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我去呼他。”
“让阿四立刻来,你和他随我去见焦东方。”
“大哥,去他那儿,不太安全吧?”
何可待笑一声。
“起金,两个人打架,是软的怕硬的,还是硬的怕软的?”
“当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是顺口溜,我还不知道。”
“那我再问你,不要命的怕什么?”
张起金被问住了。
“不知道,不要命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听我告诉你,不要命的伯立马寻死的。你想啊,你虽然不要命,架不住我急着寻死, 自然,立马寻死的更敢玩命!我马上就可能一无所有,越早死越舒服,还怕焦东方不成?我 要拉着他,跟我一起毁灭!带上家伙,玩命去!”
《都市危情 》陈放
第十八章 一瞬间左轮赌命 三年前证词失踪
阿四拉开车门,穿着黑礼服的何可待上车。
另外几个马仔上了另一辆车。
两辆车驶离。
何可待坐在车内,从怀里掏出左轮手枪,转动轮子后又复位,把枪放回怀里。
两辆车在繁华街道行驶。
何可待、阿四及另几个马仔从轿车上下来,进入饭店大堂。
何可待停住脚步,四周看了看,悄声说:“阿四,你们听着,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们俩 一定要从这个大厅抬出去,走正门。”
“大哥,你想好了吗,咱们得站着进来,站着出去。”
“你要发怵,马上离开。”
阿四一拍胸脯说:“谁发怵了?你说得好呀,不要命的怕急等着死的。实在不行我一把 火把他的饭店点着了。”
何可待冷笑道:“胡说!放火杀人的事是咱们干的吗?饭店的客人招谁惹谁了,咱们不 能让无辜的人受一点损失。”
何可待气宇轩昂地往里走。
阿四对另外两个马仔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断后。”
一张长桌,两把椅子,何可待与焦东方隔着长桌面对面坐。
阿四与张起金一律黑色西服,黑色领花,肃立在何可待左右两侧。
焦东方的两个卫士一律白色西服,红色领花,守卫在焦东方左右。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台布,没有酒杯,没有鲜花,每人眼前只有一个玻璃烟缸。
何可待冷冷地盯着焦东方,一言不发。
回答何可待冷眼相通的是凝固在焦东方嘴角的冷笑。
何可待打破了沉默。
“东方,今天咱们哥俩儿赌一把。”
“好,赌什么?”
何可待伸出手,阿四把一把左轮手枪放在何可待的手里。他把枪放在桌子上。
焦东方的两位卫士立刻敏捷地各自掏出手枪对准何可待。
与此同时,阿四与张起金掏出手枪对准焦东方。
焦东方的脸吓白了,他的声音颤抖,“可待,别胡来!这是我的饭店,你不想活啦!”
“别紧张,东方,我说是赌一把,没有别的意思。”
焦东方一挥,两名卫士收起枪。
阿四他们也收起枪。
焦东方紧张地问:“怎么赌?”
何可待拿起手枪,打开转轮,装入一粒子弹,把手枪放在桌上,然后猛地把手枪推给焦 东方。
手枪沿着长桌滑动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查查,只有一粒子弹。我们每人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要是我死了,什么也不问 了。要是你死了,我问你什么也是白搭。要是我们俩都没死,你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就这么 赌,你敢吗?”
焦东方打开转轮,确认了只有一粒子弹后,合上转轮,把枪顺着桌面推给何可待。
左轮手枪再次在桌面上旋转滑动,何可待伸手接住了手枪。
“可待,这不是越南,你是(猎鹿人)之类的电影看多了。咱们哥俩什么话不能说,何 必玩这个。”
“这个好玩。怎么,你害怕了?那么换个方式,我一个人开枪,如果我不死,你要回答 我两个问题。”
‘如果你坚持,我只好同意。但我还要劝你一句,别玩这个,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赌。”
“不,就玩这个。那么,我开始了。”
何可待左手拿起左轮,手扳动转轮,转了几下后停住。他把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喘不出气,等待这一枪的结果。
“东方,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报警,我的弟兄自然会把我尸体格出去处理,我已写好遗 书,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不死,你答应我的条件吗?”
