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惊鸿一剑震江湖
尚庙。”
百拙大师听了,也感到礼屈,笑道:“郑施主,只怪弟子传事不明,老衲欢迎来迟,以
致误会了。”
浪里飞望了百拙一眼,又继续说道:“我对小和尚说,老朽有事要和桑大侠见面,烦代
传报一声。”桑逸尘一皱长眉,道:“他们没有向寺内传报,或告诉郑兄我不在少林寺。”
洞庭钓叟未等浪里飞开口,抢先说道:“老朽今天可沾了老叫化的光。若我和我那小伙
计来,恐怕也要遭拦驾之苦。”
浪里飞气忿忿说道:“小和尚若告诉我桑大侠不在少林寺,我也不会生气,他们竟问我
有没有你和百拙大师的请柬,这话使我冒了火,我便强行登山。”
洞庭钓叟笑道:“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言,强行登山,不免要动手过招,你伤害他们
的人没有。”
浪里飞微笑道:“彼此都是同道,当然不能和贼崽子动手打法,老朽火气再大,出手还
能留点分寸,不过只伤了他们两人。”
桑逸尘点点头,道:“那还尚好,没有互相闹出大乱子。”
浪里飞摇摇头,道:“事情还没算完,监院五老看我伤了他们两个弟子,要和老朽拼个
高下。”
桑逸尘摇摇头,道:“一点小事,说开就完了,又何必意气用事。”
洞庭钓叟一皱眉,道:“大家冒了火,拼战起来,那就难免事情愈闹愈大,这里已经来
了这么多同道,未必就无人出来排解吗?”
浪里飞郑家燕道:“就在老朽和监院之一的悟仁动手刹那,飞云道兄由内院出来,老朽
和飞云道兄,有数面之缘,他一看是老朽,便挺身出来做和事佬。
“飞云道兄说,就是非要动手不可,随便来一两手玩艺儿,既不伤和气,也不伤大雅。”
桑逸尘笑道:“大家表演一两套绝技,开开眼界,那倒是很有意义。”
洞庭钓叟笑道:“老叫化,我们眼福不浅,正好赶上看他们的表演,若迟到一步,机会
就错过了,那是多遗憾的事。”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你们要表演一些什么?不是对人有伤的玩术吧。”
浪里飞笑道:”和尚做法事时,他们表演给观众所看的,把烧得通红斧头、尖刀等,用
牙齿咬着,绕场一周,就是这玩艺儿。”
桑逸尘笑道:“这是骗人的,只要胆子大的人,都可表演。”
浪里飞郑家燕笑道:“今天我所表演的,可不是那样,是要把烧得通红的铁链,用手拿
起来围在身上,候铁链凉了,才算完,不是把牙齿一咬就了事。”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愈老功夫也愈练得到家,这么说来,你的寒冰掌功,已练到登
峰造极了。”
浪里飞笑道:“老朽的寒冰掌,再练上五十年,也没有桑大侠那童子混元气功掌力的一
半威力。”
百拙大师站在一侧,听八臂神乞一语就说出人家所练的功夫,暗忖:“真是见多识广,
江湖称三怪杰之一,受之无愧。我们少林寺,空负盛名,只恃七十二种绝招,固步自封,却
不知现在武林中,能人辈出,武功亦各有所长,这一次风波平息后,必须和各院长老主持,
好好检讨改进,不然,不但执不了武林牛耳,恐怕少林寺在武林要站一席的地位,都会感到
困难。”
就在他转念之当儿,浪里飞从火中拿取那根铁链一看,已经烧红了。
回头向百拙一拱手,道:“掌门大师,铁链已经烧红了,请贵院的大师先表演吧。”
百拙眉头紧皱,心中很感围难,在院的长老和主持以及自己,都未练过这样的功夫,那
样粗长的铁链,烧红之后,拿起围在身上,真还没法和人较量。
桑逸尘看百拙眉头紧皱,而且半晌没开口,知道正在深思之中,等道:“郑兄弟这是大
家观摩性的比较,就不用客气啦,就请你先表演看看吧。”
浪里飞郑家燕笑道:“既是大师有意让先,老朽就有僭了。”说完,把身上衣服脱光,
向旁一抛,跃身火堆近前,身子微躬,从火中拖出一条铁链来。
但见那条铁链被火烧的通红,有手臂那样粗细,一丈长左右。
他右手握着链头,左手一拉,只听噗噗之声响,手过之处,即冒出一阵一阵的热气。
那铁链经过一拉之后,已不像刚才从火中拖出来那样的红了。
两手一拉,往背后一翻,右手往身前一甩,活似长蟒绕身一般,把一条丈来长的铁链,
整个围在身上。
只见他身上的热气,袅袅上升,片刻之后热气顿失,这才把铁链从身上解下来,仍然抛
回火中,笑道:“老朽现丑了,请各位大侠不要见笑。“
看他把铁链解下之后,除了现出条条红印之外,毫无一点损伤,众人暗暗点头叫好。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这手功夫已经到炉火纯青啦,走!进寺叨扰大和尚几杯再说。”
浪里飞笑道:“慢来!慢来!等他们表演之后,再叨扰不迟。”
桑逸尘笑道:“老叫化不是替少林寺捧场,他们有七十二种绝术,喝了酒之后,再叫他
们表演—两套,给大家开开眼界就是。”
百拙大师移步上前合掌笑道:“郑施主,功力惊人,老衲深感敬佩,请入寺稍坐,容老
衲一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环眼一睁,望了百拙一眼,眼睛转到洞庭钓叟身上,笑道:“大和尚和这位洞庭
钓叟白耀南,会过面没有?”
