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
“哦,那不用带红箍儿吧?”我实在不知道马小鸡是真傻,还是装傻,或者她根本不傻,只是变着法儿的让我犯傻。
“必须带,必须得带啊?要不,怎么让人家知道你们庞大的势力啊?”
“哎,对了,不是说高鹏结账吗?怎么小切给付了,多不合适啊?”
“不知道,爱谁谁吧。这是公关需要了解的范畴吗?”
“瞎问问而已,别老公关公关的,听着还是别扭。哎,说真的,他人不错哈。”
“谁啊?”
“小切啊。”打动我们马小鸡的估计是小切的局器劲儿。
说起这个,我必须要赞美一下他了。不论大小聚会,不管跟谁,头些年儿,但凡到了掏钱包儿的时候,偶们小切都跟攻山头儿似的,能自己拍钱,绝不让哥们儿付账,更别提跟女孩儿在一起搓饭了。这是北京男孩儿的又一大特点,很多人说北京男人好面子,我觉得,这还也不单单是面子问题,更是一种股子里的局器。
局器?你问了,局器是什么意思?哦,这算北京的俚语吧,就是形容一哥们儿特仗义,热大方,热豪爽的意思。真真正正,板儿钉板儿的褒义词。
小切曾在这方面,严重的指导过我,只要能力允许,咱能担多少担多少,别让哥们儿朋友的聚会为了三瓜儿俩枣儿败了兴致,伤了和气。碰巧儿,高鹏也这路数儿,每次兹要我们四个一起吃饭,结账时还不够俩人掐架的呢。后来,他们俩的经济大权被我和马小鸡篡位剥夺之后,一到结账的当口儿,就轮到我俩掐架了,小切和高鹏就跟拉拉队似的,给自家摇旗呐喊。结账时吵吵嚷嚷你推我桑的,让自己的低素质在餐厅里尽显真我本色,但我们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虽然没结上的一方心存沮丧,觉着特过意不去,但心里还是暖和的。举个例子说吧,可能并不恰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如是。你不难发现,同一件事儿,在不同的心理作用下,产生的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1)如果两个人只有一杯水,你抢他也抢,最后撒了一地,谁也没喝上。你的心理感受是什么?
2)如果两个人只有一杯水,你让他也让,最后撒了一地,谁也没喝上。但比较而言,哪种更让人心里顿生暖意呢?
我说的只是我们几个长久以来达成共识的处世态度,小到结个账,大到结个婚,仔细想想,其实都是一样的。
当然,在结账这件事上,不同的生活背景,有着不同的做法,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有的时候,会有那么点小不舒服。
比如,有一天,我请一女同事吃饭。吃完后,我想我们顺路,就打了辆车,想先送她回家,然后我再接着往前走。当快开到她家的时候,她从钱包里,掏出12块钱给我,最后还在包里,翻腾半天,找出一5毛的钢蹦儿,我手里拿着钱,心里却有点儿寒,不知为什么,关系好像一下子就远了好多。等我下车时,计价器刚好显示25,嘿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在的,我这个年纪的人,再加上我的性格,对当今社会上流行的AA制,接受起来很有点儿难度。虽然心里有少许不适,但我觉得,可能还是我们从小的生活背景和地域造成的性格差异,全当善意的去理解人家吧,谁让咱自己跟不上趟儿了呢。但我们的另一朋友,就比较诚心了,为人狡猾狡猾滴。
每次大家在一起吃饭,这么些年来,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他的钱包长什么样儿。不论到哪儿吃饭,到了结账的时候,他都跟尊佛爷似的,纹丝儿不动。也别说,有两次在鬼街的小饭馆里吃麻小儿(北京人对麻辣小龙虾的爱称),到最后他还真站起来,抢着结账来着。嗖下子,从牛仔裤屁兜儿套出一张卡,高喊“服务员,买单。”
簋街?簋街是什么地方???想当年,簋街上的小饭馆,可着那个问去,也没法刷卡啊。这不诚心嘛。到了(liao3),一句“呦,对不住哈,我身上钱不够”,完事儿。别说在饭馆这么干了,就算跟我们站在路边吃羊肉串喝啤酒,也得问人家能刷卡吗。
最过瘾的一次,发生在我们去怀柔吃农家菜的一天。那天去的人还挺多,这厮,我,小切,加上他姐姐姐夫,马思萌和高鹏,还有几个朋友,大部队少说10来个人。一大桌子菜,风卷残云之后,这厮又故伎重演,高举着银行卡,“服务员,结账。”
好嘛,一会儿功夫儿,眼见着一个大妈,拿着账单和POS机就过来了,这厮的脸登时就绿得跟桌上的剩野菜似的。POS机“嘚嘚”两声儿,就刷走他300多块钱,他还问人家呢,“有发票嘛?”大妈豪爽的说“有!”
