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
?br /> 赵岳枫暗暗一怔,但面上勉强装出一个笑容,接着便转回头,放开脚程,迅速飞奔。
这时但见荒郊旷野之中,一男一女迅快奔驰,两个人的衣衫裙带都飘飞起来,宛如奔驰于狂风之中一般。
赵岳枫已用不着回头去看,便知单水仙依然紧紧跟住。只因他们此刻所驰去的速度,已迅逾奔马。故此激起劲急风声,赵岳枫单用灵敏听觉,就可测出单水仙的位置。
不久他们就奔人群山之中,此处离武当尚远,却喜四下荒僻无人,所以他们迅速奔驰,也不至于引来世俗之人呀骇目光。
单水仙越走越快,姿势却十分飘洒美逸,再走了十多里路,居然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要碰上赵岳枫后背。
赵岳枫本来还可以快一点,不过他暗念单水仙乃是自己的妹子,若是拼尽全力,将她甩下,自己却没有什么光彩可言,而说不定却使她自尊心大大受损,况且放尽脚程的话,还得怕她足力不够,到后来跟不住,岂不自我麻烦?所以他只保持这种速度,任得单水仙紧紧贴在他后面,也不加快。
黄昏之后,天色渐黑,这时才经过一些村庄乡镇,他们也不休息,照旧前奔。
直到了半夜时分,赵岳枫才陡然停步打算休息一下。他已想到单水仙可能熬不住脚步,一旦撞到他身上,所以暗中已有准备。
果然风力猛然压到他后背,赵岳枫哈哈一笑,刷地猛闪开去,顺便伸手一推。
单水仙得他一推之力,稳稳站定身子,娇声笑道:“大哥你真骇人一跳,小妹还以为前面发现了敌人或者什么呢!”
赵岳枫道:“此处甚宜休息一会儿,我们这等走法,天未破晓就可以达武当山啦!愚兄还得问你一句,那就是你本来以为前面发现可疑之兆,如何立即就晓得不是了呢?”
单水仙知道他故意逗她,便笑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我不告诉大哥。”她说笑之时,毫无一点气喘乏力之相。
赵岳枫也不问她怎能奔得这么快,为了争取时间,便道:“我们赶紧休息,等办完正事,愚兄还有许多话要查问你一下!”
两人相对盘膝跌坐树下暗影之中,过了一会儿,赵岳枫暗暗睁开双眼,只见单水仙瞑目调息,气机均匀悠长,分明是以上乘内功培元生力,但一时却看不出她的内功是什么家派。
他不再多看,也自瞑目调息,大约休息了一顿饭之久,才缓缓睁目,这时单水仙已经睁大双眼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赵岳枫但觉这个少女目光之中,含满一片天真纯洁的柔情,使人心中十分坦然,毫无邢恩。于是微微一笑,道:“你学的内功真是万分惊人,这么快就功行圆满,愚兄虽然已经打通玄关,仍然及不上你!”
单水仙讶然道:“大哥已经打通了玄关,也就是接近金刚不坏之身的地步,小妹可万万比不上大哥!”
赵岳枫道:“离那金刚不坏的地步还远着呢!现在我们赶快动身,务必赶在破晓之前,抵达武当山上才行!”
单水仙跟他起身,单道:“为什么呢?”
赵岳枫道:“以愚兄的看法,阴风崖铁柱宫既是高手云集此间,并且由武宫主亲自率领,大概除了拦截我们之外,同时要向武当派动手。由此推测,武当山上势必已经布置有人,我们在破晓之前赶上山去,他们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便可从容人观求见武当当今掌门白木道长了。”
单水仙笑道:“小妹却认为武当山上不会有敌人爪牙布伏,以武宫主那种心计超世的人,绝不肯做这种打草惊蛇之事……”
赵岳枫道:“二妹这番推测,未免过于武断。”
单水仙道:“小妹只是说出心中想法供大哥参考而已!试看昨日在江水彼岸的经过情形,那位美丽的武宫主出现得不是很突然么?我看大哥当时的表情,一定是万万料不到她会亲自赶到,是也不是?”
赵岳枫道:“不错,我确实料想不到。”
单水仙道:“这就是了,由此可知她一定是喜欢做出令人意想不到之事的人,因此她焉肯让武当派知道她要动手?”
赵岳枫笑道:“你别浪费心思了,看来你倒像是要跟她斗一斗心机智谋呢!”
单水仙道:“如果大哥不是喜欢她的话,小妹一定要用点心思斗她一斗。”
赵岳枫双眉一皱,道:“胡说,我几时喜欢她?”单水仙笑道:“大哥别生我的气,小妹只是据实直陈而已!”
