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的金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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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暴蓝还说,她要采访我。把我当成她长篇小说里的主人公。我连忙说不要不要那你的书一定卖不掉,我太灰了,没一点儿色彩。
“这话说得妙!”暴暴蓝惊叹说:“七七你也可能当作家,我的小说就叫《灰色妖精》,你说好不好?”
“行哦。你的小说还不是你想咋整就咋整!”
“告诉我你的故事。”暴暴蓝说,“我保证写好。”
“真是对不起你,我没故事啊。”我说。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并不放过我。
“你离家出走过吗?”我耍花招。
“没有。”她说,“或者也可以说,我一直漂泊。”
第四章有些事我没说(3)
“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她说。
“那么我也一直漂泊。”我说。
暴暴蓝沉默几秒后说:“听首歌吧。”她替我放起林忆莲的《灰色》。很老很老的一首歌,那时的林忆莲声音里有一种寂寞的尖锐,不停地喊着:灰色,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直喔得你喘不过气。暴暴蓝在那样的歌声里对我说:“七七我不逼你,不过你要是有想说的话,可以发到我信箱。”
我答应她。
在网上晃了两个多小时,我觉得闷了,于是离开电脑到露台上透透气,我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露台,抬起头来天空可以一览无余。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林涣之的房间没有动静,看样子他还没回来。
但是很好,他不来打扰我。虽然他对我的放纵,已经到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地步。
我却忽然不知好歹地感到莫名的腻烦。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会是尽头。如果真的出去读书,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一切。不不不,也许我所要的,并不是这些。我最大的痛苦就在于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不仅是痛苦,简直是悲哀。
我回到房间拨通了林涣之的手机,他过了很久才接,问我:“七七?有事吗?我在开会。”
“没事不可以打电话吗?”我说。
他在那边沉默,感觉很容忍的样子。
“有人说你胃疼。”我又说。
“回头再讲。”他挂了电话。
我再打,他关了机。
我摔了电话,又开始觉得困了,于是回到床上继续睡。期间伍妈上来过两次,推了我几把唤我吃饭,我支吾了一声,没起来。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伍妈下班了,桌上留着我的饭菜。林涣之倒是回来了,正在沙发上看新闻,见我下楼瞄我一眼说:“醒了?”
“嗯。”我说。
他看着我说:“我已经申请替你复学,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把功课再补习一下,我会替你请家教的。”
“你不是答应送我出国吗?”我说。
“我只是答应考虑,等你高中毕业再去也不迟。”林涣之说,“下周一起会有家教来,你这两天好好调整调整,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没日没夜地睡。”
“都是麦子的主意吧。”我不高兴地说。
“胡扯什么?”林涣之说,“还不吃饭去?”
我朝他喊过去说:“我不想读书了,要不我出去做事吧。”
“你可以做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想开家精品店。”我无理取闹,“专门卖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你投资,我会很快连本带利还给你。”
“不。”他说,“我从不做有风险的生意。要做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等你学过相关的专业拿到相应的文凭后。”
“你不也没什么学历吗?”我说,“不是照样做得很好?”
“我是如假包换的硕士。”他说,“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档案?”
什么?林涣之是硕士?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撒谎,这些事情上他从来都是说真话的。他不是那种虚荣的人。于是我吓丝丝地问:“什么专业?”
“经济学,国际贸易学,双料硕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看你,如果连大学的门槛都跨不进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我笑。
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他看着我说:“笑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有多少钱,另外,你还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想要了解一个人,其实半天就够了。”他拿起外套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不要紧?”
“有什么要紧的?”我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最好不要出门,有人按门铃也别乱开。”林涣之说:“那个男生这两天一直在家门口转悠来着。”
第四章有些事我没说(4)
“呵呵。”我得意地说,“这只能说明我有魅力。”
“真不知道你得意什么!”他抢白我,拿了外套夺门而去。
我是得意,想让林涣之生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据说他们公司的员工都挺怕他,因为他脾气难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在生气又什么时候心情好,要不是待遇好,估计没一个人愿意替他卖命,当然涂金色眼影的朱秘书除外。
林涣之刚一出门,电话就响了。
我接起来。
又是那个姓曾的男生。语气激动地说:“叶小寂,你终于肯接我电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想你了。”他温柔地说,“我一直一直在想你。”
他的话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却还在不折不挠地说:“我看到你爸爸出门了,你出来吧,我们见一面,我就在你家门口。”
反正也无聊一天了,找找乐子也行。我吩咐他等,然后放了电话从二楼的阳台上看出去,他果然远远地站在那里。昏黄暗淡的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个子很高,看起来仿佛很帅。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白马王子,曾经有女生还为他大打出手过。可是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知道有不少的人会骂,叶小寂是妖精,他上了妖精的当了。
可怜的孩子。
我挥手示意他,他走近了,我朝他喊说:“对不起,我出不了门!”
“你爸把门反锁了?”他自作聪明。
我示意他往上爬。其实我也只是想试试他的胆量,好家伙,只见他把书包往后一背,后退两步,作势就真的要往上扑。
我心软了,跑下去开了大门,朝他喊过去说:“喂,你名字里的那个‘伟’字到底是人字旁还是火字旁。”
“火字旁。”他走近我肉麻地说,“我胸中一团熊熊烈火只为你燃烧。”然后,他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挣脱他,低声对他说:“你快走吧,小心他会揍你。”
“谁?你爸爸?”曾炜摇着头说,“我看他比你和气多了。”
“那是表面现象。”我说。
“废话那么多?”我急着要关上门,他却一把拉住我说:“这个周末,我爹妈都不在家,到我家去玩好不好?我有好看的碟片。”
“你不要再缠我了。”我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不,你喜欢的。”曾炜不死心,激动地说:“我可以感觉到你喜欢的,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你自己。”
“放手!”我低喊。
“你答应我我就放。”他又抱住了我,他的拥抱激烈而执著,弄得我疼得要命,我没有再挣扎。然后我听到他说:“Kissme?”
