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





他钟点般规律的生活习惯,永远不为任何东西而改变。「我回来了。」我笑得若无其事。如果忽略Lee在脸上留下的明显印记的话。他「噶蹦」一声,咬碎了嘴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并不搭话。「有准备我的晚饭吗?快饿扁了:上我习惯了地唱着独角戏,自顾自去找碗筷盛锅里的香菇排骨面。
「没做你的分。」他开口了。
「骗人。」我笑嘻嘻,「你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多了也是做给别人的,你不要动。」他冷冷的,「两天连个电话也没有,我怎么神通广大会知道你今天回来。」
我发了发愣,笑笑把面倒回锅里,「说得也是。」
从冰箱里找了半袋饼干,我准备回房问,吃是一定要吃的,我胃不好,一饿就痛得发晕。「林竟!」
我站住,一边往嘴里送饼干,故意咬得清脆有声。「出门在外,起码要记得带手机,要不然,也该打个电话回来,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老让人操心!」
「哦?」我挑挑眉毛,「你在担心我?」他低头继续吃面,「以后少在外面乱来。」
我刺痛了一下,失笑。「要我不乱来也容易。」我笑得轻佻,「是人总要发泄的,你要是能帮我解决,我自然不会去将就那些肌肉松弛的老头子。这样吧,只要你肯抱我,我……」
「啪!」他重重一拍桌子。
再次失败。我耸耸肩,识相地闭上嘴走开。
房间里没有热水,我干嚼了两片饼干,就觉得索然无味,连袋子一起放进垃圾桶。未雨绸缪,干脆早早翻出两片止痛片和着唾液咽下去,爬到床上躺平。
林竟,你还真是百折不挠,我朝自己干笑两声,这么坚持天天求爱,神经强度和脸皮厚度,都委实可嘉。
客厅里,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文扬最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我多么希望能看到他以前平和温暖的笑容,但每次故技重施的耍宝,都只会让他眉宇问的皱纹,多打几个褶子。
我清楚地渴望着那个人,努力想靠近他,却永远都在背道而驰。文扬接下来都是早出晚归,大好光阴全泡在图书管和实验室异。说是忙着应付期末考,其实他从来都不是需要为考试忙碌的人,我觉得,他是不想见到我。
没想到,我已经不堪到如此招人厌的地步。
闲来无事,为了打发时间就去泡Bar.其实是很无聊,因为都看不到什么帅男人。
当然,对我来说,世界上男人只分两种,一种长得像卓文扬的,那就是帅,另一种长得不像卓文扬的,就是不帅。
那天,我在路上不慎遇到Joanna,正和那曾比在一起,居然一脸娇羞。
我看曾比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激动得本来惨白的一张脸上竟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用脚趾想也知道,是好事已成。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
我又护又羡,就他那副飘来荡去的鬼魂样,都能骗到Joanna这等极品,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绝世美男,到现在,却还是只能望「扬」兴叹,什么道理!
难怪文扬这几天像刺婿一般,原来竟是失恋的缘故?我恍然大悟。他现在情场失意,情绪跌落,我趁虚而入,不是显得卑鄙?难怪要一直碰钉子,林竟,你这个大衰神。越想越苦越怨天尤人,进丁酒吧,就学曾比,把酒当成永往嘴里倒,喝得正有感觉,背上遭人暗算,重重一击,酒喷出来不说,忍了好久,刚要发泄小来的眼泪,也给吓回去了。
我怒目而视。
「总算给我找到你了!」这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眼熟的男人一头热,欣喜若狂地伸手要过来拉我。
「你是谁啊?」
「你不记得我了?在圣诞Party上好不容易又看到你,可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去向你旁边那个小帅哥打听,他居然……」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心情不好,没兴致陪他啰嗦。他突然变脸,「小弟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威胁我?笑话,大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拿眼角瞟他。
「识相点,不然要你好看!」大手掐上我的后颈,作恶狠狠威胁状。我很识时务地缩起脖子,一副乖乖妥协的惶恐面孔。眼看他的脸越凑越近……
「等一下!」我羞涩,「……换个地方……」
他喜笑颜开地紧跟在我屁股后面,七拐八弯地进了空无一人的洗手问。「小竟!」他露出一口大牙,纵身就要奋力扑过来。我朝他蛊惑地微微一笑,无尽娇媚。
十五分钟之后,我神清气爽地推门出来。发泄过的感觉真是心旷神恰啊——虽然腿还有点隐隐作痛。
大少爷我酒喝得有点多,活该那家伙倒霉。
刚才一顿暴扁,对他狂踹的时候用力过度,好像有点扭到脚。那人估计现在还面目全非地扭曲在洗手台下面。我一点也不内疚,反正,打之前他的脸看起来和打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活力十足地回家,刚关上门,就听到门钤大响。哦,运气真好.
