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起点vip2013-10-31完结)
范宝才的反应还算敏捷,略一愣怔之后,立即便回过神来,顿时满脸笑容地朝高洁伸出了双手。
“你好,范支书。”
“哎呀,高镇长,我刚接到卢书记的电话,说你会来我们西龙村,我马上就到这里来等着……不过,怎么没看到你们的车呢?卢书记在电话里说,你们开车来的。”
范宝才只是和高洁搭了一下手,就赶紧放开了。
高镇长的手滑腻腻的,轻轻一碰就说不出的舒服,只是范宝才哪里敢握住不放了。
这可是一镇之长,真正的领导。
高洁苦笑一声,说道:“车子在路上坏了,我跟范秘书走路过来的。”
卢卫东还主动打电话通知了西龙村,却不知是何种用意?
“车子坏了?哎呀,这个这个……”
范宝才便连连搓手,叹息不已。这位范支书,似乎特别爱说“哎呀”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听了高洁的话,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位范秘书在,连忙扭过头和范鸿宇打招呼。
“你好,范秘书!”
“你好,范支书!”
这一回,范宝才倒是狠狠握住范鸿宇的手,猛烈地摇晃了一阵,似乎要在范鸿宇身上,“找补回来”以便“曲线”向高镇长表示自己的敬意——我不是不尊敬你。我是不敢握你的手太久!
“高镇长,范秘书,两位大驾光临。我代表西龙村广大群众对两位领导表示热烈的欢迎……”
范宝才嘴里说着客气话,邀请两位领导去他家里小坐。
高洁和范鸿宇边走边打量着西龙村的环境。
西龙村的规模不是太大,高洁到任之后。阅看过枫林镇几乎所有行政村的基本资料,对西龙村的基本数据还有些印象,这个村庄大约有**百人的样子,在枫林镇数十个行政村之中,人口数量属于中等。卢卫东老家所在的村,人口近两千,乃是第一大村。
西龙村的住房,多数都比较老旧,其中还有不少土砖房。当然。大路两边的房子,多数是瓦屋,部分是新建的。改革开放好几年。西龙村尽管地处偏僻。也还是有一定的变化。
沙石公路并不直接通过西龙村,而是在村外经过。眼下这条“大路”已经是村里的土路,只是比田间小径要略宽一些,吉普车勉强能够开得进来,但要“驳车”的话,那是想都不要想。不过,在西龙村,也不存在需要驳车的情形。
村里哪来的机动车?
“范秘书刚刚到镇上工作吧?老家是哪里人啊?也是我们彦华的吗?”
范宝才在一旁领路,主动和范鸿宇攀谈。他心里还是有点怕高洁,这女子不但是镇长,实在生得太俊俏了,范宝才情不自禁的感到紧张。
范鸿宇笑着说道:“范支书,我是宇阳范庄的,我爸爸是宇阳的县长范卫国。”
高洁就瞥了范鸿宇一眼。
貌似范秘书这是主动在打“大牌子”了,好像与范鸿宇平日的表现,不尽相同。
范鸿宇便朝高洁微笑点头。
说起来,范鸿宇亦是有意为之。
不管怎么说,范宝青死了,不说整个西龙村的人对镇上的干部都有偏见,至少范宝青的亲属们肯定不待见他和高洁。单单范鸿宇孤身前来,倒也罢了,范二哥可不是怕事之人,真要是情况不对,范二哥也有把握能“突出重围”但和高洁一起过来,那可就不一样了,绝不能让高洁受到任何伤害。
范鸿宇深知,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政府的招牌,有时候可未必管用,反倒是“宗族”更有凝聚力。越是偏僻之地,村民的宗族观念就越是浓郁,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哎呀,宇阳范庄?你……你是宇阳范—县—长的小孩?哎呀哎呀,范秘书,咱们是一家人啊……”
果然,范宝才大为惊讶,“哎呀呀”地连声叫唤起来,又禁不住伸出手来,要和范鸿宇相握,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透出十分的亲热。
范鸿宇微微一笑,再次和他握手。
范姓在整个彦华地区的人口不少,分布很广,其中宇阳范庄是范姓人口最集中的,全地区范姓的宗祠,就建在宇阳范庄。可以说,宇阳范庄乃是彦华地区范姓的“正溯”每年都有范姓宗人,前往宇阳范庄拜谒范姓宗祠。
只是没料到范宝才也听说过范卫国的大名。
“一家人一家人……范支书,我是光字辈的,不知道西龙村用的族谱,和我们范庄是不是相同?范支书是什么辈分?”