赵岳枫道:“以后不准你再胡说了,走吧!”他们又继续向前奔去,在夜色迷茫中,两人脚下都十分平稳,宛如在自日之下奔驰一般。四更时分,已踏人武当山界,赵岳枫留神查看四周,果然没有敌人踪迹,不禁暗暗佩服单水仙的头脑。走了一程,陡然想起单水仙的话,不由得暗暗察看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当真喜欢那武官主。
他觉得武宫主虽是美丽动人,甚且曾经对自己表示过好感。可是他却深深记得当她面色一寒之时,登时就予人以森冷可怕之感,而此时他就会暗中为她可惜,可惜她骤然间失去女性迷人的魅力。他想了好一阵,还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喜欢她,这时已经翻过不少山头,单水仙娇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道:“大哥,那边山腰有座巍峨的道观,白木道长是不是住在那儿?”赵岳枫停步道:“不错,那就是武当派的重地,我们目下人观求见的话,更可以保持秘密。”单水仙道:“此举固然可以秘密一点,但是深夜入观,不但失札,而且可能引起一场误会虚惊。”
赵岳枫耸耸肩,道:“你总是有理,我们等到大明就是了!”这时已是五更时分,过了一会儿,天也就透出迷蒙晓色。又等了一阵,四山都笼罩在蒙蒙曙光之中。赵岳枫首先向那座巍峨道观走去,单水仙抖落身上清露落叶,飘洒地跟在他后面。道观大门紧紧闭住,赵岳枫上前敲动门上铁环,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四山沉寂!
过了一会儿,左侧一扇小门呀地打开,一个年轻道人走出来,一见山门外站着男女两人,面色一变,不等赵岳枫出声,立刻缩了回去。
赵岳枫叫道:“道长,道长……”一面纵到那扇小门之前,门内寂然无声,忍不住伸手一推,小门应手而开,恰好见到那道人的背影一晃即隐。
单水仙已跟到他背后,赵岳枫道:“这就奇了,我们还未开口,那位道长就跑掉啦!”
单水仙道:“当今之计,只有即速进去,也许可以及时听到一点背后之言,大哥自然不愿做此勾当,可是眼下情势十分奇怪,必须设法了解才行!”
赵岳枫被她说得心动,果然疾奔进去,向那道人背影隐役之处急迫,从迎面第一座宽敞高大的神殿左例转进去,却是一条长廊,走完长廊,便是一个通天石地院落,极是宽大。两边靠墙都种着两排合抱大的古树。
通天院落过去,当中仍是神殿,两边都有侧殿,阵阵檀香气味弥漫空际,使人悠然兴思古之幽情。
赵岳枫急急穿过院落,只听侧殿处传出人声,凝神一听,一个阴沉的口音道:“师兄万勿鲁莽出手,来人既能冲过本山七重关卡,无疑武功极是高强,说不定七重关卡的弟子都全部被害……”
这人话未说完,一个破锣似的口音含怒嘿了一声,接着传出急奔出来的脚步声。
眨眼问出现了一个宽袍大袖,头梳纯阳高髻的中年道人。这个道人身量高大,虽是出家修真之士,却满面凶悍之气,显然性情十分暴戾。
他肋下挟着一柄松纹古剑,一望见石阶下的赵岳枫,面上登时流露出森森杀机。
赵岳枫双手一拱,还未开口,这个高大道人已经大声喝道:“好大胆的狂徒,见到贫道,还不跪下自缚?”话声未歇,右手袍袖一挥,顿时发出一股强劲潜力,当胸撞到。
赵岳枫剑眉一耸,横闪数尺,朗声道:“道长不问情由便行动手,在下颇难自处!”
那高大道人厉声道:“不管你是谁,先滚出去!”赵岳枫心想这位道长性情太暴,也许是因为阴风崖之人已经来观侵扰过,所以这等急躁。当下一言不发,转身向长廊走去。
那高大道人两个起落,已经超过了赵岳枫,眨眼奔出外面大殿。只见单水仙俏然而立,顿时厉声大喝道:“本观向来不让女子踏入山门之内,都滚出去!”
