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可待,你把人说得也太狠点了。你别忘了,人才是地球的主宰。”
何可待冷冷地说:
“这才是上帝最聪明的地方。上帝创造了万物之后,选哪个物种做主宰呢,他犯了愁。思前想后,上帝决定用最凶恶的人这个物种当了老大。因为上帝知道,世界的秩序不是由善的力量所能控制的,只有恶的力量才能统率万物。只有人才能尔虞我诈、互相消灭,保持社会生态平衡。你问的事,陈虎找过我,我没跟他怎么说。这小子,始终想玩我。你找我,我可以对你说,虽然我知道你和他上了床。你爱陈虎,那是你的事。我爱你,那是我的事。说良心话,我这话粗,你别生气。当年没能抓住机会和你上床,我一个好心眼留下了千古恨。”
焦小玉瞪圆了眼睛。
“何可待,你再胡说,我抽你。”
何可待双手作揖说:
“别,别介呀。你先凑和听几句糙话,这男人要不说糙话,活着就透着假。当年我真是好心眼,没给你破了瓜。想起来我就撮火。陈虎比我聪明,你们俩一和好,他小子不玩深沉了,把你给上了。操,我当年真没用,也真怪了,你让陈虎这么一上,还真水灵多了,不像以前干巴刺裂的。”
何可待话没说完,焦小玉猛地一个扫膛腿,把他撂倒在地,来个屁蹲。焦小玉拍着手咯咯笑。
“好啊,小玉,你给我来黑的。”
“这叫恶有恶报。谁让你光图嘴痛快,脚底下没了根呢!”
“我服,”何可待爬起来,“我服了还不行。其实我是话糙理不糙…
“你还敢说糙话!”
“不说了,不说了。陈虎用你上我这儿施美人计,我也别让他陪了夫人又折兵,火灾这件事,我思前想后了很长时间,肯定是黑吃黑。”
“不容易,你总算说人话了。你有什么根据?”
“失火前三天的一个晚上,月秀来电话,让我去电器商城找她…,,
何可待的车在晚上九点到了勿忘我电器商场的停车场。四辆军卡由停车场向外开,每辆卡车上装有四个铁皮集装箱。何可待只好把车开到一旁,等卡车全部驶出后他才把车开进停车场。
营业大厅空无一人。保安往蒋月秀的办公室拨通电话,说有位何先生来访。他放下电话,请何可待进人大门。
蒋月秀在二楼楼梯入口迎候。见何可待上来,她扑上去,热烈地亲吻。
“行了,行了。”何可待把头钮开,“你差点一口气憋死我。”
“可待,你不喜欢我了严
“喜欢。不过你也别拿接吻当握手似的,中国还没进步到这种程度呢。”
何可待边走边说:
“我进门看见四辆军卡,全是集装箱。月秀,这是卸货还是拉货?”
“往外拉。他们想和本姑娘拆伙,走,屋里说。”
蒋月秀把何可待领进她宽敞的办公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这小店火火的,怎么突然要拆伙?谁呀?”
蒋月秀叼上一支圣罗兰烟,吸了一口。
“还不是他们听说了我老爸快退居二线了,觉得公检法对商城的保护会随之削弱,所以想拆伙。当然,他们嘴上没这么说。他妈的这帮坏蛋,耳朵比兔子还长,心眼儿比曹操还多。”
“你爸要退?”
“没有呢。根本没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他们就知道了。我老爸退下来又能如何,公安局全是我爸的人,出了事照样还得由他们摆平。这帮坏蛋,势利眼到家了。”
“他们是谁呀?”
“长城贸易公司。”
“军队那个公司?”
“就是他们。其实他们出资不多,主要是利用他们运输。军事物资,地方上不敢查。”
何可待起身,走到老板台,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说:
“你做的全是水货。长城的拆伙,以后的运输还真是麻烦。月秀,他们是要折你呀!”
“大不了关门。可待,我听说你瓢了?”
“一瓢到底,快成贫下中农了。”
“我拉你一把。你没少在本姑娘的肚皮上流汗。想来想去,人还是旧的好。他们不是要拆伙吗,好,拆就拆。我先把心掏空了,剩下的电器让他们随便拉,值不了几个钱。你安排几个账号,要可靠的,别钱进去提不出来。我给你打到账号上四千多万,以后咱俩做生意用。”
“月秀,你不怕我把钱拐跑?”
