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作者:九鱼(起点vip2015-02-28完结)
还擦丁?br />
里面的小肖像画里的男性,带着白色的卷发,身着十七世纪盛极一时的精美繁琐的绣花礼服,脸只有豌豆大小,但卡逊夫人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凯德。卡逊。
“父亲会大发雷霆的。”卡逊夫人不安地说。
凯德给她别上别针,手掌按在她柔软的胸脯上:“我敢对着母亲的坟墓发誓,他绝对认不出来,那可怜的老头儿还没爱我爱到那个程度呢。”他厚颜无耻地说。“奇兹怎么样了?”
“只是一点小伤,”卡逊夫人忧伤地说:“她像是看到了谁——扑过去的时候猛撞在电梯的玻璃上,鼻子受了伤,但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
“现在呢?”
“她已经睡了。”
“那就让她睡吧,”凯德说:“你知道今晚的假面舞会吗?”
卡逊夫人迟疑着摸了摸胸前的钻石别针:“酒店有寄来邀请函,”她说:“但是……”
“我也准备了奇兹的那份,”凯德歪了歪头,两个女裁缝会意地打开另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套很适合少女的薄雾玫瑰色礼服:“真遗憾,”他有口无心地说:“我会让人在这里照顾奇兹的,只有三个小时而已,她躺在床上,好好地睡着,能出什么事儿呢?”
卡逊夫人捏着手指,看看女儿的房间,看看面前的情人:“还有我爸爸呢。”
“我担保他今晚不会出现,”凯德说:“他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有五个小时,亲爱的,”他哀求道:“我坐了十一个小时的飞机来,再坐上十一个小时的飞机回去,就是为了这五个小时。”
***
撒沙和别西卜回到酒店的时候,安东尼。霍普金斯已经在他们的房间里了。
他是去验看即将作为货款交付的钻石的,因为它们很快就会变成赃物,想要检验质量也只有这前二十四个小时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对钻石颇有研究,而且作为视力超乎寻常的非常人,他在检查钻石是否符合他们的要求时,比那些需要佩戴双目立体显微镜的专家更快更准确。
“那么他们交货的时候,”别西卜问:“需要再检查一遍吗?”
“不需要。”霍普金斯医生说:“我已经全部记住了。”
钻石被细致地固定在黑丝绒衬底的十六开展示板上面,和商店拿给顾客挑选的展示板不同,这些展板上的钻石排列非常紧密,一块展示板上有着一百二十颗精美绝伦的裸钻。拿在手里就像是捧起了一泓阳光下的水,一共五十张板,可以放进一个大型行李箱里——还有额外的,康斯坦丁请他们帮忙转交给劳尔爵士的个人酬劳,大约一百克拉的钻石被镶嵌成了一套首饰,包括头饰,项链和耳环,式样精巧别致,用的金属是铂金。
它不被计算在那两亿元里,上面的钻石没有打码。是“干净的”。
彼得神父无所谓,能少干点活儿有什么不好呢?
安东尼。霍普金斯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在查验那些钻石的时候也暗中检查了银白色的金属托座,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暂时地。他需要告知的只有切加勒。比桑地一个人。
撒沙进门的时候,他的父亲不易令人察觉地嗅了嗅,“食尸鬼”对血腥气很敏感,他看到了别西卜拉开的领口里有几个小红疙瘩,领子边缘有着一丁点血迹,但他嗅到的血腥味要更甜美点,像是年轻女性的。
大霍普金斯向儿子拍了拍手。撒沙走过去,吻了吻他的面颊。
“你们去哪儿啦?”
“我们去了钻石坑边的观景塔,”撒沙说,“然后去了彼得神父告诉我们的一个地方,就在十二大街。”
“啊,是的。我记得它,我曾经在那里亲手为你的母亲制作过一对祖母绿和钻石的耳环,”霍普金斯心情愉快地说:“那么说。我能拿到一份意外的小礼物啦。”
意外的小礼物是一只没有任何花纹,形状朴素,有着男性手指那么宽的指环。它正中镶嵌着一枚大约有着五克拉左右,被切割成辐射明亮形的无色钻石,指环的内外面被打磨的非常光滑。
霍普金斯医生把这枚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
别西卜正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好奇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撒沙的母亲,还是霍普金斯医生说的,他有段时间还以为撒沙是医生自己一个人生下来的呢。
“别西卜也是戒指吗?”