后面的赵岳枫气往上冲,心想你对我如何无礼,都可以原谅,但辱及二妹,却是万万不能。于是朗声喝道:“道长最好说得客气一点,不然的话……”
那个高大道人厉声道:“不然怎样?哼,哼,找遍天下武林之中,恐怕还没有一个敢在本观之内撒野……”他说话之时,脚下仍向单水仙奔去。
单水仙惊慌地转身就走,一下奔出山门之外。那高大道人追到小门门口,狠狠地哼了一声,回转身躯,恰好面对从后赶来的赵岳枫。
赵岳枫用力抑制住肚中怒火,道:“道长法号怎生称呼?在下赵岳枫,特来求见……”
他还未说出白木道长四字,那高大道人已经仰天大笑道:“你是东海派的赵岳枫么?我是武当白沙……”
赵岳枫拱拱手,道:“原来是白沙道长,在下久仰道长大名。敢问贵派……”下面的话尚未说出,又被那白沙道人破锣似的声音打断。
他嘿嘿而笑,道:“你当真是东海派的风雷刀赵岳枫么?”跟着踏步上前,迫近赵岳枫。赵岳枫见他目中杀机强烈异常,心中暗暗惕凛道:“正是在下!”
白沙道人忽然呸的一声,一口唾沫迎面吐出,接着厉声道:“你是赵岳枫的孙子!”他这一口唾沫暗运内家真力,劲疾异常。赵岳枫如果不是闪避得快,险险被他吐在面上。
赵岳枫见这老道如此横蛮,当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朗声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沙道人面寒如冰,道:“据我所知,赵岳枫已经战死沙场,你居然自称是赵岳枫,不但卑鄙下流,同时也休想瞒得过我。”
赵岳枫正要开口,白沙道长已迅快掣出长剑,一手将剑鞘扔在地上,剑尖逼指赵岳枫,蓄势待发。赵岳枫一看不对,只因这武当派乃是四大剑派之一,门下之人自然个个精通剑术,而这白沙道长与那位死在阴风崖上的武当高手白石道长属于同一辈份,亦就是当今掌门白木道长的师弟,剑术自然不比泛泛之辈,如若让他施展开剑法,自己赤手空拳,势难安然脱身无疑。
那白沙道人挺剑踏步上前,赵岳枫急忙后退。白沙道人冷笑道:“赵岳枫乃是东海门高手,焉能像你这般脓包!”赵岳枫心知一定分辩不清,懒得回答,一味盘算脱身之计。
正在这弩张剑拔,形势急迫之际,山门外的单水仙突然惊叫一声。赵岳枫心中一凛,转眼向山门外望去,白沙道人趁他眼神闪动之时,蓦地挺剑疾刺,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精虹迅急的电射而至。
赵岳枫猛觉自己已被森森剑气罩住,无法闪避,万般无奈之下,左手运集真力使出一招“分花拂柳”,迅快地横扫直拍。
他目下一身功力非同小可,因此这一招被他施展出来,威力绝强,掌力到处,白沙道人剑身大大一震,歪了半尺。
白沙道长面色微变,口中厉嘿一声,手中长剑就着微歪之势,化作“仙人指路”之式,电掣般向赵岳枫胸肩之间疾刺。
这一招变化得高明已极,不减半分凌厉辛辣。赵岳枫迫不得已施展奇险招数,身躯一侧,右手蓦地从剑光中探了进去,一下子抓住白沙道人握剑的右手脉门。
剑光陡然收歇,那白沙道人满面惊怒之容,甚是可怕。但他此时右手脉门被制,已动弹不得。赵岳枫这还是第一次施展“生死擒拿”手法对付使用兵器之人,虽然已经成功,但刚才实在险到极点,只要时间部位差以毫厘,他的手就得被对方剑光削断。因此他虽然得手,身上仍然暗暗沁出冷汗。
他朗声叫道:“二妹……二妹……你没事么?”
山门处传来单水仙满含惊慌的语声,道:“大哥快来救我!”
赵岳枫五指运劲,一带一推,白沙道人大叫一声,噎噎噎横着退开七八步远。赵岳枫趁机迅快掠过,冲出山门之外。放眼一瞥,只见单水仙贴着石墙而立,满面惊恐之容。在她面前有只比人高上一头的巨猿,遍体黄毛,猿牙外露,形相狞恶可怖,正在她面前跳来跳去,长臂挥舞,作出攫拿之状,果然十分惊人。
他怒声大喝道:“好大胆的孽畜,看掌!”喝声中运足真力,发掌猛劈。但见他人随掌走,疾向巨猿击去。
那巨猿身形虽是高大,却不滞笨,听到赵岳枫喝声,突然斜斜纵开,神速异常。赵岳枫发出的如山掌力,竟没有击中那巨猿,不禁微愣,却见那头巨猿在空中打个滚,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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