范鸿宇笑着说道,他记录在族谱之上的族名就叫范光辉!
如同蒋中正先生的族名,叫蒋周泰!
“哎呀,是一样的一样的,我是宝字辈,嘿嘿,惭愧惭愧,比范秘书小了两辈,你是叔公!”
范宝才更加热情了,笑着说道。
范卫国一房,在宇阳范庄就是“老幺”辈分极高。放眼全地区,所有和范鸿宇年纪相当的范姓族人,几乎全是他的晚辈。
“哈哈,少年叔侄为弟兄,范支书太客气了。”
范“叔公”便略带一点矜持地说道,把出了“叔公”的架子。
第97章 内情
这一家伙来了个叔公,范宝才益发的客气热情起来,也益发的谨慎。(本章节由网友上传)倒也不是说,“范叔公”真有偌大威力,农村人宗族观念虽重,但彦华和宇阳分隔两地,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都很难说,关键宇阳范—县—长非同小可,范宝才都听说过名声的。乃是整个范家大族走出去的最大的官,是老范家的骄傲,范宝才以前和人谈到范姓宗族之时,会很自豪地提起范卫国的名头。如今范卫国的儿子忽然大驾光临西龙村,范宝才不胜之喜。
范宝才的家,也是新建的大瓦屋,亮堂堂的,颇有气势。
毕竟他是支书。
范鸿宇暗暗点头。
看来范宝才远不如他的面相那么“忠厚老实”也是个有本事的,和这个时期常见的“穷先进”支书有所不同,不然也建不起这么簇新的大瓦屋。
这就很好。
只要范宝才在西龙村的掌控能力没问题,今天的西龙村之行,该当没有什么大风险。他原本是没打算让高洁过来的,准备自己单独行动。但高洁坚持要来,范鸿宇也拗不过她。
高洁平和的时候是真平和,犟起来也是真犟。
范鸿宇内心深处,有点“怕”她。
“哎呀,高镇长,范……叔公,请坐!”
范宝才笑呵呵地将两位贵客请进屋里,一迭声地说道。
范鸿宇笑着说道:“支书,叔公还是免了吧,我听得心里头乖乖的,哈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哎呀,那怎么行呢,怎么行呢?你是实实在在的长辈啊。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叫名字。那不是折杀我了,要折寿的……老婆子,来客人了。快,上茶水……”
范宝才就连声吆喝起来。
却并没有一位“老婆子”出来待客。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老婆子不在家呢,在……嘿嘿……”
范宝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住嘴不言,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安之意。
范鸿宇微笑道:“支书,嫂子是在范宝青家里帮忙吧?这丧事,办着呢?”
范宝才便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哎呀。高镇长,范秘书,真是对不起啊。宝青家里的人不懂事。昨天去镇里闹,我也拦不住……这宝青也确实有点冤枉。”
范宝才终于还是改回了原先的称呼。毕竟范鸿宇过于年轻,开口“叔公”闭口“叔公”的叫着,不要说范鸿宇不习惯,就是范宝才自己,心里头也别扭。如今是新社会,终究不是过去了。倘若是在过去,哪怕范鸿宇再年轻,是抱在手里的娃娃,该叫叔公还得叫叔公,这辈分,可乱不得!
高洁便严肃起来,说道:“范支书,范宝青那个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能给我们详细谈谈吗?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现场调查了解一下情况,好好解决问题。”
语气很是诚恳。
高洁很清楚,自己年纪轻轻,初来乍到,威望未著,在群众和基层干部面前摆架子,明显是很不合适的做法,首先必须得让下面的干部群众接受自己才行。
范宝才倒是没有推脱,说道:“当然当然,就算镇长不问,我也会仔细向两位领导汇报的……来,范秘书,先抽支烟,烟不好,你别嫌弃,咱们西龙村穷啊。”
范宝才边说,边掏出廉价的卷烟,敬给范鸿宇。
高洁自然不支持男人抽烟,但也并不反对。眼下这个时代,不在女士面前抽烟的礼节,远远未曾流行,在某些场合,甚至还有人主动给高洁敬烟的,高洁也见怪不怪了。
范鸿宇微笑接过去,主动给范宝才点着了火。
范宝才抽着烟,将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倒是与昨天高洁他们了解的情形,基本差不多。
范鸿宇沉吟着问道:“支书,范宝青家里几兄弟?”
