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人们的目光都被轮椅吸引,许多人认识他。交头接耳议论:“这不是何副市长的儿子何 可待吗?”
“他怎么坐上轮椅?”
“你们不知道,可待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唉,老子死了,儿子又摔成了残废,真是祸不单行哟!”
郝相寿发现了何可待,走过来说:“可待,你这是怎么了?”
“郝叔叔,你好。”
千钟也走过来。
“可待,听说你出事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全好了吗?”
“谢谢,千伯伯。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敢惊动您哪!”
焦东方早看见了突然出现的何可待,想着对策。焦鹏远亲切地走过来,像父亲一样慈祥 地说:“可待,东方跟我说你出了点意外,他说你摔得很严重,我看你挺过来了嘛。好样的, 孩子。”
何可待失去平衡的心得到了一丝补偿,市委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切态度等于昭示我 何可待仍然是权利圈的一员。
“谢谢,焦伯伯,一点轻伤。”
焦鹏远叹息了一声,很多人听到了这声叹息。
“你千万要当心自己哟,你爸爸一死,我难过极了。可待,坚强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有什么要求只管对我说,你母亲还好吗?”
“她很好,谢谢您还惦记着。”
王耀祖走过来,故作惊讶,其实他早从焦东方哪里知道何可待出了事故。
“何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我们分手,你还好好的。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何可待冷笑,“你还认识我?”
王耀祖尴尬地赔笑,“嗅,听东方说你贵体欠安,才没敢给你发请柬。”
“我不清自来了。”
王耀祖怕何可待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便推起轮椅,到了人较少的地方。
焦东方急步奔来,握住可待的手。
“哎哟,可待,你怎么出院了。”
“火葬场不收我,又回来了。我给你来个惊喜是不是?”
“惊喜?对,是惊喜,你的生命力真顽强。”
蒋月秀看见何可待,急奔过来说:“可待?你还没好利索,怎么出院了?”
何可待伸过脸蛋让蒋月秀吻了一下说:“怕你守寡,你不高兴吗?”
蒋月秀的脸红了,“你怎么说话横着出来?”
焦东方想趁机走开,“你们俩好好亲热,我还有点事。”
何可待声音冷峻,“站住,东方,还有你,王耀祖,咱们把话说明白。”
焦东方有些紧张,“在这儿说?场合不太合适吧?”
“很合适,要不我也不凑这个热闹了。今天来的人多,刚好开个扩大会议。”
蒋月秀很担心本市第一公子和第二公子吵起来,笑着打圆场说:“可待,有话好好说。”
何可待把矛头指向王耀祖,以便给焦东方留个面子。
“五彩广场是我牵的线,王耀祖,是我把你介绍给东方的,对不对?”
“对,对。
“我当时说好了的,五彩广场有我一份,现在签了字,没我事了?王耀祖,你这是过河 拆桥呀!”
丘思雨悄悄走过来,没和何可待打招呼。静观事态发展。
王耀祖心里已经作出了判断,何可待并没因父亲暴亡而失去所有的优势,对他还是要代 礼有加,“你误会了,何公子,不但我不能这样做,再说东方还是你的好朋友呀!”
焦东方松了一口气,“可待,你是有点误会。”
“误会?我要是摔死了,他王老板还能把钱电汇到阎王爷那儿去?”
丘思雨款款地飘到轮椅旁,“哟,何公子,多日不见了,东方是你的铁哥们儿,有什么 话不好说。”
何可待鄙视专门依附男人的女人。尽管他早就听说丘思雨与父亲有染,还是没好气地说: “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怎么出口伤人?”
“你算老几?婊子!”
