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撩人
坐在沙发上的连翘同志唇角扬着笑意,见女儿说得认真也不免有些好奇。
“我也来听听,我家丫头有多厉害,怎么成才,怎么PK你爸!”
撑着腰杆儿,连翘过来了。
她心里对女儿绝对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不过就是过来瞧瞧热闹罢了。不管结果,这父女俩谁比较出糗,对她来说,都是美事儿一件,渔翁啊,永远是她。
目光与老爹眼神交战了好几秒,三七小美妞嘟着小嘴儿,“老爸,你到底敢不敢啊?”
邢爷心里有些好笑,遂点头:“行,你说。”
有了老爸的保证,三七开心了,扬着眉头,笑眯眯地问:“老爸,第一个问题,你上过幼儿园么?”
这不废话么?
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要搞什么名堂,邢烈火表示配合地点头。
“上过是吧?那老师有没有教过你看图连线的?”三七继续追问。
女儿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狡黠得像只狐狸。见她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失笑说:“要说什么赶紧说,要不然你就去继续写字儿。”
“邢烈火先生,轻点儿,轻点儿。”揉了揉自个儿的脸蛋儿,三七小美妞嗔怨不已,哀怨的抬起眸子,“先考考你的智商啊,我出一个题给你,左边儿是红红的,蓝蓝的两种颜色,右边儿是天空,苹果两种东西,你该怎么连?”
啊?!
这么弱智的看图连线,拿来考他?
不悦地火锅同志微一挑眉,“这还用说吗?一堆废话。”
“红红的苹果,蓝蓝的天空,OK?好吧,算你厉害。”三七得意地咂了咂嘴,好像自己说出来的是一道多么高深的难题似的。
坐在旁边的连翘同志,顿感无语。
而邢爷头皮有些发麻,揉了揉额头,撑着脑袋看小丫头,“……麻烦你说重点,连三七女士。”
“没问题,不急,我得酝酿。”
整个小身体索性盘坐在办公桌上,三七小美妞看着自己的爸妈笑个不停,笑得那叫一个得瑟。
好半天,‘酝酿’得差不多了,她才清了清嗓子,学着幼儿园老师的样子,拿起那副油画,笑眯眯的说。
“现在开始,我是你俩的老师,你们都得听我的啊。开始上课!小朋友们,现在我们来看老师手里这副图,首先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什么?雨,对,很聪明……”
小丫头边说边答,自说自话地佯装小老师,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末了放下油画又拿起了日记本,对着面对被她逗得直笑的两个大人说。
“图都看明白了吧?小朋友们,现在麻烦你们把日记本里,天气情况为雨的日记都撕下来,这堂课,就叫看颜色连线……”
撕下来?
挑了挑眉,邢爷无语地望着女儿,总觉得这小丫头是不是又搞什么恶作剧?
老实说,用雨对应日记里的天气情况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日记本里天气情况为雨的那么多,每一篇日记都平常得找不出任何问题。
于是,他不动。
不动是吧?蹙了蹙小鼻子,三七笑眯眯地躬身过来,拍了拍她老爹的大脑袋,挑拨离间的说:“亲爱的烈火,你是不是舍不得撕啊,舍不得撕是不是你还想着那个阿姨啊?”
呃,小丫头又来了,亲爱的烈火一叫,连翘的面色就沉了……
好吧,三七就是厉害。
一句话,犹如高精准的子弹,正中她老爹的靶心。
眼角余光瞥着他女人拉下来的脸,邢爷现在的感觉就是大刀被女儿架到脖子上了,即便是女儿在胡闹,他也不能不撕。
再者,又一想,小丫头鬼计多端,机灵性巧,万一她真要有办法呢。连三七女士不是常说么,不要看不起小孩。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小孩子心思单纯,看问题的角度和大人完全不一样,既然怎么也想不出来,死马当成活马医,可以试试……
撕,还是不撕?肯定得撕啊。
厚厚的一本日记,大概有三百来篇。从写日记的习惯看,易安然是一个做事很遵循守旧的人,日记写得和小学生规范作文一样,抬头千篇一律:X年X月X日,周X,天气则是,晴,阴,雨……
很快,邢爷便按照女儿的‘吩咐’将天气情况为雨的日记页儿通通都撕了下来,略微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一百篇左右。他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一叠纸,无奈地问。
“那么,现在请问连三七女士,这些带雨的日记有什么作用?”