百拙大师合掌笑道:“老衲久闻白兄大名,只恨老衲掌少林寺,琐务绕身,无法分身拜
会武林同道,今日幸能一见年高德劭的老前辈,真是老衲平生之幸。”
洞庭钓叟仰脸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罢了,无德无能,惭愧死啦。”
互相一客套,即由百拙大师引导,洞庭钓叟师徒、浪里飞郑家燕、八臂神乞等,直入达
摩院议事殿。
桑逸尘进入议事殿之后,即抽身走了,由洪禅上人引导,与这几天应邀而来的武林同道,
分别见面。
再说俞剑英和二女,回到少林寺后,站在寺院屋脊上一望,见不是少林寺失火即向后山
茅舍跃去。
一进后山茅舍一看,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打扫的一尘不染。
俞剑英直向右间房屋走去。
程玉玲嗔道:“你慌什么?那屋里又没有留下金银珠宝在那里,急着进去干吗?到我和云
姊姊的房里来,我和云姊姊有话和你说。”
俞剑英已经走到门口,听玲姊姊这一叫喊,只好笑着转回来,向二女的房内走进去。
一进入房内,把行装卸了,程玉玲即动手生火烧茶,陈紫云忙着洗刷杯子碗筷等。
俞剑英笑道:“两位姊姊先坐下休息一下吧!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陈紫云道:“你还是坐下休息吧!等你想起来,我们已经做好了。”
俞剑英笑道:“玲姊姊,由岳凤坤那儿拿回的剑诀,是抄本,真本未必是他拿走了。真
的是他岳凤坤就欠聪明,为什么不把真本还给我们,也免得露出马脚。”
程玉玲道:“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聪明,师叔告诉恩师剑诀被盗走了,就是师父来了也
无法找回,真本究竟是谁人拿走,看这情形很难查出。”
俞剑英道:“我们这里的事,我看恩师完全都知道了,他老人家真了不得,表面虽然置
之不闻不问,其实他却在暗中保护我们。”
陈紫云被梅香挖苦刺伤心灵,表面虽然和平常一样,心里的创伤,一时则难平服,猛睁
双眼,望了俞小侠一眼之后,转过身子,背向着剑英。
但见她用红线扎着的一条黑亮的大辫子,在微微的摆动,两肩也似乎在抽动。
俞剑英走上一步,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陈紫云哽咽着,道:“都是你害人。”
这时,程玉玲已由厨房里,提了一壶茶,走了进来,一看云姊姊,满面泪痕,柳眉深锁,
似有无限幽怨。
程玉玲吓了一跳,赶快放下茶壶,一双玉手,扶着紫云的香肩,微微的摇了一下,道:
“云姊姊,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
陈紫云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一下抽泣的更利害。
俞剑英道:“云姊姊,你受了委屈,我一定要找梅香报复,替姊姊出口怨气。”
程玉玲呸的一声,向俞小侠吐了一口吐沫,怒道:“你害死了一个毒娘子,还不知悔改,
还到处用情,将来不知还要再害死多少人。”
陈紫云满脸泪痕说道:“玲妹妹,不能怪他,只怨我自己寒门薄命,出身微贱,配不上
他,只恨我自作多情,这次劫运过了后,若死不了,当向师父禀明,我遁身空门,削发为尼,
以了残生。”
程玉玲听她这一说,情不自禁地,两眶热泪滚滚下落,颤声说道:“云姊姊,不要这么
说,妹妹愧死啦。”
陈紫云道:“妹妹,这不关你的事,都是他害人,一张油嘴,不管见了什么人,就是姊
姊,妹妹的,谁不被他叫的软了心,再要跟他在一起,还不知要受多少罪,到不如伴青灯古
佛,落得清闲安静。”
伸手拿起宝剑,竟自转身向茅屋外跑去。
这突然而来的转变,白燕儿和俞剑英都大吃一惊,赶快纵身随后追去。
