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





代杂绪占满了心头。望着他纤细的身形,那份爱怜竟又极为诡异的渗入了一种强 
烈的渴望……强自压下满心的异样,原先深沉的神色平复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 
满满的爱怜,难以自己的出现在那张俊逸的容颜之上。 
  伸手,半是感激半是眷恋的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 
  「不、不要紧。」被温律行这么一拍,白堑予突然有些慌了,竟然将「不客 
气」说成了「不要紧」。察觉了自己的口误,一张俏脸困窘的微红,心底却对自 
己的反应有所疑惑。他没事慌成这副德性做啥?而且……方才被温律行拍过的肩 
,竟莫名的有几分躁热…… 
  怪了,他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啊?大概是成都真的太热了吧! 
  自从十多天前在船上的事情之后,温律行都尽量避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但 
待他却较先前更好,甚至都还主动让床给他……真不知这温律行到底是怎么…… 
  「大少爷?」却听一个惊喜的唤声打断了白堑予的思绪。 
  猛一抬头,便见到温律行已然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深沉,嘴角扬起了二人初识 
之时,那种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二人面前,神情之中满是奉承阿谀。 
  「白堑予,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口,就当作是事实,好吗?」 
  目光在接触到白堑予的瞬间柔和,他微微侧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26 : 
   「喔……好。」虽然不明白温律行为什么这么说,但白堑予直觉的明白他绝 
无恶意,是以低声应允。 
  他凑近自己之时,那股袭上颈部的炽热鼻息教人身子难以自己的窜起了热度 
。正自觉得奇怪,突地又忆起了自己仍勾着温律行的左臂。他急忙慌张的放开, 
即使心里因为这个动作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即使先前勾着他左臂的感觉甚至让 
他觉得舒服。白堑予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怪透了。不过,此时有关温律行的事情 
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老徐,克己是不是在等我们了?」 
  温律行出声向眼前的男子||温府的总管询问道,却是问得暗藏了玄机。 
  老徐点了点头,既是鞠躬又是哈腰,便是一副天生的奴才样:「大少爷说得 
没错。二少爷早整理好了律风居等您呢!」 
  「那好。我们一路由扬州赶来旅途劳顿正打算好好休息。老徐,带路。」知 
道自己所想的全然无误,温律行心中一阵酸楚,面上却仍是一派的悠闲从容。但 
一旁的白堑予瞧出了毛病。不单是温律行的心情变化,还有他问话之中的诡异。 
  他记得温律行就是为了不想让人发现才刻意改装来成都。之前行踪被人发现 
已是极为奇怪,现在居然连温克己都知道他们要来的事……但温律行没有理由说 
谎啊?莫非有人将他们的行踪透露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会知道他们改装来成都的就只有霁红一人。但若说是霁红,那 
先前一个月的平静却又静得太奇怪了些。毕竟,霁红知道他的功力是逐渐恢复的 
。如果想要杀温律行,那自然是越早动手越有利了。 
  而且……他也不认为霁红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至于他们的行踪,若是那些杀手发现不对劲才急忙出手,倒也没什么奇怪。 
但为什么温克己会知道?他一路上几乎是和温律行形影不离的,却从没见过他写 
信给任何人。 
  心下有几分不安,白堑予隐约明白了温律行的情绪变化的原因所在。 
  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思绪竟自转着,却没察觉到那老徐一直盯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过温律行可就 
发现了。不知怎么着,看到老徐一双眼直瞅着白堑予,心底便是一股熊熊怒火升 
起,几乎想挖出他那双眼好阻止他再看白堑予。但温律行忍下了,也应该忍下。 
  见先前同老徐说的话一直没得到回答,他双眸一寒,借机发作:「老徐!」 
  只这么道了二字,语音中的威严与寒气却听得让老徐整个人浑身不舒服,赶 
忙道:「大少爷,小的马上就带您去……对了,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不舒服归不舒服,但还没忘记问问这个人的名字。老徐方才就觉得温律行同 
这少年装扮的人实在过于亲密了些。他当然知道自己大老板的喜好,加上这少年 
又生得一张惊艳四方的秀丽容颜,不用多想也猜得出其中的关系。因为明白如 
果想讨温律行欢心,自然也得讨那名少年的欢心,是以匆忙之余仍是如此问。 
  温律行双眉微蹙,语气有几分的慑人:「他是我的小厮,你别多管闲事。」 
  这已不光是在做戏,他是真真正正不想让其它人知道白堑予的名字。 
  被这么一骂,老徐立时明白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不由得青了一张脸: 
  「是,小、小的知错。大少爷,请跟我来。」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显然是 
紧张到了极点的伸手一比,领着二人便往宅中走去。 
* * * 
  放好了行囊,白堑予在床畔坐下,过度的闷热令他忍不住松了衣带,脱了鞋 
子,并将脑后及肩的发丝束起。 
  「为什么直接到房间来?你不先见见你弟吗?」 
  一双眼眸带着疑惑,他瞧着在桌旁喝茶解渴的温律行问道。 
  听他这么问,温律行停下了原先将茶杯送到嘴边的动作,抬眼望向在床畔坐 
着的少年。他的头发梳在脑后束起,理所当然的就露出了纤细白皙的颈子。松开 
的衣带使衣服的前襟开了,露出了过薄而汗湿的里衣。 
  锁骨的线条隐约可辨,突起的|乳首与纤细的腰部亦同。 
  温律行感到身体一热,本能的欲望立即强烈的升起。但理性告诉他他什么都 
 
