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新娘 by第九杯茶(完结)
“还记得我,对吗?”电话那头的人见吴研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电话通了,你却不记得我是谁了,怎么办?吴研,新年好!”
“新年好!”
“很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很好,谢谢。”
“春节过了,我可能就要回国,到时候能见个面吗?”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回来再说吧!”
“你,还一个人吗?”男人问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是啊!不是还得供弟弟上学嘛,哪有功夫谈恋爱。再说了,像我这样的条件,也要有人看得上才行。”吴研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很心痛。
“姐,把你吵醒了吧!”詹元树笑着打门外进来,看到吴研正在打电话,就马上闭嘴了。
“回来以后,我们再聊过,祝你新年快乐!”吴研挂断了男人的电话。
“姐,把你吵醒了吧?都怪二哥,非要买那么多火炮。”
“没关系,春节就图个热闹嘛。”吴研脱下外套,坐到床上里,被窝里还很暖和。“快上来睡吧,折腾了大半夜,也该累了。”
那一夜,吴研没有睡着。半夜被吵醒,吴研本就难以成眠,加上刚才的那个电话,吴研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那个男人是谁?这得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吴研还没在现在的公司工作,当时她所在的公司主要经营茶叶,大部分茶叶还远销海外。吴研当时在公司是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她和公司里许多同事一样每天都跑市场,工作平平淡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差。同事里有一个叫做罗毅的,他当时是销售部的副经理,这个人业务能力很强,每个月的销售业绩都很好。吴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罗毅直得很近的,当她知道的时候,同事们都笑说罗毅对她情有独钟。罗毅对此倒也欣然接受。其实,他们谈不上谁追谁,当然,也许爱情的世界里根本谈不上谁追谁。他们理所当然的在一起,理所当然的谈着他们的恋爱,理所当然的幸福着。
罗毅是本市人,父母在这个城市里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他自己也挺能干。所以,当罗毅把吴研介绍给父母时,父母怎么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罗毅的父母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大学毕业,而且又很能干,又是本地人;而吴研,只是中专毕业,又是外地人,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的。因此,在罗毅把吴研带回去的那天,罗家人没有给吴研好脸色。那个时候,吴研的弟弟刚考上大学,他们的父亲又下岗了,母亲没有工作,弟弟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落在吴研一个人的肩上。当罗毅的父母知道吴研的家庭情况后,罗毅的母亲找到了吴研,让她断绝跟自己儿子的来往,还说以吴研这样的条件也得清楚自己的斤两。吴研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不愿意罗家人再来羞辱自己,于是跟罗毅提出了分手。罗毅自然是没有答应,为此还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但也未曾改变家人对吴研的态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公司在越南的办事处成立,老总欲派罗毅去越南出任办事处主管一职。对于罗毅来说,这是个机会,是个难得的机会,海外工作的经验会对他以后事业的发展很有帮助。于是罗毅决定去越南工作。从吴研的内心来讲,她希望罗毅不要去越南,虽然他们正在闹分手,虽然罗家人不接受吴研,但是吴研始终是喜欢罗毅的。而且,当时的吴研是很需要罗毅在身边。罗毅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跟吴研说,等他两年,两年后他一定回来,到时候不管父母是否同意,他都要娶吴研。
罗毅走了。刚开始还有电话或是信件,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当时公司里不少同事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在罗毅走后,流言也开始在公司里传开。流言,自然不会是好听的话,而且可能与事实差很多。 说的无非就是吴研被人甩了之类的话,而且越传越难听。吴研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辞职离开了公司。她想:离开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
六章
正月初一早晨,大家都起得挺晚。吴研起床的时候,大嫂正站在院子里给詹桦梳头。詹元惠本想再多睡会,但看到吴研起来,她也就不好意思再接着睡。在楼下洗脸的时候,大嫂还跟吴研说,一路上累了,应该多睡会再起来的。看着大嫂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吴研也想帮忙,不过被大嫂制止了。
“大嫂,你看我能帮你点什么,你就说。”
“不用,不用。你大老远的来,我可不敢把咱树的媳妇给累着了。”大嫂一边说笑着,一边忙上灶上的事。
“大嫂,你看,你一个人忙着,我站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啊。”吴研说这话的时候,看到灶堂里的火快熄了,她马上加了两块柴。而此时,詹元惠正打厨房外进来。看到吴研在烧火,立马把她拉了过来。
“大嫂,怎么让姐烧火啊!”
“是我自己要帮忙的!”吴研赶快解释道。
“惠,瞧咱树找的好媳妇!”大嫂给小姑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笑了起来。
“姐,要不你去看看二哥起来没有,一会就该吃饭了。”
吴研找到詹元树睡的房间时,看到房间虚掩着就先敲了两下,然后才推门进去。詹元其实早醒了,只是他不愿意起来,而且起来也没什么事可干的。吴研这个租来的女友总还是让他有些别扭。
“起来吧,要吃饭了。”吴研走到床边叫了一声。
詹元树‘嗯’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
“今天有什么安排!”吴研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屋外的光线一下子射进来,詹元树本能的闭了下眼睛。
“今天?上午应该没什么事,下午会去给爷爷奶奶上坟。”
吴研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老太太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她也是进来叫儿子起床吃饭的。看到吴研在,老太太的脸上笑开了花。
“树,还要吴研来叫你,才起床啊!”
“妈,就起来。”
老太太又询问了吴研昨晚有没有睡好,说了些客气和关心的话才出了房间。
“你不出去吗?”詹元树看着吴研问道。
“嗯?”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起来穿衣服?”