“我答应。”
“谢谢。”
何可待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手枪轻轻地发出味唉声,子弹没有出膛。
包括焦东方在内,所有的人都出了一口长气,他不愿意何可待死在自己的饭店里,虽然 心里已不得他死。
何可待微笑着把枪还给阿四。
焦东方出了口气说:“谢天谢地,你总算没出事。我遵守诺言,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你为什么在骑王俱乐部对我下毒手?”
“这是没有的事,那是一场事故。”
“东方,你不是男子汉,男子汉要敢作敢当,明白告诉您,朱妮在我手里,她全招了, 是你指使她,她又找了人,买了骑王俱乐部的骑师,换了一个小马驹又做了手脚,朱妮有意 撞我的马,使马受到惊吓。我没冤枉你吧。”
“你不要听那个女人挑拨离间,我没有理由害你。”
“不,你有理由,你要杀人灭口。我知道你的事太多,捅出去一件,你就得下大狱。”
焦东方的面颊抽搐了一下,他真希望刚才的一枪子弹出膛。
“可待,这是你疑心太重。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怎么会杀人灭口呢!”
“还不止如此,你更怕的是我追查我爸爸的死因,一旦真相揭开,必然会牵涉你爸爸的, 所以你要杀人灭口。”
“你越来越离谱!”
“策一个问题其实我并不需要回答,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你干了些什么。现在我问你 第二个问题,我爸爸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何副市长是自杀身亡,市委已经有了结论,你怎么会来问我?”
“因为他没有自杀的理由。此事和你有关系没有?”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爸爸自杀,我会阻止他。可惜,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可待,你一定 是神经受了刺激。噢,你把朱妮弄到哪儿去了?”
“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警告你,东方,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别忘了,朱妮在我手 里,她掌握着大量的秘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她是活证据。你不把我逼急了,我不会把 她交给陈虎。你要逼急了我,我也只好对不起作了。”
“你放心,可待,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们去吃法国大菜吧。”
“让你吓着了吧?再见。”
“法国大菜很有气派的。”
“对不起,我拍板里有毒。咱们走。”
何可待在阿四保护下离开了房间。
焦东方狠狠拍桌子。
“刚才这一枪怎么会愣没响!这小坏蛋,命是大。”
何可待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地平线饭店。在大门口,阿四紧张地说:“大哥,我刚才手心 都出汗了,真怕子弹出来。这种死法,太不值当了。你真是很大命大造化大!”
哈哈哈哈……何可待一阵大笑。他拍着阿四的肩膀说:“你们一帮笨蛋,我能装美子弹? 哈哈……”
“那你倒早告诉我们呀。”
‘军告诉你,不就不刺激了吗。你们的枪不是也没子弹吗。咱们就是玩,玩潇洒。哪儿 有真潇洒呀,你们这帮傻冒儿。”
这帮人笑着钻进了汽车。
周森林谦恭地向坐在沙发上的焦鹏远汇报。
‘焦书记,你要的过江桥塌毁调查材料,我已给您带来了。”
周森林把六本卷宗递上。
焦鹏远看也不看,‘“你说要点吧。郝相寿出差,三人小组就剩下你和我,你的担子很重 哟。”
“经过周密的调查、取证、技术专家论证,结论是大桥塌毁是原承建商的全部责任,已 经把原承建商贺喜来逮捕。第二点,调查中没有发现黎尚民副市长有任何不法行为,相反许 多调查材料证明他是个廉洁干部。第三点,据贺喜来交待,是焦东方的助理杨可强迫他把工 程转包给倪侠,倪侠与黎尚民有亲戚关系。对倪侠的调查没有发现他有偷工减料、不按工艺 规范施工等方面的问题。”
焦鹏远皱眉说:“怎么会与东方有关系?”
“我们已经找杨可调查过,我对材料作了技术处理,从材料上看,焦东方并不知情。”
焦鹏远松了一口气,周森林还是听招呼的。
“既然这样,材料我不看了。杨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考虑到杨可是东方的助理,我们不会动他。”
焦鹏远点点头,“老周,我听说你们还在查何启章?”
