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霸七雄





  萧克英道:“赫连甫固然狡毒,但玉大姊却远比他更为聪明,到时听她指示,比较稳妥,万—先期存血,失去效用,岂不太以可惜?”
  经过萧克英这一阻止,焦良自然相当听话地,收手笑道:“好,我们赶紧追吧,对方在得意邀请下,必然是回转‘九回谷’,玉大姊更会以各种花样,予以拖延,故而我们不怕追不上,只怕露了痕迹!”
  语音落处,人影连翩,焦良与萧克英二人,对玉娇娃等去向,随后追了下去。
  半个时辰落后,潭边又出现二人。一男一女,都衣裳破损,神情憔悴!
  他们是大难不死的“巾帼之雄”秦文玉,和犯难冒险,深入急漩救人的“大小子”孟赞。孟赞尚未走到潭边,便提高语音“小小子……”的乱喊但如今焦良至少已远出数十里外,哪里会对他答应?
  孟赞到了潭边,站定身形, “咦”了一声,目光四扫,说道:“小小子和萧大妹呢?他们应该在此等候,怎么竟不见人影?”秦文玉似乎极度疲乏,向孟赞招了一招手儿,并在潭边盘膝坐下来。
  孟赞深知她九死一生的狼狈情况,遂会意点头地,含笑说道:“秦姊姊,你用功吧,尽量调气复原,我不离开左右,全力为你护法!”秦文玉递过一瞥既凄凉又感激的眼神,便先是眼观鼻,鼻观心,然后更闭目垂帘,人了内家返虚入浑,无我妙境。“玉屏风”中的第二块玉,在静坐中慢慢恢复,但第一块玉和第三块玉,却在她静坐中进入一个凶险无比的噩梦梦境!
  “噩梦”,不是由心生,是由于人造!
  造这“噩梦”之人,居然不是看来极为狡猾阴险的赫连甫,而是那看来相当窝囊无用的“花花太岁”戚如山。
  戚如山不是怕极司马玉娇和玉娇娃么,他哪来这大的胆?
  并不意外,这就叫“色胆包天!”
  对司马玉娇,他不敢有甚妄念,因为他知道那是万心玄的中意禁肉,如今“翻天七煞”全为“人煞”所用,狼秒1为奸,“尊天会”会主司马霖中人算计,已被挟制, “大荒二老”更即将到来,在万心玄已成“九回谷”新主的形势之下,自己尚对司马玉娇,有甚不妥举措,岂非自寻死路,准备脑袋搬家?
  故而,玉娇娃遂成为戚如山的邪念对象了。
  一来,玉娇娃的姿色,不仅不逊于司马玉娇,甚至还要比司马玉娇来得成熟丰满一点,自然更引得戚如山心魂颤动。  二来,戚如山号称“花花太岁”,由此,可知他本来就是个色中饿鬼,花里魔王,面对玉娇娃如此天人,怎得不大起欲念?
  不过,戚如山虽然长得高大,看来卖相呆笨,但心计方面,却比其父‘九爪鹰王’戚九渊还要来得凶狡!
  他深知玉娇娃曾败“霹雳火”廉不和,在武功方面,自己远非其敌。
  而智计方面,亦因玉娇娃曾以钱太真的身份,当过“尊天会”的军师,把万心玄一干凶邪,都耍得团团乱转,显然高明已极,决不能丝毫大意。
  于是,他细作思量之下,觉得此事无法瞒过赫连甫,遂索性用“蚁语传音”,暗将心事对这“西漠神驼”说明,求他加以协助。
  赫连甫是大荒“双圣谷”的总管,此来全为万心玄办事,目的只是在司马玉娇的身上,何况又受够玉娇娃冷嘲热讽,知晓此女的厉害,巴不得她遭戚如山凌辱之后,自己来个羞愤自绝,反而去了后患!
  彼此心意既通,赫连甫遂在听了戚如山耳畔密语之后,略为领首,表示同意。
  戚如山心中狂喜,目光四外一扫,见当地半为削壁,半是深林,遂蓦然止步,向赫连甫发话叫道:“赫连甫老人家,你有没有觉得彷佛有人在对我们暗暗追踪?”
  赫连甫冷冷一笑,说道:“我早就有此觉察……”
  戚如山道: “要不要索性止步,看看在暗地追踪的,究竟是什么人物?和他们见个真章……”
  赫连甫颔首道:“见个真章也好,何况司马姑娘也该服食第二粒临时解药了,否则她体内‘九阴寒毒’若一发作,痛苦将无法忍受!”
  玉娇娃本是毫无表情地,抱着司马玉娇,举步前行,闻言遂寻了块平坦干净大石,把司马玉娇轻轻放下,目注赫连甫道: “赫连老头子,在回到‘九回谷’之前,我三妹还需要服用第二粒临时性的解药么?”
