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着你
五分钟后……
“冬晴,要来不及了,登机吧!”
“再一下。”
两分钟后……
“冬晴,已经催促乘客登机了,真的要迟了!”
“我……哥怎么还不来?”
“也许,路上堵车呢!你先登机吧,用不了多久就到假期了,你可以再回来。”
“再一下,一下就好。”
一分钟后……
手机铃声响起,显示着是佟若阳打来的。
“哥!你在哪?”
“冬晴,是我。”
“真书姐!”冬晴意外的从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哥呢,他在哪?”
“若阳他有事去不了机场了,他要我代他祝你一路平安!好了,我要挂了。”
冉冬晴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电话就挂断了,她愣愣的拿着手机。
就这样了?
难道就只是这样了?
他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打给她,连句话都不和她说,就这样了?
“冬晴,真书说什么?”
“她……说哥来不了了!”
“那你先上飞机吧,快点,来不及了!”
冉冬晴被连推带拉的送上了飞机,飞机隆隆起飞,把她带离了这里,带离了父母,带离了朋友,带离了佟若阳。
一年后……
两年后……
三年后……
四年后……
五年后……
冉冬晴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中,她没有回来过。
走的时候,冉冬晴本是打算在那边读完三年书就回来的,最后却是五年才回来。
五年——一辈子都不曾想过他们会分别五年,而现在,那五年已经慢慢的从他们身边流过了,五年不是眨眼而去的,五年是漫长而煎熬的。
乘飞机离开那天,她真的很伤心。二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着陆时,她还觉得心被颠得一阵阵抽痛。
下飞机后,她浑浑噩噩的跟着刘明阳去了学生公寓。
刘明阳是于素心朋友家的小孩,大她一岁,来这读书已经两年了。于素心托他照顾冬晴,他做的也真是尽心尽力。刘明阳带着她办理了所有入学事宜,带她参观游览,带她认识新的朋友。
最初,她以为她一到加拿大就会接到佟若阳的电话,可是却没有。
她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半年后,她才第一次在邮箱里看到佟若阳的电邮,然后她坐在电脑前哇哇大哭起来,只是看到寄件人那栏出现的名字,她就哭了一整晚。
这半年对于冉冬晴来说是个艰辛的过程。静下来的时候,她会想很多。最初,脑子乱得晓锅粥,然后慢慢开始变得有条理,最后她把思念、委屈、辛酸、痛苦像整理衣物般一样一样叠起来,收藏好。
可是,看到佟若阳电邮那刻,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哭过的第二天,冉冬晴去把头发剪短了,剪掉她蓄了八年的一头长发。
回信的内容里,她没有埋怨一句,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开开心心的说了她这半年的生活,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昨天还在一起,今天继续聊着普通的话题一样。
在加拿大五年后,她决定该回国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传来佟若阳与何真书之间的消息,但她不能在外面躲一辈子。
人们总说近乡情怯,冉冬晴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下了飞机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拖着行李到了佟若阳公司楼下。
公司在五年中拓展了不少,办公地点也换在了黄金地段的写字楼里。
冉冬晴在楼下徘徊,然后站着等了好久,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厦门口。
佟若阳从早上开始便觉得右眼跳个不停,一天都有点恍惚,于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被钱纪中与赵义从公司里轰了出来。他到楼下等着司机开车过来,感到远处的树荫下那个人正在遥摇望着他,他仔细看过去。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轮椅的扶手,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大。
她开始走向他,一步一步……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好怕那是个梦,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想快点看清他,可怎么使劲也没用,视线是模糊的……
他安静的等待着,这五十步的距离仿佛比五年还要长……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忽然腿像长在地上了一样……
他的心一紧,难道真的是梦,难道就要结束了……
她扑到他的怀了,泪湿了他的胸襟……
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紧紧把她抱住……
“哥……”
“宝宝……”
宝宝,我好想你!
哥,我也好想你!
宝宝,你好狠心呀!
哥,对不起,走了这么久才回来!
宝宝,再也别离开了!
哥,我再也不要走了!
我的宝宝……
哥……
看到冉冬晴脚边的行李,他心里不知什么暖暖流过。
“还没回家?”
“恩。”
“先回家吧,爸妈、心姨、成叔一定都很高兴,你没有告诉他们吧?”
“没有,我想给你们个惊喜嘛!”
司机开过车来,把冉冬晴的行李装进后备箱。佟若阳坐进车里,助理把他的轮椅也收进后备箱。冉冬晴也随着坐进车里。
“哥,你真做大老板了?还摆起架子来了!”
佟若阳用手指轻戳冉冬晴的额头,“丫头,一回来就臭我。”
“本来就是嘛,你的车呢,干吗还要找司机,自己开车不是更方便吗?”
“我是老板,自己开车哪有威严,这叫壮声势,懂吗?”
“小姐,不能您一来就叫我失业呀!”佟若阳的司机坐进驾驶座。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光,他帮我很多!”佟若阳把司机介绍给冉冬晴。
小光二十出头,是个很开朗的男孩。
“你好,我叫冉冬晴。”
“你好,晴姐。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听到小光的称呼,冉冬晴乍乍舌,看来她真的是老了,岁月不饶人啊!随后又被他的话逗笑了。
车子发动,冉冬晴看着窗外。她已置身这里,却如梦境一样。一切一切变化好大,很多地方她几乎都认不得了。
所谓桃花依旧,人事全非。
现在连桃花都不是依旧了,那么人呢?是不是也已全非?
她转回头凝望着佟若阳。
“看什么?”