丘思雨委屈地走开,回过头来扔下一句话:“还神气呢,到时候别连个送花圈的人都没 有。”
陈虎的目光一直盯住这里,但他听不到声音。
突然何可待挥动拐杖,击碎一盏壁灯,发出哗哗声。他深深地被激怒了。连一个香港婊 子今天也敢来嘲笑他。
何可待的声音传到大厅所有角落。
大厅顿时肃静。人们面面相觑。
陈虎向轮椅走去。
杨可见何可待又抡起拐杖,以为他要袭击焦东方,枪上一步,抓住轮椅,猛然一推。轮 椅在专供残疾人上楼的无障碍斜道上向大门冲去。
人群结轮椅让开一条路。
轮椅继续前冲。
《都市危情 》陈放
第七章 龙斗虎精英苦革 蛇吞象群贤毕至
何可待的轮椅前冲的速度加快,翻车随时会发生。
田聪颖见势危急,朝轮椅冲去,欲图拦阻。
陈虎在人群中像奔马一样脱缰而出,朝轮椅扑去。
几乎同时,陈点和田聪颖一前一后抓住了轮椅。人群才“哦”的一声松了口气。
座垫下面的抽屉甩出了半截,陈虎看见了里面有支手枪,但他没露声色。
何可待冷静地关好抽屉,自嘲地说:“谢谢,可借你们破坏了宴会最精彩的一个节目, 残疾飞车。中国杂技团也演出不了吧。”
陈虎仔细打量着田聪颖,她的勇敢引起了他的注意,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文静的姑娘。
“谢谢,小姐。”何可待冲田聪颖点点头。
何可待发现田聪颖的胳膊刚伤,流了很多盛,歉意地说:“哟,你受伤了,赶快去包扎 一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阿四与蒋月秀跑过来。
蒋月秀惊魂未定,“可待,没事吧?”
“月球车发射设有成功。他们的技术没有过关。”
阿四的手伸向怀里,才想起枪早被何可待没收,“大哥,我和他们拼了。”
何可待低声又严厉地说:‘阿四,我们走。”
阿四等人推着轮椅出了宴会厅。
蒋月秀跟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郝相寿举杯走到麦克风前。
“没什么,一点小误会,一个小插曲,请大家随意用餐把,祝大家胃口好。”
陈虎回头,发现田聪颖已经不见了。
陈虎看到他的目标丘思雨在餐台上取菜,餐台有十几米长,中西各色冷热菜琳琅满目, 不锈钢电锅往外冒着喷香的热气。
他拿起一个白色瓷盘,走到这个神秘女郎的旁边,以优雅的姿态说:“小姐,也许小牛 肉很适合作的胃口。”
丘思雨嫣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牛肉?”
“是灵感告诉我的,小姐。你真有淑女风范,是今天晚宴的皇后。”
“谢谢,以前,我没见过你吧,先生?”
“那我们现在认识了。我叫陈虎,对不起,我没有名片。”
丘思雨婀娜地伸出手臂让陈虎握,“认识你,我很高兴。我叫丘思雨,对不起,我有名 片,但没带来,陈先生,你在哪儿发财?”
陈虎笑笑,“我只是看别人发财。”
“噢,那你是政府官员噗?”
“九品芝麻官还不到。小姐呢?”
“我在香港一家资讯公司。”
“我明白,大陆叫信息公司,那么小组的信息一定很灵通的。”
丘思雨又是嫣然一笑,“灵通谈不上,有几个熟人而已。陈先生气度不凡,将来一定有 大发展的。”
“谢谢,但愿如此。但我破了相,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
“不,你很有勉力。”
乐队奏乐,舞会开始了。
焦东方对身边的千钟低声说:“陈虎怎么进来的?”
千钟不屑地说:“陈虎?干那行的,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过,用不着把他当回 事,那就太抬举他了。”
“这倒是。”
焦东方朝陈虎指指。
陈虎感觉到有人注意他。且利用这个女人挡挡风,他绅士般地弯下腰,说:“丘小姐,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是我的荣幸。”
焦东方朝陈虎疾步走来。
陈虎拥着丘思雨的细腰,进入舞池。他们是第一对进舞池的人。第一曲是阿根廷探戈。 敢于跳第一曲的人要技术娴熟,富有表演性。
焦东方原想岔开陈虎与丘思雨的接触,但已经来不及了。
郝相寿走到焦东方身旁。
焦东方鄙夷地盯着陈虎的身影说:“这个土包子,非露丑不可,敢跳第一曲探戈。他是 怎么进来的?”
郝相寿是这次晚会的主管。“我没给检察院送请柬,鬼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 其妙,要不要把他请出去?”
“一会儿再说,看我治他。这小于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来夺我的风头。”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池里推一的舞伴身上。
陈虎动作潇洒、准确,充满阳刚之气。丘思雨如藤缠树,百媚横生,随着陈虎的脚步飘 逸起伏。
舞曲终了,响起一片掌声。
换了一曲华尔兹,舞池里多了许多人。
陈虎挽着丘思雨步出舞池。
丘思雨媚笑着。
“陈先生,你跳得很漂亮。”
“你跳得更漂亮。”
陈虎陪丘思雨回到座位,这时,焦东方走过来。
“陈检,你的老同学陶铁良怎么没来?你们俩要是把拳击比赛挪到这儿来,那就精彩了。 思雨,你们认识了吧,这位是反贪局的陈处长,中国的福尔摩斯。”
丘思雨脸上闪过一丝恐慌,瞬间即逝,但没有逃过陈虎的目光。
“陈先生的职业在香港叫廉政公署,失敬、失敬。”
“我们这里叫反贪局。没吓着你吧,丘小姐?”
