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天子
影子望向那独臂老人道:“以你们被封禁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杀死我?况且,‘他’也不会将我安排死在你们手上,试问几条缩头藏尾的狗又怎配杀我?”
“大胆!”哲野暴喝道,正欲对影子发动进攻,影子电目射向哲野,哲野全身一冷,所有攻势一下子全都被强行逼了回来,眼睛睁得很大,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好可怕的力量!”哲野心中惊呼,脸上松弛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现在的影子似乎比刚才强悍得多了,让他不敢贸然行动。
影子身体四周正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的光晕,刚才他的真气敛而未发,此刻,经过先前一败,体内深藏着的不知如何运用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苏醒了过来,纤雨的“虚无玄冥功”在攻击他丹田击溃真气的时候,竟然让他全身的真气被全部激醒。而他在遇到更强的对手之时,则会变得越战越强,无怪乎哲野看到的现在的影子比刚才强悍多了。
影子将目光重又转向独臂老人,道:“你认为我的话有没有说错?”
独臂老人道:“你不用以言语相激了,虽然你现在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却不可能同时战胜我们五人。我们既然负责镇守这里,就不会让任何人闯进祭天台禁区,就算是一条狗,也应该遵守自己看家的职责!”
影子心中一下子就泄了气,他所采取的相激策略竟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他脸上却装着若无其事,冷笑道:“原来你们早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我还以为是我第一个对你们说这样的话,看来我倒是抬举自己了。”
黑玄、千毅、纤雨、哲野也没有想到独臂老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同声道:“大哥!”
独臂老人道:“是狗也好,是人亦罢,这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们早自战主战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也不再是什么战神部下的十大战将,只是一个看守人而已。”
黑玄终于忍不住道:“可是大哥,战主还活着,他没有死!你难道没有看到祭天台禁区上空所出现的圣魔剑的剑灵吗?”
独臂老人道:“没有死又怎样?一切已经过去,不可能再重新出现了。所谓的战神,所谓的十大战将,都是留在记忆中的东西,在今天已没有任何价值。我们应该记住,是命运之神给了我们生命,没有让我们死去,我们能够活着在这里,已经是上天对我们巨大的照顾了,做人应该感到知足。”
黑玄有些激动地道:“可我们这叫做人过的生活么?我们一辈子就这样被局限于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没有自由,丧失力量,难道这是我们想要的么?我们之所以苟延残喘,活到今天,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重新追随战主,傲视天下么?你难道忘了那死去的另外五个兄弟?你难道忘了你的断臂?六弟的眼睛、七妹的病、还有十弟的脸?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么?”
千毅、纤雨、哲野神情都黯然,这些存在心底的痛,他们又怎会忘记?
独臂老人道:“记得又怎样?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而已。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很好么?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在沙场中驰骋,许多人一辈子所追求的不正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吗?”
黑玄道:“可我们不是‘许多人’,我们只有十人,十个独一无二的人!我们以战为生,以战为傲,平静的生活是对我们的羞辱!每一天,我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希望能够解开身上的诅咒,离开这个鬼地方,陪着战主一起征战天下,重新杀回神族,主宰着自己的命运!大哥,除了战主,我一直将你视为最值得尊敬之人,而大哥今天所说的话太让我失望了!”
千毅、纤雨、哲野也显然对独臂老人所说的话感到失望,他们望着独臂老人,企盼着大哥能够像曾经一样,说出一些能够让他们心神震奋的话来。在他们的心里,也都有着和黑玄同样的想法和希望。
影子心中一阵释然,事情终于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尽管一切尚还是未知数,但他看到了希望。他没有在这竹屋再呆下去,而是自顾走出了竹屋,他相信明天事情会有一个结果出来,他所要做的是等待明天的到来,然后再作决定。
竹楼外,月光斑驳地从竹缝间投洒而下,清清冷冷。影子望了望天,月朗星稀,明天,将是一个大晴天。他突然间想,到底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幻魔空间?自己到底是属于这里的,还是属于原先所在的世界?他想着月魔,想着法诗蔺,想着歌盈,想着影,想着紫霞,想着漠,还有朝阳,这些和自己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人,到底为什么而存在?是因为自己才有了他们,还是有了他们后才有了自己?但不管事情会变成怎样,他都是影子,他都要沿着这样一条路走下去!
不知不觉中,影子沿着河边的碎石小路走出了竹林,而在竹林外,却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是澜蝶。
澜蝶见到影子,忙望向他。
影子道:“你是在等我吗?”
澜蝶点了点头,道:“是的。”
影子道:“有什么事?”
澜蝶道:“你想知道为什么紫霞与朝阳能够进入祭天台禁区,而你不能吗?”
影子心中一动,这正是他一直所想知道的事情。他以审视的目光盯着澜蝶,道:“你能够告诉我?”
澜蝶点了点头。
影子又道:“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问题?”
澜蝶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影子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先前不是你阻止我见长老会之人么?现在却又是为何?”
澜蝶道:“你听我将话说完便自然知晓。”
影子看着澜蝶,不知她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但既然澜蝶要告诉他紫霞与朝阳为何可以进祭天台禁区,无论如何,他是愿意一听的。
于是澜蝶道:“二个月之前,紫霞与泫澈来到了妖人部落联盟,她们直接便找上了长老会,并告诉五位长老,她们要进入祭天台禁区。五位长老自是感到万分诧异,不知原委,紫霞便告诉他们,她是奉了命运之神之命,要将朝阳关在祭天台禁区,让他永远不能离开。五大长老不信,泫澈便拿出了命运之神的亲笔御旨,于是就有了后来紫霞将朝阳引入祭天台禁区一幕,两人一起关在了里面。而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想进入祭天台禁区救紫霞毫无意义,如果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命运之神事先为你设定好的,而结果‘他’也早已知晓。”
影子犀利的目光望着澜蝶,对澜蝶的话,影子显然不太相信。他实在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目的所在,而且是如此直接地做一件事情。以“他”对命运的控制,应该是不露痕迹才对,何必做这等毫无意义的事?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影子道:“你在骗我!”