我兴冲冲地转身又拉开门,「文扬——」声音只出了一半,就噎在喉咙里。
Eric。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变。」门外的英俊男子笑得异常优推。我僵硬了一会儿,他已经从容地走进来,左右环顾着,「这么小的地方也住得惯?换了我,定不舍得这么委屈你。」
「又是Lee让你来?」我气得发笑。
「哦,不。」他笑得愉快,「是刚才被你打断肋骨的家伙。」
「我认识他,他之前告诉我,在某个舞会上又看到你,虽然不知道名字,听他一说,我就知道除了我们小竟,再没有第二个人有那等风采了.」对于这段拐弯抹角的恭维,我哼了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我怕他啊?」
「你果然和以前一样讨人喜欢。」我背上一阵恶寒。「你跟踪我。」而且,是从刚才在店里面开始吧?
「小竟,我只是太想你了。」Eric微微玻鹧劬Γ褚恢徽蚨肆晕锏囊笆蕖K彀屠锼底湃饴榛埃劾锶词前氲忝粤档挠白右部床患挥行缀荻选?br /> 「我可是非常非常想念你在床上的模样,还有……那个花瓶。」
我后退了一步,本能觉得危险,我承认我怕死,怕得要命,他要是还记恨着当初我那狠狠一敲,也给我来一记的话,我铁定吃不消,会立刻头破血流,倒地而亡——我可不像这个男人,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死,怪物。
「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小竟。」他慢慢地逼近。
我继续后退,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害怕。
「你知道我醒过来第一件事情,想的是什么?」声音低低的。
我从他眼睛里只看得见残暴,想逃的念头才冒出来,可还是慢了一步。
被掐着脖子压在沙发上,我脸憋得通红,拼命挣扎着,要窒息了……
Eric的腿挤进我膝盖之间,制住反抗,一只手利落地解下领带,牢牢地把我的双手绑在头顶。
「别开玩笑!」我费力地发出声音,喉咙被勒得生疼。
他一张嘴咬住我耳朵,痛得我一阵哆嗦,「你觉得,我们像在开玩笑吗?」
上衣被撕开的声首,我脊背一阵发凉,接着离开身体的是皮带……牛仔裤……
趁他一疏忽,我狠狠地用膝盖朝他身下撞过去。他训练有素地避开,反手抓住我的腿,折到胸前。我直的感到恐惧了,「不要乱来……」
「这件事……我可是想了很久了呢。」Eric微笑地俯视着我,他强有力的手腕抓得我生疼,「你要知道,我是如何怀念你的身体,一定会感动的。」
「不要……」他那个形状可怖的庞然大物,看得我一阵发毛,反胃想吐。再被折磨一次,一定会死的。我毛骨悚然地想。「快放手!」我困难地抗拒着他压过来的躯体,「我朋友要回来了……」
「哦?又换男人了?」
「他不是!」我厌恶他用那样的语气说文扬。「怕你的新男人看到你和别人Zuo爱,会嫉妒?」
「我说了,他不是!」
「不是更好,我不介意有观众。」粗暴地插入,我惨叫起来。
天,不管了……文扬你千万不要回来,千万不要……
(以下由录入组纱树录入)
这时候,开门的声音在我耳膜里,响得如此刺痛。
我听到文扬的脚步,一声,两声,然后停住。
被Eric挡着视线,我看不见他,但我可以想像他青白的脸色。
这样大张着双腿,在客厅的沙发上被人侵犯,而且是最不堪入目的姿势。
「不要过来!」我声嘶力竭地。
不想被他看到我这么丑陋淫荡的样子。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死了,也比在他面前丢人现眼来得好。
他又定了两步,再停下来,好像是认出了Eric。
「你们在做什么?」僵硬到极点的声音。
「你看不出来吗?」Eric转头,「怎么,难道你真的没和他做过?」
我牙齿格格作响,直打冷颤,「不要说了……」
大步踏过来的声音,然后压在我身上的Eric,整个人被抓住拉开,文扬脸色铁青地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要杀人一般地疯狂踢打。
一向强势的Eric只回了一拳,等看清楚文扬的脸,居然就没有再反击,直挺挺地站着,挨了几下狠的。
「别打了……」我半天才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
文扬又补了两脚,才喘着粗气停下手,微微弓着背站着,满脸的余怒未消,胸脯大幅度地起伏着。
「为了这么个人动我。」Eric慢慢地擦掉嘴边的血迹,依旧笑得轻松,「太不值得了,你会后悔的。」
文扬咬着牙,又捏紧拳头。
