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兰陵七剑





错,老朽正是你舅父宋铁岩。”
  南振岳慌忙拜了下去,道:“舅,父,你老人家怎不早说呢?”
  宋铁岩一把拉起南振岳,强作笑容,道:“舅父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你听我说下去!当
时你母亲取过剑法,就用七种草汁,写在纸上,如无特制药水,先后顺序洗出,就无法显示
出纸上字迹,又在上面,写了许多治伤草药的名称,使人一看之下就认为只是一张普通治伤
方子。
  至于第一味七色草,不过只是你母亲和我定的暗号而已,这和我问你的两句切口一样,
中间暗藏了我的名字。”
  “啊!”
  南振岳听得不禁一跳而起,急急问道:“舅父,那紫竹庵的老师太,就是我娘了?”
  宋铁岩点点头,正容道:“孩子,你记着,目前你不宜再上紫竹庵去,因为你母亲住在
嵩山,托庇少林寺,是得到少林方丈的默许,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自可安然无事,
你如找她,会给她带去麻烦。
  据我推测,十八年来,贼人对岳家剑法,始终没有死譬如他明知左夫人来历,居然还敢
在十年之前,向左邦亮下手,从这一点看来,可见对方定是一位厉害无比的人物,也许手下
羽党极多。
  这就是我要你练会‘岳家十三式’,不准轻易施展,和不准你再上紫竹庵去的理由,你
现在总明白了吧?”
  南振岳含泪点头道:“甥儿明白。”宋铁岩道:“你明白就好,如今剑法已经练成,此
地不必再耽下去了,父仇不共戴天,但必须细心查访,总有找到仇家的一日。
  以你一身所学,自然已得师父真传,江湖上可说到处去得,只是你初出江湖,经验不
足,处处都得小心。”
  南振岳想了想问道:“甥儿去了,你老人家呢?”
  宋铁岩道:“五年前,左夫人迫我来此之时,因为她矢志练毒,必须有我相助,曾把经
过情形,坦白相告,我那时才知‘天毒针’的名称。”
  而且左邦亮受人暗算,死状又和你父亲相似,引起我的注意。
  这五年来,经我仔细研究,觉得左夫人以毒攻毒的想法,实在难有胜算,最多也不过落
个两败俱伤,:反而是她先前五年,所采取的练制解毒药物,对付剧毒,倒不失为克制之
道。
  因此,我想利用她前谷培植的解毒草药,用来破解‘天毒针’,只是目前还没十分把
握,只要此药练成,我自会找你母子去的。”
  说到这里,忽然目注南振岳,问道:“孩子,你离开此谷之后,心中有何打算吗?”
  南振岳切齿道:“甥儿踏遍天涯海角,也非把仇人找到不可!”
  宋铁岩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左夫人查访了十年,尚且没有一点眉目……”
  南振岳道:“那甥儿该如何呢?”
  宋铁岩道:“自然,你找来之后,我为了这个问题,也想了许久,才想出一条路子。”
  南振岳道:“你老人家想的什么路子?”
  宋铁岩道:“龙门帮雄霸江湖,帮中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江湖上,风吹草
动,都瞒不过他们,你不妨投效到龙门帮去,也许能够探到一些蛛丝马迹,亦未可知。
  只是东海龙王公孙敖,不是易与之人,你必须处处小心,不可稍露形迹才好。”
  南振岳道:“甥儿记住了。”
  宋铁岩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左夫人每天下午,入定时间较长,你在中午
出谷,如能悄悄一走,不伤和气,自是最好之事,好了,你可以去了!”
  南振岳跪到地上朝宋铁岩拜了几拜,依依的道:“舅父保重,甥儿去了。”
  宋铁岩脸上一黯,但挥挥手催道:“孩子,你走吧,在江湖上,诸事小心……”
  南振岳含泪走出石屋,不敢停留。低头疾走,朝谷外奔去!这时正当二更天气,山风强
劲,挟着呼啸之声!忽然间,几声喝叱,隐隐传来!南振岳觉得奇怪,脚下加紧,朝前掠
去,只听虎婆子尖锐的声音喝道:“你们敢夜闯九死谷,是嫌命长了!”
