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我的殇





  看她的脸有越煮越红的趋势,皇寂笑得更是揶揄。一手拉下她施暴的爪牙一手探到她脑后,说一句“我只是跟你说‘爱你’,不用涂蜂蜜也能随时开口”后,便毫无保留地托扶着她的头推近,让两人的唇准确无误地封合到一处。 
  火辣到焚烧理智的吻,对合箬来说比不上那俩字的冲击来得大—— 
  爱、你。 
  从来没有开口互相表明的一句“喜欢”或是“爱”,就这样没前奏地直白了出来。 
  长期以来她一直没正视过这个字。“爱”诶,挺严肃一事儿。多年以前起,满脑子纠结的都是他两个生命中的交集、□、死别、重逢,直到今天的甜蜜。什么都像自然规律一样,命运安排也好作弄也好,反正他们是这么被绑定住、就对了。 
  没有细问过,是喜欢,还是爱恋…… 
  尚胡想着,拉她回神的是皇寂略带惩罚的狠吻,“小箬?我在跟你说话!” 
  “……说什么?” 
  等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我问你下礼拜有事么?我们出去玩?”问话的同时,他却没看她…… 
  合箬还是觉得不大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应该没事……呃、去哪里?”太不对了、吻得出火了啦! 
  “S市,我以前住的,怎么样?”对上她的脸,凤眼笑弯出优雅的弧度。 
  合箬跟被下了咒一样,“笃笃”顿着头,“好啦好啦。可是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在干什么啊?拜托现在是白天诶兄台!喂喂喂、呜!” 
  套头的衣服都被脱了下来,全身上下着了火一样。 
  重新看定事物时,占满她全部视野的是那个笑容难得邪佞的家伙……再然后他缩短了彼此间距离,眼里装得下的只剩那双永远温柔望着她的凤目…… 
  皇寂激烈地吻着她,“白天怎么了?反正你也把窗帘拉上了。” 
  “轰”、气血上窜。合箬脸烧红得、皮都要给烫破一般。呼吸不稳地反驳着,“靠!我那是、怕太阳晒!怎么给你讲的……喂!恩,不要在、客厅……” 
  羞羞脸,合箬快缩成鸵鸟了…… 
  捂着嘴的双手被皇寂轻拉下、拉高过头顶;死闭紧的双眼也引来他不断浅啄,“小箬乖,把眼睛睁开?” 
  架不住他骚扰,体内欲望又在加速升温根本不受控制。合箬赌气一样倏地张开眼……真要说是情已动了,谁也管不了。 
  皇寂是在忍耐着。比她还白的皮肤此时红得异常,散发着某种不具名的热度。见她蒙上晦明水气的眼终于肯睁开,他顿了顿,旋即坏笑开说道,“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吃饭了小箬,没问题吧?” 
  她骂道,“你混蛋啦!害我、呃……饿肚子你就完了!”明显一咬牙,手扯到他胸前护身符,拉着红绳向下用力——要亲就亲够本算了;看谁强得过谁,哼! 
  一瞥眼,发现《Br□e Heart》还在播放。意识已有些模糊的合箬想:妈的以后打死也不再看这片了! 
  皇寂想的就是,以后有必要再找时间看看这片。果然是经典,值得反复多看,呵呵…… 
  说是下礼拜出行,但计划生变,一拖二拖三拖。先是皇寂负责的工程,就是那个“合”字出了问题,一忙忙了一个多礼拜。然后干脆到了合箬论文答辩的时间。一次通关才庆祝完,皇寂新设计要见客户定案。而后合箬要去学校参加各类临毕业活动,最后的疯狂。 
  导致这段时期一提此话题,他俩就大眼瞪小眼,干着急。好不容易在一次合箬大发脾气说“再不去就再也不去了”之后,皇寂排开工作空出几天时间;第二天就要出发的那个晚上,合箬竟然接到郭妈子的电话,说要开始办离校了。她休过学转过班,手续麻烦了点,让她比其他同学早几天开工…… 
  气得合箬抬手就要砸手机。皇寂赶紧夺下,代她答应了郭导几句。最后在合箬泪汪汪俩眼注视下,苦笑着叹气。 
  安慰她道,“没关系,夏天比较好玩,我带你去海边,还有吃海鲜。干脆等你毕业典礼完了再去?” 
  合箬悲愤地呐喊:“那都七月份了啊?!啊啊啊!现在去我都怕被晒干了你还让我七月去?”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也可能是一段时间以来四处跑动过分忙碌,合箬居然病了。热感冒的病痛令她很难熬,比以往……等等? 