我们几个人心里都乐开了花儿了,但嘴上还绷着。直到高鹏爆出一句,“新北京,新农村,NB啊!!!”大家实在是都绷不住了,集体放声狂笑长达2分钟之久。自此之后,这厮就奇迹般的从我们组织里消失了。
故事都讲到这儿了,我还用告诉你,我首次保媒拉线儿的战果嘛?我觉得似乎没必要了吧。
(三十九)
马小鸡和我双双有了“新家长”之后,各自将这个年龄大闺女的澎湃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她通过高鹏的后门儿,进了王府饭店的公关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公关这个工作,和路边电线杆子上贴的“男女公关招聘,月薪1万5”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坐店应付外界事务,后者是坐台自产自销。
而我,美其名曰为了祖国的航空事业,继续潜伏在鬼子们的航空公司里效力。入职了几个星期,没啥正经活儿。整理完“大猫儿”所有需要报销的发票和单据后,michael同志,给了我一个激动人心的大活儿,跟他去深圳出差。
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22年了啊,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能不激动吗?
我,终于出远门儿了,以前最远的地方儿,也就跟着我爹妈去过躺北戴河。我们家从不集体外出去远地儿,爸妈总是跟我说“你看,很多小朋友象你这么大,都还没看见过天安门呢,你多幸福啊。”
出差的头天晚上,我彻夜难眠,哪种兴奋劲儿象极了小时候春游前的感觉。上学时,每年春游,我妈都特紧张,头天总要叮嘱n多注意事项,怕我人来疯儿,不定在哪儿摔胳膊断腿儿呢。
而这次出差,她似乎更紧张。废话说了一大车,车轱辘话来回转,但说得相当含蓄,一直使用旁敲侧击,指桑骂槐,话里有话儿的谈话策略。那些举一反三,摆事实,讲道理的话,我就不重复了。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不要犯错误,作风问题害死人!
别说咱名花有主儿正处于比翼双飞的阶段呢,就算沦落到孤苦伶仃落单儿独耍的境地,以我这祖传的审美能力,和宁为玉碎的豪迈心态,就算想犯错误,也得找个像模像样儿的啊?
不过,我妈的担心也没错儿,社会上的很多真实案例,都给了我们很不好的信息反馈。客观的讲,从小到大,老娘对我的要求不算多,就俩:1)不能找个有妇之夫。2)不许吸毒。
这俩要求任谁都会觉得,我是个问题少女,不良青年,要不,你妈怎么能定这么低的标准呢。可说的是呢?我也一直捉摸着,这两个要求,和我都不沾边儿啊?但没辙,这就是我妈。
在我青春期的那个阶段,电视里见天儿的播放吸毒,戒毒,禁毒的节目。周迅演的那个《红处方》,电视里播一次,我就得被我妈按在沙发上看一次,以至于,周迅上句说什么,我就能同期声的接上下一句台词儿。
赶上大型禁毒教育,更是活灵活现的范本儿。尽管我一再重复,妈,我肯定不吸毒,我连吸毒的途径都没有,可我妈还是不放过我。她的中心思想是,宁可我一辈子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只要不吸毒,那就是好孩子,哪怕窝家里天天吃俩大鸡腿儿,就这样养活我一辈子,都成。
关于不能找有妇之夫的要求,也全拜电视,杂志和报纸,以及我们隔壁的小谁她姐的“绝对隐私”所赐。那小谁她姐,从20岁就跟了一个有妇之夫,锦衣玉食了10来年,据说那哥们儿一直说要离婚,直到小谁她姐跳楼那天为止,那家伙也没离。据楼里大妈们传播的可靠消息,那哥们儿和老婆又喜得了个千金,小谁她姐立马儿奋勇的一拉窗户就飞身而下了。
这件事在我妈的心里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为了避免楼里二度出现类似的血腥事件,她把焦点死死的瞄在了我身上。我曾上百次的保证过:“妈,以我的性格,绝不会找个有妇之夫的。就算找了,我也不自杀,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一定是他杀,您一定受累好好儿查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儿细微的线索,行吗?”登时,老太太就暴怒了。
(四十)
出差前和小切腻歪了好几天,次次都带着电视剧中生离死别的大场面,主要是我。而他一再安慰我:1)我们国家的航空安全问题,没你想得那么悲观。2)您老就出差3天,我不太会有移情别恋的可能。3)就算长途费挺贵的,那我也会每天给您老请安的。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算您挂了,我会把您家老太太当自己个儿亲妈一样孝敬。5)你挂了之后,请原谅,我真的不能娶你胖妹。6)就算有一天我结婚了,你的照片也一准儿放我们床头,您看成吗?
