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我的殇
“不知道?不会吧?”合箬躲开他手指,移位一点继续叨叨,“刚刚我跟他们提起的时候他们好像都知道的样子?”
皇寂一楞,“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合箬巴巴眼,“我一说我姓合,他们就拉我过来看这个。”
……小笨蛋那是你自己告诉的,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
皇寂还来不及鄙视她,边上就有看客忍不住插嘴:
“小皇啊,女朋友追到你这份上也……哎、我做建筑几十年怎么就没动过这心思?”
是老宋,拍着他肩膀道。老同志一带头,其他人也拍起马屁,“经理~不愧是~经理啊!才华横溢巧思妙想,吾辈平生难及啊!”
老宋及皇寂合箬均发起冷来。合箬攀上边上人的手臂整个靠上去,“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皇寂懒得解释。感到合箬往自己身上越挂越紧都成考拉了,索性抬起胳膊把她圈进怀里搂着,听这些油腔滑调的家伙怎么鸡婆:
“合~这个、字!好啊~合作、合适、合情合理,天下合平,妙~啊妙~啊!不然08奥运的时候老谋子怎么会把‘合’字用在开幕式上秀给世界人民看呢?”
皇寂明显感觉怀中疯丫头全身僵硬;然后听她带哭腔地嘀咕,“长这么大我还没被人这么解释过名字嘞……”
“打住!天下和平和老谋的‘和’应该是禾加口吧?”
“哦?是吗?可当初皇经理解说设计构想时,确实是把老谋子‘天下为和’那台晚会搬出来为证啊!”
皇寂冷眼看他们一搭一唱互帮互助的相声表演,最后勾起唇角冷笑道:“这么闲翻旧历?都不用做事的?别以为快下班了就给我摸鱼。是不是想晚上加班?!”
几声严厉的训斥,意图明显的以公盖私,人们配合地佯装惧怕、跑散了。皇寂不由分说拉着合箬回办公室。
门一关,他转个身还未叹气,“你真……”
疯丫头突然晒出牙一个灿笑,二话不说扑上来抱住他,嘴对嘴一通狂亲——
第一下两人的牙还撞到了!
第二下皇寂进入状态……于是直接吻到天昏地暗才——下班。
皇寂离开的第一个晚上,也就是当天,合箬没能送机。因为皇寂赶她,趁不算太晚回家去。于是她吊着挂油瓶的嘴爬回家,受到爹娘热烈欢迎。
第二个晚上过了十点,合箬等不到电话,变了脸色;十五分钟后仍没动静,她火大地跑出家门。故意不带手机,直奔“□”买醉。
在那儿她用一张晚娘脸挡掉不知多少上门生意。花花忍她到十二点,终于趁她昏沉之际把她拖到后面休息室、丢在沙发上。欲离开时想想不对,回头补踩两脚以作发泄;合箬翻个身窝好了,睡觉。
“呸!”花花想开骂又觉浪费力气,摸出手机想给她来张不雅照。却发现有好几通数字诡异的未接来电,好奇心害她回拨了过去:
“喂?……怎么是你?……哦我刚才在外面忙没感觉到震动……箬箬在我这里,喝高了。叫她吗?”
于是抓住机会多踹了沙发上那条尸体两蹄子,“喂起来!你老公电话!”
合箬被吵醒后迷迷糊糊接过手机:什么……东西?
“……老公?”大脑还在预热——
听她软软趴趴一嗓子,皇寂心里难克制地起了波澜;竟兴起“干脆回去就跟她结婚?”的念头。但是——
“谁啊?”
皇寂哭笑不得。算了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不知道是谁就随便喊老公?还是你有几个老公要先确认?”
“……寂?”眼一睁,醒了;却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只知道一肚子委屈,“你还知道打来啊?你们那时区后移时差变了所以才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还是你爸妈把你关起来不让你打电话还是你一回去就把到洋妞现在打来跟我讲分手还是……?”
候在一旁的花花口吐白沫……
“十点一到我就打过,打不通。”皇寂无奈地打断她的天马行空。
“放屁!我手机信号、电量都满格,根本没响过!”合箬大为光火!他不解释就算居然还撒谎!?
“不是那个问题,”被她叫得头疼,皇寂换了只手握电话,“小箬你的手机开通国际服务没有?”
