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惊鸿一剑震江湖
玉玲道:“你明知我们没有把孩子带来,为什么还多此一问呢?”
俞剑英道:“义父他老人家,没有带过孩子,你们把孩子交给他,叫义父怎么办!他只
好交托少室峰下一农家,一位老婆子告诉我们,说前日有一个自称孝燕的小妈的女人抱走了,
我以为你们不放心孩子,走在半途又返去把孝燕带来,刚才没看见孝燕,所以才想起的。”
玉玲听孝燕被人冒称小妈抱走,只急得热泪盈眶,脚跺道:“姊姊!孩子被人抱走,怎
么办?你快想个主意,找回来才好。”
紫云也跺着脚叹口气,道:“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剑诀还没拿回,孝燕又被人劫
走。我们三人只好连夜赶返少林寺,禀告义父,请他老人家替我们想办法。”
俞剑英摇摇头,道:“我们赶回少林寺,禀告义父后,再去赴约找孩子,那太慢了,何
况义父又有其他事情,我们不如分头进行,由玲姊姊单独去赴岳凤坤之约,我与云姊姊找寻
孝燕,不知两位姊姊意下如何?”
玉玲听到剑英说要他单独去赴岳凤坤之约,她猜不出,心中有什么含意,好似受了很大
委屈,气得泪垂粉腮,道:“剑诀是你遗失的,应该由你去找回来,孩子是我生的,不要你
管,拚掉我一条命,也要将孩子好好找回来。”
紫云看玉玲生气,劝慰道:“妹妹!你不要难过,英弟弟是个胸襟开阔的人,绝不会对
妹妹有什么怀疑。剑诀是恩师数十年来的心血结晶,而且关系以后江湖劫运,如果我们不设
法取回,有何颜再见恩师。岳凤坤指名要妹妹去履约,非你去不能把剑诀找回来,妹妹你就
忍辱负重吧!如果英弟弟对你有什么怀疑,有我负责,他不听我们的话,还有师父留给我们
的代师行命铜牌使他就范哩!”
俞剑英看云姊姊劝慰一阵,玉玲仍是气愤愤的,没有点头应允赴约,移步向玉玲身前,
握着玉玲的纤纤玉手,道:“玲姊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可以对天明誓,对姊姊绝无半
点怀疑之心,弟弟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姊姊这几年为我冒过多少生命危险,受了多少苦难,
我心里不是不知道,何况这次去赴约取剑诀,不但关乎我们的生命,更关连江湖的浩劫,这
样重大的责任,请姊姊单人去做,我心中都感激不了,哪里还有什么妒意呢?”
玉玲把剑英握着的手一甩,嗔道:“你这张油嘴谁肯听你的,我不是看在恩师的份上及
云姊姊的面上,你就是给我下跪磕头,我也不答应去哩!”
俞剑英笑道:“不管你看云姊姊面子也好,恩师份上也好,姊姊对我总是有恩,我也应
该向你跪下磕三个头。”说着,就真的下跪。
玉玲破颜一笑,伸手扶住剑英下跪的身子,道:“去你的,谁希罕你这表面做作。”
闹过一点小小的别扭后,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紫云道:“闹了半夜,天时已过三更了,急也不在一二个时辰,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晚,
明日提早起来赶路。”
俞剑英道:“两位姊姊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到后面去睡。”
一宿无话,次日天将拂晓,剑英即起身,走到柴房,把被关在柴房的人,一一拍活穴道,
放了出来,这时二女亦已起床,仍是男子装束。那家男女老幼十一人,向他们道谢不迭。
他们三人两马,走出庄院,玉玲一人一骑,剑英与紫云两人一骑,好在他们都是男装,
行人除了羡慕他们三人年轻、英俊、潇洒脱俗之外,也就没有什么怀疑。
三人同道疾驰一阵,来到三岔路口,三人一跃下地,紫云道:“妹妹,我们在这儿分手,
你由这条道直奔应山,我和英弟弟就由原道返少林寺,请妹妹放心前去赴约,好歹我们要把
孝燕找回来。”
玉玲热泪盈眶,道:“姊姊!我虽非名门世家之女,但家世清白,三从四德妹妹还知道,
我生是俞家人,死是俞家鬼,尤其姊姊待我情逾骨肉,师父对我更是恩重如山。岳凤坤对我
虽然还未死心,他想挟持剑诀来要我就范,那是梦想!”
