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惊鸿一剑震江湖
吴聿珩怒喝道:“这个什么?快说。”
大汉还没有开口,梁清和大喝一声,道:“混蛋东西,还有什么可说。”
说此,转头一望,又道:“万方万飞去把八坛酒搬过来,全部要他喝了进去。”
粱万方两人立即起身,把八坛酒搬到梁则中身前,把坛盖一一掀起,退回坐位。
梁则中一句话不说,抱起酒坛就喝,一连喝了三坛,再也喝不进去,站在那看着酒坛眼
睛发白。
粱清和眼睛一翻,两道电光似的精芒,射在梁则中身上。
粱则中一咬牙,捧起酒坛,喝了半坛,人便向后倒去,但见他眼睛发直,耳、鼻、口都
流出血水来。
肚子涨得像一条大鲤鱼似的,当堂被怪味酒涨死过去。
吴聿珩大喝一声,道:“把他扔下悬崖去吧。”
这十坛酒,倒不是放了毒药,或是渗了不洁之物,原来是半茶半酒,是平常训练猴子,
给猴子喝的酒。
猴子这个东西很奇怪,若是捉来小猴,不给它茶水喝,它永远长不大。
但时常给它少许茶喝后,它喝惯了不管跑到哪里,都要跑回来找茶喝,驼龙岛的人,却
拿这种半茶半酒来训练猴子。
刚把梁则中抬出去,刚才跑来传达岛主命令的两人,又疾驰奔来,向五个庄主躬身一揖,
道:“岛主和副岛主即刻就到。”
突然从七姓宗嗣后面,由玄修老道和铁罗汉迦龙,分别扶着两个面色灰白,白发白须的
蓝衫老者,缓缓向堂中走来。
这时,大厅中鸦雀无声,驼龙岛的五位副岛主及弟子们纷纷起立,躬身迎接。
群雄也情不自禁的转眼向来人望去,见两人憔悴的脸上,微微浮着笑意,频频颔首。
两人虽然由玄修和铁罗汉迦龙分别扶着,缓缓走来,仔细一看,脚下很是轻浮,移脚之
间,并不稳实。
两人边走边颔首向空位上走去,玄修和迦龙扶着两人走近座位,突闻北山疯子冷笑一声,
道:“想不到自立‘大圣门’的瓢把子,和雄居一方的岭南魔窟首脑,竟落魄到策马随蹬的
境地。”
玄修怒睁双目,望着北山疯子大喝一声,道:“你敢指名骂我。”
北山疯子大笑一声,道:“我不但敢指名骂你,还敢剥你的皮。”
玄修暗运潜修数十年的黑煞掌力,猛的双手一扬,直向北山疯子击去,掌势出手,劲力
波荡成风。
北山疯子挺身冷笑一声,道:“来得好。”说完,双掌平胸推出,两股激猛劲力,在中
途接实。
但听“砰”的一声,大厅中尽是逼人的劲风。
麦仲平和梁清和两个庄主,赶忙运起本身真气,护住两位岛主,不让激荡的掌风,震伤
正副岛主。
两掌一接实,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胜谁。
齐岛主赶忙摇手阻拦道:“两位不要误会,玄修道长和迦龙兄,乃是替我们疗治伤势,
就扶我们兄弟出来和各位见面。”
这时群雄的眼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但听齐元放岛主说话,非常吃力,被其扰散功力,
走火入魔,所言非虚。
说此,微微一停,拱手向群雄一揖,勉强笑道:“凑巧得很,各位驾临荒岛,适老朽正
在闭关紧要关头,以致未能躬身远迎,敬请各位原谅。”
桑逸尘即忙起身,还了一揖大声笑道:“客气,我们已多多得罪了,贵岛的南北五关和
伏羲八卦阵,我们都一一领教过了,但不知还有什么奇异阵式,让我们再见识见识?”
齐元放突然面色一变,转脸向五个副岛主望了一眼,怒喝道:“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的替
我接待贵宾,竟敢擅自做主,多方留难,是谁的主意?”
五个副岛主见岛主大发雷霆,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敢说话。
一叶道人用很细的声音,向桑逸尘说道:“老叫化,魔头施苦肉计啦,要好好应付啊。”
齐元放一对失神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望着五个副岛主,道:“快说呀,是谁人这
等无礼?”
