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
纳硖辶耍 ?br /> 赵岳枫面露喜色,道:“二妹真是女诸葛,聪明绝世,这法子我竟没有想到,真是惭愧的很!”当下默默凝思,他原是武林高手,目下功力强绝,只要想出法门诀窍就行,毋须考虑功力不足的问题。这武学道理,脉络原是相通的,赵岳枫寻思不久,心中就有了答案。
蓦地发觉一个难题,那就是若要插手助一梦头陀封闭要穴的话,必须时间充裕,不能临时下手。可是若是门户忽然开放,外有强敌,内有毒蛛,必须立刻冲逃,哪里有余暇为一梦头陀施功行法?怪不得单水仙当时说是不切实际,果然没有什么用处。
单水仙察貌鉴色,已知一切,却不再说此事,无话找话道:“小妹被困秘府多日,久已不见外面风光,颇为思念。大哥曾经到过山巅,能不能描述上面的景致与我听听,借以聊慰渴望之情?”
赵岳枫心中泛起一阵怜爱之意,道:“这有何不可?”当下将山巅上面详细情形说出来,至于被白霞道人好计所骗之事,早就说过,不必再提。
单水仙听到山巅上那口巨钟的钟架微见倾斜,大感兴趣,详细追问一遍,然后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两人喁喁细谈,神情亲密。那黄面小厮和文开华都不住地瞪视他们,目光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妒恨。赵单二人却不看他们一眼,这一来使得他们更加忿恨。
漫漫长夜来临,活室内人数虽然不少,但寂然无声,单水仙似是想得疲倦,偎在赵岳枫身上沉沉睡熟。
那上通山巅的圆洞中终于透下一丝曙光,滕圭熬了两昼夜,分秒不敢松懈,饶他乃是武林高手,功力深厚,这会儿子也觉得支持不住,眼皮沉重,偶尔合上双眼,身体前仰后合。
曙色渐明,忽然间一声惨叫,将室内所有的人都惊醒,各各睁开眼看时,只见那毒蛛已经蹲伏在石门当中,两爪勾抓起北邙幽灵滕圭的身躯,送到口中。
赵岳枫目睹这等可怖的情景,不但不畏缩,反而怒火冲冠,推开单水汕疾纵上去,抡起沉沙古剑,砰一声斫在巨蛛另一只长爪之上。
那巨蛛虽然现出疼痛之状,长爪颤摇,但另两爪却不停止动作。眨眼间己将滕圭的头部送人口内,喀嚏一响,血光喷溅如雨,原来一颗头颅已经和身躯分了家,赵岳枫大喝道:
“孽畜敢尔!”挥剑所去,势凶力猛。
那沉沙古剑虽是长大沉重,但妙就妙在剑发之际不带一丝风声,要等到击中敌人之时那阵啸风破空之声才突然响起。而那时节赵岳枫如若第一剑落空,已经发出第二招,敌人若是全仗听风辨位的话,非立时挫败不可。
他这第二剑猛所巨蛛头面,侧身抢人。这时凤色激响,却是第一剑的劈风之声。那巨蛛双目已瞎,全凭听声及剑上劲风以辩察敌人来势。这时另一只利爪忽然地弹出,却弹个空,赵岳枫的沉沙古剑已自结结实实所在它巨口下面部分,砰的一响,绿光微冒,将他的沉沙古剑弹震回去。
赵岳枫空自功力通神,但情急过甚,再者此剑与寻常长剑大不相同,仓促间竟化解不了震回来的力道,身形不禁被古剑荡回之势扯得噔噔噔连退四五步。
却看那鬼火毒蛛这刻也迅快地退到石桥未端,凭险拒敌。
赵岳枫握稳了沉沙古剑之后,眼看那巨蛛又将滕圭尸身送入口中,心头涌上一阵作呕之感,浑身热血也被这种惨酷可怖的景象激得奔腾进涌,虎目圆睁,威光四射,正待上前与巨蛛一拼。忽听单水仙急急叫道:“大哥快回来,我教你诛除巨蛛之计!”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力,赵岳枫立即纵到她身边,道:“二妹何以教我?”
卑水仙道:“你附耳过来。”赵岳枫剑眉轻轻皱了一下,心想这等话还怕别人听去不成?但也不暇多说,俯到她嘴边,单水仙伸出双手楼住他的脖子,细声道:“小妹已经想出逃出此地之法……”
赵岳枫一听她话不对题,正待追问杀蛛之法,单水仙纤纤十指在他脖子上面颊上轻柔抚摸,道:“大哥别心急生气,小妹实无杀蛛之法,但如果不这样说,你一定不肯回来。小妹纵然想出逃生之计,也是枉然!”
