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撩人
不过一瞬间,她的思想就被自个儿打回了原形。
一直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出的佟大少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一直以为翘妹儿跟着太子爷过得挺舒心的,哪知道她不仅婚姻是无效的,还被他家的人这么看低。多年的朋友,他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心性儿有多么高了。
心里那股火儿在酒精浇灌下,让他将清醒时那些狗屁的道理都甩远了。他觉得自个儿至少得算是翘妹儿的娘家人,必须得维护她,保护她,为此,管他妈的这些人是谁?
那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往脑门儿上冲,终于沸腾到了极点,他走过来就拉住连翘的胳膊,话说得挺有劲儿。
“翘妹儿,咱走呗,人家不稀罕咱,咱还不稀罕了呢?”
“嗯!”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么暖心的话,连翘无疑是感动了,什么叫朋友?什么叫哥们儿?那就得是两肋插刀,置生死于外的,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的。
轻答了一声儿后,她仰着头就望向阴沉着脸的邢烈火,想了想还是放柔了语气。
“有事儿咱们回去再说,都先去吃饭吧。”
她认为这已经是自个儿能服软的极限,给这个男人最大的面子了,如果再低,她都该不认识自个儿了。
冷冷地睨着她,邢烈火那目光却全是冰刺儿,“你要跟他走?”
“我跟他去吃饭,那边儿还有人呢,你这不也要吃饭么?”
“连翘,本事了啊?”
见她一脸的无所谓,邢爷那颗心都快要炸毛了。那姓佟的眼里的含情脉脉,那份小心思路人都知道了,这小女人难道还真看不出来?
当着他的面儿,拉着小手就不放,没了他还不得互诉衷肠,情投意合啊?
妈的,真当他眼睛瞎了么?
尤其看着他俩那腻歪的样子,狗屁的纯洁友情!
越想越窝火,他望向童大少那眼神儿,似乎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他的女人,一根头发都受不得别人碰,心里挠得真他妈慌。
“放开你的脏手!”
喝了酒的佟大少爷也拧上了,他受得不别人欺负翘妹儿,梗着脖子就嚷:“不放,我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家妞儿!”
“你家的?操你大爷……”
不知道是哪根儿筋抽了,还是被‘我家妞儿’几个字儿给刺激到了,邢爷突然暴怒不已,挥起拳头就狠砸在佟大少的脸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扯开他拽着连翘的手,一脚便踹了过去。
估计是盛怒之下的十足力道,竟然直接就将悲催的佟大少给踹飞到了墙上。
啪……
嘣……
两声儿骇人的巨响,一声吃痛的闷哼后,很不幸,佟大少爷因为一句话,趴在了地上……
等连翘反应过来时,就只见他唇角潺潺往外流着那猩红的鲜血,再看了一眼满目赤红狰狞的火哥,她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那个恶梦。
更想到了这狗血的一幕,想到了邢老爷子说的婚姻无效,也想到了自己这悲催的傻逼样儿……
恨恨地瞪了邢烈火一眼,她抿着嘴巴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飞快地跑过去,俯下身来扶起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儿的佟大少,关切地问。
“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咝……”吃力地扶着墙,佟加维摸着胸口有气无力。
“走,去看医生!”
感受着哥们儿浑身直打颤的身子,连翘那内疚感铺天盖地。
她太明白那个男人如果真要下死手有多吓人了,一拳打得肋骨穿插也不是不可能,而佟大少爷花花公子,丫完全没有身体底子,就警校那几把刷子,哪里经得住他的打?
老实说,她很生气,佟大少和舒爽是她仅剩的两位朋友,是可以为她出头,为她报不平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这个世界上都不会再多出来那种。
可是,他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子,大爷似的生气就能揍自己的朋友?
不对,应该说,他从来都不屑于管自个儿的脸面。
心里恨恨着,她扶着佟大少头也不回往外走。
见状,邢烈火心底的火儿都快狂起来了,那怒意撺掇得更是没边儿了,这个女人果真惯得无法无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都敢跟着别的男人走了?他的面子该往哪儿放?
