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撩人
因为,连翘在他们手里。
此时,在指挥营地的邢烈火坐立不安,心脏如同被机关枪扫射似的跳个不停。
怦怦,扑嗵,扑嗵,没有规律的跳动……
忽快,忽慢。
这种情绪让他抓不住,握不牢,但心里那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却强烈的左右了他的神经,他还记得在母亲过世那年也前曾经试过这样。
而现在,看着战士们穿梭在进入热带丛林,节节胜利,却无法缓解心里那种难受劲儿,那种低气压让他感觉特别不适。
身体,还有心脏。
而此时,实战经验丰富的红刺战士们作战相当勇猛,推进速度很快,一个拿着轻机枪的士兵对着密林里的NUA份子激烈的扫射,嘴里狂叫。
“嵬子们,投降吧,缴枪不杀!”
解放前的台词,用到现在也挺适用。
“烟雾弹!”
一颗烟雾弹炸开后,喷出了一层层黑色的烟雾,而这时候,一个士兵将借着烟雾弹潜过来的一个NUA提了过来,咬着牙甩到邢烈火跟前儿。
“报告首长,他说他是送信来的。”
心里狠狠一颤,谈条件的总算来了,邢烈火的眼睛里猛然射出一抹精光。
“讲!”
那个人不认识他,不过瞧着他气势顿时垂下了眼皮儿,话也软了不少,“我们头儿说了,三个条件:
第一,你方立即停火,驻营在此不得再前进一步,让我们的人员安全撤离;
第二,我方人员顺序撤离后,要求邢烈火单独带着海下核潜艇基库和低潜飞行器技术资料进入基地,我们头儿在那儿单枪匹马与你死战到底;
第三,你必须放我离开。”
望着到处升腾而起的战斗火焰,邢烈火被彻底激怒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怒。
为了他的女人,他必须得保持冷静,谁也不能伤害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淡然的望着那个人,或者说带着三分蔑视地看着他,然后挥了挥手。
“回去告诉艾擎,就依他说的办。”
“老大!”不甘不屈的红刺队员热血还在燃烧,怎么甘心被烧灭?
“让他走!”
“是。”
声音刚落,那个明显有些吓到了的NUA份子立马就放腿狂奔着窜进了密林之中。
望着远处的丛林,邢烈火闭了闭眼,装备整齐自己,然后又仔细的在里面套上小武递过来的避弹衣,最后,握紧了手里的枪支坐了下来,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静待,NUA撤离岛屿。
过了一会儿,他又冷静地拿起了无线通讯器,下达着指令,“记住,我到达NUA基地后,各单位严密监控,有任何异常,彻底废了他们!”
而旁边急用了眼的卫燎焦急的走来走去,“老大,你不能一个人去,要不然,算我一个。”
没有真正当过兵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些战友之情,兄弟之义,那是一口饭大家吃,一张裤子大家穿,除了老婆不能大家睡,没有什么是不能让给兄弟的;
而没有真正上过生与死的战场,没有接受过生死考验的人,更加不会明白,可以把命交出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为了你嫂子,我必须一个人去,NUA疯了,什么疯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听我说啊,你得冷静点儿,想想,不管怎么丧尽天良,嫂子也是花蝴蝶的女儿,她只能吓你,难不成还真给她弄死?”
“有一种情况,叫万一。”
卫燎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老大,心里知道,现在给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要事情一旦关系到嫂子,真不敢想象这位会用理智来思考问题,除了任由人家摆布还能怎么样?
可是这样儿单枪匹马的闯进去,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闹不清楚,简直就是不要小命的做法。
危险系数实在太大!
“报告——”这时候,旁边的通讯员大喊。
“说。”
“卓上将要求与你通话。”
揉着太阳穴,邢烈火拼命压抑着想炸毛的情绪,尽量平稳了语气,“不接!”