别西卜耸耸肩,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大的就像是婴儿手镯的黄金戒指,上面的钻石也是五克拉的,榄尖形,看上去就像是精光闪烁的眼睛。
他不知道这种形状是否适合切加勒。比桑地,但彼得神父曾经和他说过,在奥尔洛萨的原住民里,钻石被称为“龙的眼睛”,能够避灾免祸。
“我不可能送他耳环和头饰,手镯的寓意可不太好,切加勒也不喜欢戴项链,”别西卜把戒指揣回裤兜:“只有戒指可送。”他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枚戒指是送给爸爸的——但如果只有安东尼。霍普金斯得到了儿子的礼物,切加勒会不快活的。
“切加勒会喜欢的。”霍普金斯说,切加勒的身躯日复一日地在不合情理的长大,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放弃了手表和戒指,但如果是儿子的礼物,他一定会想法儿戴在手指头上的。
“晚餐后你们想要休息一下吗?”霍普金斯医生说。
“不,”撒沙说:“有什么事吗?”
“酒店有个假面化妆舞会,”霍普金斯医生说:“彼得神父已经准备好了面具和服装。”
Dragon(龙) 第两百六十一章 奥尔洛萨 (8)
刚到奥尔洛萨的人会觉得奇怪,奥尔洛萨的人们为何会突然热衷起举办奢华的晚宴与舞会来。
此地虽然盛产钻石,但挖掘钻石的人从未享受过钻石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最初挖掘钻石的人是被流放至此,哀叹着“生活中的所有温暖已离我远去”,衣衫褴褛,光着脚带着脚镣,拿着木棍和铁锹的罪犯;再来是被贵族们的羊群夺去了土地,迫于无奈不得不在这个严冬能够长达十个月的鬼地方谋求一条生路的农民与小手工业者;在国王被赶走之后,据说是属于每一个公民的政府大手笔地将一批又一批的工人与他们的家眷强行迁移到这里,并为他们建立了一个城市,就是奥尔洛萨。
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寻获钻石的工人能够凭借着手中的小石头分得不菲的红利,只有奥尔洛萨的工人还拿着固定的微薄薪资——工人们痛苦地抱怨:“我们是在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挖掘宝石,得到的钱却只够购买供全家人充饥的面包”,奥尔洛萨的餐馆和酒店都是为了官员和到这儿购买钻石的游客与商人预备的,藏在地面与天花里的机器保证里面既温暖,又干净,而奥尔洛萨的其他地方却被钻石坑散发出来的硫化氢气体笼罩着,他们的头发和衣服,皮肤里都是一股子臭鸡蛋的味儿。
他们又怎么会有心思和这个财力来吃喝和跳舞呢?
举办舞会和晚宴的只有很少的一小撮人,他们之中的大多人也不是因为喜欢才那么做,他们只是在阿谀奉承,争宠邀媚——谁不知道,北方暴徒的首领,年逾八十的克洛文夫人最喜欢晚宴和舞会了呢?但为了保证安全,她从不自己召开舞会,也不会邀请人来共进晚餐,可如果她在某处逗留时。恰好碰到了别人在举行舞会或晚宴,她会在没有接到邀请和给出通知的情况下,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主人面前,有时她连主人都不见。只是匆匆跳上一两段舞,喝上几杯甜酒就会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如今能够让克洛文夫人轻松一下的事儿是越来越少了,正因为如此,她对能让她开颜一笑的人分外慷慨,舞会的主人如果是个暴徒,他会得到一定的提升;若是商人,他将得以减免两年到三年的各种“费用”;假如他是一个官员呢,他会得到不记名的一大笔政治献金。
克洛文夫人尤其喜欢假面舞会,因为她能躲藏在面具后面欢乐地跳上近半个通宵,所以很快。所有人都懂得该举办什么样的舞会了。
今天晚上的舞会,背后的主人是康斯坦丁。克洛文。
舞会的邀请函被发给了富有的商人与官员们,能在奥尔洛萨一掷千金的少数外来的客人也得到了邀请,两三百人在宽阔而深长,铺设着拼花细木地板的大厅里翩翩起舞。背景是深色橡木的护墙板与金碧辉煌的丝绸壁布,落地长窗被厚重的褐色提花绸子窗帘遮蔽,不留一丝空隙。
