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丹心
把头发弄得更乱了,冷笑着说道:“我就是要这副样子去他们江家!看他怎么接待我!”
秦元浩没想惹了他的怪脾气,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求救地看向厉南星。
厉南星不由得好笑,上前劝道:“逐流,你涂污了面孔,这不反而是掩饰了本来面目吗?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躲躲藏藏,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去河边洗一洗吧!”
金逐流想了想,觉得不错,他得正大光明地进去,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于是便跑去河边洗脸了。
秦元浩看着他的背影,双眼一翻,两手一摊,朝着厉南星和史红英作了无奈的表情,引得他们两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喂!秦小子!你刚刚又说我什么坏话啦!”金逐流的声音远远传来。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就这样一路又打又闹,四人终于到了江府门口。
江家守门的侍卫看见这一行四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其中却偏偏混了个肮脏的小叫化子同来,颇为惊异。
金逐流还偏不识相,一个人就先抢上了前去。侍卫把手一拦,强笑着说道:“请恕小的眼拙,认不得贵客。不知可否赐示我们主人所发的请柬?”
金逐流翻起一双白眼,说道:“什么请柬?我不是贵客,我只是个小叫花子,难道叫花子讨饭还要用请柬?”
侍卫忍着气道:“小哥说笑了。但既没有请柬,那就……”这还是因为他捉摸不透金逐流到底是真的叫花子还是假的来闹事的,或者是丐帮的弟子,要不然早就把这小叫花子直接轰了出去,不会对他如此客气了。
金逐流道正要动怒,秦元浩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道:“晚辈是武当派弟子,这位金兄弟还有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是和我一同来给江大侠道贺的。”
那侍卫听说他是武当弟子,脸上不觉又露出诧异之色,喃喃自语道:“怎么又是武当派?”
金逐流道:“咦,你这个人是怎么的?要么请我们进去,要么把我们赶跑。罗哩罗唆地问个不休算是什么?”
那侍卫忍住气,不理金逐流,却转过头问秦元浩道:“对不起,还未请教这位少侠高姓大名?”
秦元浩答道:“晚辈姓秦。”
那侍卫却说道:“方才已经有一位姓秦的武当派少侠进去了,你是什么人?”
他这一句,可把四人吃了一惊。转眼一想,恐怕这秦元浩的帖子,被什么人拾了去,冒了名混进江府,却又不知那混进去的人究竟有什么打算。
倒是厉南星反应的快,马上替秦元浩答道:“刚刚进去的是这位秦兄弟的兄长,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雷掌门的门下。”
雷震子门下弟子甚多,这人一时也弄不清楚,不过心中却是颇有所疑,于是问道:“你们兄弟怎么不一道前来呢?”
金逐流却拽着秦元浩,拍着他的肩抢上前来答道:“你有所不知,这个人他最怕他哥哥了。他哥哥是奉了师父之命拿着请帖来的,他——”金逐流故意左看右看,然后凑到侍卫耳边悄悄说道,“他却是瞒着他哥哥偷偷来的!你说他怎么敢与他哥哥同在一起?不过,到了这儿再给他哥哥发觉,那倒也无妨。只要你们肯招待他,他哥哥总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把他赶跑吧,你说是不是?”
对金逐流替秦元浩所编的那段谎言,那侍卫心中并不相信,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的话是好。
正踌躇间,却从里面跳出来个须眉白发的老人,年纪虽大,却是身轻体健,手脚灵活,走路还蹦蹦跳跳的,见了金逐流不禁微微吃了一惊,一双眼珠子骨溜溜乱转,凑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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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见了这人,却恭敬地一躬身道:“老太爷好!”原来这老人正是江海天的父亲江南!他儿子虽然已是武林一言九鼎的大侠了,他却仍然脱不了爱笑爱闹、罗嗦八卦的脾气,活脱脱老顽童一个!他当年本是陈天宇的书童,和金世遗颇为熟悉,乃是不拘形迹的好友,乍一下见到金逐流,不觉想起当年的往事来,对金逐流也好感倍增,便问侍卫道:“怎么了?”