  紧接着响起一声金铁大震!另有女子娇叱之声,和划空狂笑,交织一起!果然有人闯进
九死谷来,而且还动上了手!南振岳循声寻去,掠近一株巨松之下,一提真气,跃上松树,
隐住身形。
  他目力极强,虽在黑夜,数丈之内,仍看得如同白昼,这时举目瞧去,只见虎婆子正和
一个使剑的黑袍老人拚斗得异常激烈!虎婆子白发飘飞,纵身急扑之际,一柄短拐,左打右
击,连续攻出,拐势奇奥,呼呼有声,宛如怒浪击岩一般,威势奇猛!那使长剑的黑袍老
人,脸色惨白得可怕,望去不见一点血色,除了不停嘿嘿阴笑外,并不开口说话!但他手上
长剑,却是功力深厚,双足札椿,左右挥舞,硬打硬砸,剑剑都把虎婆子的猛攻挡开,剑拐
相接,火星齐飞。
  南振岳目睹双方几招交手,便已看出两人功力悉敌,一时间不易分得出胜负来,不觉转
脸朝远处看去!十来丈外,也有三个人在那里动手!一个是身形高大的黑影,双掌开合挥动
之间,气势极盛,两个使刀的,却身形娇小,似是女子,手上虽有兵刃,但只是仗着身法轻
灵,不住的游走闪避。不敢和对方正面接触!南振岳隐身在上,总因相距较远,看不清三人
面貌,但从身形看去,那两个使刀的女子,正是春花,秋月两婢!另外接近山谷入口,也有
四条人影,捉对厮杀!那距离更远了,远远望去,只看到起落人影,和隐约传采的喝叱之
声,其中两人,极可能是枯竹老人和佟飞虹!南振岳瞧了一阵,只是不见左夫人露面,但闯
进谷来的四个人,看去个个武功了得,自己要不要出手?正在犹豫之际!忽听一声大喝,传
入耳际!只见和春花,秋月两婢动手的高大人影,突然吐气开声,呼的一掌,猛向其中一人
劈击过去!此人这一掌,似是运足了全身功力而发,威势非同小可,劈空劲气,挟着一片呼
啸,飘如涛涛,排山涌出!掌风到处,惊叫乍起。
  两婢中的一人,银刀脱手,一条娇小人影,慌慌张张的向旁跃退数尺之远,敢情还是被
掌风余劲拂中,连打了两个转身,才行站住。
  那高大黑影一击得手,转身又是一掌,朝另一人劈去。
  剩下的一个不敢和他硬对,仰身向后疾退了一丈多远!那高大黑影哈哈一笑,双脚顿
处,舍了两人,纵身朝里闯去!“秋月快拦住他!”
  敢情那个朝后仰退的就是春花,她喊声出口,连刀带人,一阵风似的向高大黑影扑去!
秋月连拾刀都来不及,握着双拳,一扭柳腰,纵身急扑而上。
  高大黑影口中冷嘿一声:“丫头找死!”
  一个转身,双掌骤然一紧,刹那间,大袖飞舞,掌影交织,立时把两婢圈在一片掌风之
下。
  远远看去,只见到一团滚滚黑影。和掌影带起的强烈啸风之声!南振岳暗叫一声“不
好”,春花手上有刀,已经施展不开,秋月手无寸铁,更是陷入危境!心头一急,猛提丹田
真气,足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长身掠起,宛如离弦之箭,直向三人投去,口中喝道:“春
花\秋月,快退下去,让我会会他!”
  秋月手无寸铁,被敌人圈在掌下,正当危急之时,耳中听到南振岳的声音,不由精神一
振,喜道:“南相公赶来啦!”
  那高大黑影杀心已起,正待向两婢骤下煞手!瞥见一道人影,横空飞来,速度极快,喉
头阴嘿一声,没待南振岳落地,左臂忽的一扬,十余缕细若游丝的白光,当胸打去!春花瞧
得真切,心头大惊,急忙高声叫道:“南相公当心老贼暗器!”脚尖点动,奋不顾身的向上
窜起,手上单刀一记“野火烧禾”,快疾无比朝对方扬起的左臂削去!高大黑影暗器出手,
左臂陡沉,大袖一挥,卷住春花单刀,朝外一抖,同时飞起一脚,朝秋月踢去!,春花猛觉
手上一震,单刀脱手,人也被他袖风一拂之势,震得直摔出去,口中一声惊叫,随势飞出一
丈来远I秋月不敢和他硬打,娇躯溜溜一转,斜跃开去!这原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南振
岳电射而来,身形未落,不待春花提醒,早已瞧到十数缕细若如丝的白光,当胸打到,心中
暗骂一声:“此人出手,好不狠毒?”人却不闪不让,朝高大黑影面前疾坠而下!十几缕白
光,悄无声息的打上他前胸,一闪而没!春花,秋月只瞧得大惊失色,口中忍不住叫出声
来,但定睛瞧去,南相公落到地上,依然好好的站着,若无其事一般!高大黑影目睹来人,
明明被自己一把蝎尾针打中了胸口,竟会丝毫不伤,心头大感震骇!蝎尾针专破各种气功,
除非这人练成玄门罡气一类功夫,心念电旋,立即后退半步,举目瞧去!这一瞧之下,发现
来人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久经江湖,顿时明白对方身上,敢情穿了软甲之类的
防身衣服,不怕暗器。
  他那会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放在眼里,方才惊懔,不由一扫而空,阴恻恻的道:
“小哥好俊的身法!”