“咯噔”一楞,“那是什么?”转向花花,“我手机有开国际业务吗?”
花花白她,“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啊!不是这是我的手机!”
她猛地惊醒!她竟然用手机打了国际长途?!
合箬躲过她的飞扑,护住手机:“Kimmo对不起我好像真的没有开通那东西。明天三十营业厅还没关门我去、不对不对我接手机会赔死,打我房间固定电话你记下号码……”
她噼里啪啦不带喘儿地讲着话,一手还要抻长了抵住死命往前冲的花花:“还~我~手~机!我~的~钱~啊!”
终于报完数,合弱扁着嘴道:“Kimmo对不起,错怪你了。你不要真的去泡洋妞,不可以不要我。”
“噗、”皇寂闷笑,“傻瓜,一直都是你说不要我好吧?”
“没有没有啦我没有不要你、”
太亲昵的话不为外人道。她收回手捂着通话孔,改用脚抵御花花的攻势,
“寂、我想你了。”
脸都红了!瞥瞥突然停止攻击扭头作呕吐状的花花……“不跟你讲了!再讲下去老女人会杀掉我做包子卖!”这时候说话,字字按美金算啊。
“没关系你继续说,我想听。”菲薄的唇线上扬,“跟她说回去了找我要钱。”
“才不要。换你讲。”她也笑得暖洋洋,声儿都变柔了。
“恩?讲什么?”
“我想你啊。”
“哦,我知道。”电话这头,他已经忍笑到不行——
“……你滚呐!”合箬几乎是恼羞成怒了!
“我想你。”
“……哦。”
嘻嘻、嘻嘻!
“吃饭没有?”
话题一转,他又开始关心这些龟毛事。合箬玩着手指,“吃了怎么没吃?我爸妈简直拿我当猪养,我被喂成一只全乳猪了他们才放我去等你电话。”
“?你爸妈……同意我们的事?”上次见,明明还是一副想宰了自己来炖的样子?
“他们有不同意过吗?不过很奇怪,我都没跟他们讲、他们好像就知道了。难道……他们监视我?”
合箬突然想起;捏、紧了拳。
“可能什么时候在外面遇见了,别放心上。”皇寂缓声道;但是口气一变,“对了不是跟你讲不要喝烈酒吗?你居然给我喝到醉?”
“?我哪有?”直觉地先否认——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我真的只有喝小啤酒,是刚才心情不好,才会喝一点就晕了的。真的一点,就一点……不信你问花花!”
“回去我会拿话费问她。过年怎么玩?”
“呃,明天宅家里,后天去庙里拜拜,大后天要拜年。差不多就这样了。”好无聊。“你嘞?那里春节不放假吧?”
“恩,所以我要先汇报国内的情况,然后才是过年。”
“哦,好像很辛苦的样子。还有,你家……?喂?怎么断了?”
边上花花一楞,突然面朝天、狂喷血!手摸到茶几上计算器开始摁,“乘、乘、乘……我的钱、啊~!”
已经第八天晚上了,合箬只差在墙角画“正”字——不是说最多一礼拜吗?
两天前冲动地跑出来,没有办法跟他联系。想来他一定照样每晚来电,自己房间的电话是独立一个号,住楼下的爸妈不会听到。还在放假不能上营业厅打开国际通话,所以,
“快三天没联系了……哎,”她竟如此哀惋地叹起气来,“寂会担心的。”——
遥远“梆”、砸了枕头过来,“靠!回去了!我发神经才来这里看你演怨妇!”
“切,你不也无聊,正好合作打发这个漫~漫长夜啦!”合作项目是,窝在地铺里看电影。不过没什么好看的,她俩都兴趣缺缺。
“神经!BYE了。”
“BYE~”挥手道别,不起身送她。
拉好被子包紧了,“呼……冷啊。”她在被子里搓脚丫。
无趣的电影在继续,刚才也没有暂停,现在接着看……这是到哪跟哪了?为毛这女的一个人笑成这样半天不讲话?再不讲她就睡着了……
不记得多久前被遥远关上的门、有了响动……她又有什么事?
虽然这么想,但合箬的手不自觉地抽出被窝,在近旁、摸起刀攒进手,“遥遥是你吗?”