按照舞会主人的要求,每个人都带着黑丝绒的面具,打扮成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贵族的样子——男性穿着带蕾丝花边的领子与袖口的白色衬衫,外面系着绸子的三角巾,衬衫外面是宝石蓝色。鲑鱼红或是祖母绿色的真丝质地的背心,上面有着精美的刺绣,背心的纽扣一般都在三十只以上,一粒紧挨着一粒,它们中间只有三分之一或一半是有着真实效用的,其他都是装饰品。。
让有些男士感觉不适应的大概只有他们的裤子和鞋子了。十八世纪的贵族们穿的都是到膝盖的短裤,膝盖处有纽扣,下面是白色的长袜,他们就可以穿高跟鞋,也可以穿靴子。但必须都是小羊皮的。
女性的衣着我们只需要参考凯德。卡逊为他兄长的未亡人所预备的那套衣服就行了,丝绒以外,厚重的呢、缎子和丝绸也是大摆外裙的最好材料,它们上面无一例外地都有着层层叠叠的刺绣,还点缀着闪烁光芒的水晶、玻璃与人工钻石——当然啦,贵族们应该是用钻石、有色宝石和珍珠来装扮自己的。但今天的服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此次舞会的主持人为了保证舞会的质量而特意提前预备,借给各位没准备的客人的。
除了衣服,他们还提供形形色色替代用的装饰品,像是男士的羽毛帽子,带链怀表,手杖和手套,女士们的珠宝,小包,腰间的链子,男女通用的羊毛假发,在有需要的人的面孔上贴上剪成月亮、水滴与马车形状的黑丝绒片的化妆师。
酒店房间的隔音很好,何况舞会在一层举行,而卡逊的房间在六层,被叫来照顾奇兹。卡逊的女服务生呆呆地蜷缩在床边的椅子里,看着鼻子上涂抹着药膏,呼吸平稳的女孩,女孩蓬乱的头发里还有着一只钻石发夹没拿下来,那是真的钻石吗?她想,应该是真的,但她可没那个胆子“拿”,能住在这个套间里的人非富即贵。
她又坐了一会,幻想中的音乐一股劲儿地往她的脑子里钻,她大概只忍耐了五分钟,就蹑手蹑脚地脱下了鞋子,跑进了套间的小会客厅。
小会客厅空无一人,她打开箱子,那件薄雾玫瑰色的礼服正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它,把它提出来,比在自己身上,对着镜子照;她拥抱着那件衣服,赤脚踩在厚软的剪绒地毯上跳舞,她是在和一个年轻,英俊,有钱的男人跳舞,就像是今天带来了这两件漂亮衣服的先生那样的男人——他的身上弥漫着番红花的香味,而不是臭鸡蛋味,他的手臂有力,举止优雅……
“你在干什么?”
女服务员吓了一跳,她跌跌撞撞地转过身去,那个小女孩正站在门边,穿着睡衣,面色苍白地盯着她。
“我……”她慌里慌张地说:“我……我只是在整理衣服……”她把那件衣服举起来,庆幸这件衣服不是塔夫绸的,她不会在上面留下手指印子。
“我妈妈呢?”奇兹问:“还有这件衣服,衣服是从哪儿来的?我不记得我们有带过这件衣服。”
“你爸爸送来的,”女服务员讨好地说:“他还送了你妈妈一件丝绒衣服呢,他们下去参加舞会了——留我在这里照顾你,你想要喝牛奶吗?还是蛋糕,还有巧克力?”
“舞会在哪开,”奇兹说,两只眼睛亮得出奇,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帮我换件衣服。”
“可是……”
“你不想去看看吗?”奇兹擦掉药膏,说:“他们有吩咐过你要跟着我吧。”
女服务员没说话。
“不要这件衣服,”奇兹说:“我有一件厚礼服,”她指了指服务员:“这件衣服归你了,赶快。”
与衣服配套的面具只有一只,奇兹给了服务员,“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你妈妈那件是墨绿色的,丝绒,你爸爸那件是灰绿色的亮面缎,很相配。”
奇兹古怪地笑笑。
“我们走吧。”她说:“还有,那个男人不是我爸爸。”
女服务员涨红了脸,和奇兹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她紧张极了,特别是有两个经过的侍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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