嘻嘻一笑,三七冲他吐了吐舌头,小手在老妈圆鼓鼓的肚子上摸了摸,接着,一句话便夫妻俩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它们啊,没用。”
“啊!……”
“呃……”
两声儿短促的低呼,无疑,几乎同一时间,连翘和邢烈火被女儿给震撼了。
“小丫头,呵,敢情你耍你老爸玩是吧?”一把捉住小丫头在连翘肚子上画圈儿的小手,邢爷口气十分恶劣,天气情况为雷雨十级。
扁了扁嘴,三七不屑的样子挺傲骄,“喂,本公主好心好意地帮助你,你还骂我。”
抚额,邢爷服了:“没用,你叫我撕下来干嘛?浪费时间。”
“本来它们就没用嘛,带雨的都是没用的,剩下来的才是有用的。”三七嘟起嘴的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一听这话,邢爷不免有些好奇了,“为什么?给我理由。”
嗔怨地摆了摆被老爸铁沙掌捏过的手,三七小脸红扑扑的,委屈着嘟嘴:“老爸,老妈,你们见过蓝色的雨么?”
连翘摇头。
邢爷也摇头。
三七小丫头双手一拍,脸上变晴了,又乐呵了起来,“那不就是了么,蓝色的雨,没有……没有就是说里面没有你需要的,或者有用的东西,多简单啊……”
呃,这逻辑……
勉强也说得通,邢爷轻咳了一声儿,“好吧,剩下来的怎么办?”
呵,哪儿那么简单?
三七不依不饶地嚷嚷:“你得先向我道歉,然后诚心说,请你告诉我吧,连三七女士……”
噗嗤——
谁生的女儿啊?连翘捧着圆肚子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憋劲儿憋得难受,就怕笑得太厉害一会儿肚子会痛。
对小恶魔的刁难,邢爷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在她明显挑衅的目光注视下,可怜的邢爸爸还是咬牙切齿地屈服了。
“好好好,连三七女士,饶了我吧,请你继续高论。”
“小朋友,你表现得很好。”三七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指着剩余的日记,“咳,现在,你在剩下的日记里找,将日记内容有‘白’字儿的都撕下来——”
这次没有犹豫,反正都这样儿了,邢爷便由着她折腾。可是这么一来,工程量就有点儿大了,他索性把日记本撕开,和连翘二人分工合作,两个人一起挑了起来,好在易安然字写得并不潦草,很容易分辩。
弄了好一会儿,直到三七小丫头坐在办公桌上直打呵欠了,两个人才把它整理了出来。
话说这易安然也是,白天,白眼,白色,白痴,白衣,各种白的组词到处用……作为常用字,带‘白’字儿的日记篇幅还真不少,整整有八十多篇日记。
拍了拍女儿的后脑勺,连翘像个做游戏的小孩子,兴趣儿大得很,挑着眉头问,“别打瞌睡,现在怎么做呢?”
捂了捂嘴巴,三七继续问老妈:“妈,爸,你们见过白色的伞么?”
白色的伞?
像油画上那种白得像张白纸似的雨伞,还真没见过。
连翘摇了摇头,望着女儿。
“笨!”三七望着老妈,指了指油画,“怎么没见过,这里不就有一把么?蓝色的雨是不可能的,白色的伞只要你愿意,让老爸随时搬你定做一把,对不对?小朋友。”
无语,凝噎。
两个人加起来快活了一个甲子有余了,却被几岁的女儿说笨,还有没有天理了?何况他俩都是自翊脑子够用的主儿。多膈应人啊!
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女儿,连翘觉得今儿怎么有一种被小丫头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好吧,事到如今,只有妥协,看她耍出什么花样儿来。
横眉绿眼儿变成了眉开眼笑,连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儿,招牌笑容和女儿有得一拼,还顺势在她嫩嫩的小脸儿上狠狠捏了捏,笑问:
“说吧,连三七女士,现在又怎么办?留着这些白字儿的?”