紫云奔出茅屋,直向少室峰下疾驰,俞剑英边追边叫道:“云姊姊,云姊姊,你停下来
听英弟弟说吧。”
任你叫破喉咙,紫云置之不闻,展开身法,疾如脱弦快箭,头也不回望一下,向峰下跑
去。程玉玲随剑英身后,奔出茅屋,即奔少室峰前面找师叔,她边跑边想,却想不起姐姐究
竟为下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俞剑英见紫云头也不回地疾奔,心急如焚,猛展轻功绝技“梯云纵”,拔身跃起二丈多
高,他也不管断崖悬壁,摔下去粉身碎骨,踏枝登石,捷逾电光石火,一连几个起落,已飞
越到云姊姊前面。
回身拦住紫云去路,语带伤感说道:“云姊姊,你到哪里去,也不能一个人走,英弟弟
数年来承姊姊关顾,无微不至,心中实感愧对姊姊,我年轻识浅,难免不做错事,说错话,
但请姊姊指正就是,英弟弟自当改过,你这样一气就走,真叫我痛碎心肠。”说完,不由自
主地星目落泪。
陈紫云道:“你们好就可以了,你又何必再管我这个苦命的女子。”
俞剑英急道:“姊姊,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和姊姊从小就共师门长大,情深有逾骨肉,
英弟弟虽然术成得报了家仇,除了恩师和义父之外,姊姊也是英弟弟的恩人,我心非木石,
岂会把姊姊的大恩大德,抛诸脑后。”
陈紫云怒道:“你这些甜言蜜语,见到什么人都能说出一套,我听的太多了,我再也听
不进去,快闪开让我走。”
俞剑英很凄伤哀怜,道:“云姊姊,既然如此决绝,同师门五年,你对我百般爱护不说,
我在走火入魔后,本想自求解脱,你又千方百计地救我,不惜拼耗真气,导入丹田,打开闭
穴,这又何苦呢?”
陈紫云道:“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们过你们的幸福日子,我死也好
活也好,与你无关,你再不闪开让我走,我就立刻死在你的眼前。”
说完,宝剑已向脖子上横去,剑英虽然距她很近,但事先没有防备这一着,真是要横剑
自绝,无论如何也抢救不及。
一时间不敢再拦阻,身子只好缓缓的向旁移动,满蕴泪水,哭道:“姊姊你走吧!英弟
弟也活不了多久啊。”
话声末落,只听紫云一声惊叫,剑英吃了一惊,俊脸变色,猛地睁眼一望,但见云姊姊
的宝剑掉落地下。
就在紫云把剑横在颈上,俞剑英满脸泪痕,向旁移动的一刹那,蓦地里,一点寒光电射
而到,正打在紫云的宝剑上,劲力奇大,紫云骤不及防,玉手一松,长剑落地。
随着猛一声大喝道:“你们牛鼻子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教你们的,动不动就是想寻死,
算老叫化瞎了眼睛,认识你们这几个娃儿。”
话声一落,跟着跃下两条人影,落到陈紫云的身前,正是师叔和玉玲妹妹。
陈紫云一眼看到八臂神乞,只觉遇到亲人一样,再也克制不住满腹幽怨、痛苦,立时向
前一扑,猛地跪下,抱着八臂神乞两条腿,口中只叫了一声:“师叔……”就放声大哭起来。
桑逸尘虽然身怀绝技,享名江湖数十年,不论任何棘手的绿林人物,他都对付得了,可
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儿女柔情之事。
陈紫云向他抱膝大哭,却感束手无策,只看她如杜鹃啼血,凄绝扣人心弦,一时间弄得
慌张失措,睁着一对环睛,型着俞剑英和玉玲两人。
玉玲见姊姊哭得如此伤心,两眼一眨一眨,便也呜咽起来,她虽然哭着,仍然上前伸臂
去扶紫云。
俞剑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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