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遭(至24)





  演练结束,我们五人齐聚沈府。
  “我早看西凛不顺眼,此次子悦提议甚合我意。”韩是歌说道。
  “你这小鬼,老出些怪招,”潘靖云笑,“不过这次可不是闹着玩,事关重大,我们要部署得周密些。”
  ……
  五人闭门不出,整整讨论了两日。
  两日后的早上,头一次跨出房门。
  “少爷,你有把握么?”
  “小花,这样问是不对的,你应该问我:‘少爷,你这次准备怎么赢那西凛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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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什么,我写文的时候总是很痛苦,不象别人文思泉涌,一写就有五六千。
  写“如果”的时候每章一千不到,这篇平均也有一千五,也算是进步了,嘿嘿。

  谈兵

  进了殿,偌大的崇政殿却只季公公一人。
  中央摆着张巨型地图,
  我们五人还未站定,西凛使者也相继进了殿,。
  西凛使者走在前面。
  我往后仔细瞧去,然后看见了那人。
  那日杏园中遇到的赏花人。
  不知是否因为心虚的缘故,我觉得他看我时,眼神有些异样。
  季公公宣道:“皇上出题:此次对阵,假以我朝与西凛边界为战场,此际春分为开战时间,两方各持十万大军。”
  众人微微吃惊。
  这是场与西凛争霸的预演么?
  “皇上还说,早上就安排了两间房让各位稍作休息,午时再行开始。几位大人,请随咱家往这边走。”
  进门后,赵汶开口道:“看来皇上想来个知己知彼啊!”
  皇上也知道与西凛之战是不可避免的吧,不确定的只是时间而已。
  韩是歌:“西凛来使并非行军统帅之辈,应只是想杀杀西凛的锐气罢了。”
  我反驳:“来使队伍并不简单。西凛使者那么滑溜的一个人,作出此举,必有所持。”
  “确实,”潘靖云说,“这当中有一个是西凛新生大将那勒,铁狮就是由他带领的。其他几个虽还不清楚,但也绝非等闲。”
  “潘兄认得那勒?”盛启忱问。
  “海声派人告诉我们那勒就在此次出使行列,至于是哪个就不得而知了。既然他开了口,那便是真的在了。”
  “他如此可信?”
  我也同意韩是歌的怀疑,就那娃娃脸?
  御试之后,便再未见过顾海声,听说是回扬州去了。
  “因为他的父亲不是别人,是云小哥。”
  “云小哥是谁?这顾海声为何姓顾呢?”我想不明白。
  “云小哥是天下的闲人,他掌握着几个国家各式人物的大小闲事。”赵汶说道,“他一生未娶,海声是他的养子。”
  “这那勒的闲事与他来使有何关联?”
  “那勒在西凛的春满楼有一相好,叫丽楚,在风月场上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可五天前她犯事下了狱。在堂上大嚷着若将她治罪,那勒从天朝出使回来必要他们好看。闹得太过厉害,就传到了云小哥的耳朵里。”
  赵汶说完,没人再开口,气氛有些沉重。
  “他们食肉,我们却也不是吃素的。”我说,“大哥以为边疆地势如何?”
  盛启忱喜欢游历,却因官职在身,无法成行。
  所以他看名川游记的劲头比我吃肉还要来得厉害。
  最熟悉这天下的应就是他了。
  “与西凛相邻的州县有两个,金州与胜州。金州靠山而立,有天险为势,容易以少胜多。而胜州一带地势平坦,为草原上的一座都城,易攻难守。
  西凛必先攻胜州。”
  午时,崇政殿。
  皇上坐于堂上,文武百官列在两旁,我十人围图相对而立,他五人站在西凛一侧。
  季公公给我们每人先发了块牌子。
  “这牌子前面写各人名字及充当的军职,后面书各持的兵力。”皇上说,“书完就可以开始了!”
  我方前面写的是:赵汶为主帅,我为副帅,潘靖云、韩是歌是左右先锋,盛启忱押运粮草,兼作军师。
  西凛那方主帅牌子上写着名字“苍穹”,为那赏花人所持。一个大胡子牌上书“副帅:默史”,使者青癸做的是军师,两员大将:原漓、疾风。
  “苍穹”在西凛语里意为“无上的权力”。
  双方开始布阵。
  西凛先行做出攻势。
  那苍穹则带着原漓扎营新木,与胜州对恃。(新木为西凛地名,与胜州相邻)
  默史、青癸、疾风对抗金州。
  我与潘靖云守胜州,赵汶、韩是歌驻军金州,盛启忱则身处后方,界于金州胜州之间,三方形成三角之势。
  “阁下认为兵戎相见之前确认对方行军位置需要多少时候?”赵汶问。
  “半日。”苍穹回答。
  “好,每人半日后各报一次行迹。”
  “三月十五,我们守于胜州,城不戒严,百姓自由往来,西凛大帅攻是不攻?”我问苍穹。

