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





男⌒】诮牵寄芟氤稣庵址椒ɡ幢ǜ础?br />   他缓缓走过去,低低跟Cecil讲:“他不在”。大楼管理员见到程浮,转身礼貌地也对青年下了逐客令:“对不起,David说也不许您再来,我们打算给您写信请您交还钥匙的”。
  “我们会把钥匙寄回来”,弗兰一直躺在车内後座,这时按下车窗跟管理员示意:“我们马上就走,麻烦你了”,他脸色惨白,微微侧头示意程浮:“我们去实验室”。
  程浮紧紧握住自己衣襟,觉得胸口一阵阵地疼,知道李道文是干净利落地在跟自己划清界限。不由自主之前非常坚定的信心就松懈掉,甚至想要打道回府。他心乱如麻,上了车低头不语,眼眶一阵阵发热。
  “我会帮你找到他”,弗兰再次躺下,微微发出叹息,似乎身上哪里在疼一样。
  程浮见他那麽高大一个男人蜷缩在狭窄的车子後座,脸色白得象纸一样,想起Cecil说过弗兰正在生病,情不自禁地就心软,伸长手给他把落在座椅下的毯子盖上。
  弗兰静悄悄闭著眼,任由程浮将软毯给自己搭在肩头,半晌突然嘶哑地道谢:“程浮,谢谢你”,他微微侧头:“可是你不必可怜我,是我自己犯傻”。
  程浮想起他那夜说的“如果你爱的是David请一定让我知道,不要让我总是犯傻”的话,立刻心里又酸又苦。他实在搞不清楚,明明李道文才是恶意胡搞的人,为什麽受伤受惩罚的却是橙弗兰跟自己?
  李道文也没有去实验室,高大的荷兰女秘书看到程浮便笑眯眯地表示惋惜:“你要转到安滕的实验室了吗?嗳,以後要多来看看哟”,她把程浮的研究助理文件整理清楚递过:“David去德国了,可能下礼拜回来……还好他临走过来签了文件,不然耽误你在安滕那边的进度就麻烦了”。
  程浮低头苦笑,接过文件,神情恍惚地深一脚浅一脚回到车上,觉得浑身的筋都软了,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李道文做事这麽决绝,一条後路都不留下,他挥洒自如地斩断一切,连个背影都不再给人看。
  
  写这一段在听的歌是……
  坏坏惹人爱……orz

  浮生记57

  程浮靠在车座椅背,听到Cecil的关切问讯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无论李道文是因为对自己失望还是玩腻了,这次是真的分手,已经到了最後了。想到这里他又难受,眼泪直直地流下来。
  Cecil急得跺脚,索性跑到实验室抓住女秘书问个清楚,脸色沈郁地回来同弗兰低声汇报:“David去德国了”。
  “呵……”,弗兰面无表情,躺在後座低沈地笑:“程浮,你如果想要埋怨或者在人身上撒气,请对我来”,他眼角非常湿润,声音沙哑:“可是请你不要跟我断绝关系,我还是希望能再看到你”。
  “……”,程浮低头捂住眼睛,心里乱得难受。
  他原本对弗兰心存戒备,想著无论跟李道文是否分手,今後都要离得这个人远远地。然而弗兰是那麽精明的人,立刻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在最紧要关头开口恳求。
  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资格去责怪弗兰,毕竟自己又不是被强迫著和他上床的。
  然而要这样就大大方方既往不咎继续跟弗兰交往那麽也做不到,只要一想这人冷冰冰的优雅面具後藏了些什麽内幕程浮就浑身发冷,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现在去哪里”,Cecil在驾驶座沈默良久,得不到答案便深深吸一口气提议:“弗兰,你要回去看医生,现在这样不行”。
  “不要紧,我不会死……我曾祖活到90岁,你忘记了?”,弗兰微微翻身,替三人做了决定:“去安滕实验室,程浮的学业不能耽搁”。
  安藤见到程浮吓一跳:“哗,你脸色怎麽这样难看?”。精干的女教授欺身上来摸程浮额头,她手指冷得跟冰块一样,程浮忍不住打个寒战大大地後退一步,险些跌倒,忙讪笑著给自己解围:“你,你手指好凉”。
  “是你额头太热,程浮”,安藤叹口气:“你在发高烧”。
  “呃,其实不要紧的”,程浮揉一下鼻子,隔著玻璃窗远远眺望一下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想著这时离开就又要见到弗兰,咬咬牙跟安藤逞强道:“我可以先熟悉一下器械,嗯,我还可以先把具体的实验流程图完善一下”。
  “啧”,日本女教授非常不耐烦,她大力拍程浮肩膀:“你们这些男人!”,一手抓起车匙:“我送你去医院好了,咱们那些仪器开一次机就要花钱,你状态不好不要给我惹麻烦”。
