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惊鸿一剑震江湖
人的掌风当头罩下。
杜一光被老叫化几句话一逼,正想拚尽最后真气,暗运真力,和梅香同归于尽。
心念刚转,但觉凌厉的掌风,从头顶罩下,急忙双掌向上一扬,一招“雪花盖顶”,把
当头罩下的掌风架开。
梅香这一招本是悬空击下,但见阴阳老怪扬掌硬架,娇躯疾向杜一光身后落去。
脚尖刚着地,倏然反手一招“太虚幻境”,轻轻击在杜一光的背上。
她存心想把阴阳老人救下,所以出手没有带一点劲道。如非姑娘存心报答三年教养之恩,
阴阳老人早已死在梅香的掌下。
梅香在他背后一击之后,身形急忙闪开。
杜一光已是面红耳赤,两手下垂,老泪盈眶,仰脸长长叹息一声,道:“梅香,看来你
对我三年教养之恩,还没有忘记,我死也瞑目了。你存心虽善,可是我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
败在徒弟手下,有何颜再偷生人世。”
说罢,举右掌猛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
梅香没想到他火气仍然很大,竟要以死来遮羞,不禁吃了一惊,猛的拔身跃起,疾伸纤
指,向他手肘点去。
杜一光只觉右肘间一麻,劲力顿失,右手即速垂了下去,再也举不起来,定神一望,但
见梅香站在自己眼前。
不禁气愤愤地厉声喝道:“梅香,你在这里三年,我并没有亏待你啊,为什么要这等羞
辱我,连死都不叫我死,你存的什么心?”
梅香裣衽一礼,笑道:“我是存心报三年教养之恩啊,并不是有意凌辱你老人家。”
杜一光道:“你引来众位高手,乘我之危,当众戏弄于我,这不是凌辱,是什么?你说,
你说。”
梅香很从容地说道:“我即使不随众位老前辈来,老前辈们并不是找不到这里,你老人
家的脾气,又是这等暴躁,一言不合,势必动手,以你老人家负伤之身,岂是各位的敌手?
你老人家万一失手伤亡在众位手下,师兄们哪能视师父惨死而不顾,以他们的功力,更不是
各位的敌手,这样一来,岂不是为你老人家一命,把师兄他们十几条人命,都平白地牺牲吗?
我权衡轻重,只好以我一条命,来救你老人家和师兄师姊的性命,但你负伤后真力大损,故
此我侥幸胜了,你老人家该明白我的苦心了吧?”
杜一光听梅香这一席话,不但真情流露,而且察颜观色,也是言出衷诚。长叹一声,道:
“我老糊涂啦,料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好心,现在我完全明白了,没说的,只好履行
赌诺。”
说完,转眼一望群雄,又道:“各位不远跋涉而来,请进茅舍,让老朽一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道:“我们还有急事待办,虽然有心叨扰,但没有充余的时间,以后有机会再说
吧。”
杜一光道:“各位急也不在这顿饭工夫之久,老朽大受梅香的感动,现在决心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各位的侠骨热肠,自我受梅香感动后,也觉非常钦佩,我还有很多秘密,借这片
刻的时间,奉告各位,以表示我忏悔之心。”
桑逸尘立即拱手说道:“杜兄既有这么一颗诚心,老叫化向你道谢啦。”
杜一光还了一礼,笑道:“桑兄,太过客气啦,各位请进吧。”说完,转身带路,导引
群雄入内。
巡岛八豹听师父让客,也不等吩咐,先行向茅舍奔去。
群雄紧随社一光的身后,鱼贯走去,一路左顾右盼,但见岛上面积虽然不大,却整理的
有条不紊,予人一种幽雅的感觉。
落座敬茶之后,杜一光道:“荒岛没有什么珍味美肴招待各位,但还有一点好酒敬客,
等一会请各位多饮一杯吧。”
话声甫落,八豹已把酒坛搬来,打开泥封盖,只觉一股芳香扑鼻。
嗜酒如命的北山疯子,闻到这股深厚的酒香,已是馋涎欲滴了。
但见桌上摆的却是野兔咸鱼山鸡之类,虽然简单朴素,可是这时在坐的人,心情都很愉
快,而且酒是多年的上等茅台酒,在坐的人,除五个少女和两个老和尚之外,无不视酒如命,
只要有酒,就不管菜的好坏了。
杜一光起身端杯说道:“来!来,请各位干一杯吧。”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群雄也纷纷站起,端起面前酒杯,也是一口喝干。
杜一光先说了群魔中原寻衅的经过。
桑逸尘道:“这些事情我们都已知道丁,但请杜兄把秘密的事情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杜一光道:“我们由中原返来后,知道群雄要来海外,即分途邀请高手,但没想到各位
来得这么快。”
一叶道人道:“你们邀请的是一些什么人物?”
