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
哥显得如此失望,看来除了那只巨蛛正在石桥上之外,尚有别的事情发生无疑!”
赵岳枫点点头,道:“那道死门已经关闭,我们再也出不了外面啦!”
云和老禅师直到现在才又在掌上写道:“脱困之事,不是旦夕之事,先将身上伤势调养好,再作打算不迟。少侠可转传令义妹以达摩神功,教她在石床上练功,不须多久,就可痊愈。但你我两人却凶险得多,最快也得三五日功行始满,在这段时间之内,不能受丝毫侵扰,好在此地绝无意外,只要单姑娘小心在意一点,也就是了。”
赵岳枫念完他写的字,便大喜向云和老禅师称谢,要知那达摩神功乃是少林寺无上心法,纵是寺里僧侣,也罕能涉猎窥测这等神功门径,云和老掸师居然允许传单水仙,自是不世之遇。
当下三个人并排跌坐在石床上运功。云和老禅师依照天缺奇书的练气法门,运起功来,只听他一呼一吸,都发出响亮的咕噜之声,甚是奇怪。
这阵怪响初时颇使赵岳枫和单水仙分心,但后来习惯了,倒也不去介意。
大约过了一昼夜,单水仙最先功行圆满,睁开双眼,但觉体内流转着一股阳和融暖之气,不但内伤已愈,而且身子比以前更觉轻健。
她想了一会儿心事,便悄悄下床,到外面小解。完事之后,大着胆子向外望去,只见那只可怖的巨蛛仍然蹲在石桥上,却是面向着石桥尽头的石门,屁股向着自己这一边。这一来她可就没有那么害怕,鼓足勇气细看这只巨蛛的动静。
忽然问一声异响传入耳中,似是弹簧压缩的声音。她惊讶地到处张望,还未看出端倪,又是吱地一响,这一回她可就听出声音竟是从石门上发出,凝神望去,只见那道由两方巨大石板合成的死门这时已出现了一条缝隙。
她连忙退后一点,将身体贴伏在洞壁上,只露出一只眼睛瞧看。
又是吱吱两声响处,那道石门向两边分开了四寸左右。她从门缝望出去,首先便见到武当掌门人白沙道长,在白沙道长后面突出一张白皙的面庞,却是那白霞道人。这时他们的目光都被近在胆尺,面对着他们的鬼火巨蛛吸引住,竟没有一人注意到别的地方。
白沙道人响亮的声音传入死门之内,道:“有劳四位师叔大显神通,现下那鬼火毒蛛就在门前,须得提防它忽然喷出鬼火伤人……”
他说话时双目一刻不离那只毒蛛,接着道:“自霞师弟可曾见到任何异状?”
白霞道人到此时才转眼在巨蛛后面各处查视,道:“里面只有一道石桥。桥身甚窄,鬼火毒蛛盘蹲在桥头,后面没有人影,四下毫无异状。”
白沙道人晤了一声道:“这就是了,先师遗书之中,说及这死门之内,囚禁着宇内五毒之王鬼火毒蛛,此是昔年本门少阳祖师一本慈悲悯世之心,深信这鬼火毒蛛气候一成,便为祸宇内,是以设下九宫秘符,困住此蛛,直至如今,本座方知这秘符入口处为何如此狭窄,原来是严加防范,尽力封闭这鬼人毒蛛的出路!想来那些误人此地之人,早就丧生巨蛛爪下了!”