  赫连甫取出一粒淡绿色的丹药,托在掌上,阴笑说道:“解药在此,喂不喂她服下,却由你做主,不过,如今刚出‘山海关’不远,距离‘九回谷’,尚有漫漫长途,多服一粒,这样比较起来是保险得多。”
  玉娇娃微一寻思,向赫连甫点了点头,伸出玉手说道:“好,解药拿来!”  上次,赫连甫是凌空抛过,这次却改变方式,交由戚如山转递。
  戚如山接过绿色丹丸,似加欣赏地,在手中略一把玩,方对玉娇娃递去。
  玉娇娃又是何等的细心,接过手去,并示立即给司马玉娇服用,先持向鼻端,嗅了一嗅,并以目力辨着。
  戚如山见她接药送向鼻端,嗅看辨味,内心已自暗喜,但口中仍阴笑一声,双眉微蹙说道:“玉姑娘,你如此小心则甚?这种解药,司马姑娘不是业已服过一粒了吗?”
  玉娇娃白他一眼,淡然说道:“第一粒药,与第二粒药,未必完全一样?在如此鬼蜮江湖之内又与你们这等豺狼之辈为伍,我不过小心一点,尤其我司马主妹正中人算计,神志不清……”
  戚如山接道:“玉姑娘尽管放心,司马姑娘是万少主日夜相思的心头爱宠,赫连老人家与我,都不敢伤她半根毫发!”
  玉娇娃一面把那淡绿药丸,喂给司马玉娇服用,一面冷笑道:“戚如山,照你语气听来,你们不敢对司马三妹,有所伤损,但对我玉娇娃却……”
  话方至此,语时突然顿住,在喉中低低“咦”了一声戚如山笑道:“玉姑娘为何言而不尽,有什么不舒服?”
  玉娇娃双目微翻,闪射出令人胆慑的杀气寒芒,向戚如山厉声叱道: “戚如山,你……这下流恶贼,莫……莫非……想要找……”
  “想要找死”的最后一个“死”字,犹在喉中未发出,玉娇娃已全身一颤,双颊以上,飞满桃花色泽!
  戚如山在“嘿嘿”干笑两声以后,用充满淫邪的目光,盯在玉娇娃宛如桃花上颊的绝代娇,扬眉得意问道:“玉姑娘,你记不记得我戚如山在江湖中得的是什么外号?”
  玉娇娃银牙微咬道:“寓意下流,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花花太岁’……”
  戚如山在她“花花太岁”才出口之际,便自接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这‘花花太岁’四字,何以得名?”玉娇娃哂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偎薄无行,贪淫好色而已!”
  戚如山“哈哈”一笑道:“自古英雄皆好色,如今太岁独当头!我老实告诉你吧,由于我研制出一种足使任何烈女贞姓,都会春心大动,变成荡妇妖姬的‘花花春粉’才成为‘风流教主’,‘花月祖师’……”
  玉娇娃这时脸颊上的桃花色泽,又深了几分,闻言有所惊悟道:“你刚才在那粒绿色丹丸的壳外,暗涂了‘花花春粉’?”
  戚如山得意笑道:“不错,这种妙药,见肤即溶,片刻生效,你便不持向鼻端闻嗅,此时也必满面桃花,春心霍霍的了,嘻嘻……”
  玉娇娃一咬牙关,彷佛在抗拒体内淫邪药力,对戚如山睁目厉声道:“戚如山,你知不知道万恶之中,以‘淫’为首,如此下流作孽,会遭到什么报应?”  戚如山笑道:“管它日后报应,先图眼前快活,玉姑娘,据我推测,你如今应该百脉如沸,心火狂煎,渴盼我怜爱温存的一施雨露了吧?”  玉娇娃不曾答话,口中呻吟连声,目光内也流露出无限娇慵之意。  戚如山知晓事机成熟,转过身来,向赫连甫一抱双拳,涎着脸儿说道:“赫连老人家,晚辈想告便片刻。”
  赫连甫当然知道他“告便”之语,所指何事,遂点头笑道: “老弟去那片林中,小享温柔去吧,但不可耽延过久,我们还是早点转回‘九回谷’为安,免得夜长梦多……”
  戚如山颔首示意,回头对着树林,向玉娇娃举手一笑。
  玉娇娃皱着眉头,意似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地,长叹一笑,向林中缓步走去。  戚如山得意无比地,淫笑连声,随后步入深林,只把赫连甫,以及尚昏睡石上的司马玉娇,留在当地。
  蓦然间,司马玉娇也似神志稍有恢复地,娇躯蠕动,口中发出呻吟……  赫连甫为之一怔?赶紧走向那块平坦洁净青石,察看司马玉娇情况?……
  场地暂变,人物不同!