“吓着我?”丘思雨装出天真的样子。
丘思雨掏出烟,陈虎打着打火机送上。
“陈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你是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丘小姐很理解我们的工作,谢谢。”陈虎微微鞠躬,“再次感谢你陪我跳了第一支舞。”
丘思雨媚眼回报。
“你的舞姿将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跳一曲。”
焦东方对丘思雨作了个请的姿势。他不能允许陈虎继续抢他的风头。
“思雨小姐,该轮到我了吧。”
丘思雨与焦东方步入舞池。
焦东方咬着丘思雨的耳朵说:“他问了你些什么?”
“没什么,互相认识而已。”
“他也许在打你的主意。”
丘思雨妖艳地一笑,“你是说陈先生想拉我上床?”
焦东方摆头,“要是这样就好了,我担心他别有企图。这家伙有反贪职业病,把谁都当 坏人。”
“他挺有男人味道,我喜欢他。”
焦东方想想说:“思雨,你要真能把他拉上床,那才算你有能耐。他不像何启章那么容 易上钩。”
“我要真把陈先生拉上床,你用什么谢我?”
“我送你一所房子。”
“我不要房子,何启章送我的房子,我都没功夫去住。”
“那你要什么?你又不缺钱。”
“我要你把地平线的西餐厅、中餐厅、卡拉OK厅,全包给我。”
焦东方耸耸肩,“别人早签了承包合同,三年后才到期,这怕不行。”
“那就把商场包给我。”
焦东方点头,“嗯,这个嘛,还有商量,等你把他拉上床再说吧。只怕他这块臭骨头, 你啃不动。”
“那你就等着瞧吧。”
丘思雨和焦东方快速旋转起来。
陈虎走到葛萌萌面前,她正和千钟谈着什么。
陈虎恭敬地说:“千助理,你好。”
千钟皮笑肉不笑地说:“陈虎同志,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在?”
“我是不请自来,你不见怪吧?”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工作嘛!”
陈虎转向葛萌萌,她才是他最有兴趣的。
“你好,葛萌萌同志,也许现在该叫葛董事长了,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陈虎向葛萌萌伸出手。
葛萌萌没理睬,挽着千钟的手说:“我们跳舞去。”
陈虎尴尬地摸摸他脸上的刀疤。
焦鹏远与丘思雨跳着华尔兹从他们身边擦过去。
焦鹏远看见了陈虎,故意掉过头不睬。
陈虎的目光跟着焦鹏远转,他想发现什么。
郝相寿走到陈虎身边,拿出三人小组对下级的威严说:“陈虎,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碰见 你。”
“噢,郝主任,你好。”
郝相寿掏出自己的中华牌香烟。
“抽吗?”
“谢谢,我现在不想抽。”
郝相寿把烟叼在嘴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沈石掏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陈虎,我听说,你在整焦书记的材料?”
陈虎心里一惊,难道周森林把录电视节目的事向上汇报了?“郝主任,你消息很灵通, 但不太难确,我只是继续调查何副市长死因。”
“市委已经作了自杀的结论,你还坚持你的意见吗?”
“有越来越充分的证据显示这至少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件。”
“你说什么?”
“我说何启章之死不是简单的自杀案件。”
郝相寿眼中射出两道寒光。
“陈虎同志,你是一个党员,应当懂得党的组织纪律。焦书记牵头调查这件事。三人小 组负全权责任,而你背后搞首长的材料,不太好吧?”
陈虎摸着刀疤说:“郝主任,我没有搞首长的材料。但中央有明确指示,办腐败案件无 论涉及到哪一级,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直到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你好自为之吧!”
郝相寿一脸不高兴地离开陈虎,沈石紧紧跟着他。
焦东方与田聪颖缓缓地跳。
焦东方边跳边看着田聪颖已包上纱布的手腕,心疼地说:“还疼吗?”
田聪颖摇头。
“你真了不起,抓住了轮椅,不然不知道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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