赵岳枫听她说时,心中勃然而怒,但她手指轻柔的动作却令他一时发作不出。只听单水仙又道:“我怕你耽误了时机,害了一梦大师性命。现下正好趁巨蛛惊退时,你快点下手替一梦大师封闭要穴,暂时停止体内真气运转,才可以把他一同救出去!”
这几句话可就深深打动赵岳枫之心,当下颔首道:“好,但怎生逃得出此地?”
单水仙放开手,道:“那个不用你管,你快点动手!”赵岳枫不敢怠慢,盘膝坐在一梦头陀对面,运功调气,然后用玄功将话声化为一道细线送人一梦头陀耳中,道:“晚辈这就要以本身功力助大师封闭要穴,以便逃出此间……”当下将如何下手之法告知一梦头陀,便伸出右手,併指如戟,轻轻点在他胸口璇玑穴上,一股精纯内力从指头上透传入一梦头陀体内。
这边厢单水仙走到文开华和黄面小厮身边,只见他们二人都面向石壁,不敢瞧看那毒蛛吃人时的残酷可怖景象。她微微一笑,道:“两位胆子何小,就像女孩子一般?”那两人听了这话,身躯一震,竟齐齐转头看她。
单水仙又道:“来,来,我们赶紧设法离开此地!”文开华失声道:“离开此地?这话可是当真?”他虽是男子装束,但身形纤小,眉目校好,声调柔软,无一不似是个美丽姑娘。
单水仙走到角落处,他们也急忙跟到。她指指从上角吊下来的铁环,道:“有烦两位用尽平生功力,扯动此环……”
黄面小厮秀眉一扬,道:“此举徒然使巨钟长鸣,有何用处?纵然将绳子拉断,也逃不出此地!”单水仙脸色一沉,道:“你们再延误的话,巨蛛便要出来啦!”那两人一听登时面色发白,齐齐伸手抓住钢环,运足功力向下力扯!
山巅上巨钟大鸣一声,响彻云霄,悠悠钟声,缭绕于武当山庄无数峰峦之间。
活室内的文开华和那黄面小厮运足功力猛扯,两人的内力从绳子上直传上去,忽地一松,两人饶是一身武功,也立足不住,翻跌地上。
单水仙叫道:“快快放手!”
那两人赶紧放开手中钢环,奇事突生。只见这枚钢环蓦地自动升起,锵的一声,碰在室顶石块上,发出一溜火垦。
那个垂下钢环绳索的小洞比钢环略略大了一些,那枚钢环在室顶石块碰了一下之后,就缩入小洞之内,只听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一路向上升去。一听而知这枚钢环乃是被一种力量扯了上去。单水仙面色万分紧张,两眼却向那透入天光的圆洞凝视。
文开华和黄面小厮不禁跟着她的目光望去,片刻间一阵奇异声浪传来,似是有一样钢铁制成之物,打山巅顶向圆洞飞下来。
眨眼间果见一点黑影急坠下来,黄面小厮和文开华都急急纵开一旁。
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地面上也自火花飞溅,声势之猛烈,的确骇人己极。
震响之声犹自晃漾众人耳中,单水仙已经大喜叫道:“行啦,行啦……”回头望望赵岳枫,只见他还坐在一梦头陀对面,闭目不动。两个人的神情都庄穆异常,似乎这一切声响变故都不曾惊动他们。
单水仙那颗心忽然一沉,背上冒出冷汗。转眼一瞥,只见那黄面小厮当先向圆洞上纵去,长臂一抄,已抓住空中悬垂下来的一条绳索。
文开华回头踌躇一下,便自纵身而起,也抓紧那条绳索。两人迅快向上攀援,瞬启间已上去二十余丈,人影越来越小,不久就剩下一点点。
单水仙大起胆子,向死门内一看,只见那只形相可怖的巨蛛近日处染满鲜血,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已经完全被它吞入腹中。
她不敢再看,却仍然仿佛见到巨蛛抓爪舞足,似是要走出来。
活室中对正圆洞的地面上有一个铁的钟锤,系住一条不知是何质料的幼细绳索。文开华等二人正是沿此细绳攀援上去的。
她急得眼泪都淌出来,举手掩住面孔喃喃道:“毒蛛网,你先把我吃了吧,别伤害我大哥。唉,我虽然推究出武当前代祖师自己留下万一的生路,但空自放走了大哥的敌人,我们仍然逃不出去……”
忽然一股力量箍在她身上,单水仙只骇得肝胆皆裂,呻吟一声,便待昏倒。
但耳边却已响起一个声音道:“二妹,你为何不赶紧爬上去?”
