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天子
“要是你输了呢?”
“笑话,我落日怎么可能输在一个无名之辈的剑下?”
影子续又道:“要是万一你输了呢?”
“这决不可能!”
“我是说万一。”
“要是万一输了,我落日便向全天下宣布,你、朝阳是幻魔大陆最为出色的游剑士!”
影子一笑,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接着又大声地对众人道:“你们可曾听清楚落日刚才所说之言?”
只听一人道:“听清了又怎样?你认为你手中的那块废铁可以胜过落日?”
自称为“落日”之人听了这话,脸上傲然之色更添几分。
影子又是一笑,道:“在一招之内,我便可胜你!”
闻听此言,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剑士驿馆”内众人的内心想法,那就是:他们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在剑士驿馆,每年都有不少游剑士想成名,借机向人挑战。对于影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他们已经见得多了,当然就不以为然,而这种狂人的结果往往都是血溅当场。
何况,这个神经有些错乱之人是向幻魔大陆两位最为著名的游剑士之一落日挑战,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在驿馆的半空中,有着两个吊篮,一高一低,高的那个是代表已经成名的游剑士,低的那个是代表尚未成名,或者说是想成名的游剑士。
篮子的作用是为看客下注作赌而准备,庄家自然是驿馆的人。
“呼……”一颗天蓝色的晶石在空中不断地变化着切面,折射着耀眼的天蓝色光芒落向那个高高的吊篮中。
天蓝色晶石出自于一位装束比影子还要破烂的游剑士。在幻魔大陆,除了紫晶石,就属天蓝色晶石最为珍贵。谁也不曾想过,如此落魄的游剑士竟有着这等阔绰的手笔。
紧接着那颗天蓝色晶石,各种晶石向那个高吊篮纷射而去,其中不乏紫晶石。只片刻间,那只有些年头,甚至有些破旧的吊篮已被珍贵的晶石所填满,似乎谁也不愿意放过这样一次赚钱的好机会。
惟有那只低吊篮,那只代表影子的吊篮空空如也,没有人愿意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的人而冒险。
驿馆内很静,每名游剑士仍只是低头喝着自己的酒,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呼……”又有东西往那只高高的吊篮飞去。
有人发出了冷笑,因为与那些珍贵的晶石相比,这只是一枚印有圣摩特一世头像的金币,虽然在普通人看来,这也属不菲的手笔,但在这些晶石面前,就显得太寒酸了。
金币落在晶石上发出“叮……”地一声清脆之音,但似乎这只高高的吊篮也不能容忍这样一枚金币的存在,这枚金币竟然从高高的吊篮上滑了下来,落入了那只代表影子的低低的吊篮。
一位会脸红的游剑士连忙把头低得更低了。
影子与那位自称为“落日”的游剑士站在了试剑台上。剑士驿馆早已为那些想成名的游剑士准备好了一切。
“拔剑吧!”自称“落日”之人傲然地对着影子道。
影子笑道:“只怕我的剑一拔出来,你的命就没有了。我说过,一招之内你必会败于我的剑下。”
那人狠狠地道:“那就别怪我落日不客气了!”
人动了,剑也动了。
剑比人快,比人的眼睛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要快!
