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上部) 作者:此非彼白(晋江2012-06-17完结)





  李泓看了眼看青飞,青飞朝他摊了个手,表示随大流。李泓又谨慎再三确认大环境问题,唐乔乔都要失去耐心了,李泓才有反应,“去订票吧。”
  
  四人去的是东南亚的巴厘岛,海岛么,还不都是差不多,青飞一直提不起精神:我想去的是西藏啊,2012都要到了,我要去朝拜的呀。(由于条件设施不合李泓要求,被强行取消。)
  一路7个多小时,还需要转次机。青飞有些神伤。
  开始周逸颇不自在,自从事情败露之后,他见了李泓青飞就心虚。这次他鼓足勇气,小声跟李泓说:“大舅子,我真是弃暗投明,悔过自新了,我当时真是身不由己啊。”
  李泓嘴角抽了抽:“这个~~可以理解。”
  周逸听了表情舒展了点,但是看了眼睡着的青飞,又苦着脸,道:“可是我内疚啊。”
  李泓感叹:周恒那样的强势作风下,周逸居然还能保存那么一丁点良心,也真难能可贵。又安慰他几句。
  
  李泓看着青飞,已经睡着了,三个月出头,养胖了些,伤也好了,可是她内心的呢?她对受伤一直是抱着很好的心态,从不在人面前表现出在乎伤疤的样子,也不说当时多害怕无助。可是实际上呢?她从不说,她还没对自己敞开心房。他看着青飞一张毫无防范的脸,轻轻揽住。
  
  当地,气温三十八度,下了飞机,就是湿湿黏黏的海风拂面。找了个导游,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叫阿玲,又瘦又干,会多国语言,皮肤黑得发亮,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青飞很喜欢她这种朴实淳朴的笑容,难得心情都被她带好起来。一路上,头顶上盯着东西的妇女,低矮的小商铺,肥沃的农田,还有穿着白袜子骑着自行车的女学生,周逸眼看唐乔乔放绿光,终于感叹:“当地女人长得实在真不咋滴啊。”旁边唐乔乔一边鄙视一边骄傲抬起下巴。
  
  订的别墅位置很好,在房间的浴池里就可以看到海,拉开窗帘入眼就是大片的花,酒店本身有跟海相连的泳池,周逸订房间的时候,故意定了两套,导致他跟李泓一起,唐乔乔跟青飞一起。
  周逸哀怨:“出来度个假,还跟男人一起住啊~”
  李泓指责:“看你这点小心思,我家乔乔才多大!”同时心里默哀:你以为老子想跟你住啊!
  当晚还在说不要下雨,一颗颗雨珠已兜头浇下,像是珍珠密集的洒落,清脆,低沉,打在落地窗跟屋顶上,激荡起大片的雨花,几个人还怔怔欣赏的时,它又毫无征兆戛然而止,整个过程如大气的交响乐震人心炫,然后就是蛙声婉转,知了欢叫,鸟声幽幽,推窗一看,所有的植物像是片刻洗去了尘埃,空气本就清新,这么一来,更是神清气爽。
  
  四人青飞跟李泓穿得同一款大汗衫,唐乔乔便成了唯一的鲜花,一早上青飞被拖起来,只好打起精神,跟乔乔就在船上追着成群的海豚拍照片。
  偶尔船停下来,有大胆的海豚还试着靠近,想伸手摸时,它又一跃而起,溅起水花,发出悦耳的叫声。周逸跟李泓潜水,李泓是自由潜水,上了脚蹼,腰间弹力绳系好,就直接下水,长胳膊长腿,跟条大鱼一样,线条特别流畅。。李泓能神不知鬼不觉近距离靠近海豚,海水清澈,可见度达到30米以上,青飞的镜头捕捉到水下人和动物的亲密互动,几乎李泓稍微靠近,海豚便警觉逃遁。李泓爬上船,全身流水,头发耷下,阳光下像是给他镀了层薄光,看得青飞跟唐乔乔忍不住喊正太,周逸郁闷不已。
  到了晚上总会清凉些,巴厘岛的海特别清澈,私人沙滩很干净,月光下,衬得这个海岛像是被刷洗过,非常干净透彻。四人在沙滩烧烤喝脾酒,乔乔总是容易开心,脱了鞋子,就着脚在浪里跑,周逸跟着追。青飞她喝了一口啤酒,看着热闹的两人,再看看双手撑子沙滩上的李泓。笑说:似乎再来一次也不错。李泓放下啤酒凑过去亲她,感叹:又跟你来沙滩了。真好。
  唐乔乔边吃边擦擦汗,开心道:“灰灰姐,你明天也穿裙子嘛,你的伤不都好了吗。”
  李泓道,刚长好的那么嫩,不经晒的。要是晒得跟阿玲一样,我找谁哭啊。
  唐乔乔眨眨眼:“小气。”
  青飞微笑不语。
  
