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老婆很神秘 作者:望晨莫及(红袖一品红文vip2014-12-25正文完结)
她想了好久,说:“一片血水,一片白绫,一团大火,满天碎片……”
说这些话时,她抓着衡薇的手,眼里全是泪水,眼神显得痛苦:
“我记得,爷爷死了,爸爸死了,孩子们死了,谨之死了,妈妈不要我了,家没了……我做错什么了,老天要这么惩罚我?薇薇姐,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了……”
那天,她哇哇大哭,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知休止的哭着。
哭到最后,嗓子哑了,人哭累了,她沉沉睡了过去。睡梦里,她不住的叫着那些已逝去的人的名字。
衡薇知道,那些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至今还流着血,里头还化着脓。那些脓,不断的腐烂,她的伤口不断的恶化,终令她病了。
她的心,就是这样被掏空的。
想要让她恢复如常,不仅需要药物,更需要时间。
后来,衡薇带着她去了一处江南小镇,给她慢慢的调理,让她读书,听音乐,将她从悲痛中一步一步引导走出来。
那一阵子,宁敏依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会给衡薇带儿子,教他认字,弹出美好的音符,做出好吃的食物,就像正常人一样;糊涂的时候,认不得任何人,有一回,差点还掐死了衡薇的儿子——
她特别的不能见到火,或是血。所以,她们落脚的地方,烧饭用电磁炉,烧水用电热壶,洗澡用电热水器……
一看到火光冲天,一看到遍地血水,她就会被刺激,就会失去理智。
有一天,她去银行取钱。
衡薇让她去的,想让她一步一步找生活的能力。
她去了,倒霉的遇上了抢劫。
一个保安被击毙,一个被打伤,满地是血,一个孕妇吓的倒地,引发早产……
一把把枪支在眼前闪烁,一声声枪响震撼着她的心脏……
这样的画面是那么的熟悉,严重的刺激了她。
她无法控制自己,突然之间,狂性大发,卸了一个劫匪的武器,将其他四个一一制服,如果不是衡薇过来,她差一点就把那些个劫匪全给杀了。
那天,她清醒过来,看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眼里是惊骇之色,那几个劫匪倒在地上哇哇惨叫,衡薇在不断的劝她:
“不能杀。敏敏,我们不是在执行任务。敏敏,你已经制服他们了,他们没有危险性了……交给警方……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来,我们把人给放了……”
她听着,终于把被她掐得只剩一口气的劫匪给放了,倒坐在地上。
衡薇过来抱住她,不断的安慰她。
她环视着银行大厅内那一片狼籍,神思莫名的清醒过来,当急喘声平息下去,她反过来抱住自己的战友,紧紧的抱着:
“薇,这半年,为难你了!我会活过来的。弱者任思维控制行为,强者让行为控制思维。我不会永远做一个鸵鸟
……”
一句话,让衡薇明白,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宁敏回来了……
再后来,宁敏一天比一天好转,基本上不用吃药,神志清楚了,只是她不再那么喜笑,神情总是清冷如水。偶尔才会在孩子面前温和浅笑。
再后来,她去了北京,故地重游,去看望先头留在中国且已经过继到别人名下的干儿子小杰。后来,她干脆又把小杰带了回来,重新收养了。
2014年春天,宁敏带着小杰,衡薇带着儿子仔仔来到了这座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小杰在这里读小学,宁敏看到华都健身俱乐部招教练,就去报名,用自己的真本事,让所有人折服,成为了这家俱乐部的一名教练……
至于衡薇则在大学里当起了法语老师,至于仔仔,她们请了一个保姆看着。
生活平静的过着。
有一天,衡薇对宁敏说:“他没死……你不想去看看吗?”
宁敏在夹菜,筷子在半空顿了一下,摇头。
衡薇问:“为什么不想!”
“不想回忆!”
不管是痛苦,还是悲伤。她都不想再记起。
“你跟他,还没有离婚!”