  南振岳瞧清对方面貌,也不禁怔得一怔!只见此人穿一身黑袍,装束相同,就白惨惨的
脸上,不见血色,竟然和虎婆子动手的老者,完全一样!但这不过一瞬之间的事,心头不由
暗暗哼道:“这点鬼名堂,岂能瞒得过我,你们只不过戴了一付粗劣的面具而已,自己身
上,带着的三张人皮面具,要比你们精细得不知多少!”
  伸手拍拍胸前衣衫,冷冷说道:“尊驾好歹毒的暗器!”
  黑袍老者狂笑道:“小哥口气不小,接老夫一掌试试!”
  口中说着,右手拍出一掌,一股潜力,直奔南振岳前胸!南振岳冷笑道:“当得奉
陪!”
  右掌横立迎着朝前封出!双方掌势乍接,南振岳陡觉对方那股潜力,突然消失!黑袍老
者在这要接未接之时,倏然斜上半步,手臂疾落,闪电变招,一记“横扫千军”,拦腰击来
原来他先前只是一起诱敌手法,这一招,才是他真正功力所聚,力道奇猛,出手就划起一股
啸风之声!南振岳骤不及防,几乎被黑袍老者强猛掌力劈中,幸亏他应变快速,左掌突翻,
一随击出掌势,横跃出七八尺远!心头不禁大怒,暗骂一声:“好阴险的家伙!”
  黑袍老者一击不中,也暗吃一惊,口中嘿然笑道:“小哥再接老夫一掌!”
  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他口中虽只说一掌,却一先一后,连环劈出两掌。
  南振岳余怒未息,又见他陡然施袭,更是火上加油,冷笑一声,回过身一招“力屏天
南”,硬接黑衣老者击来掌势!只听“蓬”然一震,各自被震的后退了一步!不,南振岳堪
堪接下他一掌,忽然感到又是一股强猛潜力;直逼过来!他没想到黑袍老者是把全身力道,
分为两股,运集双掌,先后劈出,重叠而来。
  一时被那第二股力道一撞,再也站不住脚,被撞得接连后退了三步。
  他身上纵然穿着师父的金猱衣,也感到气血浮动!黑袍老者这才禁不住心头大懔,暗
想:“这小子武功当真极高,眼看他被我后发的掌力劈中,即使身穿软甲,也难挡自己这一
招内家劲力,那会毫无损害?”
  他微一错愕,立时身形暴长,纵身跃起一丈来高,黑衣鼓风,掌如奔雷,直向南振岳当
头劈落!春花,秋月眼见南相公被他一掌震伤,心头大急,两人不约而同的身子一闪,抢身
奔出,骂道:“无耻老贼!”南振岳连遭暗算,不由怒火大炽,剑眉陡竖,暗自喝道:“老
贼,你出手歹毒,一再偷袭,今晚南某饶你不得!”
  右臂一振,一掌迎空拍出!只听蓬的一声,黑袍老者一个高大身子登时腾空而起,震飞
出三丈之外,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身,堕落地上,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一声不作,双足一
顿,腾身往谷外掠去!秋月眼看相公突然转败为胜,(其实南振岳并没有败)心中大喜,急
忙叫道:“南相公,别让老贼逃跑了!”
  娇喝声中,两婢一摆手中单刀,急急追了下去。
  南振岳因两婢追去,一时怕她们有失,也只好跟了下去。
  虎婆子激战的黑袍人,经过一阵硬挡硬砸,此时业已展开反击,剑挟风雷,尽是急攻招
术!他先前似未使出全力,这一反击,登时把虎婆子迫的不迭后退!这当儿,骤睹黑袍老
者,被南振岳一掌震飞,负伤不轻,立即舍了虎婆子,转身朝谷口退去!虎婆子被他这一轮
急攻,迫的连连招架,心头已是激怒得火高千丈,那容他退走,大喝一声:“你们别想活着
出、去?”
  话声出口,人已纵身扑起!只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