杜一光道:“所邀请的有浙江蛇岭二毒、江苏丁山白眉老怪、疏勒的西北魔君东方兆雄、
西藏拉萨铁钵掸师、西康宁静山的赤眉道士,凡是有点来头的绿林人物,都在被邀之列。”
群雄听这一说,同时吃了一惊,都觉得声势非同小可。
桑逸尘问道:“你们约定在什么地方集中呢?何时发动向武林各门各派攻击?”
杜一光道:“我们原定三月一日在洛阳集中,向少林寺突袭,但返来后,觉得中原武林
道,已有充份的准备,而且我们所邀的人物,因时间仓促,—时不能到齐,现已改约明年重
九,已分途飞马通知被邀人物改期,到时预备和各位作一次大拚斗。”
悟性、悟仁两个老和尚,大吃一惊,同时合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一叶道人问道:“七魔和铁罗汉及潜逃而来绿林魁首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杜兄知道吗?”
杜一光说道:“七魔为人极为狡猾,据我猜想,他们为了保存实力,妄图争霸武林,可
能逃往天险岛去了。”
桑逸尘问道:“天险岛在什么地方,杜兄知道吗?”
杜一光点点头,道:“天险岛在北海的对面,距北海约五十里,岛上也有好几个隐迹多
年的绿林人物,平时他们来往甚密。”
一叶道人问道:“隐迹岛上的几个魔崽子,杜兄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杜一光点点,道:“文山四霸和白色两怪。”
一叶道人突然一扬剑眉,道:“这几个害群之马,怎么还没有死,贫道却要去看看他们
练成什么惊人的技艺啦。”
这时群雄都有了几分醉意,而且杜一光已把个中秘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群雄,彼此互
敬了一杯之后,一叶道人当先站起,道:“杜兄,我们打扰了。”
杜一光赶忙站起身子,道:“客气,客气,不是这场盛会,想请各位都请不到啦,若没
有急事,就在荒岛休息一天再走吧。”
一叶道人道:“我们还要赶到黑鲸岛去,问问冥灵真人,为什么要向师妹下杀手。”
杜一光道:“这点小事,由我代各位办吧,冥灵道人师兄弟,和我交情不薄,定当晓以
大义劝他放弃争霸武林之心,从此和各位化敌为友,这点事我一定能办到。”
一叶道人道:“杜兄既然肯代冥灵真人说情,我们就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说完,即转身向外走去,群雄都随他的身后,鱼贯走出茅屋。
杜一光转身走在梅香身前,道:“梅香,我现在已体会到你的苦心,我教养你三年,这
片苦心算没白费,从现起我依约履行,但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我?”
梅香娇笑一声,道:“什么事?你老人家说吧,只要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
杜一光道:“我们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份,相处三年之久,我对你虽谈不上爱护
备至,但我已尽了最大的心力来教养你,现在我不能违背诺言,到中原去看你,可是又不能
把你这片爱护师父之心忘记,以后我求你每年来岛看我一次。”
梅香格格娇笑,道:“好的,我若没有什么意外,定当常来看望你老人家。”
这时,群雄都向峰下疾驰,杜一光满蕴老泪,道:“梅香,你走吧。”
梅香向他一福,道:“你老人家回去体息吧,好好保重身体。”
说完,娇躯一晃,即向峰下跃去。
杜一光眼看梅香的身影消失在峰下之后,才转身缓缓的向屋内走去。
群雄离靠岸之处,还有数丈之远,郭帮主就迎了上来,拱手问道:“桑大侠,七魔等人
没有来陷空岛吗?”
桑逸尘点点头道:“这几个魔崽子,狡猾无比,引我们来此却藉机会溜了。”
这时,桑逸尘也拿不出主意,仰脸望天,沉思一阵,陡然向郭帮主问道:“郭兄,你这
些船只,能够远行吗?”
