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





“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定睛一看,汗都下来了,这不是初一那会儿给我写过情书的高三师哥吗?“唉呦V,切格瓦拉!”
“K,我,包胡日查,好吗?”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他确实叫这个怪异的名字,因为他是蒙古族,当初在学校里,名字就显得格外古怪。我刚上初一没几天,就收到一封来自高三2班的情书,落款就是包胡日查。但我总也记不住这个名字,每次想起,脑子里就冒出“切格瓦拉”这四个字儿。

“知道,知道。你化成灰儿我都认的。”老话说的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切格瓦拉重重的拍了一下jacky的肩膀,“哥们儿,你不会让我过来就是替你相她的吧?”

Jacky不怀好意的对着我微笑,笑得相当之奸诈,“王芳,你够能编的哈?”

“嗨,原谅原谅哈,我这不是自保嘛。女孩子家家的,名字和电话,哪儿能随便告诉陌生伯伯呢?”

“我怎么陌生啊,我是高鹏啊,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狐疑的看着我,又扭过头儿看了眼切格瓦拉。
“你们俩是同学么?抱歉哈,真没印象。”
“我以前给你写过信啊?还有那个小熊八音盒儿?”他的表情立马儿凝重了起来。
“啊?不会吧?没有啊,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没受过你的贿。”
“查子,你丫怎么回事?”
切格瓦拉很不好意思的嘿嘿着,“对不住哈,我忘给她了。”
“靠,你丫太能装孙子了。”jacky高鹏有点急眼的样子。一拳打在切格瓦拉的左肩头。
切格瓦拉点头哈腰的一直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哥们儿,我不是装是孙子,我是您真孙子,你看成吗?”
“这事儿没完呢,我告你,这篇儿翻不过去了,你等我回来再算。”
“得嘞,你去哪儿啊?”
“我送王芳文怡回家。”
“谁?”
“别问了,回头再说,你丫别再耽误我的大好青春了,行不行啊?我就问你行不行?”

写到这儿,那天的此情此景还犹如昨天一样。自己不由得乐了,突然想起前两天收到的一条短信“看了《色戒》发现女人不是靠不住的,看了《投名状》,体会到兄弟是靠不住的,看了《集结号》才醒悟到,原来组织是最他妈靠不住的”,然后自己对着电脑又傻笑了一番,嘿嘿,兄弟!

既然都是校友儿,老相识了,送就送吧。“你家住哪儿啊?”我问。
“跟你顺路。”话音未落,高鹏就不失时机的回应着。
“我还没说我住哪儿呢,就顺路啊?”
“怎么都顺路,反正我住北京。”
“那你别送了,我住天津呢。”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华北。”
“得勒,那你取车吧。赶紧的哈,冷着呢。”
“行,你等着我哈”边说,边拔腿往外跑。“等我哈~~~~~”
“你嘛且啊?”
“丫开车,咱们等着吧。”切格瓦拉这会儿变得老实多了,估计是为自己干了对不住兄弟的事儿正深刻反思呢。
“啊?开车?真高级,我还在生存边缘线上挣扎呢。”

等高鹏取车的当儿,我和切格瓦拉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瞎扯着。他好像变了些样子,以我身边多个男性面部样本的残酷论证,得出以下结论,男孩儿一般小时候好看的,长着长着就走版了。也不知道我变了没有?????很奇怪,我怎么突然开始注意起这个问题了?

“你跟以前一点儿都没变。”正在我陷入上一个问题的困惑中,切格瓦拉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就是说我还和以前一样难看,是吗?”
“我呸,绝没这意思,你还当年我第一眼看的那样儿,就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太不受纪律了你,哪儿说理去啊这?”
“别找补了,你现在嘛呢?哪发财啊?”前些年,好像问一个人在哪里上班,都用发财这次词,现在听来真够土的。最近的说法都是“您在哪儿骗钱呢?”
“我不是在××台呢嘛,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出门戴大墨镜么?”
“那到不至于,你平时听广播么?”
“广播体操算吗?”
“算了,说点别的吧。”切格瓦拉很郁闷的点了根烟,刚点上,就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给辗灭了,“呦,对不起,对不起哈,都没问你,我能不能抽烟?”

正聊着,高鹏一脚刹车跺在了存车处外,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扯着脖子喊“文怡,上车啦,有大座儿!”

