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天子
时制止,莫西多被除去,但怒哈野心不改,兵临城下。并且,怒哈已与北方妖人部落联盟相勾结,为了图谋整个幻魔大陆,借云霓古国皇城被封锁之机,派人假冒褒姒公主,以褒姒公主之身分左右西罗帝国。大皇子知道这个消息后,特派他突破三十万大军的封锁来向陛下告知这个消息,并带回褒姒公主,以防西罗帝国被怒哈所蒙骗。天衣的话得到了轨风的确认,因为轨风说,近期与妖人部落联盟相接攘的边界军队调动十分频繁,并且确实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怒哈与妖人部落联盟有勾结,并已兵临云霓古国皇城。陛下一直很信任轨风,轨风如此之言,无疑已经证实天衣所说之话,加上西罗帝国一直与妖人部落联盟磨擦不断,并且无法辨别褒姒是假的,所以陛下相信了天衣之言,并下令,若是再有称是褒姒公主者,立即抓住,由军部直接处置,无须上报。”
听天下之言,影子已然明白,天衣已是被朝阳收为己用,但据他所了解的天衣,无论如何是不会为魔族效力的,他无法想到天衣本是安心之子,但既然这已成为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是什么原因,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影子望向天下道:“既然你已知天衣所带来的褒姒是假冒的,那又为何不向安德烈三世说明?还有,你又是如何区别孰真孰假的?这一点,没有谁比亲生父母更了解自己的儿女。”
天下道:“我无法用眼睛分辨孰真孰假,也没有见过两个褒姒。”
影子冷笑道:“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相信你会有更好的解释。”
天下没有在意影子的嘲讽之言,淡然道:“天下成名于世,在于深悉皇家世道兴衰之秘。所得出的结论,只是对人类所用权术阴谋伎俩的辨断,去冗去杂,看到最为本质的东西。说穿了,所有的权术阴谋伎俩之争,与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看它的眼睛蒙上了色彩,加上了自以为聪明的判断,最后,使自己眩晕而已。”
影子不得不佩服天下拥有最为本真的心,而更多的人从出生到经历世事之后,其本真的心也被蒙上了一层污尘,,使之无法看清世事的本质,在权术阴谋伎俩之前感到眩晕,往往被其左右。影子亦认识到天下毕竟是天下,能洞悉常人绝难企及的东西。他道:“那你又何以不向安德烈三世说明真相呢?”
天下道:“能够说得清的便不叫真相了。何况,我已是世外之人,早在千年前便已决定不再理世事,这次,只是放不下褒姒这可怜的孩子,才约你相见。我在圣殿的这些年,除了褒姒、姬雪及月战,已是没有第四个人知晓,我亦不想再涉足世事。”
影子感到天下的话里有能够打动人心的东西,一个将刀放弃多年、却又不得不重新拿起的人,是一种何等的痛苦?
影子道:“你找我来便是要我帮你救出褒姒公主么?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褒姒公主之所以受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救出了我,我想,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只是我!”
天下道:“这我知道,今天约你至此,是因为有几件事情要提醒你。在你刚到圣城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到来了,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褒姒有一个哥哥,叫漓渚,从出生到现在被一种奇怪的病所缠身,至今未愈……在某种程度上讲,褒姒是未来西罗帝国的君王……轨风是因为漓渚的推荐才成为西罗帝国的军部首席大臣,而轨风却与天衣走在一起……还有褒姒是漓渚最疼爱的妹妹,他们的感情超越了父母。我所说的这些,相信会对你有用,这也是我找你来的目的。”
“漓渚?”影子的口中轻轻地念着,他的脑海中想象着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在做一切事情之前,他想,他应该首先见这样一个人。
影子道:“你能够告诉我漓渚在什么地方吗?我要见他。”
天下道:“你最好先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
天下道:“因为他是一个病人。”
“病人?”对影子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天下看着影子,知道无法阻止影子去见漓渚,于是道:“他在皇宫最底层的玄武冰岩层,他的病只有在那里,才不会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但你去的时候要小心,自他一出生,便拥有这个世上最为玄奇的灵力,在他所在的空间里,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无论你有多么高深的精神力和功力修为。当然,这是当他的病发作之时。”
影子嘴角泛起一丝轻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更要去认识这样一个人了。”说完望向漠,此时的漠仍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从天上飘落的雪花,面现沉思状。
影子向漠走去,轻拍漠的肩膀。
漠没有任何反应。
影子道:“我们该走了。”
漠回过头来,仿佛自己的心丢失了一般,茫然道:“去哪儿?”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何处又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影子道:“你的病又犯了。”
漠道:“雪花纷下大地,它们总有个归处,而人的归处又在哪儿?我在想,为什么雪花知道自己的最终归宿是大地,而人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是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让雪花纷纷落地的?它们又是什么力量?雪花又是来自何方?是不是通过雪花有另一个世界?人又可不可以到雪花所来的世界?”
影子没有等待漠再说下去便让漠闭上了眼睛,拉着他,不由分说地向殿外走去。
背后,姬雪走了出来,怅然若失地望着影子远去的背影。
直至影子与漠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她才回过头来。
当她看到天下的脸时,惊讶地道:“咦,天下师父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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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魔主之子
阿斯腓亚使节别馆内。
天衣靠在躺椅上,他的面前生着温暖的火炉,妻子思雅斜依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眼睛则望着屋顶上的一个蛛网发呆。
这么冷的天,蜘蛛早已不知所踪。
见天衣半天没有动静,思雅仰起了她的俏脸,然后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天衣刚毅的脸颊。
天衣收回心神,朝思雅展颜一笑。
思雅开口道:“自从你来到阿斯腓亚,我一直都未见你开心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衣伸手捏了一下思雅的小瑶鼻,笑道:“傻丫头,能够再次见到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又怎会不开心?你不知这些日子来我是多么想你。”
思雅道:“那你有心思为何不向我提起,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独自承受么?”