那醋酸味儿,越来越浓,那怒火,越烧越旺,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气得直想杀人——
“连翘,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又是滚,滚你个大头鬼!
心里恨恨着,连翘更不想回头,不过脚步却停了下来,声音里也没有了惯常的那么软腻,更没有那时不时总挂在嘴边儿的微笑,而是如他一般的冷冽。
“邢烈火,你记住了,我连翘能容许你揍我,但我绝不会原谅你当我面作践我的朋友!”
朋友?!
去他妈的狗屁朋友!邢爷这会儿心里被各种狂躁的负面情绪填得满满的。
彻彻底底的怒了,在他敬重的恩师面前,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尊严被深深的伤害了。
脸面于他,究竟有多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抓狂的一幕。
“你他妈再走一步,信不信老子废了他?”
终于转过身来,连翘见他一脸的阴戾和狰狞,笑了笑,说得很认真。
“信,我当然信,咱们都是小老百姓,你太子爷要废了谁不是挺容易么?好吧,算我求求你,看在我伺候你这么久,饶了咱们吧。”
说完,没有半点儿留连的转了身——
这句话,多他妈像要私奔的男女啊?冲着那两个看上去相依相偎的背影,邢烈火咬着牙,怒意焚烧之下脱口而出。
“连翘,你他妈要走了,就别再回头!”
老实说,这句话一出口,一辈子没后悔过的他,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心狠的,她做得到,真的做得到。
可是,弄死他都收不回来这话了。
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听着他的话,连翘鼻尖儿酸了酸。
又看了一眼嘴角还在渗血,脸颊於青的佟加维,心里的愧疚不断翻腾,他对着她的朋友连打带骂,他大爷有脾气,别人都没有尊严了?
再次转过来头,她双眼直视着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撂下一句话,将绝决的意义无遮无掩的倾泻了出来。
“当然不回头,一句话,咱俩到此为止!还有,那辆车就停在外面,姑娘用不起!”
狠话不停地在舌尖转动,她说得嘎嘎地脆蹦响,可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喉咙有多梗,有多噎。
她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别人仗势欺人。
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宠她的,可他却说不要回头。
她也不否认,除了心里这份儿愤怒之外,她其实还有些吃醋,不管是以前的常心怡也好,易安然也好,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而这个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美得太亮眼,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自信打击到了。
心里酸涩不己,她觉得整颗心都晦暗了起来。
妈的,不回头便不回头。
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邢烈火心里像灌了块儿似的,挥拳砸在墙上,然后一脚踢翻了墙角的垃圾桶,气得眼眶都红透了,可是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早上的时候,他俩还好好的,她还在对着他笑,她还撒娇的抱着他的脖子吻他,稀罕他,热情的跟他滚到床上……
现在,他俩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了解自己,也了解他这个小女人,因了这句话,她即便咬死自己硬着脖子也能犟到底。
而他呢?让他没脸没皮地去哄她,他也真他妈的做不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低了,在她面前都没有半点儿以往的硬气,她还有怎么样?他只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过一辈子。
望着走廊那头,喉咙梗了又梗,嘴张了又张,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突然好害怕她就这么走出视线……
他觉得自己有点发贱了,贱得害怕这事儿真收不了场,贱得只需要她回头看一眼,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可以容忍。
“连翘——”
看着那倒地的垃圾桶和一地的狼藉,看着儿子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听着儿子失神的呼唤,邢老爷子眉头紧拧……
突然,他捂着自个儿的心脏,嘴角一阵哆嗦后,直接就瘫软了下去。
坐在边儿上的卓云熙大吃一惊,赶紧扶住了,替他捂着胸口,紧张地问:“邢伯伯,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看了半天儿热闹的柳眉也吓红了眼,这人可是她和女儿一辈子的大树,要真倒了,还有活路么?一念之下,更是哽咽得声音都在打颤。
“老头子,你这是咋啦,造孽哦,快来人啊!”