一道如蛟龙般的幻影带着一缕亮彩破空而出,虚空被一分为二。
人与剑充满了杀意,也充满了傲意,更充满了怒意。一切只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对一位已成名游剑士的蔑视。
剑意充满了每一寸空间。
影子还在笑。
突然,那种笑变成了一道森寒的电光。
那道森寒的电光让“落日”的眼睛不由得眨了一下,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影子。
一柄冰冷的剑贴在了“落日”的脖子上,并割开了他的颈部动脉。
血喷射而出,发出像风哨一样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能再独守自己的世界,表现得悠然自若了。
这个自称为朝阳之人真的一剑便了结了驰骋于幻魔大陆的著名游剑士。
众人哑然。
自称“落日”之人是一名不错的剑手,他也有着较为精湛的剑术,这一点不可否认,单以此点而论,影子绝对不可能杀他,但他仅仅是一名剑手,而并非一名游剑士,精湛的剑术并不能代表一切,游剑士则不然,除了具有高超的剑术之外,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对敌时十分冷静的心理素质,这才是杀人时最为重要的先决条件。
影子不是一名游剑士,但他曾经是一名杀手,杀手在某种程度上比游剑士更强,这表现在对敌手的判断、分析,对环境的综合利用,以及面对敌人时冷静的心态。从这一点上讲,影子是无人能及的。
他先判断出“落日”的身分,再以言语相激,让“落日”失去平稳的心态。另外,他所站之地有一道阳光直射入内,他以剑面反射,让“落日”的眼睛眨动了一下,这就成了假冒落日之人的致命点。
“落日”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试剑台上。
那个会脸红的游剑士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影子从试剑台上优雅走下。也不知他是为自己突然赢得那一吊篮晶石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是因为影子高超的杀人技巧。
△△△△△△△△△
影子回到了在剑士驿馆内自己所订的房间。
小蓝的脸上有些不高兴的神色。
影子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蓝道:“殿下为何要如此做?”
影子一笑,道:“你不是将我装束成游剑士模样么?每一个游剑士不是都想成名么?”
“我是问殿下为何要杀死他,他与殿下无怨无仇,就算是假冒别人之名也不用死啊,姐姐是不希望殿下如此做的。”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不是姐姐希望我怎样做,我便会怎样做,我与姐姐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如果你想再跟着我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姐姐,我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影子说完,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便不再看小蓝。
小蓝陌生地看着影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突然,她笑了,很僵硬的笑,道:“殿下要水洗脸吗?小蓝现在便去为殿下打水去。”
小蓝转身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当门再度关上的时候,一颗泪珠跌落在门坎之上,跌得粉碎。
不多时,传来了敲门之声,并道:“有人在吗?”
在影子的允许下,那个会脸红的游剑士走了进来,他道:“朝阳兄有时间吗?”
影子上下看了他一下,道:“想请我喝酒?”
会脸红的游剑士一笑,道:“朝阳兄料事如神,小弟正有此意。”
影子道:“是谢我帮你赢了这么多钱么?”
此时,会脸红的游剑士手里包着的正是刚才所赢的晶石。
“也不尽然,主要是想结识一下朝阳兄这样的一位朋友。”会脸红的游剑士说这话的时候,脸有些红。
“好。”影子面带笑意爽快地道。
会脸红的游剑士高兴之下拉着影子的手,道:“走,喝酒去。”
影子看着会脸红的游剑士拉着自己的手,道:“外面太嘈杂,不妨就在房间里对饮一两杯。”
会脸红的游剑士循着影子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与他的手交叠在一起,脸又一次红了,道:“那……那好吧,就如朝阳兄之意。”头也低了下来。
酒菜很快吩咐了下去。
影子看着会脸红的游剑士道:“还不知道怎样称呼兄台呢。”
会脸红的游剑士忙道:“可瑞斯汀。”
影子道:“好名字。”随后便自顾自地喝着茶。
气氛出现了冷场,会脸红的可瑞斯汀在影子对面坐立不安,不知找何话说才好,影子则只是对茶感兴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幸好要的酒菜已经来了,小蓝也跟着走了进来,她陌生地看着可瑞斯汀。
影子介绍道:“这位是家妹,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可瑞斯汀。”
相互寒暄认识后,三人面对着酒菜坐定。
影子看着可瑞斯汀的脸,忽然道:“可瑞斯汀的这身装束,并非你的真实面目吧?”
可瑞斯汀一愣,随即脸又红了,道:“朝阳……兄看……看出来了?”
