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匀坏亓髀冻隼础?br /> ‘有扰了,不好意思。我叫陈虎。”
“吴爱坤。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请坐,陈检。”
陈虎又是一个惊疑,吴爱坤对检察院的内部称谓怎么如此熟悉?在检察院,在姓氏后面加上处、局,是简约的尊称;在姓氏后面加个检字,是简约的通常叫法。上自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下至刚进检察院的大学生,都可使用这种称呼。但外界不了解也不使用这种称谓。
在沙发上落座后,吴爱坤双手扶在她的膝上,微微弯腰说:
“陈检,你找我有什么事?”
“几个简单的问题。这不是调查,只是请你协助。你有权不回答。”
“不,我愿意协助。请谈吧。”
“谢谢。你是勿忘我电器商城的董事长?”
“对
“吴小姐很喜欢勿忘我,所以给商城也起了这个名字,对吧?”
“商城的名字新奇一点,能引起顾客的注意。其实,勿忘我这种花既不水灵,也不鲜艳,喜欢它的人不多。我喜欢的却正是它从不招摇这个特点。而且生命力很强,变成千花之后还能保持原来的体态和形状。岁月流失似乎对它无能为力。”
“吴小姐的赏花品味不俗。我的问题是,商城起火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香港。接到失火的电话,我第二天中午回来的。”
“你在香港?”
“你看着不像是不是?我移居香港已经十年了,是香港永久居民。”
陈虎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旧军装与香港小姐统一起来。
吴爱坤微微一笑。
“你觉得我这身军装很奇怪,是不是?大陆的女孩子都不穿它了,怎么香港女人反而穿它?”
“对不起,我是有点奇怪。”
“也不奇怪。我从九岁就参了军,是部队文工团的杂技。舞蹈演员。只要回来,我总穿旧军装,我喜欢洗旧了的军装。有点土,对吧?”
‘源来是这样。吴小姐本色不变,难能可贵呀。这么说,你在大陆有很多熟人了?”
“谢谢。我很怀念在部队的日子。我偶尔去看看老上级、老首长,也谈不上有很多熟人。这回我们认识了,以后在我的熟人里就有一位反贪局的副局长了。”
陈虎礼貌地笑笑。他在吴爱坤的温和语气里感到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逼人之气。
“吴小姐在失火后,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我已经向保险公司提出赔偿要求。我要等火灾评估报告出来后,再采取其他善后措施。当然,我还要参加月秀的葬礼。商城的日常工作由月秀主持。她太惨了,她的死使我很痛心。”
“吴小姐认为失火是什么原因?”
“这个结论应该由消防局、公安局、保险公司在充分调查后作出结论。我不能发表什么具体的意见。”
“我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你的接待,再见。”
陈虎站起来,与吴爱坤握手告别。
“再见。陈检,再见面时我们就是熟人了。”
陈虎回到他的办公室。周森林又去安岭监狱陪同专案组提审在押犯人,局长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桌子上摆着局办公室送来的文件。陈虎拿起来看,只见市政法委下发的文件上有一行醒目的文字,任命陶铁良同志为市公安局副局长(副局极)。
他兴奋地拿起电话,打到了陶铁良的办公室。
“铁良,祝贺你。”
“彼此彼此,咱们同喜同贺吧。”
“铁良,这回该我请你撮一顿了。你批地方,我请客。”
陶铁良沉吟了一会儿,说:
“今天晚上,局里一帮哥们儿要宰我。我不出点血,他们也饶不了我。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得加班,没别的安排。”
“那好。你就加班吧。我应付完他们,开车去找你。就咱们俩,不要外人。八点吧,我去找你。”
等陶铁良的这段时间里,陈虎给焦小玉拨通了电话。自焦小玉调走后,他一直没有时间和她见面,只通了几次电话。
“小玉,你还没下班?”
“早着呢,材料都看不过来。陈虎,你又没吃饭吧?”
“没有。等一会儿我和陶铁良吃。他当上副局长,我请他撮一顿。”
“我知道了,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早呢。”
“那当然,你在上级机关,当然消息灵通得多。”
“陈虎,你管我向陶铁良表示祝贺。”
‘好,我一定对他说。小玉,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好吗?”
