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
不行,我憋屈地慌,第一时间把马小鸡给约出来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给她一字不落地copy了一遍。
只见马小鸡掏出手机,不温不火地连线场外支持高鹏先生,
“恩,我已经搞明白了,你去稳住小切吧,丫文怡这厮没出什么岔子,就是事发后,跟人小切尥蹶子来着,分不分手的,都是气话,话儿赶话儿。”
“我可不是什么气话,分,分,必须得分,照他这脾气,我没法儿跟他继续好。”我连比划带说,把自己的话,强硬地插进了马小鸡和高鹏的对话中。
马小鸡看了我一眼,拿手下意识地扒拉了我一下,接着眉飞色舞地讲她的电话,“没错,没错,对,她这人就讨厌在这张破嘴上了,人还是个好人,对,没错。恩,行,你就按我说的这句话,跟小切说。对对对对对,就这么说,一切行动和总部保持密切联系。那什么,你们俩少喝哈。”
挂了电话,马小鸡犹如我妈一样,对我进行了一番老生常谈的批评教育,从脾气,到性格,打说话的方式,到行为的准则,一条儿不落的臭训一顿。我就跟屁股底下放了钉子一样,死活也坐不住了,多次跃跃欲试地想站起来辩解,但却被她屡次按下了。
“文怡同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嘛?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嘛?”
“你还有完没完啊?我俩都分了,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你们俩分不了,绝对分不了,你俩要分了,这天底下就没更合适的两口子了。”
“我说,你是来劝架的,还是来添堵的啊?我还明告诉你必须分。这是原则问题,我妈当初说了,我今后结婚,得找个脾气好的人,就冲他这个脾气,我没法儿和他过。”
“你妈为什么这么说啊?还不是因为你脾气不好?“
“我脾气怎么不好了?你说说?我脾气哪儿不塽了?我又没犯什么错儿,他今天跟我穷横穷横的。”
“你还没错呐?”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这是个误会,michael就是我姐以前那个男朋友。”
“我没说这事儿,这事儿是没错儿,你跟我也说明白了,但你没跟他解释清楚啊?”
“问题是他也没给我机会解释啊?”
“废话,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就错在电话这事儿上了。”
“电话又怎么了,我给他打电话,要跟他解释,他死活不接,接了之后,又这个那个的?怎么还是我错了?”
“妈呦,你急死我得了。你自己都把刚刚的电话内容转述给我了,你还看不出自己错哪儿了啊?”
“那你说说,我哪儿错了?”
“K,要不,咱俩也分手得了,你快折磨死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楚呢?”
(五十六)
“感情的事儿,没人能说清楚,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天意,如有意外,绝不可能”。大多数儿人都这么解释,因此当我们离开“案发现场”,回看那个烂摊子时,也乐得找个与己无关的大众答案高高挂起,劝慰自己,开脱自己。但其实,老天爷上没上班儿单说,我到觉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嘬的。人在年轻的时候,感情一旦出现问题,鲜有先找自个儿毛病的,对方的问题倒能整理出10篇A4纸。
我和小切就为这么点儿小屁事儿分手了,分得嘎嘣利落脆,一点儿藕断丝连的面劲儿都没有。任凭高鹏和马小鸡怎么劝,好说歹说都一点儿用没有,传话筒们都快把嘴皮子说破了,我们俩还都死扛着劲儿,跟对方兹扭。也许在我看来是小事儿的事儿,对他而言是翻不过去的山。而对他而言漠视的事儿,在我这儿却是过不去的坎儿。
“分就分呗”,我这样对自己说,“我最讨厌小心眼儿的人,更何况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爱咋咋地。”
“分,必须得分”,他这样对他自己说,“她纵然有一万个缺点,我都认了,但就这一条儿,攀高枝儿,不行,绝对没戏!”
这种由小误会导致的屁事儿,搁谁都觉得不算个事儿,可到了我俩这儿,就得用高射炮打蚊子的方式处理。我们当时可不觉得那是蚊子,全当不明飞行物炮轰的,就这还觉得不过瘾呢。
男女吵架之所以令人搓火,其实并不源于发生的事件本身,最气人的莫过于对方那种臭来劲的态度,或者说当事人处理一件事时那种让你死活看不惯的方式。我们的这个误会既然都上升到触及一个女人的名誉,和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分,还等什么呢?
