也只吃掉一条,其余被当成至宝穿上了荆条。
抬头看山涧顶端的天缝,碧蓝的空中略过丝丝白云。光的强度很大,可整个大船却像在树荫下。潮湿的水汽加上避光,可使伪装大船的树冠延迟枯萎。等再筏更新,原来的可作木柴。
我告诉池春,只在黄昏时分使用炉架,一次做三餐,早饭与午饭去厨房加热。晚上寒冷潮湿,每个女人都可靠近炉架烤火,保证不受凉引发疾病。
那个侏儒野人,又靠到离大船最近的岸边,开始呜呜咕咕叫唤。我以为他还想要鱼,或者只是道谢,却不曾猜到,他竟有归还意识,将那块儿包鱼的破布塞些石块丢上甲板。
这种原始的意识,让我觉得无奈,仿佛在和通人性的猴子做着游戏。搁浅的大船,要等下次泄洪,借助上涨的河水才能浮游。而且,绝不能失去控制的漂回下游。
侏儒野人既然在这一带捕猎觅食,说明附近有鬼猴部落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的到来,等于强行插进生物链,不积极维持和掌控好原始的平衡,极易招致危险。眼前的侏儒野人,不比野豹、鳄鱼之类,打死一只少一只。好比外地来的生意人,不讨好当地原住民,就混不下去。我们更被动,犹如蜗牛,大船便是硬壳。两面岩壁参天,山林繁密险峻,一旦发生危险,几乎没什么退路。
“他想干什么?还要鱼吗?放它们回去对我们有危险吗?”伊凉揪心的对我说着。“不知道,看看再说。”大厅的活鱼有限,暂时没在周围找到稳定食源,不能妄自慷慨。
伊凉不了解眼前的野人,天黑之前他们一家五口回不到部落,酋长很可能发动全族搜索。若是发现我们,很可能被当作凶手围攻。
侏儒野人已进化到使用语言,今天发生的一切,回去之后定会报告酋长。为把展示友好的赌注押大,我又从笼子拽出只狗头雕抛给他。这个侏儒野人,捡起和他身体一般长的大禽,眼神中流露的喜色,如这溪涧河流般汹涌。
他用短小的肩膀,扛起沉重的狗头雕,仍站回岸边支支吾吾,比划不停。我突然意识到,他想表达的言语,似乎与食物无关。伊凉也察觉到这一点,她轻轻起身,去捡侏儒野人丢上甲板的破布包。
我立刻拉住伊凉,让她回复到射击位置。作为专职杀手,对他人经手过的包裹箱盒,我总是特别顾忌和疑心。伊凉如此冒失,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捡起一截树枝,我先试探着捅了捅破布包,发觉里面没有活物,才用手小心翼翼的拆开。几块儿湿漉漉的菱角花岗岩石,混着些许扯断的青草。没见过植物自己长成麻花辫的绳状,可其中一根青黄灰暗的植物,明显是手指编制而成,。
我用枝头的小杈,挑起这段裸露的草绳,一个由细密草丝织成,蜂鸟蛋大小,类似蝈蝈笼的小坠头,便在眼前晃动起来。里面滚动的小东西,炫耀着粼粼白光,那种雍容华贵的刺目,使我心头猛然一惊。
我急速将其攥入手心,防止理出头绪之前他人看到。这里没有市场,更没客串的小摊儿小贩儿,玻璃不会像溶洞那样自然形成,水晶光泽不会如此大气。
“难道,难道真的是……”我激动的思索着,不敢暗下结论,忙又张开手心观看。不出所料,这个像蝌蚪大小的晶剔石子儿,正是一颗1。2克以上的钻石。
我急速起身,握紧坠子,只露出手里的草绳,对岸上的侏儒野人举起示意。他立即停止了原始语言和动作,转身向妻子儿女的木筏上走去。
这种侏儒矮人,比想象的要进步,已处于原始交换的阶段。他从停筏靠岸到扛着狗头雕离去,整个过程都是在交换,毫无无偿给予之意。
它们对事物的认识,以及价值观,是一种原生态的赤裸裸物物交换,那件饥不可餐,寒不可衣的装饰品,完全能换到上千万条食人鱼,或者雇佣人类供养自己,一生受用不尽的熏肉、甜点,要是对口,还能喝到上等啤酒。
这次突如其来的交换,另我心潮鼓动,久久无法平静。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四十章 … ~露馅的万年步伐~㊣