俞剑英看玉玲泪若泉涌,顺腮而下,心中亦觉难过,不自主星目也涌含着两眶泪水,道:
“玲姊姊!你对我这样好,我不知哪世修来。”
这当儿,正是朝日东升,照着泪流满面的三个英俊少年,更显得他们三人千万离情别绪。
经过一阵默然,才各自上马挥手道别。
玉玲一人一骑疾奔应山,赴约索取剑诀,暂时按下不提。
俞剑英同紫云两人,自从排云岭分手后,数年来两人就没有好好在一起说过一次话,今
天两人共骑一匹马,各人心里都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紫云坐在前面,玉手抓缰绳,俞剑英坐在后面,两手抱着紫云的纤腰,头靠在紫云的肩
上,和玉玲分手后,疾奔一阵,两人都默然无语。俞剑英忍不住先开口道:“姊姊!我们自
排云岭离别,本想下山把大仇报了,立刻回去和姊姊永远厮守排云岭,过那逍遥自在的神仙
生活,谁知事与愿违,下山后惹上无穷大祸,倒把姊姊冷落一边,实感愧对姊姊的一片爱护
之心。”
紫云满脸泪痕,哽咽道:“英弟弟!我……不怨你,只……怨我自己命苦,为什么不和
我爸爸一样,勘破情关,削发为尼,皈依佛门,自由自在地生活,偏偏要往这情孽的漩涡内
钻。”
俞剑英道:“姊姊!请你不要悲伤,我不是负心无义的人,等这次江湖劫运度过后,我
们再回排云岭,找要好好报答姊姊,对我的一番深情厚意。”
紫云娇嗔道:“我并不是说你负心无义,但是你天生情种,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哩。”
俞剑英叹口气,道:“姊姊!我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情孽,害姊姊为我受罪吃苦。”
紫云道:“只要你心里,还有云姊姊在,就是受最大罪,吃最大的苦,我也心甘情愿。”
俞剑英道:“姊姊!你这样对我,真把我愧死啦,我希望这次能把群魔消灭,我与两位
姊姊带着孝燕返回排云岭,上奉恩师,下教孩子,过着融融洽洽的山居生活,于愿足矣!”
紫云转头微笑道:“英弟弟!岳凤坤对玲妹妹爱心不渝,她会不会移情?”
俞剑英想一想,道:“玲姊姊生性刚强,说一不二,我相信她不会移情岳凤坤。”
紫云掉转话头,以命令式的口吻道:“英弟弟!你把那天在客栈碰到梅香,说话的经过,
不漏一句,讲述我听,让我来琢磨一下,孝燕是不是梅香抱走。”
俞剑英把那天与梅香所说的话,一句一字地向紫云叙述一遍。说到愿意为他做间谍之时,
倒自鸣得意起来。
紫云听剑英说完,唉了一声,道:“英弟弟!你不要自鸣得意,你又中了梅香的诡计
了。”
俞剑英听了,诧异地问道:“姊姊!我中了梅香什么计,我倒不甚了然。”
紫云道:“梅香对你有情,对玲姊姊有义,那是不错,我们的一举一动,梅香了如指掌。
那天你不肯如她的愿,她心有不甘,等你走了之后,她抄捷径,抢在你的前头,重返少林寺,
路过老婆婆家时,看到了孝燕,触景生计,把孝燕抱走,她以人为质,如果你不肯就范,乖
乖的倒向她怀里,那休想把孩子抱回。”
俞剑英听了,心里略一揣摩,觉得很有道理,问道:“姊姊!你的猜想正确,不知道梅
香抱孝燕之后,躲在什么地方,天宽地阔,我们到儿去找她?”
紫云娇笑道:“你是个大傻瓜,她既然挟持孝燕,引你上钩,她难道还要躲避不成。”
俞剑英笑道:“姊姊!你不愧是一位女诸葛,料事如神。”
接着问道:“姊姊!你刚才说,师父交给你‘代师行命’的铜牌,是专门拿来约束我的
吗?”
紫云噗嗤一笑,道:“不是管束你的,难道是管我和玲妹妹不成?”
俞剑英道:“姊姊!那‘代师行命’的铜牌是怎样的,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
紫云娇笑道:“你不相信,还有假的不成?”
俞剑英急道:“我相信!我相信!我是想看看铜牌的模样儿。”
紫云把缰绳一紧,疾驰如飞的马,立刻缓下停止前进。紫云转脸抿嘴,笑道:“英弟弟!
你想看,当然可以拿出给你看。但是为了尊重恩师,你须下马跪下,我才能拿出‘代师行命’
的铜牌给你看。”
俞剑英跃身下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对星目,凝神注视紫云身上。
紫云看到俞剑英那天真样儿,不禁嗤的一笑,把身上的衣服一理,一松缰绳,两腿一夹
马肚,那马向前疾驰而去。
俞剑英想不到,云姊姊会开他的玩笑,站起身子拔腿就追,叫道:“姊姊!你骗我!姊姊!