好多时候,我总有一种愿望,希望我的生活能象电影儿一样,大大的屏幕上记录着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儿,那些阴差阳错的误会,前因后果的线索,默默无闻的付出。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时务必给个大特写;我思念一个人时脑子里浮现出的多幅画面,最好能怀旧处理;而我对俩个人在一起时的记忆,和对未来勾画的朦胧憧憬,最好能穿插播放;象现在这种真真切切咬着手指头,拿着手机想拨又克制着不拨的矛盾心理,用剪影的画面体现则比较理想。
总之,如果生活真的可以是电影儿,我希望我这部分,“拍”得越可怜越好,透着越惨越好,可能的话,背景音乐最好用倍儿煽情的歌儿。全方位视听轰炸,让丫这厮看看,我多委屈,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多混蛋。哭天抹泪的来找我,哼,到那时,我再狠撅他。
可惜,一切出于我的意料。我一直觉得我就够拧的了,没想到他比我加个更字儿。
分手后的日子里,我生活中发生的事儿不多。公司圣诞节的晚会开得很成功,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么,人不能总走背字儿。抽奖环节,居然让我中了头彩,一台佳能的数码相机。我姐拿到了5000块钱的酬劳,提成儿我没要,没那心思。姐和michael是不是还有来往,我没去想过,更没去问过,脑子里太满,装不下别人的事儿了。
马小鸡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有点超乎寻常的多,那种小心翼翼的嘘寒问暖,让我恍若自己是个孤寡无保户儿老大妈。另外,她正式登门高鹏家了,婆婆感觉上很刁蛮,小鸡看上去很苦闷。每当她和我眉飞色舞地形容她未来的婆婆,我都恨并快乐着,一阵子义愤填膺,一阵子开怀大笑。
我见高鹏的次数少了,据说他正在上新东方的英语课,能学到很多“投机取巧”的方法,应付托福考试。我和他们俩时而混在一起,我不混的时候,就是小切和他们混,呈轮流状。
哦,对了,马小鸡和高鹏同居了,几次邀请我去府上,我都没响应。听了听地址,不太靠谱儿,怕被这俩人给算计喽。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他们应该搬去了劲松,和小切一起合租那套脏乱差的两居室,我当初愣是打扫了整整3天,才初具一个小家的规模,现在不知道又被祸害成什么样儿了。
也不知道楼下那个难吃的半亩园倒闭了没?不倒都天理难容!
旁边的三元梅园的奶酪,还算不错,就是有点贵。
楼上的邻居还凌晨3点起夜吗?估计这笨家伙回来时,还得磕桌子上。
床单是不是又被烟头儿烫了新窟窿?在边儿上的话,问题不大。
打火机要是又掉到暖气后面,会很危险的。
马桶的水箱,应该不漏水了吧?那个浮力球的机关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吼吼。
牙刷的头头儿,不会还放在杯子里吧。哌,真搞不懂,掉个方向放,有那么难改吗?
厨房暄左窗户,是搸远关不上的,遇到刮大风时,要用绳子拴起来,否则玻璃一准儿碎。
楼对面儿的痢秸芎贸裕褪亲苋苯锒塘剑虻氖焙蚣僮翱闯樱筒换岜黄?br /> 小熊毛巾是我在赛特儿买的。
CD机里的张学友是我的。
王朔文集,也是我的。
“恩,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惦记的吗?”马小鸡坐在我对面一脸严肃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突然变得一阵酸胀,眼睛似乎也有点儿看不清东西,用手捋了一下头帘儿,低着头摇了摇,笑着哽咽地答了一句“没了。”
(五十七)
“北风那个吹呦,雪花儿那个飘喔……雪花儿那个飘飘呦,年,安安,来,哎,到喔喔~~~~ ”,我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在办公室门口前,使劲地前后左右的蹭脚,跟某种家常宠物扛爪子的动作类似。看来,任何物种的任何行为,都是有理可循的。此时此刻,我突然很理解我家的狗狗,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能把布艺沙发搞得很印象派。
在那些被前人踩得脏了吧唧的纸箱子上,我也狠命的跺了几脚,大浮动震荡带来的好处是,满身的雪窸窸窣窣的掉下来,那些还在头上的,我又学着我家狗洗完澡后的样子,死命的甩了几下。震荡的另一个好处是,本小姐我,知道饿了。