  谈兵2

  军事上,最常见的便是合围战术。
  合围的要点便在兵力的多寡与时机。
  合围必将分散兵力,若兵力不足,反容易被对方分组截击后各个击破。
  若行军不够迅速,时机不能把握住,被对方识破合围意图,对方就容易在成势之前跳出围击圈。
  我方不知道西凛如何分配兵力,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部署。
  推测对方的主力所在成了关键。
  西凛哪个是主力呢?
  三月十五
  “我方驻守新木,打探胜州兵力。”苍穹说:“十六日可得到回报。”
  我同意。
  “凌晨出三万大军攻击金州。”默史说道。
  “我方固守金州。我手中的一万兵力,再加上地利,可支持半月。将军可同意?”赵汶回他,将底牌揭了,上面写着:“一万精兵”。
  “但兵力必遭折损,我军攻打一次,赵帅必损伤两千士兵。”
  赵汶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到时将军的损兵数目却也是我们的两倍。”韩是歌开口,毕竟我们占有地理优势。
  默史没有反对。
  “得到金州战报,我带兵增援金州。如无意外,三月十九午时可以到达。”盛启忱看向苍穹。
  西凛使者青癸忽然皱眉:“你们的主力是盛启忱?”
  殿上一片哗然。
  孙子兵法中所说的“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
  实战中如果没有意外,若兵力是对方的两倍的话,那么战斗中的损失率也只有对方的二分之一。
  我们的计划便是先吃了对方一边的兵力。
  再来对付另一头的大军。
  在大理的时候,有一次跟爹去邻镇。
  回家时因意外误了时辰,经过狼山时,天已黑了。
  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狼,先来了三只,后又来了三匹。
  爹带我跃到一棵大树上,爹看了仔细看了那几只狼,然后说:“子悦,别害怕,看爹爹怎么解决它们。”
  爹将刚猎来想充作晚膳的野猪扔到了树下。
  狼看着那肉,然后分成了两派,先来者与后到的撕打起来。
  “爹,它们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
  “这边的三之与那边的毛色不同,刚才出现的方向与时间不同,先到的对后来者嗷叫示警,这说明他们可能属于不同的狼群。所谓强者生存,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欲望所以选择武力解决。”
  爹说:“子悦,你看,它们的打法……”
  我看去,它们打的时候并不是一对一,而是两打一。
  “双方都有三只狼,”爹继续说道,“如果以强大的两匹狼先进攻对方一匹弱的。由于占有绝对优势,只要没有大的失误,便可顺利取胜……而且损伤极小。这时候,再以三匹去对抗对方剩下的两只狼,又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可以再操胜券。
  但是,也莫忘了,在进行这样的同时,也就将他们自己的第三个伙伴留在了对方剩下的两只面前。
  所以谁能先吃了对方的弱者,及早调头攻击余下的敌人,谁就能赢了。
  同样的,弱小的撑得越久,那方就越有可能取得胜利。” 
  半个时辰后,分出了胜负。
  负的一方,一死两伤。
  胜的一方,也都受了伤,伤势一重两轻,在败者离开后它们开始享受食物。
  这时,爹将我安顿在树上,自己跳了下去。爹只用一刀就杀了伤重的,再来对付另两头。
  不久,那两匹狼支持不足,负伤要逃。
  爹赶上去,两刀也将它们送上了天。
  我们的晚膳变成了狼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子悦,自己动手,远不及先挑拨别人动手来得容易取胜。”这是那晚临睡前爹对我说的话。
  后来,妈妈说:“若那两匹狼与你爹继续打斗下去,要杀它们却要困难很多。
  就如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它的另一个要点,也很可能是更重要的是:主要的战果常常是在追击中取得的。
  在逃亡的过程中,失败方往往会无法继续进行有效的抵抗,从而被胜利方大量歼灭。
  溃退中造成的混乱很多时候甚至比敌人的攻击造成的损失还大。”
  三月十六
  “十六日到达径云。”盛启忱指着图上的一个小点。
  “十六日下午得知盛大人赶来金州,我出一万赶往顾都伏击,十八日子卯时可截到盛大人的军队。”默史指向径云与金州的一点,“另外七万六千将士继续攻打金州。”
  他翻过他的牌子,上面写“八万将士”。
  除去十五日折损的四千,他手上有七万六千兵力。
  他们的主力竟在金州。
  赵汶紧锁眉头。
  他们料想我方必会驻大军在胜州,以防西凛大军来袭。所以想以小力拖住我们大军,弃胜州而就金州了。
  “胜州易攻难守,打下来也容易被夺回,不如先将金州拿下。”青癸面有得色。
  盛启忱遇袭前,我们不会知道西凛的主力竟在默史手里,相对的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的主力是盛启忱。
  所以那一万军队讨不了便宜,可我方的代价也会很大。
  相对的,我的兵力驻地不动,是很难藏的住的。
  我揭底,上面写着“两万”。
  “十六日清晨攻打胜州。”苍穹发话了。
  “如使者大人所说,回骼之流,刚归依西凛,难免还存有二心。”我笑,“新木可是原回骼的地盘,如若后院起火,大帅又当如何?”
  “我若与回骼旧部结盟,一起围攻大帅,到时大帅可要全军覆没了。默史将军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若我再集中兵力去支援金州,这胜负还未定呢。”
  大殿静穆良久。
  “如果如此,”苍穹打破沉默,“我将带余下人马退到水墓。”
  他指新木旁的一片草地。
  苍穹笑,“你不了解草原,更不了解水墓。这儿是令人闻之丧胆的沼泽地,踏错一步就会被整个淹没。回骼今年开春在这里可是损失了三万士兵呢,所以即使与天朝结盟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沈副帅想只身冒险么?
  若副帅想退兵,我再乘势而击,胜败可要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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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写这“谈兵”,我看了整两天的军事小说,
  打仗的事我不懂,班门弄斧而已。