郭帮主摇摇头,道:“敝帮船只只能作短途的交通工具,远行必须另换船只。”
桑逸尘道:“老杂毛,我们返回湛江后再计议吧。”
一叶道人点点头道:“好啊,”说完,一跃上船。
一叶道人见郭帮主的意思,是要坚留群雄,还要大肆铺张一番,也觉得耗费太大,笑道:
“郭帮主,不必客气,我们赶紧追去,给他们一个迅雷不及掩耳攻击,你这里有多少只能航
行远路的船,我们好计划一下,怎么行动。”
郭帮主略一沉思,道:“敝帮只有六条能航行远道的船,最多只能坐六十个人,若要快
速,则人数愈少愈快。”
一叶道人转眼一望八臂神乞,笑道:“老叫化,郭帮主只有六条船能航行远道,我们分
头进行如何?”
桑逸尘点点头,道:“老杂毛,怎么样行动法,你说吧,老叫化遵命就是。”
一叶道人道:“我们这一次无异是武林同道的大团结,这机会是很难得的,我们藉这个
机会,好好地把武林败类,清理一次,我们仍然照少林寺出发的分配,我和各位侠义道,追
击七魔等人,老叫化负责把江西、广东等地方,绿林魁首的老巢给挑了。”
话声甫落,群雄附和说道:“好啊,这办法我们赞成。”
桑逸尘点点头,道:“好极。好极老叫化就先走一步啦,顺便办一点私事,有劳各位
了。”
一叶道人道:“郭帮主的船只准备好之后我们也立时赶路。”
桑逸尘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把转身欲走的势子又稳住,说道:“事情办完之后,我们
是否再聚会一次?”
一叶道人点点,道:“不管事情如何,明年重九仍然在少林寺聚集。”
桑逸尘拱手一揖,道:“好的,一言为定吧。”说完,转身向湛江走去。
俞剑英和二女、梅香、燕赵双残、伏蛇大王萧歧山紧随在八臂神乞之后前进。
悟性立即吩咐派来跑腿送信的小沙弥,赶返少林寺,把情形禀报掌门百拙师兄,加强戒
备,免遭无谓的损失。
桑逸尘等人走了不久,郭帮主船上应用的东西亦已备齐,说道:“道兄,船只已经准备
妥当,当下就走,或是到舍下吃过饭再开船?”
一叶道人道:“急不如快,我们立即就上船,能在途中追到他们更好,万一海中追赶不
上,也要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这样一说,群雄都无异议,纷纷跃上大船,一叶道人仍然和郭帮主、岳凤坤、齐瑛两
姊妹及洞庭钓叟等人同坐一只大船。
船刚驶离码头不远,齐瑛一拉妹妹的衣角,噗嗤一声,突然双双跪在一叶道人面前,磕
头如捣蒜般。
一叶道人赶忙挥手说道:“你们姊妹有什么事,快站起来说,贫道不喜欢这种俗礼。”
齐瑛姊妹站起后,又福了一福,满脸泪痕说道:“我们姊妹命运多舛,从小丧母,此次
承蒙岳小侠之臂援,助我们姊妹逃出孽海,这种隆情高谊,永世难忘……”
一叶道人未等她说完,笑道:“令姊妹出淤泥而不染,实属难能可贵,你们姊妹有什么
困难,尽管说吧,只要贫道能力所及,当尽力而为。”
刘瑛嗫嚅说道:“我父亲虽然多行不义,罪有应得,但弱女不忍看亲生父亲溅血剑下,
恳求老前辈网开一面,放我父亲和我吴七叔一条自新之路,他们两位老人家的一切罪过,我
们姊妹愿代父叔承受。”
一叶道人大笑一声,道:“齐元放有两个这样孝顺明理的女儿,难得,难得,只要令尊
和你们七叔,能悔过从善,贫道当给他们一条自新之道就是。”
海面如镜,水波不兴,船如疾矢,百多里的海路,只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到了天险岛。
群雄上了天险岛,略一打量形势,但见岛上森林葱翠,气候温和,风景宜人,倒是一个
隐居潜修的好所在。
这天险岛与北海遥相对峙,除了群雄登岸的一面外,其余的三面都是万丈悬崖,飞鸟难
越。
群雄登岸后,即分头搜索,但搜遍了全岛,既未见到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一间屋舍。
群雄先后上了峰顶,都感觉奇怪。一叶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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