“就一兄弟,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嫁出去了。”
“范宝青平时在村里为人怎么样?”
“哎呀,挺老实的一个人,平时都不和人红脸的,就是性格比较犟,认死理……这一回,要不是被……被欺负得太狠了,他也不至于寻短见。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里就舍得这么去了?”
范宝才边说边连连摇头,脸上大有怜悯之意。
范鸿宇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范宝瑞又是什么人?和范宝青什么关系?嫡亲堂兄弟?”
“切……”
范宝才嗤之以鼻。
“他和范宝青是什么嫡亲堂兄弟?早出五服了。论亲疏,我和宝青还近些,我们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那怎么范宝瑞那么积极?昨天在镇里,就数他跳得最高,还敢对高镇长粗言秽语。我还以为他是范宝青的亲兄弟呢。”
范宝才益发不悦了,哼道:“范秘书,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就是喜欢搞这种事,把自己当个角色,什么事都喜欢插一杠子,上跳下窜的。这回啊,宝青死了,倒遂了他的心愿。”
言辞之间,对范宝瑞甚是不屑,甚至颇有些愤愤之意。
高洁不禁和范鸿宇对视了一眼,高洁眼神变得亮晶晶的。
好像,又被这个家伙猜中了!
此人的观察当真细致,逻辑推理能力也超级强大,不愧是公安学校毕业的,要是去做警察,怕不是个“神探”的料子?
高镇长有所不知,坐在她眼前的这个家伙,还真是“神探”全省都小有名气的刑侦高手。
范鸿宇马上问道:“支书,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啊……怎么范宝青死了,倒遂了范宝瑞的心愿?他俩以前有矛盾吗?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卖力的为范宝青出头?”
“嘿嘿,这个事啊,哎呀,不好说不好说……我也是猜的……来来,高镇长,范秘书,吃点花生。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怠慢了贵客。”
范宝才很警觉,尴尬地笑着,王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了话题。
说起来,他和高洁范鸿宇都是头一回见面,自然谈不上真正的亲近,刚好村里又出了这样的大事,范宝才这个支书也比较难做。站在镇里这边,不免要得罪了村里的老少爷们,都是一个老根子出来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范”字,范宝才以后还要继续在西龙村生活,继续当他的支书。若是完全站在范宝青那边,对高洁范鸿宇横眉冷对,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他这个支书,还得接受镇里的领导,每年要从镇里领些津贴补助什么的。就算撇开这点钱不谈,若是真个将高镇长得罪透了,镇里只要漏出风声,不再持之他当村支书,他就悬乎。西龙村有能力争夺这个支书之位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么听起来,范宝瑞是个人物了?我倒是想再会会他!我喜欢和厉害的角色打交道!”
范鸿宇笑着说道。
这话立即引起了范宝才的不满,冷笑说道:“范秘书,他是不是个人物,我也不敢说。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少跟他打交道。这种人,像饿蚂蝗一样,沾上了,甩都甩不掉。要小心呢!”
镇里的干部,若是真个对范宝瑞重视起来,范宝才可就感到威胁了。
范鸿宇微笑说道:“这个倒是不要紧,我也不怕他沾上来。支书,你也是老资格的村干部了,镇里的工作,总是要依靠下面这些有能耐的人去推动。不然,光靠镇里这几个人,肯定不行。”
范宝才益发的不忿,脸上带着很不自然的笑容,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范宝瑞这种人,那是正事不干,邪法有余。再说了,这西龙村的事,也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那当然了,你才是西龙村的支书,西龙村的事,还得你来拿主意。”
范鸿宇话锋一转,捧了这位“侄孙”两句。
范宝才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高洁暗暗好笑,这家伙年纪轻轻,忒的“奸猾”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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