假如躲过了海魔号,大船靠近任何一个主权国家的领海,都要接受稽查。船上的军火武器,马上会被没收,我也要接受几个月的盘问,甚至有被引渡的可能。而且,在斯诺号上损失的货物,已经使我破产。
大船上的一切,只怕连一元瑞尔都不能转化为对我的赔偿。更何况,睡舱厨房的屋顶上,还有二十五公斤黄金。沧鬼之前的做法,并不愚蠢。
军火及毒品交易后的赃款,在安全隐蔽的地下金融渠道铺垫好之前,进入设防的海关边境非常敏感。所以,他只能将十个宝箱藏于这座杳无人知的荒岛,也就是大泥淖边缘的乱石。
侏儒野人给的交换物,再没经过鉴定之前,也能预感出价值不菲。仅半颗,就够我和芦雅、伊凉去任何一个国家过一辈子安逸生活。最关键的一点,钻石体积微小,我有办法携带入境。改名易容后,编个破天荒的理由,拿出来拍卖,再同通过瑞士银行或国际银行分流洗涮,安全转为自己的闷声财富。
船上的军火和黄金,离开时必须藏积岛上,否则,去哪都危险。侏儒野人一家,正要高高兴兴遣返,我立即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它们的身体。她的妻子还有三个子女,脖子上也有类似装饰。
我忙回舱内,又拽出两只狗头雕,模仿侏儒野人的叫声,示意他们不要走。这一家五口,茫然失措的回过头,瞪大了灰白眼睛。见我手里又举出一只灰羽大禽,雄性野人却毫不起兴。他将促短的鼻子,对着丢给他的第一只大禽嗅了嗅,又开始叽里呱啦讲起原始母语。
狗头雕死了三天,有些变质和异味儿,侏儒野人不愿再物物交换。手里举着的狗头雕,被我立刻丢在甲板上。我伸手指了指船舱,侏儒野人开始困惑,不懂我的意思。
直到我抓了些鳄肉干儿,重新包在破布里丢上岸,侏儒野人才领会意思。他打开包裹,拿起块儿鳄肉干儿,端详了半天,才放进嘴里一咬,很快咀嚼起来。
鳄肉对我们而言,只是半生食物,但对眼前这个侏儒野人,意义深远。他可能是整个部落里,第一个吃上熟食的原始人类。半熟的鳄肉干儿,滋着很多油水,酥脆耐嚼。好比饥饿一天的人,吃进嘴的牛肉干儿、咸鱼片。野人此刻的眼神儿,和贪婪的人见到钻石一样。
他一边嘴里吃着,一边跑回木筏,犹如小孩刚买到昂贵玩具,急于向同伴炫耀。我心里也很期待,希望他从妻儿身上摘下饰品拿来交换。可侏儒野人却包裹狗头雕,丢上了甲板。
以他现在的智力,面对高度文明的贸易,我只稍用丁点儿逻辑学,别说几根草绳,甚至能让他把妻女也沦陷进交换。看着他干瘦的身躯和一家老小,我有些不忍相欺。
钻石对野人而言,只是发亮的石子。容易得来的食物,对我们而言,仅填饱肚子。这种交换,强烈刺激着我,因为我知道,钻石的价值是永恒。
我把狗头雕捡回舱,又包些鳄肉干儿丢给他。不出所料,他并未丢回新鲜的食人鱼,又一次像先前那样,包些石块儿丢上甲板。为了不让侏儒野人看破动机,我故意漫不经心的捡起包裹打开来看,极力掩饰内心的狂热。
又是一模一样的草绳,小笼子坠头里,一颗璀璨白耀的颗粒,晃得目光不愿直视。这颗比第一颗小一些,大概0。8克。我没敢多看,生怕来不及,交换不到侏儒小野孩儿身上的饰品。
抛上岸的破布包,装的肉干儿一次比一次多,侏儒野人忙得不亦乐,漆黑的屁股沟儿,似乎也有了微笑。池春靠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停止,好比一家三口去动物园,妻子不允许丈夫丢太多糖果给猴子。
她不知道眼前的真相,只觉得我在浪费食物,在可怜木筏上五只直立行走的野猿。我忙搂住池春,深深吻了她白皙娇嫩的额头。“亲爱的,快会舱里去,这里危险,野人背了弓箭。”池春先是木愕,稍后满脸娇柔,将她丰满充盈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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