“没有啊,没有扩大线索。”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何启章即使有问题,也该由上级派人查嘛。”
“我明白,我明白。”
“你找方浩汇报过没有?”
“找不到他,这样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你有事,不方便找方浩的,直接来找我好了。噢,我忘了告诉你,市委已经讨论 通过你任检察长,还需要市人大发个文件。老周,好好干吧。”
四
陈虎进入了市检察院档案室,对保管员小郭说:“我借用一下易新套汇案的卷宗。”
“陈处,你有郝主任的批条吗?”
“以前借旧案卷宗,不要批条呀。”
“这是郝相寿主任来了之后定的制度。”
“那好吧,我去找郝主任。”
没有找到郝相寿,陈虎去找周森林。得到了一个令他内心很不安的消息。
“陈虎,我听说郝主任出差了。”
“出差了?郝主任到什么地方出差?”
“领导出差,还要向下级请示吗?”
“郝主任走了几天?”
“不知道,刚走吧,我也是有事找他,听沈石说他出差了,我才知道。好像去几个地方 外调。”
“方书记知道吗?”
周森林用手指按自己的嘴,然后向顶棚、房框指指,意思是说小心有人窃听。陈虎沉默 地点点头。
“噢,我借套汇案卷宗,说要郝主任的批条。”
“三年前的旧案了。”
陈虎知道说话不便,用钢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字:易新的妻子参加了何启章的追悼会, 我觉得不太符合情理。想看看过去的卷宗,总觉得现在的事与过去有什么联系。
“好吧,我给你批条子。”
陈虎回到档案室,把批条交给保管员。
“给你,周局的批条。”
“全给你拿来吗?很厚的。”
“对,全要。”
很快,保管员抱着一尺多厚的十大本卷宗回来,放到桌上。
“谢谢。”
陈虎坐下,先把十本卷宗大致翻阅了一下,挑出三本与尚未追回的三百五十万元赃款有 关的卷宗摊开来仔细查阅。
保管员拿着一本登记簿过来。
“陈处,请在借阅登记簿上签个字。”
陈虎在登记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焦小玉进来。
“陈处,我来了。”
“坐下吧。这一本由你查。这些全是三年前巨额套汇案的卷宗。财政局分管外汇额度的 科长易新,私刻了‘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央业务处’的公章,利用财政局外汇额度调拨单,填 上数字,作案十六起,累计从国家金库套汇六千万美元,再转手倒卖急需外汇额度的单位, 获利~千二百万人民币。两名案犯,已被执行死刑,但留下了一个尾巴,尚有三百五十万元 人民币赃款不知下落。我是在继续追查时被调走办别的案子,我记得我看到的易新有一份供 词,他交待说三百五十万元交给了一个姓何的港商。当时我曾提出去找这个人取证,没有批 准。现在,咱们主要是找易新的这份供词。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焦小玉摇摇头。
“我这本里没有关于三百五十万元的供词。”
“我这两本里也没有。按说,易新的供词应该在这三本里呀!”
“会不会夹在别的本里?”
陈虎有些焦虑。
“我们只好一本一本地找了。你注意,供词是我做的笔录,有易新的签字和手印。”
他们开始一本一本地查。
三个小时过去了。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仍然没有找到。 焦小玉拍着她的五本卷宗。 “查了两遍,我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查了三遍,也没有。”
“怎么办?”
陈虎擦擦额上的汗珠。
“小郭,全部卷宗都在这里吗?”
“对,我全给你们拿来了。”
陈虎把他眼前的卷宗推给焦小玉,又把她的卷宗拿过来。
“咱俩换着再查一遍。”
“陈处,该吃中午饭了。”
“不吃了,也耽误你吃午饭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泡方便面陪你们。我给你俩也每人泡一碗。”
“谢谢,不用了。小玉,你饿吗?”
“你不饿,我也不饿,咱们查吧。”
又两个小时过去。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失望的表情知道仍是一无所获。
“不对呀,我记得很清楚,是两张纸,是我亲自做的笔录,每一张上都有易新的手印和 签字,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你不会记错吧?”
“当然不会记错,这三百五十万,我一直挂在心上。”
陈虎用手轻轻敲着自己的印堂穴,他忽然有所发现似的说。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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