(十一)

“上车走啦,有大座儿,海淀,黄庄儿,中关村,2块,上车走了哈。”高鹏挂在车窗外的脑袋,不停的配合这句话的抑扬顿挫而上下晃动着。这句话,不住在北京,不常走三环的人,肯定都不熟悉,反之,我相信你对它有着无敌的亲切感。

几年前,北京的小巴满街都是,凡是公交线路无法通达的地方,都有小巴的影子,很多都是破的快散架的中型面包车,售票员喜欢把身体挂在车厢外,一边荡着身子,一边使劲儿的吆喝以招揽乘客。这种小巴还有1个共同的特点;车座上的布套,油光锃亮,早晨上班对着您前座的后靠背,就能把口红涂上,绝出不了圈儿。哦,对对对,还有另一个共同的特点,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但凡坐过小巴的人,绝没一个没吵过架,没生过气,没堵过心,没遭过罪的。

人员超载,殴打乘客,交通事故等等问题出现了一溜够之后,政府部门终于在申奥成功后的某天,取缔了小巴这种交通工具,真是大快人心啊。当然,除了奥运即将到来,要为首都形象争脸之外,也有在下的一小部分功劳,虽然任何有关部门从未给过我认真的回复,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大都市,不适合存在小巴这种给首都精神文明建设抹黑的交通工具出现的倡议,最终还是圆满了。

我推着自行车走出存车处“高鹏,我这车怎么个意思,总不能让它自个儿回去吧?”
“查子,你丫犯什么愣啊,搁我后备箱,麻伶儿的。文怡,上车上车。”他一边给小切布置活儿,一边热情而殷切的招呼着我。

切格瓦拉这会儿真老实多了,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扛起我的小宝马就塞后边了,就是死活盖不上盖儿。
“算了,别弄了,我还是自己骑回去吧。”
“别别别别别。”从我认识他们俩至今,也不能说认识,要从认识论起,已经18年半了。你肯定不信,刚才算这个数字时,我用了手机计算器功能,2008…1989=19。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可不嘛,89年9月上的初一啊,所以得再减半年。
那就是说,从我们三人再度相遇至今,长达10年的日子里,我从未见到他们的意见如此一致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相互“厮打”,相互挤兑,相互给对方拆台。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北京男孩儿之间是这样来表达兄弟情深的,但那种相互之间的诋毁背后,有着一种让我特别羡慕的温暖和坚定,这种感情是两个女孩儿关系再好,也无法拥有的。
我对数字这个东西相当不敏感,在婚后的次年,就从财政部长的职位上退任了。因为每当老公问起我家里的存款时,我总是手足无措,先是在各个抽屉里乱翻存折,实在找不到,就战战兢兢的使劲儿解释,“我真的没花,真的没花,我真的不知道。”
我忘记是不是和你说过,关于数字对我的另一个困扰,就是我不会心算。去菜市场尤其郁闷,如果白菜1块钱一斤,ok,太好了,无论买多少,我都能算清楚。但如果土豆1块2一斤,我买了3斤4两,完菜,我的小宇宙彻底崩溃。
说了半天关于数字的事儿,我到底要说什么呢?其实我想表达,虽我对数字不敏感,但无论谁说起和我相识的年数,我心里就揪的厉害,那种感觉,我分析叫激动。
有人说,从你05年在搜狐论坛做菜到现在,“我已经认识你4年了。”
有天,一个号称12岁的很口爱滴小盆友给我留言说,“文怡阿姨,我是看着你做菜长大的”。这个嘛,我不得不反驳你一句“不能够,我跟你同龄。”
前几天,切格瓦拉看完我在《星夜故事秀》上,事儿事儿的说用餐礼仪的节目,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蚊子,别装孙子了,我认识你都半辈子了”。
啥也别说了,每一句,都令我眼泪哗哗的。
“没事儿,关不上没事儿,就这么走吧。”高鹏很镇定的说“真没事儿,哥们儿上边儿有人,不怕警察。”
我拉门坐在了后排左手边的位置,切格瓦拉开了右后侧的车门儿。
“查子,谢谢你,从外面把门带上,行吗?”
“滚蛋。”
“下车,你丫开自己车走。”
“我,没开车呀?”
“查子,你大爷最近还好吗?”
“挺好挺好,托您的福,硬朗着呢。”
“你丫太他妈没溜儿了。”
“高鹏,我觉得你刚在酒店里说话,显得挺儒雅的,怎么现在满嘴粗话啊?”我确实无法把高鹏和刚才在酒店门口和我说话的jacky联系在一起。
“我们都是班上装孙子,班下真孙子,素质就到这儿了。”
“不可理解,刚你还杉杉有礼的。”
“吁,妹妹,那念彬彬有礼,好吗?”切格瓦拉可真有文化呀,仰慕呦。
“领会精神!!!”还是高鹏会解围。
“哦。”可怜的小切低下了罪恶的头。
高鹏被搞得实在没辙了,只能拉上我们俩很不情愿的充当司机的角色。一路上,听着他们逗贫,很是件好玩的事情。说真的,我很喜欢北京男孩儿,喜欢他们的机智,幽默,狡猾,贫嘴。他们的好玩儿是真的好玩儿,套用赵赵小说中的一句话,外地男孩儿也好玩儿,但他们是自己觉得自己好玩儿,而我们不觉得,也可以说,他们的好玩儿,都是我们玩儿剩下的好玩儿。
“高鹏,你这车是富康吧?”
“对对对,差点意思,回头我换宝马接您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特喜欢富康,等老子今后有钱了,就买它了。”
“别啊,这车今后就是您的了。”
“滚,我才不要呢,你也不看看你这车的色儿?”我很鄙夷的说。
“怎么了?”
“富康,可惜是白的,我这个人就好传播个封建迷信啥的,你看看,多不吉祥,富康,白的,白富康嘛不是。”
“什么意思?”高鹏显然没听懂我的话看来是。
我不得不承认,切格瓦拉的学习速度和实践能力,很好,很强大,“领会精神!!!”
废话不说了,总之一路上都是闲话连篇,三人,没一个会好好说话的。
晚上不怎么堵车,一溜烟儿的就从王府饭店开到了文公馆。
“谢谢你们哈,我回家了。改天再聚吧。”
“我把车给你扛上去。”切格瓦拉没等高鹏吱声儿,开门就下去了。
我也不好推辞,只好和他一起进了楼道。高鹏在车里骂他什么,我没听清楚。
车放在了1楼的过道儿,怎么那么寸,电梯坏了,我住12层,小切自告奋勇的非要把我送上去,想想楼道的n多灯都坏了,我又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干脆就答应了,多一个人在身边,毕竟胆儿肥些。