天衣将思雅紧紧搂在怀里,怜惜地道:“怎么会?我怎会让你再次受到那样的伤害?我怎会让你再次离开我?”
思雅感动地道:“那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天衣摸了摸自己胸前,在那个位置,有他深植在体内的魔族的标志。他又怎能向思雅说,他是魔族阴魔宗魔主安心之子?是阴魔宗未来的魔主?一直以来,妻子都以他是最优秀的人族之人而自豪,她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么?
天衣不语。
思雅道:“是不是云霓古国发生了什么事?你前两天不是已经告诉我,古斯特率领云霓古国的子民将怒哈赶到北方边界,收复了所有被侵占的疆土么?而且古斯特深受幻魔大陆子民的爱戴,连西罗帝国的子民都为之欢呼,说他是圣魔大帝转世,将代表人族统一人、神、魔三族。”
天衣有些烦躁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为什么?”思雅睁大眼睛道。天衣平时很少以这种口气与他说话的,除非是心中不畅之时。
天衣发现自己的语气过重,用手抚摸着思雅的俏脸,道歉道:“对不起,我的语气太重了。”
思雅固执地道:“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要的是分享你心中的痛苦。”
天衣眼中泪光盈动,嘴唇轻轻颤动着。
思雅接着道:“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我们,我们已经体验过生离死别,说出来你会好受些的!”
天衣眼中转动着泪珠,看着思雅,道:“你真的想分享我心中的痛苦?”
思雅点了点头。
“你不后悔?”
“就算是死也决不后悔!”
天衣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人族,我的真实身分是魔族阴魔宗魔主安心之子,从小便被寄养于人族,其实我是属于魔族的。”
思雅听得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天衣,半晌,她道:“天衣,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吗?”
天衣吼道:“你看我这样子是在开玩笑吗?我知道你从小就痛恨魔族,因为你最疼的奶奶被魔族中人杀死,却没料到自己的丈夫是魔族中人,这实在可笑是吧?哈哈哈……这实在真他妈的可笑!”
天衣的嘶吼中含着无比的凄苦,长久的压抑和痛苦挣扎,像火山一般爆发了。
思雅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流了出来。是的,她痛恨魔族,因为魔族中人夺去了她最疼爱的奶奶的生命,可她能痛恨自己最爱的丈夫么?为什么这世间最难以决断的痛苦要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没有人可以回答思雅。而此刻的天衣让她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是一个多么坚强的男人,而此刻的他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自己能够接受他么?能够化去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仇恨么?
思雅的心很乱,她不知眼下的自己应该做什么,她不能放弃对天衣的爱,也无法顷刻间化去对魔族的恨,她只是望着天衣,任凭着泪水在流。
天衣发泄过后又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思雅的样子,冷笑道:“我早知你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一个魔族中人,而我却偏偏是魔族中人,你能够与魔族中人一起分享痛苦么?我想你是做不到的。不过这样也好,从此大家各走各的,也不必再为谁是什么人而感到痛苦,忍受内心至痛的折磨。你走吧,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思雅跪在天衣的身边,一动不动,任凭泪水不断地流,而天衣闭着眼睛看也不看她。
半晌,见思雅没有反应,天衣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道:“好,你不走我走!”说罢,便大步向门口方向迈去。
刚要出门,思雅从背后一把死死的抱住天衣,用脸贴住他的背心,哭泣道:“不要走,天衣,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
天衣仰起了脸,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他道:“这是何苦呢?既然相聚在一起是痛苦,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还是分开吧。”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已经忍受过失去你的痛苦,我不能够再一次忍受失去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魔族,还是人族,我都是你的妻子,我只能是你的妻子!我求求你不要走好吗?不要再离开我。”思雅死死地抱着天衣,泣不成声地道。
天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是魔族中人?”
“不,我不在乎,无论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可我在乎,我不能忘记我是魔族中人。我今后会杀很多人,全部都是人族,我会看到许多人族中人在我的剑刺中他们胸膛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哀求着我,而我却不放过他们,或许,他们之中还有你的亲人,有你的奶奶,难道你不怕么?”天衣掰开思雅的手,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思雅的脸,面显狰狞之态。
思雅不由得退了两步,此刻她眼中看到的天衣竟是如此陌生。“这是自己的丈夫么?”她心中不禁问道。
天衣凶残地笑道:“你怕了,你终究是怕了,没有人会不怕,整个幻魔大陆的人族都会惧怕魔族,因为魔族带来的是黑暗,是死亡,是毁灭,是让人族饱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愿意有这样一个丈夫么?”
思雅瘫坐在地,她的双唇颤抖着呐喊:“天衣,这是你吗?这是你吗,天衣?”
天衣笑了,仰天疯狂地大笑,笑声中他走出了使节别馆……
长街上大雪弥漫,三米之外不见人影,却丝毫不影响阿斯腓亚城民,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御寒风衣,在风雪中穿梭着。
天衣仰起头,任凭寒冷的风雪冰冻眼角的泪水,双脚狂奔着在风雪中移动着,也不管一路上撞倒撞飞多少人。
天衣是严谨的,一丝不苟的,这种人的情感往往积沉得很深,他不会让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他只会在暗夜一个人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可当一个人的人生价值被全部摧毁,以前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否定,甚至不能够拥有自己时,剩下的,他还有什么?只能是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天衣,一无所有的思雅。
“为——什——么?!”风雪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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