赤虎庄副庄主齐作人,突然站起说道:“岛主闭关正是紧要关头,我们怕惊动正副岛主,
所以未曾禀告,我自行做主……”
话还未说完,齐元放抢着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代我做主,我命你自碎天灵穴
而死,以谢慢待中原高手之罪。”
齐作人躬身一揖,道:“岛主的命令,我绝对遵命,但我们驼龙岛,已死伤百多人,不
能叫他们白死啦。”
说完,举起右掌,猛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
玄修老道和迦龙没想到岛主的命令,这样威严,有如圣旨一般。
眼看齐作人掌势就要击中自己的天灵穴,玄修反手一指,齐作人只感右肘间一麻,功力
顿失。
手臂再举不起来,定神一望,见是玄修道长,出手阻止,微微一笑,道:“道长的好意,
在下铭感心中,但岛主的命令,是无人情可说的,请道长别多费唇舌吧。”
玄修并不理会齐作人的话,转脸稽首一揖,道:“齐兄,作人副庄主,虽然处理不当,
但他动机在维护两位岛主的安全,请岛主网开一面,免他一死吧。”
齐岛主微笑,道:“道长,你请坐吧,这个确难遵命……”
话还未说完,突见齐作人转身向后走去,猛的一头撞在墙壁上,脑浆四溢,当场死去。
群雄见齐岛主,命令这样威严,桑逸尘心中暗暗吃惊,忖道:“如果他下命令,和我们
一拼,这却有点难啦。”
齐岛主连头都没有转一下,齐作人之死,浑然不闻,向群雄拱手笑道:“荒岛寒山,粗
肴淡酒,不成敬意,老朽敬各位一杯吧。”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桑逸尘起身还了一揖,笑道:“岛主这样客气,老叫化感愧的很。”
说完,也一饮而光,放下杯子,笑道:“老叫化等人不远而来,惊扰清兴,甚觉不安,
不过,我们有一点不解之事,要向岛主请教。”
齐元放笑道:“老朽离开中原,来这荒岛数十年,再也没有踏足中原一步,不知是什么
事,请说吧。”
桑逸尘道:“中原武林道和贵岛素来无恩怨可言,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贵岛最近联合
不少高手,想争霸武林盟主。”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争雄之心人人都有,当然我也不能批评你们不当,但手段似
乎太过毒辣,若按武林规矩,大家约时约地,比试一番,凭武功争取武林盟主,不但人人遵
敬,而且是武林的盛会,老叫化也愿敬陪末座啦。”
齐元放声一笑道:“老朽以为各位远道跋涉而来,为的是什么事,原来为了不实的传言,
当真叫我汗流浃背啊。”
桑逸尘大笑一声后,道:“何止是传言?事实既在,老叫化绝不是无的放矢,有意到贵
岛来捣乱。”
齐元放毫无一点怒意,笑道:“桑大侠行侠仗义,名播遐迩,为护武林正义,从不后人,
老朽不管有没有这个企图,你这番义正严词的责备,我诚恳接受,再往下谈吧。”
桑逸尘纵声笑道:“驼龙岛乃是卧虎藏龙之地,岛主何必学韩信受胯下之辱,中原高手,
到达这里的,虽然不说完全,可是你能把在座的人,一一击败,或一网打尽,争霸武林盟主,
已胜券在握,不管你怎样谦虚,老叫化也知道你一定早有对付我们之策,倒不如爽爽快快地
解决就算了事。”
齐元放被八臂神乞一阵抢白,但他仍然毫无怒气,依然心平气和,笑道:“好说,好说,
桑兄快言快语,实使老朽佩服,可是我们见面不多,难于了解,名利虽然为人所爱,老朽年
登七十的人啦,人事无常,变化难测,不一定哪天就要老死。何况荒岛不缺吃不缺用,天高
皇帝远,可说得上世外桃源,人间乐土,于愿已足,哪还有雄心争夺武林盟主,请别误会
啦。”
群雄都集中眼力注视齐元放的面色,但想不到他竟有这种超人的涵养,八臂神乞这番声
色俱厉的话,他仍然忍得下来,都感觉齐元放不是传言中争气斗狠的人物。
桑逸尘笑道:”你这话只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老叫化。”
齐元放仍然满脸笑容,道:“我并不和桑兄争论,但可拿事实证明,荒岛的弟子,这数
十年来,有去中原闹事的没有……”
话还未说完,俞小侠突然站起身子,拱手一揖,道:“老前辈的话不是不信,我可举出
贵岛弟子到湛江逼人放火烧船的例子作证。”
齐元放转脸向俞剑英望了一眼,但见俞小侠神目如电,精华内蕴,英俊潇洒,知他必有
极好的内功,拱手还了一礼,笑道:“小侠在什么地方见到荒岛的弟兄,逼人放火烧船,请
赐告老朽,若真有其事,定当严惩。”
俞小侠笑道:“昨天下午贵岛的弟子李琛,率领十多名兄弟,逼迫湛江海龙帮的渔船,
开离湛江,他们那些渔民,都是土生土长,有家有室,叫他们把船只离开海岸,如何生活,
他们不肯驶离,李琛自恃武功惊人,硬逼海龙帮的渔民放火把船烧了。”
齐元放笑道:“老朽相信小侠所说是实情,绝不是捏造,但并不是荒岛弟兄所为。”
俞小侠道:“他亲口说是奉你岛主命令,难道还有假的吗?”