她的三魂七魄又回到躯体中,呐呐道:“大哥……大哥……”
那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来,道:“一梦大师已经封闭住全身要穴,再也不怕惊动。你是怎生知道如此一来会有长绳垂下?啊,原来是将巨钟的铁锤扯断,带着长绳掉下来的,这条绳子无疑就是那枚钢环的长索了!亏你推究得出这中间的奥妙。”
单水仙忽然想起那只蠢蠢欲动的巨蛛,登时又魂飞魄散,暗恨赵岳枫不知缓急,这个当儿还在谈论这些不要紧的事!然而她自己偏生口噤难言,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听赵岳枫又道:“这个发现真是巧妙无伦,若不是我告知你上面的形势,你纵然再聪明十倍也想不透!”
单水仙好不容易进出一句话,道:“快去啊!我的大哥……”
赵岳枫并非傻子,一听她口气急促惊慌,便知她心心念念都在那只毒蛛身上,是以骇得话都说不出来,当下开心地笑一笑,道:“用不着紧张,我还得想想怎生将一梦大师带出此地——”
单水仙恨得银牙紧咬,心想现下还在慢慢的想,等到毒蛛出来的话,可就侮之莫及了!
只听赵岳枫又道:“二妹,你自己缘绳而上行不行?”
单水仙心中答道:“我四肢皆软,眼看离死不远了,哪里还有气力缘绳上去?”然而口中却答不出来,只能够叹一口气。
赵岳枫见她骇成这种样子,心中不忍,哈哈一笑,道:“二妹,那只毒蛛已经僵卧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你害怕什么呢?”
这句话比符咒还要有力,单水仙登时恢复神智气力,睁眼一看,那只毒蛛巨大的肚子搁在石桥上,诸爪软垂,极像是已经死去模样。
她随即悟出赵岳枫故意多说废话,敢情便因见她害怕得魂不附体,故意戏耍于她,不禁撅起嘴巴,道:“你好,我总有机会回敬你一次!”
她猛然省起已经有两人缘绳爬上去,心中大急,道:“大哥,小心这条绳子忽然上升,那时,我们当真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问石室之内了!”
赵岳枫看也不看那条绳子,微微一笑,道:“那怎么会?二妹想骇我也不是这么一个骇法。”
单水仙发急道:“唉,人家爬了出去,难保不会把绳子扯上去啊!”
赵岳枫心中一动,转头看时,只见那条绳子已经上升老高,未端那枝钟锤晃晃悠悠已经到了圆洞口,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冰凉。
他目下武功已非同小可,眼力也随之增强,是以这一眼瞥去,已知绳子上升速度极快,自己虽是轻功神妙,也无法追上。是以试也不试,只是目瞪口呆。
单水仙这时自然也看见了,轻叹一声,道:“大哥还以为小妹开玩笑么?”
赵岳枫跺脚道:“唉!唉!我真该死,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卑鄙狠毒……”
他转目望住死门内的毒蛛,接着道:“为兄这就趁机上前试上一试,也许能将毒物除掉。暂时便可得保性命,无论如何,为兄都得设法让二妹逃出生天!”
他口气神情都极是坚毅肯定,单水仙心中一阵感动,但觉满腔柔情如水,恨不得都倾注在赵岳枫身上。
她嫣然一笑,道:“但大哥这一上前,说不定反倒将昏睡中的毒蛛惊醒,如若大哥发生意外,叫小妹和一梦大师如何是好?”
她说话之时,心中推想出一个道理,芳心大是宽慰,本想立即告诉赵岳枫,但记起他刚才耍弄自己,便改变了主意,轻轻叹息一声,又道:“这毒物必是被人血迷醉,暂作昏睡,只怕顷刻工夫,就得回醒,那时我们没有一个逃得性命!”
赵岳枫凛然道:“只要为兄有一寸气在,这毒物绝不能作害到你们……”
单水仙道:“但它吃过人之后,毒威立增,大哥虽是神勇盖世,其势也难与这等天地间奇毒之物抗争!”
赵岳枫一想到她和一梦大师的性命,便大为英雄气短,心中极为难受,长叹一声,道:
“唉,都是为兄该死,若是赶紧动身,他们也来不及把绳子拉住!”单水仙道:“大哥匆须自怨自艾,待小妹变个戏法教你解解闷如何?”
赵岳枫哪有看戏法的闲情,但这刻也无可如何,只好唉声叹气,表示心中烦恼。
单水仙道:“天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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