  程浮唯唯诺诺,脸红到脖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不大方,当下乖乖配合,跟著安藤上了车。回头看到Cecil跳著脚在後面追赶著骂,心里愧疚又委屈,揉一下脸,默默祈祷上帝让弗兰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再纠缠了。
  安藤从後视镜看到Cecil,扬起一边眉毛:“你认识那个人?”。
  “呃……”,程浮想一想,直截了当地说实话:“对,我跟他老板之间有一点误会,不过是私事”,他目光炯炯看著安藤,口气非常诚恳:“安藤教授,请送我回家,我不会让私事耽误实验进程,明天我会来实验室做事,请你放心”。
  “哈”,教授爽朗地笑,大力拍一下程浮肩膀:“你这个态度我很喜欢,我信任你”。
  程浮昨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又烧得神志不清,基本上是认不出路来。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住的新公寓离安藤的实验室其实只有不到500米,急性子的教授转来转去地开了半天车绕路过来,忍不住好气又好笑:“你怎麽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家啊?”。
  程浮讪讪地陪笑,知道又是弗兰在细节上照顾自己。可越是这样心里越难过,因为切切实实地明白弗兰想要的东西自己不可能给,而偏偏又没任何能力用别的方法在其他方面回报人家。
  他也的确是还在发高烧,回家後便浑身无力倒在床上。喘息良久,挣扎著上网查看自己银行记录,发现已经有不小的一笔钱被扣除出去,转到某家房屋物业管理中心。程浮这才有一些放心,知道这是自己现在住所的房租,至少弗兰没让自己白住。
  虽然还是非常不愿领弗兰的任何一点人情,但是如果现在逞强那麽只怕连栖身之地都不会有。
  独自一人在外就是这样,就算再硬气再不甘,到了生存问题上,也还是要忍气吞声地识时务者为俊杰。
  昨天的医生给留了不少药,程浮也不多看说明书,吞下去一大堆,挣扎著给自己後面换了药。正头晕得难受,独自趴著喘息,猛地又听到有人按门铃,他实在是起不了身,眼前一阵阵发黑。除了门铃,四周寂静得像坟墓一样。青年又寂寞又难过,撑了半晌等门铃停下的时候心里一松,就失去了知觉。
  次日醒来已经是凌晨,医生留的药果然非常有效,虽然身上还是软绵绵的头重脚轻,至少已经不再发烧。
  程浮揉一下鼻子起床沐浴,在滚烫的热水下摸到自己肋骨都一根根突出来,突然间就觉得可悲又可笑,自己出国这麽久,真是像做了一场梦,到现在学业无成,还招惹了那麽多麻烦。他心里对自己厌恶到极点,想著无论如何也要发奋图强,好好在安藤实验室做下去才是正途。至於爱情也好,李道文也好,橙弗兰也好,都该让他们见鬼去,男子汉大丈夫,少了谁就活不成了吗。
  程浮心里发狠,自己跟自己说了许多豪言壮语。然而最後擦干头发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自己锁骨上下满是指肚大小的青紫吻痕,猛地就想起李道文撒著娇紧紧抱住自己亲热的样子,眼里立刻灌满泪水,一低头就打在地上。
  他也不去多想,抽噎一下咬著牙从堆在客厅的行李里面翻出自己衣服穿上,鼻尖闻到在李道文家常用的洗衣剂味道,又是一阵心如刀绞。
  这间公寓里虽然电器以及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但程浮搬得紧急,冰箱橱柜都是空的。他略微整理东西,拎著购物袋要去超市,一推门就发现门外把手上挂了个塑料袋,上面贴著张纸条:“用微波炉弄热了再吃--Marco”。
  程浮摸一下袋子,想起昨晚的门铃,知道是弗兰派人来照顾自己,说不定,就是弗兰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病现在怎样了。
  程浮站在门口发一阵呆,目无表情地把塑料袋拎回厨房,把里面一盒汤跟面包放进微波炉,愣愣地想,虽然古人说,有骨气的就该不食周粟,可是真的那麽做的话,到底饿死的还是有骨气的人。
  他一辈子在父母羽翼护佑下长大,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人世间有这麽多艰难,当你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候,其实自尊与清高也都不算什麽重要的东西。