那侍卫说了情况,江南道:“我们江家向来好客,来者便是客,哪有往外赶人的道理?再说了,武当跟我们素来交好,多派些人来道贺又怎么了?至于小叫花子嘛……”江南笑咪咪地看着金逐流道,“来讨饭就讨饭呗!还怕咱们江家被他讨穷了不成?!”
“就是!就是!听见没!”金逐流凑上来附和道。
江南却拽了他直往里走去:“别理他了,你们都进来吧!”一挥手,那侍卫只好放四人都进了大门来。
“嘿嘿,对了!小叫花子!”江南拉过金逐流问道:“你叫什么?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小叫花子,和你长得很像,还差点和他拜了兄弟呢!”
“嘿嘿,你管我叫什么,我只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小叫花子,专成上门来讨饭吃的……”
金逐流与江南正打闹着,厉南星和秦元浩却边走边注意地打量着四周,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冒了名混进来。
江海天在武林中颇有声望,贺客众多,因此酒席就设在花园内,花园两旁则是长廊,未入席的贺客们就在长廊内喝茶,既可赏花,又可看热闹。把眼四望,只见满园子里闹哄哄的都是来道贺的人,一时间哪里去找那冒名顶替之人。
他们四人到得已经算是很迟了,此时宇文雄与江晓芙都已经拜过了堂,连酒都向众位宾客敬过了,婚礼酒席也早已经开始,众位宾客这酒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红光满面。
此时各席贺客也早就都已经坐满,唯有主家那一席尚有些空位子。江南原本当然是坐主家席的,他向来自由惯了,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现下拉了金逐流他们就往主家席那边去。
此时主家席只坐了江海天夫妇和丐帮帮主仲长统、一阳子道长、雷神掌欧阳坚等几个武林前辈,以金逐流等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坐这里的,但江南非拉了他们一道过来,那些个武林前辈见了,脸色自然不好,但他们是客,主人尚未说什么,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赶人,一时气氛颇为尴尬。
倒是江海天的妻子谷中莲笑着出来打圆场道:“海天,你素来喜欢后起之秀,这几位少年英杰一同入席,你们也好同他们晚一辈的交交朋友。只是还不知这几位少年英杰的名字?”
金逐流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竟然一屁股就在首席的位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道:“我姓金!至于名字嘛,漂泊江湖,无名无姓,无名无姓!如果你们要叫我的话……那就叫——无名好了!哈哈!就叫我无名吧!”
本来他们几个小辈去主家席就座就够引人注目的了,金逐流这一坐下来,更是满堂失色,连一阳子等人也愕然不知所措
丐帮帮主仲长统本倒也不是个喜欢讲规矩的人,见金逐流这个小叫花有趣,却又想不出自己帮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弟子,假意喝骂道:“你这小叫花子是哪里来的,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金逐流笑嘻嘻地道:“你是谁呀?他们叫你做帮主,我却不知你是哪一帮的帮主?”
仲长统沉声说道:“我——哼!告诉你这个小叫花子,我是丐帮的帮主,天下的小叫花子都归我管!”
金逐流却笑道:“哦,那我也告诉你这个老叫花子,你管得了天下所有的叫花子,却管不了小爷我!我是客串的小叫花子!待我将来决心真的做小叫花的时候,再请你这老叫花收我进帮吧。”说罢转过头来对江海天道,“江大侠,你说,你会不会嫌弃跟我同桌啊?嘿嘿,江大侠都不说话,那就谁也管不了我了!”
仲长统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叫花子说得倒也对,来,同是丐帮中人嘛,我老叫花就敬你小叫花一杯酒吧!”说罢递上满满一杯酒,等金逐流来接。他是有心想试探一下金逐流的,这一下用了五成的混元一气功,好让金逐流拿不去这酒杯。金逐流不知有诈,随手便准备去接。
厉南星在旁边看了着急,却又不好直接出言提醒,便连忙走上前去,拍拍金逐流肩膀,笑道:“我这个兄弟最喜欢喝酒了!老弟,你可要接好这杯酒了,可不要洒了。”言罢朝金逐流使了个眼色。
金逐流一下懂了他的意思,暗暗运起内家真力,笑着去接仲长统手中的酒杯,两人暗中却较起劲来。轮内力,金逐流当然不是仲长统的对手,不想与他多纠缠,便使出姬晓风教他的本事,双手一翻,使了个妙手空空的手法,不知怎么的,这杯酒竟然就到了金逐流手中,他双手再一合,这酒杯竟然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金逐流笑嘻嘻地摊开双手,还摆了几摆,让别人瞧不出他究竟将酒杯藏在哪里,他这一个戏法,引得宾客们满堂彩!