他说到这里,话声忽止,只见那头鬼火毒蛛利爪一伸,从门缝里伸出去,疾抓白沙道人。
死门外除了当中的白沙白霞两人之外,尚有四名老道士,这时每边两个,各自伸手顶住,如此则可以查看死门之内的动静,而又不致触动机关。
这时那四名老道人忽然一齐放手,两扇重逾万斤的巨大石门迅快合拢,一下子夹住巨蛛利爪,大约有两尺左右突出死门之外。
第十四章 揽高手蝉绢布色相
四名老道人动作快极,其中一个在背上扯下一幅红色闪光似布非布的软物,扬手罩在毒蛛那截长爪之上。另外三人一拥而上,或推或拉,将那截利爪硬生生扳向一侧,那个抖出红布的老道这时又取出一条幼细的钢链,套在爪尖处收另一端系在门上直杆,绷得极紧。那鬼火毒蛛刚好是伸出了一节在门外,这时齐关节处屈曲,紧紧绷住。这么一来,它要缩回利爪,首先得伸直这一节爪尖,然后才能从夹紧的门缝中硬拔出来。可是爪尖屈曲之后,单是用弹起之力要绷断那条钢链,谈何容易。一来那钢链是特制对付它之物、二来势子不对,有力难施,因此那巨蛛口中空自怪嘶连声,众爪乱舞,看来用力甚急,却无法拔出被绷紧夹住的利爪。
那些道人们早就用白布包住鼻嘴,退开老远。
这些道人们包住嘴鼻的白布上,早已用独门解药敷透,可以隔滤空气中的毒气。
那巨蛛挣扎了好久,便停下休息,单水仙在里面见它屁股尖一撅一撅地动个不停,喷出许多五彩粘液,见风却化为粘力绝强坚韧无比的蛛丝。
死门外面的道人们都流露出紧张的神情,其中一个老道人取出个小小铜鼎,晃火折点亮鼎内屑未,登时冒出一缕青烟,香气弥漫。老道人运一口气,轻轻向那一缕青烟吹去,只见那一缕青烟笔直向门缝中透人去,那只鬼火毒蛛挣扎不已,似乎十分畏惧这一缕青烟。片刻间青烟越发透人得浓厚,门外的老道人迅速解开钢链,顺手已把那块红布取回。
鬼火毒蛛嘶的一叫,利爪硬从门缝收回,接着迅快异常地众爪并用,爬上室顶一角,远远避开那缕青烟。
死门吱地一响,忽又缓缓开启,露出一道寻尺宽的缝隙。
白沙道人先探头入内,接着侧身闪人,站在石桥之上,紧接着白霞道人闪入,两人四下观看,白霞道人骇然道:“好厉害,连衣服碎片都不见,想来不是沉没在寒潭底下,就是被那毒蛛通通吃了……”白沙道人素来听信这个师弟之言,当下点点头。白霞道人接着又道:
“对面墙上还有个洞穴,不过用不着瞧了。”
白沙道人眉头一皱,道:“不行,事关重要,非看个水落石出不可!要是他们躲在里面……”单水仙听得清清楚楚,忖道:“我们躲在这儿又怎样?最多把我们杀死了……”忽又想到如果他们人来搜索,势必惊扰赵岳枫及云和老禅师二人,不禁失色,傍惶无计。
只听白霞道人接口道:“师兄请看那洞口,现下还有蛛网封住,别人不知底细,犹有可说。但我们深知这蛛丝不同凡物,任是武功至强之人,粘上了也跑不掉!除非是利用这寒潭之水,但若是他们粘在网上,怎生能吸取潭水应用?再说他们先就无法飞渡……”白沙道长点点头,忽地黯然一叹,道:“愚兄心中之悔恨,莫可言宣,罢了,罢了……”当下两人退出死门之外,那四个老道人撑得面红耳赤,此时都松口气,齐齐放手,死门砰地合上。
白沙道长面上神色十分沉重,道:“他们想是遭毒蛛杀害,唉,贫道铸下个大错,岂能忝颜再当掌门之位,现下贫道在本门四老面前引咎辞此重任,并领受应得罪责!”
这时白霞可不敢哼气,那四位老道人肃然默言,过了一阵,其中一个开口道:“善哉,善哉,此事容有不周之处,而且日后如何向东海派及天下武林同道交代,还得筹思善法。但掌门人当时乃是秉承前任掌门人严谕,拒他们入观,接着他们误闯本派禁地,也是理该擒回观中交与前代掌门发落。他们抗拒不从,为保本派令誉,自然要以全力交锋对付。而他们自投秘符死门之内,咎不在我,掌门人何须自责过甚,再说前任掌门仙逝才数日,目下又换掌门,在外人看来,岂不暗嗤我武当一派将此等重大之事,视同儿戏?”
另一个老道人开口道:“紫镜大师兄之言极是有理,掌门人务须以门户为重,眼下强敌环伺,本门劫难方兴未艾,东海派赵施主及单姑娘之事可侯异日再谈,目前先商讨应付强敌之策方是!”
原来这武当四老辈份甚尊,属紫字辈,乃是前代掌门白木,现任掌门白沙的师伯,称为武当“镜花水月”四老。他们平素不管观中之事,除了像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之外,掌门人可不敢等闲惊动他们。现下四老如此主张,白沙道长也就打消了辞脱掌门之意。
白霞道人却未免有点失望,当下静聆众人计议。
这时单水仙已经松口气,回到洞内。以后一直都没有外扰,到了第三日中午,赵岳枫首先功行圆满,只见他神采飞扬,眸子中蕴藏着隐隐精光,比之昔日那种雄姿俊发,似乎尤有过之。
两人谈了一会儿,单水仙将武当道人进来之事说出,赵岳枫道:“可惜我们不晓得他们用什么药物竟可以驱开毒蛛,古人所谓物性相克,果是不假,连那么凶毒的巨蛛居然也有药物可治。”
单水仙道:“看来武当派的人竟是要杀死我们才甘心,不然的话,他们焉会冒这么大的险,进来查探?”原来白沙道长悔恨误害他们的话,因是在死门之外说的,其时死门已闭,所以她没有听见。
赵岳枫寻思了一会儿,低叹一声,道:“大概是这等存心,其实我们已陷入这等死门绝地,他们还何须不放心,定要赶尽杀绝?”