气喘吁吁的爬到8层,他突然揽住我的肩膀,我一下子靠在了墙上,切格瓦拉用两手抵住墙,把我圈在了不宽敞的缝隙里。
“你,你干什么?”
“领会精神!!!”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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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吃什么了?”我咂吧着嘴,一边用手背擦着嘴,一边意犹未尽的问。
小切突然紧张起来,“我,我,没,没,没吃什么啊?”
“有种奇怪的味道!”
“k,不能吧,绝没吃蒜。是烟味吗?我戒,我戒。”
“不是,很奇怪的一种味儿,甜丝丝的。”这个味道,让我至今难忘。
“哦,嗨,吓死我了,爱情的味道。”如释重负啊,小切。
“滚吧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嗨,知道了,刚在高鹏那儿等你的时候,顺了咖啡厅一块苹果派。丫着急忙慌的叫我来相你,我连口饭都没塞。”
“你真够哥们儿,我看一会儿你下去,怎么跟高鹏编。对了,苹果派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就是点心匣子里那些东西呗。怎么着,再来点儿?”小切眉头往上挑了一下,轻浮相儿表露无遗。
“你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
正是因为这味道,让我把甜品这东西,永久性的紧紧和爱情联系在了一起,在未来的很多日子里,但凡需要在某种情境下形容爱情,又赶上语言贫乏,我都会说,爱情的味道=苹果派的香甜。

“别闹了,严肃点儿,要不以后总笑场,就他妈麻烦大了。”
“不能够,看着你,我就笑不起来,就剩下眼泪了。”
“滚,我长得有那么悲凉吗?”
“哈哈哈哈哈哈”整个楼道回响着我没心没肺的笑声。
小切一个巴掌飞过来,迅速的捂住了我的嘴,“你给你妈发情报呢吧你?深更半夜的。”
“哎呀,几点了??????”要不是小切说,我真忘了时间,这一晚上,我真的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工作搞定,爱情嘛,也算是初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