  spa之后,回到房间,唐乔乔躺床上舒服的哼哼。青飞笑道:“这哼得跟只猪一样。”
  乔乔眯着眼抿嘴笑:“说猪就对了,以前我哥还送过我只小香猪呢,没事就哼哼。”
  青飞乐,原来是模仿啊。
  乔乔想起来也觉得好玩:“那只猪,好臭的,整天乱尿乱拉,我就让哥弄走,洗干净了再给我。”
  青飞联想李泓养猪的画面,皱眉:“他不嫌脏啊。”
  唐乔乔道:“嫌啊,但是他疼我呀。”这话说得随意,唐乔乔过会补充:“哥小时候可孤单了。”
  李泓很少跟青飞谈他小时候,青飞只知道李泓跟着周恒玩到大。然后去了部队,然后退伍…
  唐乔乔打开话匣子,手一摊,“我表哥是外公带大的,到十岁舅妈才从国外过来接他回家。本来舅妈想好好跟表哥培养感情,表哥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唐乔乔说着说着眼睛都要合上一半,对她而言这事在李泓的成长道路上太普通了,却没想到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青飞哈她一口,唐乔乔立马打了个滚,咯咯咯笑,青飞问:“李泓都没跟我说过。”一副被忽略的样子。
  唐乔乔一见:“哎呀,灰灰姐,我哥不跟你说,是觉得没啥好说的,这有什么呀。”
  青飞哀怨看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唐乔乔说:“我哥的事都是见得了人的,肯定没有要瞒你的意思,不信我全都告诉你啊。”
  唐乔乔滔滔不绝,青飞听得失神。
  原来李泓的爸爸李米余是海军少将,常年驻守在海上,李泓的妈妈宁荷池是个画家,外公是著名的国画大师,但宁荷池画的是油画。两者路数不同,宁荷池生李泓的时候才23岁,生完之后,她觉得不能放弃油画,而且要在上面取得突破就得到国外学习。当时的执念让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去了法国。等她有所成就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还是个母亲。对李泓的亏欠让她心怀内疚回到了京城,本想将多年来李泓缺少的母爱补偿给他,却发现李泓用陌生又冰冷的眼光看着她,老爷子摸摸他的头,说:“跟妈妈回家吧。”李泓奇道:“这不就是我的家吗,爷爷你让我去哪?”
  之后李泓跟宁荷池相处了五年,那是彼此别扭挣扎的五年,宁荷池一看到李泓就觉得内疚和心痛,似乎李泓的脸上写满了,“你还不如不回来”,李泓看着一脸讨好的宁荷池,也无法上前接受她的厚意。从十岁起,他要么十分沉默,要么十分闹腾。直到他不断跳级,直到他15岁那年离开家。
  李泓对爸爸的崇拜是老爷子培养出来的,在李泓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说你爸爸我儿子做了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记了多少多少的大功,是个多了不起的男人,多少多少姑娘喜欢…李泓懵懂的觉得要做了不起的事,成为了不起的男人,好多姑娘喜欢就要向他爸爸一样当海军。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激励他一口气念到博士,出来就是少校参谋。
  青飞心里说不出的沉重,唐乔乔喝完水之后,还待开口,啪啪啪的敲门声传来。唐乔乔噘着嘴巴,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果然是李泓拎着一篮子水果和一箱矿原水过来,轻笑说:“各两份,那个房间也有,你过去吃。”唐乔乔一看,嘟着嘴,李泓搓搓她的头,笑道:“青飞不喜欢榴莲,都剖好了,等你去吃呢。”
  唐乔乔笑起来,喜滋滋去吃榴莲。
  