  劫持

  两方人马对视。
  “看来,这战是要僵持在这里了?”皇上开了口,“所谓纸上谈兵,只是空谈而已,既然打不下去就罢手吧。季全!”
  “奴才在!”季公公应声。
  “晚膳都备好了么?”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
  “那就起驾罢。”
  天大地大,比不上我的胃口大。
  我首先小跑跟了过去。
  不久,他们也来到了皇家宴桌前。
  “这回沈爱卿可是要输的心服口服了?”大叔哪壶不开提哪壶。
  “臣还有绝招没使出来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不知道大叔开心个什么劲,我们都没“打”赢对方呢。
  “这个,”我看那苍穹一眼,“这绝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听的。是不是,苍穹大人!”
  “沈大人说的是,不过刚才我也没对大人下狠心呢。”
  难不成你还手下留情来着。
  “禀皇上,这几日连着熬夜,微臣忽觉身体不适,容臣提前告退。”
  我听到几声窃笑。
  “准了!”
  我想退下,好象什么事没做,心里空落落的。
  我回身,再跪:“皇上……”
  “沈爱卿,朕已经交代了御膳房将今晚的菜色多做一份,你回府的时候自然会看到了。”
  那就没别的事了。
  宴上轰笑四起。
  我抬头看去,潘靖云与韩是歌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赵汶的还维持着面部的平整,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盛启忱埋头吃饭,看不见他的表情。
  然后看到苍穹,他望着我,嘴角勾起。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脸有些烫。
  “沈爱卿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