“明天我陪纪副部长到沿海搞调研,为反走私大会做准备。等回来再约吧。”
陈虎深情地说:
“小玉,我真想你。”
焦小玉压低了声音:
“纪副部长来了,再见。”
陈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禁若有所失。难道小玉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回头了吗?每次通电话,她自然的语气流露出疏远,也许是因疏远而自然。陈虎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又把它熄灭。我过的算什么白子,半辈子就学会了抓坏人,除此什么也不懂。手里除了一长串犯罪嫌疑人的名单,什么也没有。没有女人,没有家,这是人的生活吗?连科幻影片里的机器人都有爱情,我一个大活人却形单影只。小玉,你难道听不见我内心对你的呼唤吗?
八点半过了,陶铁良还没有来。陈虎想,这家伙一定是让他的哥们儿们灌醉了。就在这时,他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
“你下来吧。我在反贪局门口。”
“我以为你小子被灌得不省人事了。我就下去。”
陈虎放下电话,快步走出房门。与老朋友的见面,冲淡了他心中的忧郁。
来到门口,看见陶铁良靠着沙漠王越野车抽烟。
“我以为你喝醉了。”
“告诉你,我那帮哥们儿还在那儿喝呢。我空着肚子陪你。上你的破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陶铁良驾着沙漠王在前,陈虎驾着切诺基在后。两辆越野车驶上霓虹灯闪烁的公路。
两辆车驶入了一个公园。陈虎想,陶铁良的面子不小,能把车开进公园里面。
汽车停在一个圆形的亭子旁。陈虎下车问:
“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咱们怎么吃饭?”
“这是钓鱼区,晚上不开放。别说人,连鬼也没有。”
陶铁良坐到水边的石凳上,把两瓶白酒摆在圆形的石桌上。
“坐吧,这地方不错吧。绝对安静。”
陈虎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白酒,看着说:
“你有没有搞错,这是谈恋爱的地方,不是吃饭的地方。”
陶铁良从兜里掏出个纸包,放在石桌上打开,是花生米。
“陈虎,看见没有,两瓶二锅头,你一瓶,我一瓶。你不是爱逞能吗?咱们俩干喝,谁不把它喝个一滴不剩,就他妈是孬种!”
“干喝?你想要咱俩的命?”
“少废话,喝。”
陶铁良用牙咬开瓶盖,盯着陈虎。
“咬,你牙呢?”
陈虎用牙咬开瓶盖,觉得事情不妙。
“嗯,这还差不多。咱俩先喝三口。你别耍奸,早喝晚不喝,反正你我都得喝干它。”
两个酒瓶碰在一起。陶铁良一连三口,喝过去有二两多。陈虎只好也喝下三口,嗓子眼火辣辣的。这种喝法,在大学时代,他俩喝过一次,为了赌谁的酒量大。
“陈虎,大二的时候,咱俩这么喝过一回,你还记得吗?”
“一辈子也忘不了。三天没上课。你想重操旧业呀!”
陶铁良两眼紧盯住陈虎。
“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咱俩交情怎么样?”
“铁良,这还用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冲你这句话,咱俩再喝三口!”
陈虎看着陶铁良吞下三口,他只喝了一小口。他担心陶铁良喝醉了开不了车,还得把他送回去,总不能两个人都醉了。
“咱们不光是老同学、老朋友,还差点成为亲戚。玲玲不死,你八成是我妹夫,我是你大舅子了。”
“铁良,你到底想说什么?”
陶铁良忽然像孩子似的哭起来。陈虎知道,陶铁良有酒喝多了爱哭的老毛病,忙站起来,走到陶铁良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
“铁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提了局长,我心里比你还高兴。你怎么好好地哭起来,一定是酒喝多了。”
陈虎要拿陶铁良的酒瓶,却被陶铁良灵巧地先拿走了酒瓶。
“我还没喝呢,就多了?陈虎,我是珍惜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比珍惜生命还珍惜,你懂不懂?”
“我懂,我当然懂。我和你一样珍惜。”
陈虎也动了感情,声音有些颤抖。
“我为什么把那帮哥们儿抛下,跑到这儿和你喝干酒,不就是冲着咱俩多年的交情吗!我陶铁良向来把你陈虎当成我的亲兄弟。陈虎,陈虎,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容易呀!
陶铁良哭得更加伤心。陈虎也落下了泪。
“铁良,我欠你的更多。要不是我,玲玲也不会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玲玲。”
“陈虎,玲玲的死,你说,你说,我真恨过你没有?”