“可待,你是天下第一个最仗义的人。”
“那是从前,从前我是仗义疏财,眼下我是见利忘义。你还真得对我提高点革命警惕。”
“操,我没功夫跟你斗贫。说干就干,我要不抓紧把钱从账号转出去,又得喂了狼。”
“月秀。反贪局的枪口始终就没离开我的脑门儿。你把钱转到我的账号上,还不如你直接给反贪局送去呢,省得费一道手。”
“这个我早想过了。其实你现在一点危险也没有,台风的中心是最平静的。全世界都知道咱俩吹了,根本不会想到咱俩再钻一个被窝。钱打到你那儿最安全。当然别打到你的公司,我是让你找几个可靠的账号。”
何可待走到沙发旁,摸着落月秀的脸蛋说:
“你非要给我制造一个携款潜逃的机会,我不把你这四千多万拐走也对不起你。行,我给你账号。”
蒋月秀把高跟鞋踢开,双腿伸在长沙发上,撒娇说:
“坐这儿来,还有话呢。”
何可待侧身坐在蒋月秀大腿旁。蒋月秀拉起何可待的手,放在她大腿根,抛个媚眼说:
“老地方,忘了?”
“忘是没忘、就怕老地方有警察站岗。”
蒋月秀淫荡地笑着说:
“警察换岗,该猴爬杆了。”
“月秀,你还记着这个笑话呢。”
“什么都能忘,就是你讲这个笑话忘不了。可待,你说你坏不坏,我第一次和你约会,你就讲了这个笑话。”
何可待存心要挑逗,摇头说:
“你肯定忘了。你讲一遍,我看对不对。”
“讲就讲。你以为我害臊,跟你还能学出好来。老公要出远门,对太太不放心。就在太太门户的左边用彩笔画了一个警察,说让警察替我站岗吧。太太觉得不公平,说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于是太太就在老公老二的小脑袋上用笔画了一个猴子。老公出差半个月回来,一想不好,在外头泡妞早把猴子洗没了,赶紧又在那玩意上画了一只猴子。太太接老公要回来的电话后,一想不好,偷汉子时候早把警察蹭得干干净净,于是她又画了一个警察。两口子晚上互相查验。老公看着警察说,不对呀,我离家的时候,警察在左边守大门,现在警察怎么跑右边守门去了?太太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警察换岗了。轮到太太查验老公,太太摇头说,不对呀,你出门的时候,猴子在小脑袋上,现在怎么跑上面去了?老公一本正经地说,猴爬杆了。许你警察换岗,就不许猴子爬杆呀。”
何可待笑了一阵说:
“主要精神都对。你还真没忘。”
蒋月秀扭动着大腿说:
“你就是用这个笑话把我骗上床的,说要看看我那地方画着警察设有。我忘得了吗。”
“不许讲给别人听,内部文件,注意保密。”
“轻点揉,你手还那么有劲儿。还有两件正经事。第一件,我还有一笔美元现金,就在仓库里。也得想办法转出去。他们今天就要拉,我说没在公司存着,他们才走了。可待,我们做个局,伪装成失窃,把这笔美元运出去。”
“做局?你以为我是焦东方,专门给别人做局。你说失窃,人家报案怎么办?一查就查出来。”
“这笔美元来路不正,其中还有一部分假钞,他们不敢报案。”
何可待惊讶得嘴没有合上。
“有假钞?”
“有,不少呢。”
何可待把手从蒋月秀大腿根收回。
“我的妈呀!月秀,你什么都敢玩。怪不得陈虎怀疑你与假钞有关呢。我爸爸保险柜里的假美元,是不是你给他的?”
“你胡说什么?”蒋月秀收起腿,哦缩成一团,“你爸当常务副市长时候,我还没做生意呢。那时候,咱们天天混在~块儿,我什么事瞒过你?顶多也就是捞捞人,办办护照。别说假美元,连真美元我都没有。你爸爸那个高层次的猫腻,能让咱们介入吗!”
何可待点点头说:
“你说得对。咱们是小猫小腻,他们是大猫大腻。他们放的是人造卫星,咱们放的是二踢脚。”
“你说,你能不能把美元运出去,做个局?”
“我就做过一两回小局,最成功的是把焦东方的女秘书骗到外地。你有多少美元?”
“你甭管。一个铁皮箱子,不大。”
“让我好好想想,也得找对了人才行。我是不能出面。你还有一件什么事?”