吴研撇了撇嘴,然后出了房间。
新年的第一天,就像詹元地说的那样,上午哪里也没去,下去上了坟。上坟回来的路上遇到不少走亲戚的熟人。每每看到詹元树身边的吴研时,人家都会说‘哟,是树的媳妇吧’,然后再说几句客套的话。詹家老人的脸上总是幸福的笑着,吴研却在这个时候心虚的看着詹元树,詹元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快吃晚饭的时候,詹元树儿时的几个朋友来到了家里。晚餐桌上,吴研因为人家敬酒,勉为其难的喝了两杯。这一喝不打紧,没过多会酒精过敏的症状立即在脸上表现出来,弄得詹家人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搞的?是对酒精过敏吗?”詹元树也有些担心的问道。
吴研点了点头。
“那怎么不早说。”
“他们是你儿时的朋友,也是难得来,人家敬酒总不能不喝吧。再说了,看了你半天,你也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想想也对,也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你自然不会那么关心了。”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是从来没想过吧?”
詹元树正准备解释一下,大哥大嫂还有小侄女打门外进来。看到吴研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他们也松了口气。大嫂还忍不住埋怨了詹元树两句,说他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吴研。
听着大嫂的埋怨,詹元树觉得有些冤枉。虽然觉得冤枉,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的两天,詹家人还带着吴研去了亲戚家。虽然那些人对吴研来说都很陌生,而且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但她还是很尽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在这个过程中,詹元树反倒像个看客,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进入过角色。不过,以他的性格来讲,本来就不是情侣,非要让他装成情侣,好像真的挺难,至少他心里压根就没有那观念。好像对他来讲,除了身边多站了一个女人,他还是他自己。
初四早,贞儿来电话询问吴研这些天过得如何,有没有假戏真做,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吴研没有在电话里多说,因为也实在不太方便多讲。但她却在路过詹元树房间时意外的听到了他们兄妹俩的谈话。
“二哥,你不喜欢姐姐?”
“怎么这样问?”
“那为什么你对姐姐总是冷冷的?”詹元惠这几天一直观察着他们,开始她还不是很注意,后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好。不过,通过吴研酒精过敏事件,詹元惠确定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没有。”
“二哥,你真会谈恋爱吗?”
“惠,你想说什么。”
“二哥,你看姐姐的眼神感觉很陌生,而且你们的关系不像恋人,但也不像朋友,说不好像什么。所以我在想,或许你并不喜欢她。但是,以二哥的性格,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把她带回家来。因此,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詹元树冷静地听着妹妹的分析,而站在门外的吴研却不免有些着急了。
“二哥!你,你肯定是在酒后对姐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本着对她负责的原则,你们才在一起的,对吗?”
詹元树听着妹妹的分析不免皱起了眉头,所以他还没等詹元惠说完就敲一下妹妹的头,“读了那么多书,你这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是电视据看多了,还是闲着没事做啊?”詹元树责问着妹妹,吴研站在门外却很想笑。
“二哥,不是就不是嘛,干嘛打我啊!”詹元惠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把你哥想成什么了?我就那么急不可耐,非得……”詹元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好嘛,我错了,二哥。不过,你不能对姐姐好点吗?谈恋爱的人,哪有像二哥一样的。”
“谈恋爱,应该怎样?”
“没看过电视剧里演的呀?哎,就算没看过电视剧,可这是人的本能,哪还需要学嘛,十三四岁的小孩都能无师自通。二哥,你真是没治了。”詹元惠说完便开门出去了,但却发现吴研站在门口。她朝吴研伸了伸舌头,“姐,你都听到啦?”
吴研笑了笑,“你二哥说得没错,你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这都怪二哥,谈个恋爱也冷冰冰的。姐,你就多包涵吧!”
吴研又笑了笑。
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詹元树开门出来,看到吴研就站在外面。而詹元惠却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连你妹妹都看出来了,我们不像那么回事。我想,作为过来人的你的父母应该不会没有察觉吧!”吴研推开半开的门,进屋说道。
“真有那么差劲吗?”
“如果把你当作男友来看,你的表现真的非常差劲。”
吴研真的怀疑,一个三十多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谈过恋爱呢。
“没谈过恋爱,总喜欢过别人吧!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心疼一个人吗?”吴研玩味的看着他。
“这样看来,你应该是经验丰富了。”詹元树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到这个年纪,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爱过,有点悲哀!”吴研说完这话也出了房间。
七章
午饭后,天上下起了雨,下雨的日子很难过。别说去镇上转转,就是到院子外面转一转也不行,除了农村的泥巴路很糟糕,外面也很是阴冷。
吴研吃过午饭就坐在木楼的窗前,看着外面纷飞的细雨,她想起了罗毅走的那天。那天,天空中也下着这样的细雨。因为工作的缘故,加上当时的心情,吴研没有去送罗毅。后来吴研一直在想,他的选择并没有错,男人本来就应该以事业为重。然而,罗毅走后的那些日子,她是如何度过的,她现在不敢去想,因为想起来心还会痛。
詹元树看了一眼发呆的吴研,便回家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下雨天,睡觉也许就是最好的消遣。‘她也想家了吧!’詹元树在临睡前想起刚才发呆的吴研。
吴研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更快的延伸,詹元惠就来把她拉到了楼下。因为下雨,哪里也去不了,怕吴研在家里太无聊,所以大家便说一起玩牌,也能找个消遣。只是吴研根本不会玩,哪怕大家把规矩给她讲得很清楚了,她还是一头雾水,总是出错牌。
“惠,去叫你二哥来,让他给吴研看看。”母亲站在一边说道。
“爸,你来帮我出牌。我敢肯定,二哥是在楼上睡觉。”说完这话,詹元惠就上了楼。
“研,冷不冷?要冷的话,我把火再生大点。”老太太站在吴研身边关心地问道。
“伯母,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