“看你老了没?”
“结果呢?”
“老了!都成老头了!”
佟若阳笑笑,伸出手把风吹乱的发丝帮她拨到耳后,“你变漂亮了!”
“我知道!”
“变自大了!”
“才没有!”
“宝宝……”他欲言又止。
“恩?”
话出口却变了,“我是想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回去请妈帮你准备 。”
“好多呢!我想吃糖醋排骨、红烧蹄膀、卤鸭掌、烧鹅……”
“等等,等等,你确定你是从加拿大回来的?而不是非洲?”
“才几样而已嘛,还多着呢,我慢慢数给你,梅菜扣肉、珍珠虾球、蜜汁南瓜……”
“好了,好了,都给你,都给你,小心吃得走不动,到时没人要可别到我这来哭。”
“哼!”
车子停在家门口,小光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放好,然后扶佟若阳坐上去。冉冬晴有点奇怪的看着,没有说什么。
佟若阳的轮椅换成了电动的,只用手指就可以轻松控制。她很想上去帮他推轮椅,可是已经用不到了。
冉冬晴的突然归来令四位老人惊喜交加。于素心抱着冉冬晴,一边骂着一边打着,动作很大,手上却不用什么力。
“死丫头,死丫头,怎么心这么狠?一走就不回来!……”
说着说着,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引得任爱玲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冉又成与佟易光也在一旁红了眼眶,佟若阳只能在众人中忙着安抚,其实他的心颤抖的最厉害。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晚上佟若阳要小光先回去,自己留在家里住。
冉冬晴洗过澡,坐在床边整理刚从行李箱中拿出的杂七杂八。
于素心走进来,拿起扔在一旁的毛巾,一边责备一边擦她的头发。擦着擦着,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坐到床边,“冬晴。”
“什么事,妈?”
“你……”
冉冬晴看着她。
“我……”
冉冬晴还看着她。
“他……”
冉冬晴失笑,“什么事啊,妈?你坐在这‘你我他’的,都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若阳……”
“哥怎么了?”
“算了,你早点休息吧。”
什么也没说,于素心走出了冉冬晴的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她。尾随着她,冉冬晴也走出了自己房间。
冉冬晴推门走进佟若阳房间的时候,他正靠着床头在电脑里看资料,手中夹着一支烟。冉冬晴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烟吸了一口。
佟若阳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然后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你呢,什么时候?”
“我和你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以后不许再抽。”
“想要我不抽烟,你自己就别抽,否则我看到了就和你一起抽。”
佟若阳嘴巴一张一翕却没吐出半个字,只能无奈的笑笑。
冉冬晴看了看他,动手把电脑收起来。
“干吗?”
“我来还能做什么?”说着,她扶他躺下,就要帮他做按摩。
佟若阳一把抓住她的手,“宝宝,用不着了。”
冉冬晴抬头看着他。他说用不着了!她知道他不是说笑,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他真的说用不着了!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再也用着她了,她会停下!那么现在是不是时候已经到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想找到答案。看到却是无法言语的复杂,她说不出都是什么,可是她知道他就是不要了!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站起身,“早点睡,晚安!”转身走出房间。
早上,冉冬晴从窗口向外望时,刚好小光把车停在门口等佟若阳。她看到佟若阳的轮椅慢慢驶向车子,小光扶他做进去,再把轮椅收起来,然后自己钻进车子离去。她看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影子,她走回屋里拿起电话。
“钱大哥!”
“冬晴!”
“……”
“……”
餐厅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见过若阳了?”
冉冬晴点头。
“他过的好吗?”
“你应该问他自己。他过的好不好,没人比他清楚。”
“你们一直都在他身边,他……”
“你应该很了解若阳,他是那种从不愿让别人为他担心的人。”
“我……”
“好好留在他身边吧。”
冉冬晴苦笑一下,“我何尝不想呢?可是……还有真书姐不是吗?”
“真书出国的事你不知道吗?”
冉冬晴略感错愕的摇摇头,“什么时候?”
“你走之后半年多吧。”
“那哥……”
“他们什么都没说。”
“她这几年没有回来吗?”
“每年都会回来几趟,时间不一定。冬晴……”他眼里充满内容直视着冉冬晴,“若阳这些年很不容易,他经历了很多,可以的话不要放开他了。”
冉冬晴不懂,正要开口问他。
“对了,让你见一个人。”
冉冬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身材高挑,身着套装的女人向着他们走来,冬晴细看,吃惊的叫了一声。
钱纪中起身,揽住女人的腰,“正式给你介绍我的女朋友。”
“韩青!”冬晴从座位上跳起,抱住韩青。两人寒暄几句后落座。
“韩青,你变的不一样了。”
韩青扬眉,“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了爱情的滋润当然会不一样,你变的更漂亮了,变的有些人间烟火的味道了。”
“你是说我变的俗气了?”
“不!是变的可以亲近了。”
“你也变漂亮了。”
“这些年,我们都变了。”钱纪中意有所指。
冉冬晴看看钱纪中,再看看韩青,总觉得回来之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有什么不一样呢?她说不出。旋即她又笑自己在发神经了,这些年过去了,当然会有不同,怎么可能与从前完全一样呢。
“还没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我们?”钱纪中有些得意的扬扬眉,“我们是一见钟情,两相情愿。”
“一见钟情?”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
“你忘记了吗?当初你胁迫我做你的冒牌男友,害的我被小青误会了好久,你不知道我后来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她追到手!你就是我爱情道路上的荆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