“报告,卓上将来电,命令您不能冲动,不许冒进,要不然给你处分——”
邢烈火27年的人生,已经有十几年的兵龄了,边境突击与匪作战,金三角缉毒,深入敌后刺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什么事儿没有干过?
他现在还怕什么处分?不管怎么样也得将连翘带回来,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这下真炸毛了,他枪托子猛地砸到地上,提高音量怒了,“告诉他,老子的女人在里面,老子爬都得爬进去。”
在这种时候,什么的尊严,什么的大义,对他来说,都是他妈的瞎扯淡!什么升官,什么前途,什么声誉,什么影响,什么什么他妈的东西都是天大的笑话!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把他老婆弄出来。
而那边儿一个一个电话陆续接了进来,全都是听到消息阻止的,当然也包括邢老爷子。
这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去接老爹的电话,摆了摆手势,脸上没有表情,甚至可以说连情绪都没有,“告诉他,作为军人,我是得执行上级的命令,但是我现在是一个男人,我没有其它的选择。”
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有人上来汇报说NUA已经如丧家之犬,撤离岛屿跑出国境线半个小时了。
差不多了!
整了整身上的装备,他拿起通讯器发出了最后一道指令。
“记住,不到万不得己,不许武装突击进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红刺特战队由冷枭代职,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连参谋救出来。最后说一遍,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切。”
说完,掐断了与外界的无线联系,迎着风大步往密林深处而去。
“老大!”卫燎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疯了,完全是疯了?这不是魔鬼上身是什么?一个人深入基地去,不是给人送死去的?
这是在国境线,岛屿上是热带雨林的气候。
邢烈火很快就进入了基地纵深,一路上,不停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大概是人员都撤离了的原故,岛屿上,这时候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更像在是一场惨烈战争的前奏。
太阳完全躲入了云层,整个岛屿天气暗沉,树林里,繁枝,茂叶,遮挡后只有零星的光线,还有带着凄怆的斑驳光影,像极了死寂的苍白。
远处,可以见到海潮拍打着岩石的声音,入耳时又诡异又森冷,还带着一种似乎更为惊心动魄的紧张。
他全神戒备的快速前进着,老实说,他从来都是艺高人胆大的典型,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时此刻,那种没由来的忐忑和不安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静,反常的寂静。
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的女人。
黑眸冷眸的搜索着地形地貌,他迫使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倏地,前面不远处响过一排枪声,向天开的,似乎就为了引他过去。
他没有迟疑,迎着枪声就奔了过去,可是……
入目的情形,让他所有的镇定都彻底龟裂了,在基地的门口搭建着的一个高台上,连翘被反手五花八门的绑在那根儿柱子上,透明的绷带堵住了她的嘴。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绑了一圈又一圈儿的TNT烈性炸药,手腕上用绳头拴着微型引爆器,一晃一晃的摆动着……
喉咙一梗,他狠狠的心疼了一回,“连翘——”
“唔唔……”连翘摆动着头,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炙热的光芒。
她难受,他懂,心痛得揪心。
操,他妈的!
他怒不可遏地在心里狠狠咒骂着,三两步就急着要冲上去——
手腕一翻,艾擎的手指挑动着那个引爆器的按钮玩,挑了挑眉,笑得温暖如春,“站住,别在往前了啊,太子爷,终于等到你大驾光临了。”
听着他的调侃声,邢烈火攥紧了手里的枪,心里激动的翻滚着,可是面儿上却冷静得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他不敢有任何的表情,哪怕心痛得滴血。
冷冷地望向戴着面具特别诡异的艾擎,他嘲笑,“艾擎,垂死挣扎没有意思,这儿已经被包围了,你逃不出去了。”
艾擎笑了笑,伸手揽住了连翘的肩膀,似乎觉得挺好玩的勾起了唇角,“一直听说太子爷身手了得,我还没有亲眼见试过,今儿还真想开开眼界,不知道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冷冷睨着他,他冷嗤道:“怎么样都行,你先放了她。”
“太子爷,你猜一猜,我要是按下去,这炸药威力有多大?不要怀疑NUA的能力,这可是我们组织最新研究出来的的新型炸药,威力很猛的哦,嘣……灰飞烟灭!”