饭后,洗碗时,衡薇提醒。
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
宁敏擦着碗,平静的回答:
“这辈子,我不打算再婚!”
所以,离不离,无关紧要。
至于那个人,要不要再婚,那是他的事。
他若想知道她在哪里,总是容易的。
或者,他从来就知道。只是没有来找。
不找也是对的。她的心已千疮百孔,而他上了飞机,却没能把自己的儿女救下来,虽拣回一条命,心怕也已绝望到了极点。
这样两个人,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宁敏想过了,这辈子,把小杰养大,就够了。
日子是苍白的,但这苍白里,因为有小杰,因为有衡薇,因为有仔仔,她那颗冰冷的心,多少还能透出几丝暖意来。
生活算不得艰苦,也称不上富足,她们靠着自己的本事,自食其力,不需要太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只要每天过的踏踏实实。钱多钱少,人一死,什么都是虚的,假的,权利大权利小,眼一闭,就是空的。
她想得到一种心的平静。
拿一份实实在在的薪资,教会尘世间那些善良的人一些自卫术。走自己简简单单的路。
她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女还能出现在面前,一个个跪在她面前,热烈的拥抱她,口口声声的唤她:“妈妈”。
她从来不敢奢望,那个让她满心期待,却在一出生就被她忽略的小女儿,两年后,竟然长成了这样一个俊俏小模样,缠上她的脖子,毫不怕生的黏上她。
自清醒,每回午夜梦回,泪湿于枕,皆因为梦到了孩子们在被炸成碎片时的那种惨烈的情景,她想救,救不得,只能看着心爱的他们,被爆炸时所了所产生的力量撕裂……
她以为,老天定是太嫉妒她过的幸福,所以,才会在数天时间内,将她的幸福尽数收回,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时过两年,她发现,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终还是将三个孩子都还给了她……
“你们怎么会没事……”
宁敏抱着小女儿,泪花迷花了双眼,呆呆的看向霍单。总觉这一刻,宛若在梦里。不,即便在梦里,这样美好的重聚,也从未出现过。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可以回去慢慢说!”
两年不见,霍单长高不少,都快比她高了,十六岁的少年,正在发育期,声音变了,喉节在生出来,胡子也在长。
宁敏很抱歉的向学员们解释家里有事,今天只能学到这里。
离开华都健身中心,宁敏突然问:
“你们是怎么来的?”
他们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霍单一笑:
“是佟叔叔送我们过来的!”
“对,是爸爸!咦,爸爸呢……”
晚晚跑出去张望,爸爸怎么不见了呢……车也不在了。
“刚刚还在呢!”
晚晚闷闷的说:“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没了呢?”
霍单揉揉晚晚的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给宁敏:
“宁姨,这是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副卡。”
宁敏怔怔的看着,这卡,她最熟悉不过。曾经,她拿这卡给父亲买过按摩椅,给未出生的宝宝买过婴儿用品,也刷过一顿很贵的晚餐……
他说,他会赚很多很多奶粉钱,这些钱会把汇总到这张卡上。他一张主卡,她一张副卡。
他说:“我赚钱,养家,一个人赚的钱,一家人一起花。”
两年前,离开时,这卡被她留在了达琳特宫。
如今,它又回到了她的世界,出现在了她触手可得的地方。
这代表什么。
“什么意思?”
宁敏没接。
霍单将他的手抓了过来,把卡拍在她手心上:
“佟叔叔说,他把这三个孩子交给你了,请您好好照看他们。现在,你是四个孩子的妈妈,花销肯定很大。这留卡你留着,该用则用,别不舍得花……好了,我任务完成。”
少年双手插袋,吹着口哨,往外去。
晚上,宁敏把这卡递给衡薇看。
衡薇自然有看到那几个孩子,她甭提有多提宁敏高兴。看着宁敏被孩子们围着重展笑颜时,她就觉得,冰冻宁敏的冬天,要过去了。
若说两年前,宁敏排斥孩子,是因为怨因为恨,可两年后呢,她重见孩子,只有重获至宝的喜悦。
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已经散去。
再见到这张卡,她更加肯定,属于宁敏的明媚春天很快就会来了。
她弹了弹那张卡,说:
“佟先生这是想用孩子来拴住你啊。”
他把孩子放了出来,就是想让女人心软,然后,他好一点一点慢慢渗透进来。
宁敏皱眉,对于那个男人,根本无法释怀。
“我爱不起来了!”