蒋月秀下了沙发,光着脚走到老板台旁,用钥匙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照片。
“暗,可待,你把这个人给我做了。”
何可待把照片看了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就是特别瘦。
“我说月秀,你这是战争升级呀。第一件事,把几千万打到我给你找的账号上,资金往来,好说。第二件监守自盗一笔美元,就够悬的了。第三件要我把这个人做了,不是开玩笑吧?”
“这个人,绰号叫跟腰。他特瘦,像麻将牌的腰鸡。又有点跺脚,合起来叫跟腰。”
“这绰号够怪的。他大号叫什么?”
“不知道。他给我跑过几趟活,我也没亏待过他。现在明白了,这小子是吴爱坤安插到我身边的眼线。他也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非让我把东西交给他,还威胁我不交东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不下手把他做了,就得毁在他手里。他妈的,跟腰的背后肯定有吴爱坤撑腰。”
“他跟你要什么东西?钱?”
‘可是钱。两块美元印版,其实是废铁一块,派不上用场。当初是吴爱坤拿来的,现在她想要回去。我偏不给她。我留着它,就抓住了吴爱坤的把柄。你安排个人,把他做了,去我一块心病。”
“你爸爸是公安局长,做个人还不容易,用得着求外人?”
“你他妈的喝醉了吧?我爸能这么干?他还不把我先抓起来。你把共产党的官说成什么了!”
何可待手里摆弄着照片说:
“月秀,你干脆把话说明了。你这第三件事应该排第一件,第一件挪到第三件,对不对?就是说,我先把这个跟腰做了,这个是你把钱打到我账号上的先决条件。是这么回事吧?”
蒋月秀狡黠~笑说:
“按顺序应该是这样。这倒不是先决条件,问题是不把跟腰做了,我的钱转出去也不踏实,他会反过来追杀我们。这小子手里有枪。”
“月秀,跟腰是谁的狗?你这么怕他。你蒋大小姐还没怕过谁呢。”
“表面上看,他是吴爱坤的狗,但我怀疑他实际上可能还另有主子。”
“哪个吴爱坤?”
“承建银行大道那个呀,你不认识她?”
“她呀,”何可待抠抠鼻子,“见过一面,她上家找过我老爸一回。我跟她不熟。你和她认识产’
“她是勿忘我董事长。”
何可待想了一会说:
“不对呀。我听老爸说,吴爱坤是美籍华人,半个银行家。她怎么会跟你一块做这小打小闹的水货生意?”
‘俄爸的面子,是我拉着她。操,不绑她绑谁。我提议和她合办个公司,又不知上什么项目。她说做电器,长城贸易公司也是她拉进来的股东。我出的地皮,千钟帮我找的地皮,没花钱。但我以地价入股。吴爱坤投入的是现金。她当董事长,我当总经理。我估计,她根本也没想拿商城挣钱,就是买我爸一个人情呗。她拿出几千万让我玩,也是应该的。银行大道那个项目,我爸要想找她麻烦还不是一句话,随便找个茬就能给她停了。”
“这我信。我爸也没少帮她忙。我爸是银行大道项目主管。”
“谁让你爸出事了呢。你爸要是不出事,你敲她一笔,她也得乖乖拿出来。可待,你知道吴爱坤是怎么挣的钱?”
“不是银行大道吗?”
“那你小瞧她了。从咱们市委空手套白狼,你我行,轮不到她。她是真有实力。有五架美式客机是她经手撮合的,这一笔她就发大了!全国好几个高尔夫球场也是她引进的外资,回扣得拿多少!操,我听说海军的炮舰都给她拉过走私汽车。”
“我要有这么个老婆多好。”
“歇菜吧你。连我你都无福消受,还惦记人家。我告诉你,吴爱坤虽然不是正宗的金枝玉叶,也差不多。要不能作那么大生意。”
“月秀,别吓唬我。”何可待点上支烟,“我可不想跟吴小姐玩,咱玩不过她。”
“我没让你和她玩。我让你把跟腰给我做了。”
“跟腰住什么地方?”
“他居无定所。从五星级饭店到鸡毛小店他都住。不过这小子特色,离不开女人。你找那帮鸡打听打听,没准能打听出来。”
“那得下多大本呀。你不知道我瓢了。”
蒋月秀从抽屉里拿出五万块现金,扔给何可待。
“我找别人,卸条胳膊,也才三千。卸条大腿,也不过五千。这些够了吧。找你干不就冲咱俩的情分。”
“你也不想想,我何可待的脑袋值多少钱。五万就把我脑袋卖给你了。得,月秀,我认熊。这份美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就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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