正在谈论时,忽然一声龙吟似的长啸,震得两人耳鼓震鸣。接着这阵龙吟似的声音道:
“武当能够成为四大剑派之首,那历代祖师确实具天人之姿,菩萨心肠,无怪能领袖四大剑派。可惜近几代已没有出类拔萃之士,像他们这等赶尽杀绝的存心,恐怕还得衰微下去!”
赵岳枫喜道:“大师法体已经痊愈了!”单水仙牵住他的手,奔入屏风之内,只见云和老高掸师抖衣下床,举动之间微显呆滞。但那只是枯坐了二十年双腿未能立即适应而已!他慈眉高耸,在地上缓缓走了一圈,喜不自胜,又仰天长笑。
不久,他就恢复了庄严神态,坐回床上,道:“现下我们可以商议出困之法了!”赵岳枫听了心中疑惑,忖道:“莫非他心中过于高兴,所以说出这等欠虑之言。”单水仙却接口道:“大师胸中必有妙策,晚辈等洗耳恭听!”
云和老禅师微微一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妙策,如若没有赵少侠的话,还是不行!”赵岳枫一听他敢情真有脱身出困之计,不禁暗暗佩服单水仙的料事如神,忙道:“大师有何差遣,便请吩咐!”
老和尚道:“你是童身练功,至如今玄关秘锁已通,井已上窥敝派达摩神功及武当的九转玄功心法,功力之深,遇合之奇,千百年来宇内无双,这也不必多提,单以你此刻的功力造诣,只要得悉敝派缩骨神通要诀,便可立即如法施为!”
单水仙鼓掌道:“原来如此,无怪别人永远想不出这等计策。”赵岳枫仍然不大明白,却不开口。云和老掸师道:“不过话说来,若然没有小侠这等功力造诣,即使有个练成缩骨神通之人在此,也没有用处。”
单水仙微一凝思,道:“是了,一则此上山巅高达百丈以上,二则路途中间必有艰险,非具有如许身手的人,只怕不克破艰解危!”
云和老掸师轻叹一声,道:“单姑娘灵心慧思,世上罕有其匹,老衲佩服!”
赵岳枫将他们的话前后参详之后,不禁举目向墙上秘洞望去。
云和老禅师道:“不错,小侠将口诀学会之后,就得请你从这投粮小洞中升上山巅。”
赵岳枫呆想一阵,道:“到了山巅之后,便又如何?”单水仙接口道:“大哥你只要找到直通外面活室的那个巨大洞口,用一条长索垂下来,再开启死门,我们便都能够从洞穴中逃生了!”
赵岳枫道:“就是这么办!”转身向云和老掸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云和老禅师当下将口诀传授与他,赵岳枫如法施为,果然身上四肢百骸都可以伸缩自如,只有头颅无法缩细。
赵岳枫练习纯熟之后,便钻人秘洞内,缩细身子钻入投粮小洞之内!
他不久就上升数丈,云和老禅师和单水仙都露出担扰之色,单水仙左思右想之下,缓缓道:“大师可是晓得这道投粮秘洞中的危险?”
老和尚沉思地道:“老衲枯坐了二十年,闲常涉思颇多,因想那投粮孔之内,如是笔直通上山巅,则练有缩骨神通之人,便能轻易逃生,此事不是不合常理,因此时时推想,略有所疑……”
单水仙道:“大师此想,岂非与早先称誉武当前辈祖师之言不甚相符?”
云和老禅师道:“人世间之事,风云变幻,殊难意料,而人心变化,更是微妙多端,虽是古今圣哲,亦难剖析微芒!初时老衲也不愿作此等亵渎设想,其后想起一事,遂不得不向此中探求!”他含有深意地望她一眼,又接着道:“武当派前辈高人设此死门,虽是嫌其险恶,多方设想,例如在门外留字示警,又有警钟投降之设,而此死门之内,尚留最后余地,倘使有人幸而得脱鬼火毒蛛馋吻,逃入此洞,每月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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