  “我今年好像还没感冒过诶?原来是推迟了?”坐着皇寂的车,病歪歪地去参加“死了?赶尸也要给我赶过来!”的毕业典礼的合箬嘟囔道。一想起被郭老妈陷害,等下还要作为院学生代表登台讲话她就头疼。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门还按时感冒。别瞎想了,想想中午吃什么?”控着方向盘,劲瘦的手指不忘时不时摸摸她脸、额,确认没发烧。 
  “随便。”不吃都可以的事他还老问、每天问,烦! 
  伸手拉开储物箱,翻出那只纸盒,“恩?我的棒棒糖呢?怎么没了?” 
  皇寂失笑,“病糊涂了吧小笨蛋?上星期就给你啃光了。不好意思忘了买。” 
  最近太忙了,光是照顾病到头脑不灵光都快成智障的疯丫头就够他累的。“在我手机上设个备忘,等下我记得买。” 
  “算了不用。你去上班就不要跑来了,我会吃了饭回去。”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合箬有心无力。 
  这些天自己生病,害得他上着班还要定时给她打电话,中午也是特地带饭回来喂她。巨细弥遗的照顾,她是好过了,皇寂却疲累得、睡眠更少。 
  “你肯乖乖吃饭?以为我会相信?”哈哈哈!笑死人了。送到嘴边的她都巴不得吐出来,还指望她自己去找? 
  刹车一踩,停红灯。扭头看她半死不活瞪着自己,“不信?你□不信我要信谁?” 
  生了病她脾气见长。皇寂容忍地笑笑,长手一捞,托着她颈项拉向自己,细细吻上她高温的唇,“乖,我怕你再发烧。结束了等我来接你。你们老师也是,非得你去?”病得都要住院的人了,这次却拼死拼活要去参加“集体活动”,让他费解。 
  “最后一次了,再让那老妈子压榨一回。”意识到他越亲越起劲,合箬赶紧拉警报,“你不要命啦?我在感冒诶……恩恩?喂绿灯绿灯,快开车!” 
  妈的这人现在怎么这么色?!丫等下真的发烧也是他害的,哼! 
  “哦大家好,其实我是比你们早一届的老鸟,说清楚点是休过一年学的蹲班生。我想我作为老鸟比作什么先进学子有话讲。我想告诉大家,珍惜眼前的东西。不是你的,可以先放手;是你的,没准等几天它自己屁颠着就来了。我这是经验啊。大学五年,我失去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但很神奇的是他又回来了……哦不用找,他不在这里。什么?跟学业无关?哦那我讲点学习……大学念书嘛,不在你学到第几,而在你学到多少。我是比较走运的,自认学的很多又混到系第一,不然郭导也不会把我踢上来……恩?学习方法?哦……一句话,绝对要学自己想学的。自己看着都不爽的东西干脆不要学……啊!喂!干嘛踢我啦我还没讲完你看大家都在鼓掌!” 
  操着媲美英伦鼻音的合箬慷慨激昂的演讲还未达□,就被郭指导和各院长联名拍桌:轰下去! 
  于是在同学后辈的掌声中光荣下台。但仍被郭老妈子箍着不让走,楞是在那密不透风的环境中熬过十二点。 
  最后还是郭导把再也直不起脑袋的合箬牵出空荡的会场。一路上她都走不稳,摇摇晃晃的样子才让郭导明白她是真的重感冒。一边带着她在下学高峰人满为患的校园里穿行一边咕哝,“以前不生病都要逃课的人,从来没见你这么听话让来就来。好好怕了你了我亲自送你回去……去校门口干嘛?” 
  到了校门口,她老人家只扫一眼就明白了。马路对面,一名俊逸非常的年轻男子半倚座驾。一手收在休闲长裤的口袋,一手握着手机;对自己磁石吸铁夺人眼球的效应浑然未觉,只自顾皱着眉,斯文的眼镜在不断走出校门的人群中搜寻着…… 
  合箬这个大四眼,病成瘟鸡了视力倒回光返照。老远发现他,立刻撇□旁郭导,横穿马路飞奔而去,直冲目标怀抱。 
  校门口这条路不知怎么回事,又宽又长却连个红绿灯都没有。皇寂看到她时她已高速移动到了路中央,并且脚步丝毫不乱;登时心脏吓停…… 
  直到疯丫头没头没脑撞进他怀里车子都震了三震,抱住她的皇寂方才醒过味儿,拎起她耳朵大吼:“跑什么跑!没看到这么多车?撞、到了怎么办?很好玩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骂得酣畅淋漓尚不解气,合箬却赖着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刚才碰伤了?” 