  说实在的,就算是弗兰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麽自己饿死病死了,也不可能去跟他算帐。何况本来自己就要跟李道文分手,哪怕弗兰不介入,现在也未必就还在跟李道文相亲相爱。
  食物很快热好,散发出非常甜美的香气。程浮逼自己慢慢吃下去很多,又喝了药,才开始收拾房间。
  打开电脑看到爸爸妈妈发了很多email来问自己最近过得如何,他才意识到最近都没跟家里联系,blog也许久没有更新了。爸爸妈妈只有自己一个儿子,难怪要担心。
  程浮缓缓翻看email,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程妈妈在信里不住嘱咐程浮,要好好与李道文交往,不要任性耍孩子脾气,要相互体贴体谅,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尽量相互帮助。他想起李道文打著电话恭敬地哄老妈开心的样子,不由得心酸到极点,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爸妈说自己和李道文已经分手的事情,只得随便回了两句话,说是跟李道文关系很好请你们不要担心,最近要考试,实在太忙没办法跟家里多联系。
  email发出去程浮感慨万分,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麽电视上老说出了国的人,遇见什麽坏事也不给国内亲人说;那时只觉得这些人实在太虚荣爱面子,现在才明白,原来世界上真的是有“报喜不报忧”这样事情。越是爱自己爸爸妈妈,越不能把自己的遭遇给他们知道。更何况,从小被教育要自重,然而出国这麽几天,就已经跟两个不同的人发生了肉体关系,而且这两个人,只怕没有一个是真心爱自己的。
  程浮不敢再多想,把程教授发过来的几篇与李道文研究课题相关的文献下载保存到U盘里面,便关上这部弗兰送给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仔细包好了打算拿到邮局寄回去。
  人一生最怕就是下了决心又被循序渐进地打破,程浮觉得自己既然想要跟弗兰与李道文划清界限,那麽刚才吃了人家东西就已经不对,何况还是这麽贵重的物品。吃了的面包不能吐出来,但电脑一定得送回去。
  青年收拾好东西,缓缓吐气出门去。站直了就觉得头晕,心里满当当的都是想法,翻来滚去地无法平静。
  说实在的,长了这麽大,可以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心酸心痛还偏偏无法和爸妈交流的事情,可以说真是逊到极点。从小到大被父母亲保护得太好,相信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鬼话,到了这个时候,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二十多年简直就是白活了。
  程浮站在电梯里,痛下决心,要重新做人,要以稳重的方式激进的态度,好好改良改良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下楼看到斜倚在车外的Cecil,青年情不自禁就开始馁怯。虽然想要和弗兰一刀两断,但是要跟Cecil这帮助关心自己多日的老人说狠话,也实在是做不到。
  “程浮”,Silvia从车後座钻出来,漂得过度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发亮。壮硕的厨娘笑得很灿烂,大步过来一手捧住程浮脸颊:“你病好了麽?”,随即自顾自用脸颊去贴程浮额头,跟青年点一下头:“你没有再发烧了”。
  程浮被这热情的南欧女人搞得有些尴尬,忙不迭道谢又往後退,顺手把包好的笔记本电脑递过去:“麻烦你把这个给弗兰”。
  “是什麽?”,Silvia好奇,侧头跟Cecil示意:“程浮有东西要给弗兰”。
  “我不会把这个带回去”,白发老人稍微瞥一眼便硬邦邦地拒绝,他脸色非常沈郁,皱纹跟刀刻出来的一样:“弗兰病得很重,我不会现在去打扰他”。
  “嗯,弗兰,嗯”,程浮听了觉得有点慌,揉一下鼻子急急问:“他是什麽病?”。
  “你为什麽不去问他自己?”,Cecil很不耐烦,拉一把厨娘往车上去:“程浮,你真让我失望。你跟David学坏了,你们都拿伤害弗兰当好玩的事情,你不知道他有多难过”。
  “不是的,Cecil,不是的”,程浮被老人莫名其妙地指责,心里一阵阵发紧,追过去解释:“你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