我把头抬起来,就在这时,一束光照到我的脸上,是林涣之的车灯。见鬼!我竟然没听到他车子的响声。曾炜吓了好大的一跳,慌慌忙忙地放开我。我也有些尴尬,低下头摸了摸头发。
林涣之看上去平静极了,却不怒而威。
我愤怒地踢了曾炜一脚,把他踢得哇一声叫起来,却又咧嘴一笑低声说:“值得。”
就在这时,林涣之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他站在曾炜身后,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说完,他越过他走进来,并顺手带上了门。
进来后,他并不看我,径自朝楼上走去,我近乎于挑衅地朝他喊:“你不高兴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不骂呀,你装什么好人,你偷偷摸摸地回来不就是想找我的把柄吗?你骂我呀骂我呀,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你觉得自己该挨骂吗?”他回过头来问我。
我给他气得只有喘气的份。
他继续说:“如果是这样,自省吧,效果会更好些。”
我打定主意不激怒他绝不罢休,我跟着他一直到了他的房间,看他从床头柜上扬起他的钱夹说:“你看,我忘了带它了。”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我说。
第四章有些事我没说(5)
“好啊。”他扬眉说,“那我们走吧。”
我怀着满腔的斗志上了他的车,我在车上一直想,不管他今晚要跟谁约会要去干什么,我一定要把这个局搅个乱七八糟,我恨透了他,恨透了他那副吃透我的小样儿!
可是我没想到,他却把车一直开到了“大学城”。
这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大学生聚会的地方,说是“城”,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CLUB而已。
我本来有所怀疑,但很快明白这应该是他本来的目的地。因为,麦子等在门口,见了我们高兴地迎上来说:“让我等这么久,怎么?七七也跟着来啦?”
“你不欢迎也没办法了。”我冷冷地说。
“怎么会?”麦子说,“你自己的家教自己来挑挑也是应该的么。”
啊?原来他们是来替我找家教的。
“走吧!”麦子推我一把,“是两个大三的女生,等了半天了。”
“怎么不是帅哥?”我说。
“也行啊,不满意你可以自己重找么。”麦子转头对林涣之说:“这里的历史很悠久了,是一个很健康的地方,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常来玩。”
我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优诺,她正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坐在一根支着的话筒前微笑。一个男生坐在她身边弹起了吉他,有人在喊:“优诺,优诺,来一首呵!”
他们不喊,我也知道是优诺,我在网上见过她很多的照片,短发,每一张都巧笑嫣然。可是真正看到了,才发现她最迷人的是那双眼睛,世界上怎么可以有如此活泼动人和明亮的眼睛。简直让我自残形秽。
台上的她点了点头,开口唱起来:有些事我没说,但我有感觉有些事我没做,但我知道结果有一天我会,插上翅膀飞有一天我会,张开双眼看有一天我会,见到我的梦中有谁有一天我会,飞越世界的背当太阳升起那一天你再看我一遍你将会发现我所有的改变……
那歌声清澈温暖,如同优诺本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见到网友,虽然在网上和她很熟,可现实还是让我变得不安甚至羞涩。
随着优诺一曲歌罢,掌声响起,她的眼神越过某人的头顶与我有一秒钟的相接。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向前,告诉她,我就是七七,妖精七七。
第五章刀尖上的舞蹈
暴暴蓝看着涂鸦对自己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爱和恨奇奇怪怪地交织成一道怒火,她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颜料桶猛地往地上一扣,在咣里咣当的响声和涂鸦骂娘的声音里扬长而去。
第五章刀尖上的舞蹈(1)
我在刀尖上舞蹈沉重也好轻盈也罢从脚底到心里总归是蔓延的疼痛这是和涂鸦分手的第十天。
暴暴蓝趴在桌上刻下第十个印记的时候老师把她从教室里请了出去,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早读课你就能睡着,像你这样怎么参加高考?用什么考?”
“我没睡着。”暴暴蓝说,“老师你看错了。”
“嘿!”老师说,“没早读是真的吧,你看大家现在连走路都恨不得跑,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急得来吗?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这么点儿时间了也不可能出现奇迹。”暴暴蓝自暴自弃地说。
“倪幸你是有前途的,你基础不差,语文成绩又那么好,关键是学习的态度,你好像也太不把高考放在心上了。”老师打一巴掌揉一下,老土得要死。
暴暴蓝觉得心里烦躁,于是说:“还有事吗?没有事我要回去看书了。”
老师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在暴暴蓝这所重点高中,能让老师灰心丧气的学生不多,大家都拼了命地想在某个方面出人头地。因为写作,暴暴蓝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全国最知名的杂志上都有她的稿件,过两天就可以收到一笔像样的稿费。最近还有记者替她写了专访,标题是“让文字开花结果的小女生”。而且,第一本长篇就要出版,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讲,这些应该算是相当不错了吧。不过暴暴蓝并不骄傲自满,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这样,在很多很多人的眼里,她依然是一个异类,曾经同桌的那个女生不就骂过自己吗:“变态。”
那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争执,大家说到关于村上春树的小说,暴暴蓝一时兴起多发表了些观点,和那个女生的观点有明显的不同,女生嘴皮子不如她,被她驳得没面子了,就那样当着暴暴蓝的面扁着嘴说出了那两个恶毒的字:“变态!”
当时,暴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