见满堂欢笑,金逐流拱手朝主人作揖道:“恭喜!恭喜!”再摊开双手,酒杯已然端在了手上,举杯仰头便要喝下。
仲长统不想他还会这本事,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好本事!好本事!这酒可是武当专门送来给江大侠道贺的,珍贵得很哪,可不能洒了!”
几人听了心里皆是一惊,秦元浩出来时,何曾带过什么酒,这分明是冒他名的人送来的!这人如此处心积虑,这酒肯定有问题!
见金逐流这酒已然端到嘴边停不下来,就要入口了,厉南星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随手一扬,散花毒针出手,将金逐流端到嘴边的酒杯打掉,警告道:“这酒有问题!”
众人俱都是一惊,厉南星这手法,分明是和天魔教有些关系。而且,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高手,喝了这酒都没有觉出有什么问题来,凭什么这个小子才一来,连口酒都没沾过,就说它有问题?
“小子!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天魔教的人?!想来这里捣乱?!”周围呼啦一下子围了不少所谓武林正派的高手,把厉南星和金逐流团团围在中央。
“最近江湖上风传天魔教要复辟,他们还放出话来说,凡参加江府婚宴的,都要格杀勿论!你这个小子,莫不是天魔教派来捣乱的?!还想在酒里下毒?!看我们不把你逮起来,好好教训你!”
只听得一片兵器出鞘的声音,眼看就要动起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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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要发作,却突然间一个个觉得内力虚无,浑身发软:“糟了!这酒真的有毒!我们中计了!”顷刻间,整个酒席已倒了一大片。武功差一点的已然昏了过去,就是些像江海天这样的高手,也都一个个无法动弹,只能盘膝坐下,试着运功逼毒!
“哈哈哈哈……”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厉南星啊厉南星,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只见三个人从其中一桌酒席中走出,领头的一面走一面卸掉伪装,赫然竟是史白都!而另两个,分明是他的手下董十三娘和圆海和尚!
原来那一日,秦元浩在酒肆喝醉了酒,请帖正是被六合帮的人给盗了去。史白都早就不满江海天在武林上的声望,正想着怎么破坏这场婚宴,能一举控制这些参加婚宴的人,却无意中得了这么个请帖,当下便决定化了装好混进来,还备了不少毒酒,假称是武当专门酿了,送来给江海天道贺的。江海天和武当素来交好,不疑有他,便拿下去让宾客们喝了。
“厉南星啊厉南星,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一片真心地对待你,你不仅抢了我的宝箫,而且还毁了我的百毒真经,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我?”史白都叫嚣道。
“百毒真经,本来就是我厉家独有的秘法,我绝对有权利对它作出处理!至于这个宝箫……”厉南星低头看了手中的箫一眼,一笑道,“六合帮的不义之财,人人可取!”
“胡说!哼!你毁了我的百毒真经,今天,我就要毁了你!”史白都说罢便一掌击来。
没想到史红英却突然跳将出来,指着史白都,咬牙切齿地喝骂道:“哥哥!你真是卑鄙!”
“红英!枉我这么疼你!你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我!好啊!我非把你抓回去不可!”史白都狂怒道。
厉南星暗自估量形势,史白都那边虽然只有三个人,可江海天这边,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人全倒了,只剩些没什么武功的下人。即便是他们四个连起手来,恐怕也不一定是史白都他们的对手,还得防止他们暗算其他中毒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不知这酒的毒性究竟如何?!
金逐流亦暗自思索,见厉南星拿起酒杯,闻了闻毒酒的味道,便凑上去焦急地问道:“南星,怎么样,这毒……可有解法?”
厉南星略一思索,压低声音道:“解法不是没有,但耗时间!”他环视一周倒下的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