“不成,不成,当然不成了?????凭什么让我见天儿看着你们过幸福生活啊?”
“靠,这不是你逼我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是你自己见不得人的美好愿望吧?”
“孔老二儿说得真他妈对,时隔n年,都禁得起推敲,你就是个小女人,不对,是,女小人。”
“我就是不能忍受我死后,还要被迫看着你和别人在一块儿。”
“祖宗,您死后,我立马儿随您而去,行不行?行,就这么定了。不行的话,您说一个行的?”
“我死后,你要好好生活,娶一个年轻漂亮,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孝顺父母,勤俭持家的女子,一起共度余生吧。”
“我必须承认,我这个人是不怎么聪明,但也没傻到这份儿上,别费心下套儿了,要不就把你归置归置,放搅蛮缠那堆儿里去了哈。”
“哦……。”
虽然出差就三天,但我还是去天意批发市场买了一个超大的箱子,少说能装进个10岁大的孩子,还是个不能屈不能伸的胖孩子。我把日常用品和衣服啥的,满满装了一箱子,出门在外嘛,有备无患。
本着傻人不开口的人生智慧,我拉着豁沉重的大箱子一路跟在michael后面,办票,托运,拿着牌子找登机口儿,俩眼儿一抹黑,啥都不懂。Michael 问我:“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吗?”
“不是啊,以前坐过啊。”自卑大多数时候是和虚荣是可以画等号儿的。
“天津吗?”
“上海。”唉,大上海啊,大上海,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一次啊?
“上海机场叫什么?”
“白云吧?我记不太清楚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平时确实留心记过一些机场的名字,但却记差了颜色了。反正白云和虹桥,都是有色儿的,混淆了,绝对混淆了。
说起这机场的名字,北京首都机场的名字是没什么创意的,我最喜欢海口的美兰机场,听着就挺美的。还有就是,新疆乌鲁木齐的“地窝铺机场”这名字,太酷了,透着一股子朴实劲儿。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让我耳朵有点儿难受,我记得以前在某个杂志上说,飞机起飞,可以嚼一块儿口香糖,或张大嘴巴,可以让耳朵好受些。于是,我张着嘴,左顾右盼,刚好回头看到michael,他:“啊?你说什么?”,我:“没事儿,没事儿,牙疼,牙疼。”
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新鲜,还不好意思这摸摸,那儿动动的,穷人就怕别人说自己穷。干看着人家不知道从哪儿就掏出个耳机听音乐,看电视的,可我实在是不会摆弄。只能拿起前座儿后兜儿里的杂志,一本一本又一本儿的翻着看,貌似一副很有深度的样子,其实满脑子都在憧憬着一会儿会发点儿什么吃的。
之前说过,我考空姐落选之后的种种不良心态,这里也就不废话了。今天这趟航班,我的运气很是不好,空姐个顶个儿都水灵的跟什么似的,让我备受打击,同时,也在内心当中被迫接受了被淘汰的残酷事实。
确实,咱有什么说什么,跟她们秀色可餐的容貌,柔声细语的言谈比起来,咱确实差着行市呢。搁我是主考官,我也把我给筛出去,根本不找什么耳朵眼儿小,耳压低这种不靠谱的说辞,直截了当的说,“看着堵心,下一个”。
咱们中国人好什么?就好个面子,哪怕是个驴粪蛋儿,也得图个表面儿光,何况空姐儿们是咱中国大门的第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