失恋这几天,暂且管它叫失恋吧,我也象当年我姐一样,对饭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了,就连看到巧克力,眼睛也不刷刷泛光了。
我打算,但凡以后需要许愿的场合,我不祈祷天上掉钱砸死我了。而我要改为天下的有情人祈福,不管是洞房花烛也好,情投意合也罢,就连狼狈为奸也不错嘛,至少别耍单儿就好。希望中国的月老儿,和外国的丘比特能干一行儿爱一行儿,敬业一点儿,别老这么没事儿生事儿。
这人一失恋就不爱吃东西,不爱吃东西,商场就卖不出东西,商场卖不出东西,有人的收入就会减少,大家的收入都减少……5555555,那就更没人坐我们的飞机了。算了,还是祈祷让钱砸死我得了,这样直接点儿。
回到我的座位上,脱下衣服,打开电脑,泡了杯猴王花茶,挨着抽屉翻吃的,邪了门儿了今天,素来以“办公室美食厨房”的我这里,居然也没有余粮了。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搜逮死奈(日语哈,日语),看来,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不太正常呦。
“周姐,周姐……周姐……”我的呼喊声,由于饥饿的原因,一浪高过一浪,回荡在200平米空旷的办公区内。
“哎,哎,哎,来了,来了”周姐从会议室迈着小碎步儿就跑出来了,小拇指高高的翘起,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根儿半油条。
“周姐”,我叫了她一声,眯着眼睛,右手松松的握了个小拳头,手心向上伸出食指勾了勾,“过来。”
周姐是我们公司有名的老好人,除了热心帮助其他小朋友的工作,还特乐于安排别的小朋友的生活。工作之余,全力投入同事们的速配事业,据说迄今为止,已经成功的栓对儿了30多人,但有一对儿于不久前刚刚离婚,给周姐的爱心事业浓墨重彩的抹了黑。
“呀,小文怡,干嘛呀?”周姐一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总是那么温暖,但即便是这样,由于饥饿作祟,我还是优先选择了生存。
我一把抓过她的油条,亢吃一口“没事儿,您忙去吧。”
周姐楞在了我面前,一秒钟后,翘起手指用手心砸了一下我的肩膀,估计是怕让捏过油条的手指头弄脏我的衣服,瞧瞧,多好的人啊。
“嗨,没吃早饭啊?我那儿还有豆浆呢,我给你拿去。”
“别别别,够了,够了,周姐,这就齐活了。”我举起我用来泡花茶的雀巢咖啡的大玻璃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够吗?我那儿还有饼干呢,给你拿点儿吧?”周姐边说,又要往会议室跑。
“姐,姐,不用了,不用了。您别瞎忙和了,怎么了今儿?一会儿有会啊?”
“嗨,什么呀。这不年底了嘛,FESCO(注:北京外企服务集团)有个单身联谊活动,我带着咱们公司的大龄们填表儿呢。”
“呜,呜”我一边使劲儿的大口吞油条,一边连说带比划“呜,呜呜呜????”
“你先咽喽再说话,噎死你。”
一大块油条堵在我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的,我伸着脖子好容易才给顺下去,“我刚才说,嗝儿,我是说,您,隔儿,您怎么不叫我啊????嗝儿~~”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难不成要多吃多占?”
“您哪只眼看见我有男朋友了?”我趴在办公桌上做崩溃状态。
“呦,那天来咱们公司找你的小伙子,就是高高大大的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王芳说的啊。”可怜的大嘴巴王芳,报应啊,报应,就这么被周姐推到一线了。
“吹啦,分了,黄了,懂吗?已经over喽。”我趴在桌上摆了摆手,“我被人家无情的抛弃了姐。”
周姐这会儿跟看见猎物一样来了精神儿,顺了把别人的转椅就坐我对面儿了,“真的假的?你说话儿都没谱儿。那你还想找吗?”
“周姐啊周姐,您好歹安慰我一下,再开展业务好不好啊?”
“得得得,怎么着,还找不找了?”
“您说呢?您忍心看着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咔嚓,一眨眼立马儿就变一干巴儿小老太太嘛?”我估计我是早晨吃美了,说话的同时,还顺带着做了一个特专业的魔术动作。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咱们公司又多了一个名额,你等着我给你拿表儿去。”周姐抬起屁股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