 
  
           
 

 
27 : 
 不该做,是以他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口中吐出的语音微涩:「白堑予,将衣服 
穿好吧。」 
  「天气这么热,我快受不……啊!温律行,你不要转移话题啦!」 
  正要作着辩解,却因自以为明白了温律行的意图而不满的责备出声。 
  「我没有想转移话题的意思。我不想见克己有我的理由,你听我的将衣服穿 
好。」掩饰的喝了口茶,心里却因为那诱人的躯体而慌乱不已。 
  他早已不再将白堑予视为一个无用的玩弄对象,也不该就这么轻易地让自己 
失去应有的控制。他该是更理性的!温律行如此的想着,无奈内心的那股欲望却 
有如脱缰野马一般的难以控制,令他只能尽量压抑思绪,尽量移开目光。 
  瞧见他的反应,白堑予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 
  他没听出在温律行话中的压抑,却听出了那语句中的隔阂。 
  从头到尾,温律行丝毫不愿对他敞开心扉,不愿告诉他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白堑予突然觉得自己和温律行的距离好远好远,就像霁红所说的一般,怎么样也 
听不到他的真心话…… 
  他和温律行……真的就只存在雇主与受雇者的关系吗?难道他不能将温律行 
逐渐改变态度时对他的好视为感情的表现吗? 
  他好想交温律行这个朋友,但他所表现出的防备却令他心酸。 
  对于脑海之中属于霁红的那张美丽容颜,不自禁的升起了几分羡慕及忌妒。 
眼眶一热,心底涌起的万般情绪复杂得让他想哭,却仍是倔强的将泪水忍住了。 
  反正温律行不说就不说,自己也没可怜到非求他告诉自己不可,不知道就不 
知道嘛!把心一横,语气之中带着愤怒,道: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只是个保镳,雇主的事我管不着。」 
  可不知怎么的,这话却是越说越伤心,竟连声音都有些哽咽……白堑予忍住 
了即将夺眶的泪水,身子一侧将头埋入了被中。 
  「白堑予,我不是……」 
  「我很累了,让我睡吧。」 
  听出了他语音之中的哽咽,温律行被他这一番话给引得抬起了头,万般的心 
痛不忍逼他慌张的想和白堑予解释,但话未说完便给他闷闷的声音给打断了。温 
律行感到沮丧,尤其是在想起他的那一句「反正我只是个保镳,雇主的事我管不 
着」之时。 
  是啊,他们两个也只不过是雇主与保镳的关系而已。白堑予现在之所以愿意 
留在他身边,也只是因为保镳的工作罢了。 
  如果彼此在之后有所交集,那大概也是因为霁红的关系吧! 
  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的痛苦。渴望能有所挽回,他起身走近床畔,伸手按上白 
堑予肩头:「你听我说,我||」 
  「不要烦我!」回过头气愤的大吼出声,白堑予怒目瞪视着温律行,眼眶之 
中却已涔了泪水。 
  温律行收回了手,神情有一瞬间的黯然。 
  他转身,淡淡的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克己谈谈。」 
  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白堑予呆坐在床上。 
* * *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去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温律行蹋着熟悉的步伐直往温克己的房间走去,心情却是万般的复杂。 
  其实真正说起来,他一路上几乎都是这种心情的……不,应该说是打从霁红 
回到了扬州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是这般的复杂。 
  而现在,又加上了白堑予的事,更是复杂到不能再复杂。 
  在屋前停下,门没关,他看到温克己在小厅里坐着喝茶等他。两个人兄弟的 
关系由脸孔之上的相似便可大概瞧出,但此般的相似却更教温律行心痛。 
  进了屋,在温克己面前坐下,神色俨然: 
  「克己,我开门见山说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将四川分号独立。」 
  「哼!不允许?凭什么?」一声冷笑,早料到他的到来的温克己见他将话说 
明了,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我是你的兄长,更是温家堡的当家者。你知道我该做对你、以及对商号最 
有利的处置。克己,不要让我为难,我……」 
  「对我、对商号最有利的处置?我看你说错了吧,大哥。应该说是……对你 
 