  所谓“人物”,不是焦良和萧克英,而是孟赞和秦文玉。
  场地仍然是那鹅毛沉底,中有急漩的潭边,秦文玉花容憔悴的在静坐用功,孟赞静立一旁,替她护法。
  突然,孟赞目闪奇光……
  这情况,是他发现了有人来自林中,向潭边接近。
  秦文玉元气斩耗内伤极重,行功正在紧要关头,禁不得丝毫打扰,来人是友,自然无妨,万一是敌,自己却必须极度小心应付……
  动念之间,来人已从林内现身,是一生一熟的一男一女男的完全陌生,是个约摸四十三、身着月白的长衫,神情绝傲,长身玉立,貌相尚称英挺的中年文士。
  女的,在孟赞说来,已不陌生,在秦文玉说来,更是对她熟悉得会咬牙切齿!
  原来,那就是以卑鄙手段,把秦文玉害得身坠寒潭的丘琳!
  丘琳看见孟赞,因在意料之中,神色毫不惊奇,但等她看清在孟赞身后地下,盘膝静坐满面神光的白衣美女,竟是秦文玉时,不禁“啊”了半晌,悚然却步!
  她当然惊奇,因丘琳绝不相信秦文玉已坠寒潭,并经孟赞打捞无着之后,还会安然无恙地,重返旧地。
  孟赞冷笑一声,哂然说道: “丘琳,你‘啊’些什么?
  凭你那点下流卑鄙的伎俩,就想害了我秦姐姐么?”
  那身穿白长衫的中年文士,闻言之下,向孟赞厉声喝道:“矮鬼,像你这等宛若侏儒之人,还敢口出不逊,莫非想……”
  丘琳看过孟赞焦良二人合用的那种罕世怪招‘孟不离焦’滋味,一听中年文士对孟赞有了藐视之心,立刻摇手接道:“钟离兄切莫小看了这形若侏儒之人,他颇有一些怪异手段……”
  她一面说话,一面却目光四扫,显然是察看焦良与萧克英现在何处?
  她的眼神才动,鬼灵精似的孟赞,已知就里,怪笑连声叫道: “女夜叉,不要怕,我那小……小子,和萧大妹去办一件事儿,业已办妥,马上就要来了!”
  他本来是说实话,但转念一想,秦文玉即令行功完毕,暂告复原,最好也不要立即拼斗强敌,何必暴露帮手已去,眼前孤单的予敌可乘机会?
  故而,在说到“小小子时”,语音微顿,下面便说了谎话。
  那姓钟离的中年文土,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看不起眼的一个侏儒矮人,能有多少门道,见自己刚命对方莫要出口不逊,对方却索性把丘琳叫成‘女夜叉’,不由勃然震怒叱道:“矮鬼委实活得不耐烦,是想找死!”
  话完,掌发,一招“孤云出岫”,便向孟赞当胸拍去!
  孟赞是为秦文玉护法,怎肯令身后行动正到紧要关头的秦姐姐,受到惊扰伤损?遂既未躲闪也未硬接,只是双掌‘如封似闭’,一合一推,便把中年文士所发的掌力劲风,推得向身左斜越,把潭面击起了一片水花!
  这一来,双方均自吓了一跳!
  复姓钟离的白衫中年文士所惊奇的晃这形若侏儒之人,居然会用佛门中极高明的“分光推影”手法,而内力之强,也远出自己意料!
  孟赞则惊惧于对方轻轻随手一掌的来势之劲,假如自己不是为了援救秦文玉,在潭下急漩所通的秘洞之中,略获机遇,稍长内力,根本就推不动对方掌风,多半一上来便将弄得灰头土脸,甚至于影响到秦文玉的行功恢复大事!
  孟赞则是惊中带惧!
  水花一飞,那白衫中年文士,双眉微扬,点了点头,冷笑说道:“丘贤妹说得可不错,人虽貌相,海难斗量,但矮鬼听着,我钟离桑再发三掌,若不能将你震退,暨将你身后女子震落潭中,我便永隐北海,不入江湖争胜!”
  孟赞于第一掌上,已知对方厉害,知道绝非大话狂言,遂心头悚然生寒地,不敢怠慢,赶紧做了应变准备!  他的确准备应变,是取出了两只奇形兵刃,式样确颇奇特,是两只径约尺许的极粗钢环,右手环色赤红,左手环色黑黑,红环中嵌有一只威态凌厉的虎头,黑环中嵌有一只头角峥嵘龙头!
  双环一出,钟离桑便口中微“咦”,足下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