“没有,你没恨过我。你对我够意思。”
“玲玲要是活着多好呀,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现在说话,玲玲能听见,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喝,为玲玲,咱俩喝!”
真情发动,为死者悲哀,陈虎与陶铁良拥抱着大哭,每人喝了好几口酒。
突然,陶铁良猛地把陈虎推开,哭骂道:
“你陈虎不是东西!你他妈一点人性都没有!一点交情都不讲!”
陈虎愣了,不知道陶铁良为何突然暴怒。
“你小子背后玩家伙。你把玲玲送了命,现在又要送我的命!陈虎,你他妈的是狼心狗肺!”
“铁良,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升个副局,你生气是不是?”
“胡说八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上勿忘我商城救火,就没安好心!你说,你在现场发现了什么?拿走了什么?”
陈虎的酒醒了。
“没……没发现什么……”
“你撒谎!你没拿走什么,蒋月秀的保险柜里怎么是空的?她不会为一个空保险柜送了命!我是第一个冲到保险柜跟前的,你是第二个。当时我被砸昏了过去,正好给你留了个作案时间广
“铁良,你冷静点。你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什么?”
“保险柜里连个屁也没有!你说,你到底拿走什么东西了严
陈虎心里迅速闪过许多想法。看来,陶铁良不知道我拿走了美元印版,要是知道,他一定会说出来。他也没在保险柜里发现另一块印版,要是发现了美元背面的印版,自然会想到是我有可能拿走了美元正面印版。那么那块背面印版肯定是被别人取走了。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如实告诉铁良。
“铁良,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陈虎刚要拉起石凳上的陶铁良,胸口遭到重拳的一击。他趔趄着后退,陶铁良一个箭步冲过来,照着陈虎的胸口又是重重的一拳。
摔不及防,陈虎倒下了。陶铁良就势骑在陈虎身上,双手抓住陈虎衣领,大骂:
“姓陈的,你小子笑里藏刀,当面握手,背后捅刀子。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插手火灾的调查?商城失火,关你反贪局屁事!”
“铁良……你让我起来。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陶铁良左右开弓抽打陈虎的嘴巴,边抽边骂:
“不客气你能怎么着?你能把我当贪污犯抓起来!我抓你还差不多!你妨碍公安局执法,藏匿物证,私自搜查现场,哪一条都够判你个三年五年!”
陈虎猛地翻身,掀翻陶铁良。两个人连缀带爬一阵对打,脸上全出了血。
“姓陈的,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小子真认为你是无底下惟一的好人。”
陶铁良的功夫原来就在陈虎之上,又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很快制住了陈虎。他把陈虎压在地上,来个嘴啃泥,又用左膝顶住陈虎的后腰,把陈虎的左臂反剪背后。
“你说,你从落月秀的保险柜偷走了什么?”
陈虎愤怒了,大声喊:
“放开我!”
“陈虎,你也太黑了,拿老朋友的前途去换你的乌纱帽,你整蒋局长,就是整我。你让我怎么办?跟着你去整蒋局长?还是跟着蒋局长整你?姓陈的,他是我的上级,你是我的朋友,你让我怎么选择!”
陈虎的右腿弯曲向上,猛地收起,皮鞋狠狠踢在陶铁良的后腰上。“哎哟”一声惨叫,陶铁良从陈虎身上滚落,再也站不起来了。
见陶铁良在地上痛苦地用手撑他,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陈虎轻轻把陶铁良上半身扶起,靠在湖畔的一棵大树上。
“铁良,铁良,我送你上医院,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
热泪从陶铁良眼眶内滚落。
‘你一脚把我踢死了倒省了我难做人啦!陈虎呀陈虎,我实在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天哪!”
“铁良,我还不是和你一样珍惜咱俩的友谊。但你我都是干公检法的,原则大如天,由得了我们吗?”
“哼,原则?你除了原则,还有什么?你除了我这么个铁杆朋友,你还有朋友吗?没有,你是他妈的孤家寡人一个。不说别人,连焦小玉那么好的姑娘都让你给伤了,你还有点人性没有?有点同情心没有?要说原则,你也不配。你今天下午去找吴爱坤,你反贪局有什么权力对一个没有任何犯罪嫌疑的香港人进行讯问?我告诉你,你是非法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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