  别墅有三层,第三层是三面落地窗,可以露天,沙滩上还有人在嬉闹,朦朦胧胧的灯火,衬拖夜晚静谧。相比,陆青飞更喜欢晚上的巴厘岛。跟三亚一点不同。也许是心情不一样,青飞此刻盘坐在窗台上,吹得空调跟海风,看着无尽的蓝色大海,不必自己去冲浪潜水追逐就能感受的快乐。
  李泓躺床上哀怨:“青飞,你说,你伤没好,咱们分开睡,现在你伤好了,为啥还要分开睡啊。”
  陆青飞说:“小红红你找我不会是因为缺少母爱吧。”
  李泓一愣,随即:“呸呸呸,你占我便宜呢你。要当我娘,下辈子吧,这辈子就乖乖给我当媳妇儿哈。”
  青飞侧着头,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乔乔跟我讲了你小时候的事。”
  李泓翻了翻眼珠,轻笑:“是不是很崇拜我。”
  青飞走过去抱着他,头贴着他胸口,李泓伸手揽住亲昵,青飞想15岁的时候她才初二,为了几何题咬笔头。这个人已经进了国防大学。22岁的时候青飞工作满一年,本科毕业,这个人已经硕博连读,成为了最年轻的少校。那得多勤奋,多优秀才能做得到。他又在自己恣意享受每一个假期的时候用了多少功。
  青飞抬起身,摸摸他的眉毛,纠结的看着他,“你跟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李泓歪着嘴,抬起一边眉毛,似乎很难表达的样子,他说:“我上大学我就又回法国去了,我倒觉得没啥不好。”
  抓抓头,看看青飞表情沉重的样子,道:“哎,我跟她,反正就是亲热不起来,她对我好,我觉得不自在,我对她好,她也别捏。这就是美中不足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生在这样的家庭,多少人羡慕不来,总不可能凡事都如我所想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说完见青飞没回应,噗嗤笑了:“青飞,你这副又同情又要哭的样子是在控诉欲求不满吗?哎,那我就任你宰割,绝不反抗,为表诚意,小生先脱自己衣服。”说着接自己纽扣。
  青飞冷笑,站床旁边,看着他脱。脱完上衣,开始脱沙滩裤。李泓都要光了,看着青飞抱着双臂似笑非笑,仿佛受到了鼓舞,两眼放光,立刻就要裸裎相见。
  “哎呀~灰灰~~”唐乔乔兴冲冲得冲进来,一眼就看到李泓手忙脚乱裹被子,就一瞬间的事,唐乔乔还能看清李泓的表情:又是恼怒又是窘迫。又看青飞一脸淡定在站在床边将她看着。唐乔乔捧着大蜜瓜,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滚床单…
  唐乔乔同学身上有很多中国传统美德,比如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将蜜瓜交给青飞,走到床边坐下,掀开李泓的被子,李泓怒:“死丫头,你干嘛。”
  唐乔乔喊:“哥,你这是色诱灰灰滚床单吗?”
  李泓本红着的脸突然黑了:“诱你个头,我是不舒服要睡觉。”
  唐乔乔鄙夷道:“哎~哥,你就是色诱未遂,觉得丢人吧。其实…”唐乔乔站起来,轻飘飘,道:“我也觉得你丢人呐。”
  李泓想要不是你,说不定就遂了,是吧,青飞。再一看青飞,一个人捧着个甜瓜,吃得津津有味。李泓看着两位群众意味深长的目光,默默爬起来,默默穿好衣服,默默回房。




☆、情人崖

  四人分开活动,唐乔乔跟周逸去漂流然后看火山,李泓跟青飞去情人崖。
  
  情人崖,垂直的悬崖,危险又神秘。脚下就是一片宁静的湛蓝,真正的海天一色。走近了会看到巨浪似乎迎面打来,壮观又震撼。
  名字的来源,据说是一对青年男女,由于门户不相对,无法在一起,最后双双跳崖。两人站在山崖上,听着拍浪的声音,加上这么个传说,青飞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嗤笑那个传说:“又是门当户对?”
  青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小麦色的皮肤,健康又年轻,此刻眉目轻抬,一副不以为然的桀骜:“两个人要在一起,说到底是两个家庭的融合,门当户对也没错。”
  李泓侧头看她:“你不…”
  青飞戏谑笑起来:“有钱人也有好人的啊。”
  清澈的眼睛闪着光,李泓点头:“就像你一样。”
  青飞:“…”
  
  显然李泓喜欢这样的壮阔和豪迈,这种自然的雄伟壮观让他心潮澎湃,百味交集,他拥着他的青飞,看着曾经他的海,青飞的头发飘在他的脸上,软软的,柔柔的,他闭上眼在耳畔叹息:“要是天长地久多么好。”青飞伸手抚他侧脸,他用脖子夹住她的手,喃喃道:“我曾经两次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不会再有了。”他闭上眼睛:“死亡也不行,要是你死,我就给你殉情。”青飞的手似乎瞬间僵了僵,李泓又觉得是他感觉错了,只听青飞转过头亲吻他的耳垂,轻轻的笑:“50年后,沧海还是沧海,桑田还是桑田。”
  
  最后四人一起去金巴兰看日落,唐乔乔说去那么浪漫的地方,好歹穿一次裙,青飞回去换了衣服,去海滩。乘着还没到日落,大家一起相互拍照片。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