澜蝶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我已经告诉了你。”
说完,澜蝶便径自走开离去。
影子想了想,却又对澜蝶的动机琢磨不透。如果澜蝶是骗他,那澜蝶为什么要骗他呢?难道是为了让他放弃进入祭天台禁区的打算吗?而这对澜蝶又有什么好处?看澜蝶的样子又并不像是在骗他,但如果说澜蝶所言是事实,则又似乎显得不太合情理。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与黑玄作战之时,澜蝶突然对黑玄发动的进攻,她的所作所为总是显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影子心中对澜蝶充满了好奇。
于是,影子飞身飘掠至澜蝶身前。
澜蝶道:“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么?拦着我做什么?”
影子道:“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杀黑玄?”他的眼睛密切注视着澜蝶的表情。
澜蝶毫不避讳地道:“因为我把你错当成了一个人,而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一直都想补偿,偿还我内心的愧疚。”
影子道:“我可不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
澜蝶道:“命运之神冥天!”
“是‘他’?”影子惊讶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澜蝶会将他与冥天错当成同一个人。
澜蝶道:“是的,我曾经背叛过他。我曾是他惟一的侍女,但却经受不住战神的威逼利诱而背叛了他,对此我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有那么一刹那,我把你当成了他,所以才会对黑玄施下杀手。”
影子似乎有所明白,人有时候是不自觉被相似的事情勾起某些难以遗忘的记忆的,而这些遗忘记忆的泛起,自是容易让人对眼前真实的事物失去判断力。
而影子不知道,让澜蝶形成错觉的并不是事情,或者说,最主要的不是事情,而是人。
影子看向澜蝶,只见澜蝶忧郁的眼神望着夜空,道:“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他。”
影子没有想到澜蝶对冥天竟有着如此深的感情,无论这种感情是否是由于愧疚引起的,对澜蝶来说,这份感情是极为真诚的。一个被影子视为敌人、视为战斗目标的人却被另一个人如此同情,影子的心不禁有些妒意,他冷声道:“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么?可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比他更为可怜!而他也不知将多少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随意而为。”
澜蝶摇了摇头,道:“你不懂他,你真的不懂他,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有些人也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重回神族,用我剩下的生命侍奉他一辈子,可他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么?”说着,澜蝶的脸颊不禁落下了两行泪水。
影子冷哼一声,不再理睬澜蝶,径直离去。在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般。
△△△△△△△△△
朝阳悠悠醒了过来,他张眼望去,眼前到处都是一片迷离的景象,似真实又虚幻,空气阴森抑郁,恍恍惚惚,雾很大很浓。
他看到长长的一队人朝一个方向缓缓行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表情,眼睛空洞无神。而他发现自己竟也身在其中,双脚随着众人的步伐均匀机械地运动着,每一个人和他一样,没有穿任何衣衫,赤裸裸一丝不挂。
朝阳心中一震:“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么?”
他想起了战神破天对他的袭击,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死亡的到来。在天地阴阳倒转之地,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幻魔大陆,死亡也已变得很单纯脆弱。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想起了众多人一起过奈何桥,入地狱之门的传说。他往四周望去,却见两边黑压压的山不见其巅,阴云垂地,黑雾迷空,又不禁想起了幽冥背阴山。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死了?”朝阳心中惶然地问着自己,他想起了紫霞,想起了还要做的事情,想起了千年前所积郁的怨恨,心中万分不甘。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朝阳想着便想脱离这一行人的队伍,可双脚却丝毫不听使唤,仍是机械性地向前行走着。
朝阳努力想挣扎,只是徒劳地流下满头的虚汗,他根本已经没有挣扎的力量。
正自挣扎之时,却感到寒风阵阵,迎面扑来,寒风中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他低头往下看,却发现自己正与众人一起行走在一座窄窄的桥上,桥下血浪滔滔,阴气逼人。
“奈何桥?!”朝阳果然发现自己已走在奈何桥上,一阵阴风吹来,他的身子禁不住摇晃了几下,幸亏他极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才没有摔下去。而有些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只见那掉入血河中的人溅起数丈血浪,待挣扎着跃起之时,已是一堆森森白骨。
朝阳心中感到无比凄然绝望,原来他也是害怕死亡的。
一阵风吹来,他的双脚一个踉跄,身子便从奈何桥上掉了下去。
下面血浪滚滚,腥气扑鼻,一阵血浪卷起,迎面向朝阳扑来,朝阳疾呼道:“不要!我不要死!!”
他猛地挥舞着双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血浪卷走,掉进水里的感觉。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仍在那山洞里面,迎面的热气炽热难当,原来刚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小子,原来你也是怕死的,老夫还以为你有多英雄呢!结果全都是装出来的,嘿嘿嘿……”炼神鼎内传出破天一连串的冷笑。
朝阳这才明白先前破天并没有杀死自己,而自己因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压力而昏了过去。他想着刚才的梦,“是的,原来自己真的很怕死,自己坚强的外表既是装给别人看的,也是装给自己看的。”
他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这才明白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那么不惧怕任何事。
朝阳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炼神鼎道:“为何你刚才不杀了我?”
破天道:“因为杀了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况且我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知道你到底是谁,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朝阳道:“那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