你骗我!”
紫云并不理会剑英的叫喊,拚命策马疾驰,马虽然如风飞行,但剑英轻身飞行术,已至
炉火纯青之境,那须半刻,即已追上。剑英正想施展“梯云纵”至高轻功,飞身上马,紫云
掉头,笑道:“英弟弟!你单身支剑去找孝燕,不把孝燕找到,你则无颜再见我与玲妹妹,
目下大敌当前,我们遗失剑诀一事,可能已被敌人知道,玲妹妹单身赴约取剑诀,人单势孤,
我必须赶回少林寺,禀告师叔,请师叔下少室峰,同去接应玲妹妹。”
俞剑英听紫云这样吩咐,用顽皮的口气答道:“姊姊令下,英弟弟不辱使命!”
紫云转脸向剑英点头一笑,笑得妩媚极了,俞剑英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对星目,一瞬不
瞬地注视着紫云的背影在白云边消失,才抬步慢慢地前进,走着想着。
紫云单人一骑,向少林寺疾赶,次日拂晓,即到达少室峰下。她在少林寺已住了些日子,
虽然改扮男装,但许多巡山沙弥,仍能认识她,毫无阻碍地通过巡山哨卡,返回居室,卸去
男装,恢复本原面目,即跑到师叔房中去请安问好。
这当儿,桑逸尘由悟性那儿,商罢要事回来,还在仰脸沉思所商讨的事务得失利害,紫
云走进门,双膝一跪,满脸面忧虑,道:“师叔!你老人家好!”
桑逸尘见云儿满面忧虑神色,就知事有变卦。一皱长眉,问道:“云儿有话起来说。玲
儿呢?英儿返来我已叫他找你们去了,你们没见到?”
紫云幽幽地答道:“英弟弟!他和我们见过面,因孝燕被人劫走,他找孝燕去了。玲妹
妹去赶岳凤坤之约取剑诀,云儿和玲妹妹人单势孤,而且又值大敌环伺,玲妹妹纵能由岳凤
坤处取回剑诀,再横生枝节,那就愈来愈麻烦,所以,云儿星夜赶回,想请师叔前去接应,
以防万一。”
桑逸生脸色微变,道:“你们走了之后,老叫化心内也急得要命。本想等燕赵双残来到,
即刻赶去找你们,哪知这两个怪物,到今天还未到,我刚才同悟性大师说过,我老叫化子要
去找你们,燕赵双残托悟性大师代为接待。云儿!你回来的正好,可以减少老叫化子少走许
多冤枉路,我们就走!”
八臂神乞走到出口,人已跃出室外,陈紫云顾不得回卧室拿取衣物,跟随而出。
紫云几年来,武功虽然进境不少,但与桑逸尘相较起来,仍是小巫见大巫,不可以道里
计,不到一刻时间,紫云已娇喘吁吁,与桑逸尘相距甚远。
八臂神乞转脸一看,见紫云落后老远,于是站定身子,等紫云到身前,桑逸尘一伸手,
拉着云儿右臂,吸气丹田,立时腾身跃起一丈多高,脚落地施开“登萍渡水”的上乘身法,
带着云姑娘娇躯,箭一般向少室峰下冲去。
两个人不到一盏热茶时间,已到少室峰下,紫云道:“师叔!我有一匹马放这儿,我去
牵来给你老人家代步。”
桑逸尘笑道:“好孩子,你倒给师叔顾虑周到,我老叫化子这两条腿,跑了几十年的路,
我去骑马反而是苦事,你牵来自己骑吧!”
紫云道:“师叔!你老人家既然不肯骑马,云儿也不愿骑,就让它寄放那儿吧!”
八臂神乞和紫云姑娘,下了少室峰疾奔应山。
白燕儿程玉玲与云姊姊分手后,单人独骑,奔应山赴岳凤坤之约,真是千头万绪齐集心
中。她想到孝燕被人冒小妈劫走,不知生死,岳凤坤一再的纠缠,企图何在。若是岳凤坤志
在自己,如何应付,万一应付不得法,剑诀如何能取回,自己也要身败名裂……
白燕儿走着想着,一整天滴水未喝,也未感到饥渴。直到日落西山,夜幕低垂,才惊觉
自己想的失了神,把宿头错过,她伸手一摸马背,马鬃全湿,才想起马儿也未进草料。
程玉玲轻轻的拍马头,道:“白驹!白驹!你神骏非凡,希望你能驮我这苦命人去赴约,
安全清白再驮我返来。现已入暮,不知离此多远,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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