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焦东方拍着千钟的肩膀说:“真佛只有一位,千钟千助理。主管城建的一支笔,在这儿呢。”
千钟赶紧摇头,“我哪里是什么真佛,顶多也就是护法的韦驮,真佛是焦市长。东方至少也是个候补佛吧。”
王耀祖谦卑地说:“东方兄,以后要请您多多关照峻。接到了地平线大厦招标通知后,我已经组织人写了标书,您看看行不行?”
王耀祖郑重地递上标书,焦东方推回,哈哈一笑。
千钟、孙奇跟着焦东方会心地笑。
王耀祖被笑得发毛。
“我……说错了什么?”
焦东方忍住笑说:“没错,没错,错的是你不了解中国国情,你以为是资本主义呢,标书写得好,就能中标,哈哈!”
王耀祖不解地摇头,“标书要是写得不好,就更中不了标呀。”
焦东方又笑起来说:“王老板,你穿一双皮靴,脚脖子痒痒,你隔着靴子挠,能解痒痒吗?哈哈哈哈哈!”
孙奇怕把王耀祖搞糊涂,解释说:“东方,王老板是个老实人,你就别让他闷在葫芦里了,窗户纸不点不透嘛!”
焦东方说:“那就你来说吧。王先生是你介绍的朋友。”
“招标,不过是个形式,功夫在诗外,在中国没有谁能靠标书中标,要先期私下交易,谁能中标,早内定了。这就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哈哈哈哈。王先生,这回你明白了吧?”
王耀祖起身举杯说:“多谢指点迷津,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王耀祖边讲,陈虎边记。
“我拿出地平线饭店总造价的百分之六作为佣金给了焦东方。至于他们每人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结果是我中了标,拿到了地平线饭店的承建权。”
“百分之六是多少产
王耀祖在纸上写了一组数字交给陈虎。
陈虎看纸上的数字。
“这么多?”
“对,都记在账上。还有,另外一件事……”
香港,璀璨的东方之珠,一座充满诱惑与陷饼的国际大都会。
陈虎和焦小玉走出机场。
面对不同肤色熙熙攘攘的人群,陈虎用身体护卫着焦小玉。
“靠紧点我,别让人流冲散。”
两人顺利出关,走出人群,上了一辆的士。
在新加坡找王耀祖取证顺利,陈虎觉得在祖国的土地上更不会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障碍,内心的警惕放松了。
焦小玉“哦”了一声说:“这就是香港。”
他们在一家中资饭店办好了住宿手续,每人一间房,两间紧挨着。
刚住好,陈虎拨通了何中信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位小姐。
“先生,我能为您效劳吗?”
“我是陈虎,是何中信先生任政府投资顾问的市政府派我来的。我希望能与何先生见一面。”
“陈先生,我会把您的要求转达给他,请留下您的电话号码,以便通知您。”
陈虎留下电话号码后说:“谢谢,谢谢!”
焦小玉倚窗欣赏森林般的楼群说:“是呀,这不像在家里,想见谁,一张传票就能解决问题,不来就拿警车去请。咱们入乡随俗吧,但愿能像新加坡那样顺利。”
正当陈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他抓起电话。传来的竟然是丘思雨的声音。
“陈虎先生在吗?”
“我就是,访问你贵姓?”
“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思雨,丘思雨,没良心的。”
“丘小姐?你好呀!”
“这还差不多。来香港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尽地主之谊呀!”
“我不知道你已经回了香港。”
“我是回来料理公司财务,很快就回去。我请你吃饭,肯赏光吗?”
陈虎与焦小玉交换了目光。
“丘小姐,今天怕不行,改日好吗?”
“我已经定了桌位,有个朋友托我转交给你一件东西。”
“那好吧,你过十分钟后再来个电话好吗?”
“好,拜拜。”
陈虎放下电话说:“丘思雨打来的,她在香港,约我见面,你有什么看法?”
“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你住的地方?”
“也可能是从何中信那儿知道的。”
“她约你,你就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丘思雨在整个案子里至少也是个穿针引线的人物。”
“那我们一起去。”
“我去多煞风景,你自己去灵活方便。只要别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我在一本武侠小说里看过,这叫美人拖刀。”
“那好,我再给何中信打个电话,方便的话,还是先见何中信。”
陈虎又拨通了电话,“我是陈虎,何先生有回音吗?”
