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问问他能不能接我。”
“你说几个人?”
“要不,就说咱们俩?不管那个人。”
“不行,你就说你一个人。其实,你有人接应就行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那我先说一个人。小小,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
焦小玉点点头。
邵玉华打开手机拨号,接通了。
“喂,喂,我是酸”,你是老郝吗?”
电话里传来郝相寿的声音:“我是…你到什么地方……”
“我到了界碑。”
“听不清楚……等会儿,我换个电话……”
邵玉华合上手机盖。
“听不清,他一会儿打给我。”
半个小时过去了,邵玉华没有接到电话。
焦小五比耶玉华还忐忑不安,会不会是郝相寿觉察到了什么危险,脱钩了?
手机突然振铃。
邵玉华拔出天线。
“喂,我是酸丫。”
“你到了什么地方?”
“294号界碑。你能过来接我吗?”
“你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一个人,就我一个人。”
“是蛇头带你过来的?”
“是”
“蛇头呢?”
“走了。各走各的了。你能来吗?”
“我去不了,从老挝到泰国,很好走。我在曼谷玉佛寺等你。信用卡在身上没有?”
“在呢。你在什么地方?”
“这个你别问,到了曼谷,你还打我的手机。祝你成功。我收钱了。”
邵玉华失望地关上手机。
“他来不了。让我到泰国找他。”
焦小玉撇嘴说:“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去冒险。没有接应,我们过去也没用。老挝边防军和这边公安勾着,让他们抓到,还是送回来。”
“小小,那我们怎么办?”
“嗅!我想起电话号码了,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试试,他在老挝有个公司。”
邵玉华把手机递给了焦小工。
打开手机盖,只两三秒钟焦小玉记住了显示屏上记忆下来的刚才通话的电话号码。
焦小玉拨动了国际刑警李云龙的手机。她知道按照预定的部署,他应该早去了泰国。
“龙头大哥吗?我是小小,我到了294号界碑,你能来接我吗?就我一个人……好,我等着。谢谢你峻。”
焦小五把手机还给邵玉华,合盖之前她删去了号码。
“怎么样?”邵玉华急切地问。
“联系上了。正好,龙头老大有个朋友是缅甸边防军的一个头头。过去之后,他负责接应,并派人送我到泰国。”
“我听你说,就你一个人?”
“是呀,我只能这么说。要是说还有你,怕他不管,干脆不来接了。”
“小小,你不会把我扔下吧?等到了泰国,我给你好多钱。我的朋友是个大官,等他翻过身来,光中国的钱我们就赚不n。
焦小玉故作不解地说:“国家的钱才不好赚呢!”
“这你不懂。国家就是钱柜,伸手就拿,就看你有没有钱柜的钥匙。”
“那你怎么还落到这步田地?”
邵玉华不说话了。
‘华姐,我们回去吧。跟他们俩,别提咱们的计划。想个办法,把他们甩开。”
她们回到了草坑。
“你们俩背着我搞什么鬼?”
焦小玉瞪了“小偷”一眼。
“管你屁事。你不是不愿意带我们俩吗,干脆,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谁也甭管谁。”
“畸,翅膀硬了。那太好了,咱们各走各的。”
“你们另找地方,我们俩就留在这儿,一块儿过去,目标太大。分开走,目标小。”
“小偷”站起来要走。
焦小玉叫住他:“就这么走了?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来的,祝你顺利。”
焦小玉伸出手。“小偷”把手也伸过来,在握手的一刹那焦小五把一个纸条塞到对方的手心里。
“小偷”和慢尼族向导爬出了草坑,消失在雨林深处。
草坑里只剩下了焦小玉和邵玉华。
“华姐,你怕不怕?”
“不怕,就咱俩,心里更踏实。”
“我们等天黑就爬过去。你睡会儿吧,我给你放哨。”
“睡不着,天快点黑下来就好了。”
陈虎收到了“小偷”交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个电话号码。
萧副局长立即给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打电话,请迅速查清 电话号码的位置。
半小时后回复来了,确认是泰国曼谷空余饭店总机的电话。
萧副局长与陈虎商议出个决定:立即请李云龙监视空金饭店,查出电话号码是从哪个房间打出的?包房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他们焦急地等待李云龙的回复。
晚八点,李云龙打来了电话:电话是从空金饭店210房间打出的,包房的是柬埔寨人波肯塞先生,没有发现郝相寿的踪影,对210房间正在密切监视。
萧副局长皱起眉头说:“情况复杂了,又冒出个柬埔寨人?郝相寿与这个叫波肯塞的是什么关系?”