“是的。”影子道。
“朝阳兄是何时看出来的?”可瑞斯汀低着头道。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影子又补充道:“你不是一个真正的游剑士,你只是装扮成游剑士而已。”
“装扮成游剑士?”可瑞斯汀抬起了头,随即他轻松地笑了,道:“朝阳兄的眼睛真是厉害,这样也给你看出来了,来!小弟敬朝阳兄一杯!”一口将整杯酒饮尽。
影子看着可瑞斯汀满脸短须,又白里透红的脸蛋,心里想笑,也不点破,道:“可瑞斯汀这次来帝都不知所为何事?”
可瑞斯汀惊诧地道:“难道朝阳兄不知道?”
影子见他神色,道:“在下确不知晓,只是恰巧游历至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就难怪朝阳兄不知道了。”
影子问道:“难道帝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可瑞斯汀于是将云霓古国皇城一个月前被一神秘人送来圣魔大帝两件圣器之事说与影子听,随后又补充道:“现在来帝都之人都是为了这两件圣器而来,我也是想来开开眼界的。”
影子却道:“不知可瑞斯汀有没有听说过‘紫晶之心’这个东西?”
“‘紫晶之心’?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每个女孩子心里梦寐以求的东西。”可瑞斯汀眼里放着异彩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比女孩子还喜欢啰。”影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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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魔使往事
有人说,寂寞是一种境界。
真正守得住这份寂寞的却没有几个人,更多人是在拥有寂寞的时候拼命地逃避寂寞,他们的心害怕孤独,害怕面对真实的自我。他们拼命地寻找着各种方式,让自己显得不再寂寞,在喧哗浮躁中麻痹着自己,可最后是否寂寞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分清。只是在每一个清晨醒来的时候,他们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漠,是在淡漠,他让自己学会的是忘记,只有不断地忘记昨天,不断地忘记记忆,他才能静下心来,面对着神像默想。
他看起来是寂寞的,也是守得住寂寞的,因为他从不和自己的心说话。
神庙外的风一阵急过一阵,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深长,就像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正反对奕,空洞且毫无意义可言。
“噗……”一口乌黑的血从漠的嘴里吐了出来,那斑驳的神像在暗夜里更显得有些暗了。
漠久久地看着鲜血,没有言语。
他看到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上千年的历史的沉淀。他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遗忘,已经忘记了一切,可不想,它们是沉淀在自己不愿去视见的角落,只等待有一天重新爆发。
漠仰天长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苍天无语,却有着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响起。
“因为你想忘记你是谁!”
“可我终究什么都不能忘。”漠痛苦地道。
“当一个人想忘记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往往会让自己记得更清楚,因为他总在提醒着自己要忘记,你以为你忘得了么?你总是不断地欺骗自己,不敢面对而已。”
“不,我没有欺骗自己,我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你看,他的面目已经残驳不堪,那是岁月带给他的,也是我给他的!你以为我这些年来真的是在学会忘记么?我是在让自己学会仇恨,我在积蓄着自己的恨意,让我有一个杀他的理由!”漠发了疯似地怒指着神像道,形貌极度恐怖。
那声音冷笑一声,道:“你有了杀他的理由么?”
“杀他的理由?”漠的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站立不稳。他想起了刺杀影子的那一幕,他曾经有一次绝好的机会,但他没有下手。按常理,以他的剑是绝不会让影子有偏过去的机会的,可他给了影子这次机会,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当时为何会这样,难道只是身不由己?是真的知道自己刺不死他,还是这千年来尚没有让他找到一个足够的理由?
……
千年前,圣灵大殿。(圣魔大帝消失的前一天。)
圣魔大帝高高在上地坐在神座之上,侧着身子望着下面的黑魔宗魔主,道:“黑魔主,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男人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黑魔宗魔主道:“属下不知,还请圣主明示。”
圣魔大帝微微一笑,目光从黑魔宗魔主身上转到大殿顶部有着碧天苍穹的图案上,摇着头悠悠道:“那就是被一个女人所爱!”
黑魔宗魔主愕然,他不知圣主为何对自己讲这些话,而且是单独一人,心中隐隐有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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