她低低说。
衡薇挑眉看,也不跟她辩论。
能不能再爱起来,那得等佟先生发动攻势之后,才能真正确定下来。
这天晚上,宁敏和四个孩子打地铺睡。一边是两个女儿,一边是两个儿子,他们在她面前闹着,笑着,将她苍白的人生再度抹上了明艳的色彩,在她无声的世界里再度点缀上了灿烂的笑声。
当夜深人静,她支着头,贪婪的看着他们甜美的睡颜,第一次,不做噩梦,梦里看到了佟庭烽,在温柔的吻她。
天亮,她在孩子们的亲吻中醒来,迎接她的是满满的笑容,软软的拥抱。
幸福,似乎又眷顾上了她。
宁敏没有见到佟庭烽,这个男人把孩子们送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也没有电话给她。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可事实上呢,他的的确确来过。把她曾失去的东西都给她带了回来。
一个星期,她和四个孩子相守在一起,每一天都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她觉得生活在梦里。
周末,晴好,天暖和极了,四个孩子在四合院内玩耍,她在房里忙碌,准备中餐,霍单在看着他们,就像一个守护神。衡薇看着小仔仔,在厨房边上帮忙,时不时出去看护一下。
“敏敏,你……你快过来……有贵客来了……”
衡薇声音激动的在外头叫了起来。
276。大结局:贵客到访,劝和,讲一个离奇的故事
正在熬汤的宁敏,心里一下疑狐了:她们都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应该没有客人到访才对。至于在这座城里认得的人,绝对不会让衡薇称之为“贵客”。
她把火关小,擦着手出来,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走进门来。
“钟缇……姑姑?燔”
宁敏定睛辨认出了这个人,舌头不觉打结。
钟缇戴着一个红黑相间的绒线帽,一件白色羽绒服,面色苍白,微透一点红,下巴削尖,看上去很瘦,但唇色粉红发亮,一眼观之,让宁敏突然觉得两年不见,钟缇姑姑似乎是越长越年轻了窠。
而后,她的目光又在那个陌生男子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个子很高,显瘦,戴着一个同款的绒线帽,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五官端正,但肌肤并不光滑,显露着一种似曾被灼伤被整容的病态之状。
宁敏心下生出了诧异,他们不仅戴情侣帽,还穿情侣装——
奇怪了啊……
钟缇已经嫁给霍长安,怎么会和陌生男人走的这么近?
这也太没道理了。
“我不是钟缇。我是佟漾。谨之的妈妈!”
女子开出口来,让宁敏再度呆了一下,衡薇也傻眼。
两个人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不错,这个女人,正是沉睡了三十二年的天才少女佟漾,2013年4月,她终于从无际的黑暗中清醒过来。
“我们见过面。只是那时,我一直在沉睡,没有醒来。不过,我有听到你叫我妈妈。”
佟漾扯出一抹明媚的微笑——这女人笑起来特别的迷人,脸上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这哪像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
更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那时,我就在想,我这个眼光挑剔的儿子,会看中怎样一个女孩做妻子?现在,我总算见到真人了……短头发了,比起照片上长头发的你,更显干练,但都漂亮。宁宁,很高兴认识你。”
她伸出了手来。
宁敏的手是湿的,刚刚在洗菜,见状,连忙在自己的围兜上擦了一下,握了握手。
那手,又细又软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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