陈虎挽着刀痕,“郝相寿是不是在曼谷,还不能确定。云龙没有发现郝相寿的踪影,会不会是波肯塞出面接应邵玉华?也不能排除波肯塞是劫持郝相寿~伙的,那样情况就更复杂了。也就是说,我们在找郝相寿,劫持者也在找郝相寿。”
“要是这样,我们面前有两个对手,一个是郝相寿,拿到邵玉华的信用卡后消失,是他的目的;另一个是劫持郝相寿的黑道组织,他们的目的是继续劫持郝相寿,甚至是从我们的手里抢走郝相寿。”
“萧局,你有什么办法?怕是需要泰国警方援助才行。”
“让我想想……有个熟人,他访问过中国,我宴请过他,叫莫提乃,是位将军。让李云龙去找泰国警方协商吧。泰国有个军警宪特合一的官方机构,名称叫侦剿部。我协助过侦剿部办案。莫提乃将军是侦剿部的长官。你需要时,去找他。我给你写封信,带给他。”
萧副局长看看手表说:“小玉该出发了吧。老挝方面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非常配合。我们正在协助他们实施绿色戒毒工程,把过去种毒品的土地改造成稻田,派了许多农业专家过去。所以两国警方合作得非常愉快。如果郝相寿到老挝来,抓住他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惜,他没钻进我们的圈套。”陈虎的语气忧心忡忡,他最不放心的是焦小玉的安全。
当陈虎为焦小玉忧虑的时候,她与邵玉华已在老挝境内了。
李云龙派来的接应人员把焦小玉和邵玉华直接护送到曼谷。
邵玉华对焦小玉非常信任,觉得没有焦小玉的关系就算到了老挝也进不了泰国,因为身上没有合法的证件。她完全不知道是国际刑警设下的圈套。
就在焦小玉和邵玉华从陆路进入泰国时,陈虎已经从空中抵达曼谷,并和李云龙江合。
战友相逢,他们来不及畅谈香港一别后各自的情形,马上讨论缉拿郝相寿归案的细节。
李云龙介绍情况说:“泰国警方查阅了半个月来进关的外国人名单,没有发现郝相寿这个名字。我怀疑他改了名字,仔细查找进关的中国人,也没有他的踪影。看来,他不是持中国护照。”
陈虎烧着刀疤说:“即使中国护照还在郝相寿手里,他也不敢使用。那个柬埔寨人还住在空余饭店吗?”
“还住在210房间。但没有发现进出这个房间的人有郝相寿。奇怪的是波肯塞能讲很流利的汉语。赌,这是偷拍的照片。”
李云龙递给陈虎一张照片,波肯塞刚走出空亲饭店的全身照片。
“在监视波肯塞的过程中发现有两个人好像在跟踪他,这两个人的来历还不知道。”
“是泰国人还是中国人?”
“一个黄种人,一个洋人。他们似乎对波肯塞很有兴趣,但没有动他。”
陈虎点上一支烟,“我和萧局也研究过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从拉美劫持郝相寿的人,准备继续劫持郝相寿。如果劫持者跟踪上一个柬埔寨人,说明他们发现这个波肯塞与郝相寿有什么联系。那么会不会是劫持者把郝相寿劫持到柬埔寨后才导致了郝相寿脱逃呢?”
“嗯,你说的有理。柬埔寨内乱,出入境管理松懈,黑社会容易在那里进出,就像当年的贝鲁特一样。最简单的办法是郝相寿一露面,我们悄悄抓住他,再把他悄悄押回去,这样就避免了和劫持者的正面接触,又避免了引渡手续的麻烦。把葛萌萌从维尔克岛引渡回国,程序繁琐极了,英国的法律条文让人没法变通。焦小玉该到了吧?”