“对不起,何先生去美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对方挂断了电话。
焦小玉说:“姓何的是不是有意回避我们?”
“他不好对付,但他迟早要露面,他毕竟在我市有上亿的投资,我估计他是想观望一下谁胜谁败,然后再决定究竟脚踩哪条船。”
“那葛萌萌呢?什么时候与她接触?她盗窃了易新的证词,应该把她从香港弄回去。”
“有关部门正在研究方案,她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我有个预感,这次香港之行,会比新加坡困难得多。”
“我先单刀赴会再说,管她什么美人拖刀。”
豪华的房间里只有丘思雨与陈虎两个人。进门时,陈虎发现这里没有客人,不像正规的饭店。
丝绒幕布挂满了包间的一面墙,灯光很暗,长条餐桌上摆着金色的烛台,几支燃烧的蜡烛使屋里平添了温馨的气氛。
丘思雨与陈虎各坐在餐桌的一端,两个白衣侍者一个倒酒,一个布莱。
丘思雨轻轻挥手,两个侍者悄悄退出。
“陈处长,为你光临香港,干杯。”
陈虎举起酒杯说:“谢谢,为你的光彩照人,干杯。”
丘思雨品一口,放下酒杯。
“为了谈话方便,也是怕你纪律太多,我没有请小姐陪坐,你不怪我吧?”
“有你这秀色可餐,我已经无福消受了,这样很好。”
“不过,总要助助酒兴的,既然来了香港,总要领略一番这个花花世界的风情。”
丘思雨走到紫色的丝绒幕前,按了一下电钮,幕布缓缓分向两侧,露出了一面玻璃墙。
在玻璃墙的另一面,赤裸的两男两女表演着做爱的各种奇技淫巧。
陈虎先是一怔,看得太清楚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一招,一霎时紧张的心跳很快恢复了平静,心想,这是射向我的第一发炮弹吗?
丘思雨淡淡地说:“你别紧张,这是单向玻璃,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们。”
做爱的呻吟声经麦克风清楚地传过来。
“陈处长,你觉得这个特别节目还有趣吗?”
陈虎轻松地说:“仅此而已吗?你还有没有更刺激的?”
“花花世界与你仅隔着一面玻璃,你只要敢于穿越这面玻璃墙,你要什么,就得到什么。”
“丘小姐,你为谁当说客?”
“我是为了你的前程。依你能力,顷刻之间就能成为千万富翁。你是反贪局的高手,当然知道有人在利用手中的特权为自己捞好处。这些人哪个职位不比你高?资历不比你深?你一个小处长又何必呢?”
“所以你想重新安排我的命运?”
“如果你能给我这种荣幸,我会尽犬马之劳。”
“请你把幕布拉上好吗,我怕倒了胃口。”
“当然。
丘思雨走到幕布前,按动电钮,玻璃墙被挡在紫色的幕布后面,呻吟之声也停止了。
“谢谢,你总算没让我吐出来。”
“陈处长,你的一个朋友,托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封得很严实,你自己打开看吧。”
丘思雨拿出一个用缎带和彩纸包装的盒子交给陈虎。
陈虎放在手心里掂掂分量,拆开缎带,撕开彩纸,露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铁笼子,笼子里的物件包着一层软纸。
陈虎把铁笼子取出来,放在餐桌上。
“我们看看铁笼子里是什么东西。”
陈虎拿开精致的铁笼子,硬木底座露了出来,他取下软纸,露出了一只打造精美的金虎。
丘思雨瞪大了眼睛。
“好漂亮!我可以碰一下吗?”
“请”
“陈处长,这肯定是纯金打造的老虎,怕有半斤重呢!而两颗虎眼是红宝石!”
“送我如此贵重礼物的人是谁?”
丘思雨狡黠地一笑。
“她说,你能猜出这件礼物的含义,才让我把她的名字告诉你。”
陈虎点燃了一支烟,冷笑说:“这只虎,当然是我,因为我叫陈虎,又是属虎的。这只铁笼子的含义也很清楚,送这礼物的人显然是告诉我,只要我冲出铁笼子,就会变成一只金虎,就会有一个铺满黄金的前程,你认为我猜得对吗?”