他的眼眸不断紧缩,真他妈的该死……
“东西我带来了,你不想要?”
“当然要啊,而且,其实吧,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我也很舍不得呢,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拿出来牺牲啊!”艾擎呵呵笑着,分外妖娆。
手指紧拽着手里的M16,邢烈火恨不得一枪爆掉他的脑袋。
“到底要什么?”
“你的命!”
“要我的命有什么不可以?真刀真枪的来就行了,利用女人这么下作的手段,实在有失号称世界第一的NUA组织的身份。”
俗话说,人的休养到了某种境界,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很显然,艾擎就属于这种人。
脸上带着笑,他笑得看着还挺温柔。
“不入流的又何止是我,你杀了她老爸,利用她做饵,还睡了她的人,不比我更不入流?现在,你不如说来听听?”
很显然,这话是他是故意说给连翘听的。
而看到近在咫尺的火哥,这时候连翘心里都快要崩溃了,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儿血色。
她特别想知道真相,却又有些害怕知道真相,所以,说不出话来的她,现在只有强忍着心里快要窒息的晕眩感,紧张地看着火哥。
她在期待他的答案。
脸色猛地一变,邢烈火缓缓地望向连翘,顿了好几秒,才冷冷地扫向艾擎,“那是我跟她的事儿,你不需要知道。”
艾擎微微勾起唇角笑了,望向连翘,挤眉弄眼,“现在,你相信了吧?”
拼命摇着头,连翘嘴里‘唔唔’发不出声音,目光恨恨地瞪着艾擎。
眯了眯那双桃花眼,艾擎温柔地替她撕开嘴上的绷带,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自己问他,问吧,给你机会问……”
甩了甩头,连翘一向清亮的音色有点儿发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像刺儿一般扎入了邢爷的耳朵里。
“火哥,我爸爸,是你杀的吗?”
回忆迅速在大脑里成形,邢烈火望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与记忆中那张更为稚嫩的小脸儿开始重叠,然后九年前的往事涌上心来,可是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连翘脸色骤变,双唇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声音又低又哑,更像哭泣……
“火哥?你说话啊,我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你,只要你告诉我,不是你,我就相信。”
邢烈火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那沉默和冷厉彻底刺伤了她的眼睛。
原来,真的是他,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残忍!
优雅地勾起好看的唇角,艾擎妖孽似的眉目里透出淡淡的笑意,“我的傻姑娘哟,说了你还不相信,就是不死心,如何,他一直都在利用你,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引诱我们上钩,脖子上那颗链子,你还当定情信物呢?不过是为了方便追踪,你问问他,是也不是?”
“火哥,是吗?”
瞳孔微缩,邢烈火冰冷的脸上还是沉寂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最终,作罢。
一瞬间,连翘脸色几番变色,几欲晕厥,望着完全无话可说的火哥,她心底的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
望着他,轻轻瑟缩着唇,竟也无法出声。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互相望着。
她今儿总算是体会到了,何谓万箭穿心之痛,那种痛苦没有语言能描述,那种绝望只有死亡才能消亡,那种窒息感密密麻麻的束缚着她的心脏。
越来越紧,直到鲜血淋漓。
心中又苦又怨,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故事?
可是,真的只是利用么?那些好,那些恩爱,那些缠绵,包括现在大废周章的营救全都都只是利用么?
她不相信,绝对不信。
四目相对,诡异的气氛在彼此这间涌动,而她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邢爷心疼得要命,可是望着她,他不敢上前,只能轻声安慰,“连翘,别哭!”
连翘轻轻地笑了出来,眼睛望着这个装进了心里的男人,突然昂头放声的大笑,一边哭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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