 
  
           
 

 
28 : 
 最有利的处置才对。」 
  努力强迫自己保持心平气和,温律行解释劝说着,却给他语带嘲讽的打断了 
话。 
  温克己的眼神带着敌意,嘴角勾起的笑意满是不屑。 
  「温律行,你不要以为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你知道我的能力比你 
强,资质比你好,就事事都不肯放手,是不是?对我好?你只不过是怕我没法受 
你控制成为你的威胁罢了。不要以为温家堡是靠你复兴就成这附德性。我告诉 
你,如果当年掌控温家堡的是我,现在的事业就绝对不会只有这样。」 
  本来知道他对自己的偏见极深,但听他这么道却仍是忍不住一阵椎心之痛。 
  天晓得他是多么的在乎这个弟弟!温律行忍下了满心的无奈凄苦,语音仍自 
维持着平静:「克己,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想要控制你的意思。你不会没来由的 
想让四川分号独立的不是吗?是升昌行的阮丞熹说服你的吧?你该要明白的,他 
会这么做完全只是想挑拨我们兄弟,并吞四川分号而已。」 
  他仍然不愿放弃。因为,一旦使出了最后的手段,两人的关系只怕就再也没 
有修好的可能…… 
  但温克己怎么样也无法明白他的用心。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温律行一个无 
聊的技俩罢了。「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如果你没有想控制我的意思,又何必将 
霁红放到我身边?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霁红那女人美其名是来帮我处理与布行 
绣坊的交易,事实上根本就是来监视我的!」 
  监视……吗? 
  温律行因这句话而在心底一阵苦笑。他让霁红来的的确确是想帮助克己。因 
为他对自己的偏见早已深到会让他丧失应有的判断力的地步,所以才要精明不下 
于己的霁红来帮他,注意一下他的反应以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像这样的目的被说成是监视温律行也无法反驳,虽然这个监视完全是出自于 
对温克己这个弟弟的关心。 
  但他知道不论再说什么,温克己都听不进去了。 
  「克己,」他在万般无奈之中不得已的下了最后通牒,「你如果仍然坚持要 
独立,我只好将四川分号的管理权交给其它人了。」 
  闻言,温克己毫无预警的大笑起来。 
  「说了半天,你还不就是打算收回四川分号的管理权,还拐弯末角故作善良 
和蔼的好哥哥在那儿胡扯?算你狠!不过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温律行。」 
  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