无视老妈的挑衅,三七笑眯眯地:“对,小朋友,你真聪明。现在,老师带你们进入下一个环节,请你们从这些日记里,找出‘红’字来。”
“……”找完雨,找白字,找完白字,找红字,敢情小丫头让他俩认字儿来了?
撅着小嘴,三七解释:“白色的伞下,找红裙子……这副图就是这么说的啊?找‘红’字儿……”
“好好好,小妖怪。”看到女儿气得红扑扑的小脸,像个苹果似的,连翘真想咬一口。但是,先得利用完女儿的价值再咬她,现在还不行,和火哥对视一眼,夫妻俩眉开眼笑的再次被女儿牵着鼻子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这次缩小了范围,有‘红’字儿的一共只有15篇了。
来回掂着手里合拢的15篇日记,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啊,连翘讷闷了……
“接下来呢?”
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老爸的水,三七露出白生生小牙齿,像个小白兔似的,笑得格外纯真无邪,“小朋友,重头再来一篇,把15篇里,内容含有‘雨’的挑出来——”
雨是吧?
雨是没有的,没有的就是不需要的。这么一想,夫妻俩找得特别仔细,巴不得找出14篇都带着雨的,排除之外就剩一篇日记,那才好呢。可是,天不遂人愿,瞪大了眼睛,他俩也只在里面找到了三篇内容带着雨的日记。
“带雨字的不要是吧?”
三七用手托着腮,摇了摇头,怒其不争似的笑:“老妈,笨啊,你又错了,带雨的就是要的。”
这下连翘彻底怒了。
敢情小丫头真是玩他俩呢?
叉着水桶腰,她充分发挥了孙二娘的本事:“小丫头,不是你说没有蓝色的雨么?带雨的就不要……”
翻了翻白眼儿,三七笑得乐不可支,“老妈啊,你就没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故事么?到了最后一步,一般说没有的,里面肯定就有……红裙子女人不是在雨中么?”
“嗤,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还剩下三篇。”
挠了挠脑袋,三七撅着自个儿小嘴,摊了摊手,摆出最美丽的动作来:“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排颜色是幼儿园老师讲的小游戏,剩下来的我哪儿知道啊?呵,连翘同志,你当真以为你女儿是天才爱因斯坦啊!”
满腔热情顿时泄了气儿。
还以为这丫头知道呢,结果还是不知道,胡乱指挥一通。
连翘对女儿前面一套,后面一套的逻辑绝对持保留意见,尤其到了现在,更加不敢相信她这样能找得出来。瞪了无辜的三七一眼,她的视线转向了沉默老半天的火哥,她准备找一个盟友一起批判女儿不道德的行为。
可是,火哥神色专注地拿着那三篇日记,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儿对着光看,想了想,一会儿又弄上一盏酒精灯来,用细火炙烤。那样子像三四十年代搞地下工作的翻看绝密文件似的,笑得连翘合不扰嘴。
结果,一无所获。
被女儿用这种幼稚方法淘汰出来的三篇日记,内容和其它的日记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瞧都没有反常的地方。
良久之后……
撑在桌边儿上的邢爷,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女儿最后那句话提醒了他。
红裙子不是在雨中么……
这三篇儿都是用雨里淘出来的,那么会不会有红裙子三个字?
非常巧合,这三篇里,一篇有‘红’字,一篇有‘裙’字,一篇有‘子’字,而且整篇就一个这样的字。他很快便按照最原始的密码和暗语记录法,从办公室桌里找出一把美工刀来,将三篇日记整齐地叠好,再将第一篇有上面的红’字抠掉,露出一个字窟窿来,下面是下一篇的内容,那是一个字‘银’字。
皱了皱眉,邢爷拿掉第一篇,又将第二篇的‘裙’字儿抠掉,露出第三页的字迹内容来,那是一个‘行’字。
第三页,就没有抠掉的必要了。
说白了,整篇日记弄下来,他就得到了这两个字——银行。既然这么一个词,那证明就没有白费工夫,绝对是有用的。
只不过,银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思索了几秒之后,他心里一阵狂喜。然后在接下来的第一时间,他抱过张大嘴不知所谓的三七来,狠狠在她脸蛋儿上啃了一口,吓得三七呱呱大叫,挥舞着小拳头。
“干嘛干嘛,找不到也不能赖我啊,妈,老爸要咬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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