很快的,一大群人都尖叫起来,没有时间再给邢烈火犹豫,那是他亲爹!
除了赶紧送医院,他还有第二个选择么?
等他出了餐饮会所,果然看到那辆纯白色的玛拉蒂沙,静悄悄地停靠在路边……
白的有些刺眼!
……
下午四点。
连翘抱着一大堆吃食放到了佟大少的床头。
而病房里,除了舒爽,还有佟家一大家子人,佟母直抹着泪儿,佟父皱着眉头不吱气。
儿子被揍了,可是这事儿却没地儿喊冤,这点他们比谁都清楚,心里要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好歹在这四九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能怎么办?
对于佟大少和佟家人,连翘心里有着无比的歉疚。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不能受这份儿罪,到医院一检查,还真的肋骨断了两根儿,那个男人就是个心狠的,下手哪里有轻重的?
啃着苹果斜倚在病床上,佟大少爷享受着照顾心情却好得不行,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
“喂,别在那儿哀声叹气的啊,我又没死。”
抹了抹泪儿,佟母嗔怪地吼了儿子一句,转过头来望着连翘。
不仅没怪她,还反常又和气地对着她笑,“加维说得对,这事儿连小姐你不要放在心里,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说来还是我家这孩子不懂事儿……不过,现在我们在这儿照顾,连小姐跟舒小姐就先回去休息吧啊,真是麻烦你们了!”
官太太一般都挺会说话,佟母自然也不例外,表面上的客气,潜台词却将她俩推了十万八千里。
说白了,还是不希望儿子去惹上这事儿,但又不敢直接得罪这她,毕竟太子爷珍视这女的,现在整个京都上层谁不知道?
“好的,阿姨叔叔,对不住了!”连翘不是个听不懂话的,而且这事儿不仅因为她,而且也是邢烈火给揍的,好赖她也该替他道歉。
淡淡地扯唇一笑,她站起身来又望向佟大少,“哥们儿,我们走了,坚强点儿啊,挺住喽!”
轻咳了两声儿,佟大少皱着眉头看了看老爸老妈,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笑了开来。
“废话,必须挺住啊,回去慢点儿!”
“嗯,好好休息!”
“你……”
不停佟大少再继续说,连翘摆了摆手笑着挽了舒爽出门儿。
眼见她们要走了,佟母也客气地站起来送到病房门口,语气没有半点儿咄咄逼人,可是其中蕴含着的意味儿却十分明显。
“知道你们跟加维是好朋友,不过……连小姐,请给我儿子留条路走吧,以后,没事儿就别联系了!”
抿紧了唇,连翘抓紧舒爽的胳膊,心里酸酸地,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医院的大门儿,她抬头望着天儿,觉得这些事儿真他妈的扯蛋,越想越烦躁,浑身都不得劲儿。
如果按旧社会那套封建迷信的说法,今儿的事对她来说,简单阐述就是四个字——诸事不宜。
说什么错什么,干什么错什么,喝口凉水儿塞牙,就连放个屁都能砸痛自个儿的脚后跟。
妈的!
再次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她意识到自己再次无家可归了。
景里那座太子行宫,已经不适合她再呆了。
她其实很想离开,再也不想见到他,可无奈她还是军籍,还是他的机要参谋……没法儿,活着就得认命!
突然间,她想到卜亚楠处长说的话,她觉得自个儿也许真的该打个报告。
不如,就去天蝎吧。
好歹离他远一点,彼此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报告得他批准,他会同意么?
☆、079米 无效的程序,有效的感情!!
十一月的京都,冷风吹来,凉飕飕的透骨。
站在医院门口,舒爽瞧着面色依旧淡然的姐妹儿,替她揪着心肝儿,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连子这妞儿那股子硬气劲儿,她一直挺佩服,不管发生啥事儿,她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半颗泪珠子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要她怎么安慰?或许说,她似乎压根儿就就不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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