齐元放微笑道:“荒岛共分七个村庄,也就是七姓人,所以我们建筑这座七姓宗嗣,七
姓之中并没有李姓在内。”
俞剑英道:“还有百姓庄,难道不是你岛主所管辖吗?”
齐元放笑道:“百姓庄是各方来的朋友居住所在,来去随便,并不受我们的管束。”
桑逸尘纵声大笑一阵后,说道:“好啊,这片面之词不足为证,那也罢,但老叫化拿出
另外的证据,能不能作算呢?”
齐元放道:“只要荒岛七姓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在中原有什么举动,均可作数。”
桑逸尘探手怀中,掏出陈紫云在慈云庵拾到麦仲平亲笔写给迦龙的一封信,详细念了一
遍后,道:“齐岛主听清楚了罢,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齐元放听到争霸武林,压服各派两句时,不禁笑容突敛。但他老奸巨猾,远谋深算,立
即又恢复了镇静。
转脸一望麦庄主,道:“麦庄主这信是你写得吗?”
麦仲平突然站起躬身一揖,道:“不错,这封信是我亲手写的,岛主和副岛主闭关后,
把岛上一切事务,交给我暂时主持,我秉承岛主之命,不敢得罪友人,既不便拒绝也不敢应
诺,只好写信婉言拒绝参加。”
悟仁突然起身双掌合十,道:“迦龙是敝派少林寺的叛门弟子,老衲奉了掌门百拙大师
之命,追踪到此,请岛主交给老衲,带返少林寺受门规制裁。”
齐元放拱手还了一礼,道:“若我把迦龙兄束缚起来交给你们,在道义上似乎说不过
去。”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这样吧,现在暂且放下不谈,等我尽了地主之谊,我把迦龙
送出大门,你们如何对付他,我不过问就是,尊意以为如何?”
悟仁双掌合十,高喧一声佛号,道:“施主这样说倒是合情合理,老衲听施主一言吧。”
桑逸尘冷笑一声,道:“什么道义不道义,这明明是有意庇护。”
齐元放道:“桑兄别误会啦,老朽绝没有这个意思。”
桑逸尘剑眉一扬,道:“我们不远千里而来,虽然领教了不少阵势,但还没讨教贵岛的
独门绝技,总得要讨教一番才行。”
齐元放微微一笑,道:“各位都是名噪中原的高手,而且均是侠心义胆的大侠,当不至
向我这被扰散功力,走火入魔,垂死之人动手过招,而落江湖话柄。”
桑逸尘被他拿话一扣,一时倒不知如何答复,他本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怪杰,当然不能落
井下石,打落水狗。
猛的一睁星目,侧脸一望一叶道人,想征求他的主意。
但听一叶道人自言自语,细声说道:“离离原上草,一年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
又生……”
桑逸尘突然灵机一动,笑道:“俗语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远道而来,算是
疲劳之师,就以利害而言,宜在此时此地一战,若错过这个好机会,对你们是百害而无一
利。”
齐元放振起精神,大笑一声,道:“桑兄这话本是衷心之言,但我还不愿占这点便宜。”
说此,放眼向群雄一扫视,又道:“各位在场之人,都是中原武林中有数的高手,我们
也有意向各位观摩,实因遭遇意外,扰散功力,不说动手过招,就是说话也感难以支持,若
各位非动手不可,老朽有个不情请求,不知在场各位能否接纳?”
桑逸尘道:“什么话请说吧,能办到的,自然遵办。”
齐元放道:“荒岛自开辟以来,日趋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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