  她还是趴伏在他身上不做声。 
  感觉不对;抬起她脸才发现她脸红得失常,双眼迷蒙得眯呀眯。当下心疼压过一切。用额头抵着她的试温度,果然…… 
  “还是发烧了。很难受?”难怪刚才横冲直撞得像只没头苍蝇。 
  “恩、恩。”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在皇寂看来却像是要哭了一样—— 
  “好了没事没事,”皇寂拍着她、像在哄小朋友,“赶快上车,我们回家了。” 
  “等下。”合箬拉住他的衣袖止住步伐,回头看着刚刚赶到的郭老妈子, 
  “你你你!大学毕业了就把小学学的交通规则忘了是吧?长没长脑子你有你那么过马路的吗?” 
  惊得她老人家也是一后背冷汗。当老师能当出心脏病,她是在教了合箬这个学生后才信的。 
  看看看,她居然向自己鞠躬九十度!九十度诶九……十度……!? 
  郭导瞠目结舌,听她用沙哑又带鼻音的病号腔说,“郭老师,他是我男朋友叫皇寂,你们见过的。老师我想说,呃、谢谢。其实这两年你这么照顾我我却老不听你话跟你对着干。以后不会了;以后有这个家伙在,嘻嘻……我不会再给你找麻烦了。” 
  正午的阳光够白亮,照在她红红的脸上。郭导惊奇地发现这妮子看上去比过去几年见她的时候都要健康——感冒?对她都不能算是病了——而且,破天荒地在她脸上看到那么丝……或许在别的女生脸上该叫、“害羞”?的东西。 
  顾不上对皇寂有礼的问候有所反应,郭导不着痕迹地抹过眼角后,拉住依旧不好意思的合箬的爪子,“你个合箬呀,知道老师教了你后,觉得最幸运的是什么吗?” 
  合箬更不好意思了,笑着直摇头。 
  郭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总庆幸还好我生的是儿子。不然一想到要是我有女儿,万一长成你这种性子我就……” 
  没说完,合箬就黑下脸,鼻子一抬、跑了。 
  “恩就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皇寂忍俊不禁,对郭导稍稍点头,“老师再见了。” 
  郭导却拉着准备上车的他,朝已经钻进车里、气鼓鼓的合箬那抬抬下巴,只说了五个字, 
  “好好照顾她。” 
  皇寂微愕。随即弯眼会意,点头道,“我会。谢谢您。” 
  哎……这个把生命挥霍到任性地步的学生,希望日后一生顺遂…… 
  诶刚才话还没说完嘞!老天保佑我儿子大了以后不会讨来这么样个老婆。吓、想到就毛骨悚然…… 
  被感冒这么一折腾,又耽误了快俩礼拜。不过合箬病一好,突然间事情好像都静下来了。无事忙?嘿嘿、正好安心出游。 
  合箬挥着小细胳膊仰天吆喝,“他娘的姑奶奶这次要玩到本息都翻倍才行!不然亏大发了!” 
  皇寂笑问要怎么才算玩到翻倍,她就“嘿嘿”奸笑着,“去吓人!”然后“咚咚”跑回房间收行李。搞得皇寂莫名其妙。 
  上了火车,先被吓到的却是合箬。口齿都不清了:“你、你你……你吃多了啊?大白天五小时的火车你、你买卧铺?还是软卧你吃饱了撑的啊?!” 
  窄小的过道里,合箬不计形象地叫着。皇寂好笑地把她塞进小间里,拉上门前还记着对其他乘客道歉几句“不好意思”。 
  如果她知道其实他买的是四张票,相当于把这一隔间都包下来了,她是不是会哭着冲下车去? 
  一直到下了火车她还有力气叫嚷。皇寂都奇怪她怎么不晕车?她反倒一脸奇怪地望向他,“火车跟汽车又不一样,我不晕火车。” 
  皇寂无语。 
  到了他跟那个“可爱的”老爷爷一起生活过的家,市区较中心的一栋旧式小洋楼,合箬诧异它居然很干净,不像是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我们有委托这里的物业,让他们定期维护。热水也有,太阳能的,你要不要先……洗、澡?” 
  合箬一听有热水便“乌拉”地欢呼着,抱起换洗衣服冲进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