“焦小玉一直没引起邵玉华的怀疑,但到了曼谷,焦小玉就不便继续和邵玉华在一起,因为郝相寿会认出她来。云龙,你说气人不气人,郝相寿这个大腐败分子,竟然是我和小玉的顶头上司,焦鹏远派他进驻反贪局主管何启章的案子。”
李云龙深有感触地说:“怕就怕司法腐败,司法一旦腐败,天下就成了腐败分子的天下了。”
陈虎鼻孔哼了一声:“云龙,不是我发牢骚。司法腐败是人的问题还是体制的问题?司法在同级党委领导之下,你怎么办同级党委的案子?权大于法这个问题不解决,司法独立的问题不解决,司法腐败就没办法从根上断绝。郝相寿进驻反贪局,何启章是市委反腐领导小组副组长,焦鹏远成立何启章专案三人小组,自任组长。你说这案子怎么查?只有中央插手,否则案子就办不下去。要是真从体制上保证司法办案独立,而不是靠尚方宝剑,才能谈得上法律公正。”
李云龙摇摇头,笑着说:“老弟,你这番言论要是在五七年,非打成右派不可。咱们当差的,当好差就行了。牢骚太盛防肠断哟!”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罢了。我们是人微言轻啊!谈正经事吧,小玉会跟你联系的,下一步,你让她怎么行动?”‘林看这样行不行……”
两名泰国人走进焦小玉和邵玉华下榻饭店的客房。‘哪位是我们龙头大哥的表妹?”泰国人的汉语很流利。
“我。”焦小玉知道这是李云龙派来的人。
“龙头大哥派我们请你过去,他给你安排好了住处。”
焦小玉为难地说:“我还有这位同来的朋友呢。”
“对不起,龙头大哥说只有你一个人。”
焦小玉转向邵玉华。
“华姐,你看怎么办?”
邵玉华有些慌乱。
“我……还没联系上我的朋友。”
“这样吧,我先去龙头大哥那里,看看他能不能让你和我一块去。你呢,也和你的朋友联系一下。对了,你没有钱。”
焦小玉对两名来者说:“你们能不能留下些钱,我的朋友会还给你们的。”
“这个容易。”
其中一人掏出一沓钱交给焦小玉。
“美元、泰殊,足够一个月用的。”
焦小玉把钱塞到邵玉华手里说:“你先花着,我住下后马上给你打电话。”
“谢谢,小小,你真好。”
“那我走了。”
邵玉华送焦小玉到饭店外,看着焦小玉上了一辆大奔。她虽然若有所失,但心里更踏实些了。毕竟一个人与郝相寿联系更安全。
给邵玉华一个独立活动的空间正是李云龙和陈虎的安排。
邵玉华叫了一辆的士,直奔玉佛寺。
在出租车上,邵玉华用手机给郝相寿打电话,却总是没人接听。其实,郝相寿接到了电话讯息,他怀疑有人跟踪邵玉华,故意不接。
在出租车的后面尾随着一辆丰田车,车里是李云龙和陈虎。他们放出鱼饵,只等郝相寿上钩。
车开到玉佛寺,陈虎没有下车,怕郝相寿认出来。李云龙一身本地服饰,像个典型的泰国商人,他与郝相寿从没见过面,不怕认出来。
李云龙在视线可及的远处尾随邵玉华。
玉佛寺以一座完美无假的玉佛成为佛国的象征。善男信女与各国游客云集。
邵玉华到处走动,左顾右盼,没有见到郝相寿。
太阳落山,邵玉华快快返回她住的饭店。
比邵玉华更失望的是李云龙,他想不明白郝相寿为什么没有露面?是躲在暗处考察邵玉华,还是郝相寿已经死了,死在劫持者的手中?或者他被劫持到别的地方去了?
或许是由于李云龙在场,陈虎与焦小玉在异国的相逢竟然是平平常常,他们连手也没有握。
陈虎只说了一句:“小玉,你瘦成一条了。你受大罪了。”
焦小玉淡然一笑,“还成。”
李云龙抱歉地说:“本来应当让你们出去玩一玩,怕暴露目标,只好委屈你们了,就憋在这饭店里吧。在这里也不能随意走动,防止有人监视我们。今天,邵玉华没能和郝相寿接上头,不知在什么环节出了毛病?”
焦小玉担心地说:“现在,谁监视邵玉华?”
陈虎神秘地一笑。
“想你的难姐难妹了?你放心吧,泰国侦剿部的莫提乃将军派了得力警员监视着邵玉华的动静,随时会和我们联系。”
“我要不要给邵玉华打个电话?”
“不要。”李云龙摆摆手,“我们既不能让邵玉华觉得有人监视她,也不要惊动郝相寿,还不能惊动准备劫持郝相寿的黑道人物。让她自由去表演。”
“那我干什么?”
“你呀,小玉,”李云龙把焦小玉推进了套间里屋,“你给我踏踏实实的睡觉。”
第二天,邵玉华又去了玉佛寺,仍然没有见到郝相寿。但在这一天,李云龙发现了柬埔寨人波肯塞出现在玉怫寺的人群中,他与邵玉华迎面错过,没有说话,仿佛对邵玉华根本没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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