Eric也不发怒,只低头和他对视,「我很好奇的是,你爸爸是谁?」
「滚出去!」文扬双眼通红,「这不是让你下流的地方!」
门重重摔上,把衣裳不整的Eric隔在外面。
我耻辱地往沙发深处又缩了缩,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文扬走过来,扯掉我手上的领带,动作粗暴。
「那就是和你来往的人?」他不无讥讽。
我把身体蜷缩起来,用胳膊挡住掉泪的眼睛。
「早和你说了不要乱来!自作自受!
「去洗澡,我把沙发处理干净,」他用力拉着我,「下次要做什么,在外面解决,别把不三不四的人带进来!」
我心里一阵空虚,也不想去解释,自己是被强迫的。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看到我被人怎么样,而是以为我把人带到家里来做苟且之事,还弄脏他心爱的沙发。
「是。」我软弱地应着,低头爬起来,蹒跚着往浴室走。
「你哭了?」
我躲躲闪闪,「没有。」
他叹了口气,「我帮你放点热水。」
我在浴缸里坐了好几个钟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停都停不下来。
我好像变软弱了。
5
「文扬。」半夜我去敲他房间的门。
他开了灯,一言不发地坐起来,没有半点睡意,一脸的清醒。
「你没睡着吗?」我犹豫着走了进去,站到床边。
「没有,什么事?」简短而且冷淡。
「文……文扬,我想跟你睡。」
他惊讶地扬起眉毛,「什么?」
「我……我冷。」我哆哆嗦嗦的。只穿了单件的睡衣,光脚站着,觉得一直冰凉到骨髓里。
「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准备下床。
「文扬……」我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我,我就在你床上睡一觉……我不会做什么的……」
「两个人睡我不习惯。」他站起来,找自己的拖鞋,「你等一下,我去弄热水……」
我一把抱住他的腰,抱得死死的。我听到自己接近哀求的声音,「文扬,陪我一会儿就好……我只睡一点点地方,不打扰你,文扬……」
沉默了一下。
「还是不要了。」他冷淡地说,掰开我在他腰上扣得死死的手指。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有力地强行掰离,突然失控了。
「你……你还不是对我有偏见?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干嘛这么计较,真的那么怕我……那么怕我……你就不要和我一起住啊!
「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背地里看不起我……伪君子……」
文扬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一声不吭穿好拖鞋,往门口走去。
「文扬!」我是真的慌了,忙跳起来,惊慌失措地要追上去,「我错了,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回房间去,我不胡闹了,你不要生气。」
「喀哒。」他已经关上了门。
我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上,呆呆地站着。
「还不到床上去,这么冷,连拖鞋也不穿,明天又要拉肚子。」
我像被解除了禁令一样,手脚总算可以动弹了,忙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真好……是文扬的床……还有他的温度……
我闭上眼睛,紧紧地揪住被子。
「对不起,小竟。」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在身边轻声说。
这是第二次听到他向我道歉,可笑的是,他都没有做错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我不寻常的动静,「小竟,怎么了?」
我哆嗦得厉害,牙齿都格格响,「……冷……」
「……棉被基本上都给你盖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扰,好像想不出可以不让我颤抖得这么可怜的办法。
「冷……」
他犹豫了很久,才把手伸过来,松松地把我圈在怀里,「好一点没有?」
我忽然觉得鼻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