“我想你猜对了,我告诉你吧,送你这礼物的人是葛萌萌。”
“那么,你是葛萌萌的说客?”
“她说,只要你肯合作,你的后半生由她安排。”
“她怎么安排?”
“她保证你后半生活得像一个神仙,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和她合作。”
“怎么合作?”
“具体的要你们双方面谈。陈处长,你开始考虑了是不是?”
“丘小姐,你立即安排我和葛萌萌见面。”
“这次怕不行了,你到新加坡的那一天,葛萌萌离开了香港,具体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她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谁也摸不着她的踪影。”
陈虎沉吟了一下。
“丘小姐,你已经卷入了我市一起重大的腐败案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一直给你保留着机会,你所依靠的那些贪官的下场,我不说你也想得出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嗅,你不想让我请你‘喝咖啡’吧?”
“在香港,喝咖啡的意思就是被传讯,陈先生,你威胁我?”
“香港廉政公署的咖啡可不那么好喝哟!我当然不希望这样。”
在客房里,陈虎向焦小玉通报了与丘思雨见面的经过,只是没有提及玻璃墙另一面的做爱景观,他怕焦小工单纯的心接受不了这丑恶的现实。
“丘思雨为葛萌萌当说客,那葛萌萌又为谁效劳?”
焦小玉听后说:“我怀疑葛萌萌并没有离开香港,她在暗中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面对的是一张编织得严丝合缝的大网啊。”
“我们已经在网上捅了个大窟窿,下一步就是彻底撕开它。”
电话铃响,陈虎接电话。
“陈虎先生在吗?”
“我就是。”
“我是何先生的私人秘书,何先生去美国行程改变了,他邀你们会面,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
“什么时间?”
“现在可以吗?何先生的时间很宝贵。”
“那好吧。”
“三十分钟之后,雅仙酒楼见。你们到了之后,只要说是何先生的客人就行。”
陈虎与焦小玉搭乘的的土在雅仙酒楼门外停车。
他们被领进雅座。
接待小姐说:“二位是何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请用茶,何先生刚来过电话,他马上就到。”
焦小玉喝了茶后,肚子发胀。其实是茶水里加了催尿剂。“我去洗手间。”
焦小玉离开雅座,沿着走廊进人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
这时,她身后进来三个年轻的女人。
焦小玉欲转身,头上便挨了橡皮根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一个女人到洗手间外面看看周围没有人,另外两个女人架着昏迷的焦小玉出了洗手间,沿着楼梯下了楼。
三个女人扶着焦小玉出了饭店后门,又把她推进了一辆守候在这里的黑色轿车,疾驶而去。
陈虎等了十五分钟,不见焦小玉回来,有些着急,离开座位,来到女洗手间的外面。他拉住一位小姐。
“对不起,请你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小姐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看了一眼出来说:“有个老妇人在洗手,没看见别的人。”
陈虎的心头一阵紧张,这时老妇人出来了。
“麻烦你再进去仔细看看,还有没有人?”
小姐不耐烦地摆手说:“你们大陆来的土包子,就是事情多,里面没人。”
陈虎焦急地对着女洗手间大声地连问了三遍“有人没有?”他突然猛地推门进去,迅速拉开一排三间的每扇门,全是空的。他敏锐地扫视四周。
他在马赛克地面上发现一粒银灰色的纽扣,他捡起来,他认识这颗纽扣,是焦小玉衣服上的。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看见蹲在地上的陈虎,吓得大叫一声退了出去。
陈虎冲出女洗手间。
陈虎冲出酒楼,他招手拦住一辆的土,上车。
“到离这里最近的警察局!”
“好的,先生。”
汽车停在警署门口。
“多少钱?”
“三十五,先生。”
陈虎掏出四张十元港币塞过去,连话也没说,就冲进了警署。
他向穿黑色警服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我要见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先生,只有史警长在,你一直走进去,最里面的一间就是警长的房间。”
“谢谢。”
陈虎疾步走到警长室,敲门。
四十岁出头的警长拉开门。
“先生,你有什么事?”
“你是史警长?”
“我是,你是谁?”
陈虎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交给史警长。
“我是中国反贪局的,有紧急事情请您协助。”
警长把证件还给陈虎。
“请坐,陈先生,我能为你效什么劳?”
“是这样,我的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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