“不是!”怒吼吼的声音,“你怎么……!你想谋杀啊?”
“!?”合箬扬起的刀子顿住;赶紧抛掉爬起来,“Kimmo你回来啦!”
“恩,一回来差点被你砍。”皇寂憋了老大一通火,临近爆点。“你跟遥远吵架都动刀子?”
“没有没有。我不确定是遥遥,拿着防身的。”她赔笑,“吓到你啦?”
“所以你干嘛不在家呆着一个人跑回这里?”皇寂终于吼了出来。“这两天电话不通联系不到你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那个花花的手机始终欠费,遥远的则是也没有国际业务;他突然发现自己跟合箬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一旦碰上这种状况,竟有种再也找不到她的惶恐感。
合箬张大眼呆呆看着他。从没见过皇寂发这么大火。
只穿睡衣让她打了个激灵,畏寒地缩了缩,方才回神。立刻可怜巴巴地趴过去手摸进他衣袋里团着,怯怯道:“对不起嘛,我都没有你号码,不然我会打过去给你的。对不起Kimmo,我不是故意的……”
皇寂本想好好骂她一顿;但见她苦哈哈看着自己,又冻得缩头缩脑隐隐发抖的样子,到底不忍:
“算了,你快去盖好被子。我先洗个澡。”
“是!”她立马笑开了,二话不说跳回地铺里,“嘶~好冷好冷!”片刻就缩得只剩半个脑袋在外——
妈的又被她骗了!每次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自己铁定心软投降。
皇寂牙根儿痒痒啊。
暖和的被窝被掀起一角,有人挤了进来,填补了冷空气短暂的流入。
半梦半醒间合箬朝那人靠近,手环上他不壮也不羸弱的腰;恩,这样就不冷了。
“醒了?”看到她嘴角轻现微笑,皇寂抚摩着她的发。
“没睡。”
“告诉我怎么跑出来,不在家过年?”操作无线鼠标调小闹剧的音量。
“……不想说这个。”一双眼睁开,晶晶亮亮,哪还有半丝睡意?
“随你。”手伸到她背后帮她掖好被子。没出什么事就好。
想也知道她是跟家里吵架了;问题就是、吵什么?
合箬听他俩字,干脆爬起来,一脸严肃。“换一个,这片实在难看。”
皇寂点头,改看《超级赛豆隆》。搂过她肩膀,拉高被子把两人都盖严实。他以为现在是安静看片的时候,没想合箬却开始揪他不是:
“你不是说加上飞机的时间最多一礼拜吗?怎么还是晚了?”
枯等的滋味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此话是咽下了。因为没给他机会汇报行程、是她的错。
“抱歉,机票出了问题。”不看她,皇寂轻描淡写。
“真的?”合箬盯着他看,妄图找出破绽,“你爸妈没有反对?”
反对、你回到我身边。
皇寂缄默不语,思忖怎么回答。
但合箬看在眼里却感心慌,被子下的爪子捏紧他手臂,“他们果然生我的气?”
“没有。”皇寂轻叹,“他们只想我能留在加拿大。”一句话,规避很多。
她眯起眼,表示怀疑,“就这个?”
“恩,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按回她的头抱着,“露风了,躺好。”
“然后呢?怎么松口了?”她根本就是个问题宝宝,问号不会断。
“有我爷爷。老爷子把全家上下挨个儿找了谈话,搞定了。”皇寂想到就觉好笑,“我爷爷是军人,一把年纪了威信还在那。”
他不知道自己留在国内的那最后半年是什么样,但爷爷知道。看在眼里,老爷子着急。
之后孙子出国,以为没事了。谁知道没几年车祸、失忆什么全出来,本想在中国安享晚年的老人坐不住了,叫外孙回国的时候把事情办好,他也移民。
似乎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三年,一直未见过面的那个小丫头终于没再给孙子造成困扰。可老爷子的心里却总有个疙瘩……
果然还是出事了。自己也就不再观望,站出来替孙子扫清局面。
他就闹不明白了,连那个丫头的面都没见过,儿媳、女儿到底是在翻腾什么?捣鼓了这么些年、什么不都够了吗还想看谁受伤?
皇寂心说,老爷子藏得够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