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不嫌晚
个眼神,救护车就已载著女子迅速地离开了车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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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月光”节目录音——
“各位听众朋友,我是那撷,今天会特别在节目里安插这一段电话录音的原因,是想跟各位听众朋友报个平安。
虽然说那撷人受了伤,但医生交代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请大家不必为我挂心。还有,也请大家下要再送花到电台里了,据电台的同事说,电台就快被慰问的花束给淹没了。
好了,现在我来跟听众朋友发表一下昨日发生事情之后的感想吧——昨天我在过马路的时候,肇事的摩托车主大概是心急,没有看红绿灯直接闯越马路,我一时没注意,就被他撞上了,不过好在他车速不算快,我身上就只有一点小伤——
说到这,我得先感谢一位男士,他在肇事车主逃离现场时,便马上开车将肇事者追回,并且不辞辛苦地一直待到笔录做完才离开。
因为我来不及问他的名字,所以只能藉这个机会跟他说一声感谢。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他本人,再当面跟他致谢。“
大清早邓扬才刚进电台大门,眼尖的助理小绵,忙不迭捧来娱乐头版要他赶紧看!
“阿扬哥,你看,报纸上说那撷出了车祸!”
台北的交通也大烂了吧,怎么接连出现这么多的车祸?!邓扬一脸惊讶地看了小绵一眼,然后才伸手接过小绵递来的报纸。
“好在只是小伤,听我朋友他们说,厚~x乐的电台里全~~都摆满了慰问那撷的鲜花—他们跑去采访的时候,差一点就没被满屋子的花香给熏昏。”
“被熏昏?这太扯了吧!”
“真的、是真的!我朋友算一算,办公室里里外外摆的花可能有上百盆噢!谁叫那撷爱搞神秘,大家没办法知道他住哪间医院,只好把花全都往电台里送。”
在小绵比手划脚描述著她从记者朋友口中探听到的一手消息,不知道她昨天是不是也被车子撞伤了脑袋,讲完八卦后,她竟然还接著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还要继续约会他见面吗?”
邓扬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真是哪壶下开提哪壶,明明都已经知道他车祸受伤,你还要打电话去约他见面?你不会视情况暂缓一阵子再说啊!”
“也对噢—”小绵尴尬地笑了一下。
“去去去,出去拿本子来记一下,等一下你帮我打电话给附近的花店跟他们订两束花,一束要他们送到‘那撷’的电台,写一些什么祝他早日康复之类的话,千万记得要他们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另外一束要他们暂放花店,我等一下会自己过去拿。”
“你自己去拿?要给谁?”正埋头写字的小绵忍不住多看了邓扬一眼。
“叫你做就做,问那么多做什么!”
邓扬抬头又瞪了小绵一眼,小绵识趣地吐了吐舌头,这才匆匆跑出去打电话张罗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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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扬掏出昨日警员抄给他的病房号码,一路沿著指示标志,找到了5日号房。
邓扬举起手敲了两下门,大约三秒,从里头探出一张染红头发的女生脸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雅璇问道。
“呃——我是来探望毕小姐的。”邓扬朝她一笑,然后用手比了比手上的花。
“探望小茵?”雅璇斜著眼看了邓扬一会儿,然后拧起眉头间:“请问你贵姓大名?”
“我姓邓,我是昨天车祸的目击者,想来探望一下她的伤势,没别的意思——”
雅璇一听是那位见义勇为的男人,连忙打开病房门让他进来。
“快请进!我不晓得你会过来看小茵,小茵她昨天晚上还一直交代我,要打电话去警察局问您的大名跟联络方式,说是要当面谢谢您——”雅璇转过头对著病床喊了一声:“小茵,瞧瞧是谁过来探望你。”
邓扬注意到原本仰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从床上慢慢坐起,两人目光相接,毕茵心猛地一跳。
他好眼熟!她是在哪见过他?
雅璇帮两人介绍。“这位就是昨天帮你拦肇事者的邓先生,他来探望你了。”
毕茵这才想起昨天的事,连忙伸手要雅璇搀她下床。
“你不用下床没关系,待在床上讲话就好了。”
邓扬主动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近距离地望著她的脸。
昨天只看了她一眼,印象中记得她有著一张秀气的脸,今天近距离一见她本人。邓扬才突然间注意到她竟有一双这么漂亮的大眼睛。
“身体好点了吗?”邓扬关心地探问。
“谢谢你的关心,大致上不碍事了。”
蓦地听见毕茵的声音,那似曾相识的和缓音调,不禁让邓扬呆坐在位子上。
没有办法归类她的声音到底像男生还是像女生,虽然低沉,却又不失女子特有的温柔……总归一句,只能用“非常有魅力”来加以形容。
而且,他好像曾经在哪听过似的。
邓扬恍惚地看著毕茵一张一合说话的嘴:心里拚命地回想自己曾经在哪听过这把好声音。
“……昨天幸好有你的帮忙,心里一直记著要跟你说声谢谢,警察告诉我说你姓邓,说到这我才想到,我还不晓得你的全名……呃……可不可以请教一下你贵姓 大名?”
毕茵侧著头等待邓扬回答,却只见邓扬微张开嘴巴,表情呆滞地瞪著她看。
毕茵与坐在她身边的雅璇交换了一眼,雅璇突如其来大声地咳了一声,原本呆住的邓扬这才突然间回过神来。
望著毕茵困惑不解的脸庞,邓扬尴尬地笑了笑。
“呃,不好意思,我刚闪神了,可不可以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们是在请教你贵姓大名。”雅璇皱起眉头瞪了邓扬一眼。
毕茵笑著点头。
“噢!”邓扬不太好意思地回以一笑,然后从他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给毕茵。“我叫邓扬……看是要叫我邓扬还是阿扬,都没关系。”
乍然听到邓扬的名字,坐在一旁的雅璇表情突然一僵,伸长手抢过毕茵手上的名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之后,抬头看著邓扬。“你是午夜琴声的邓扬?”
“唉,想下到还是被发现了!对,我就是午夜琴声的邓扬。”邓扬朝两人露出友善的微笑。
雅璇表情严肃地在毕茵耳边说了些话,两个女人的眸光在邓扬脸上转了一圈之后,毕茵伸手拍拍雅璇的手,安抚要她稍安勿躁。
瞧著两人奇怪的反应,邓扬脸上的笑容一瞬问收了起来。
不是他罹患了什么被迫害妄想症,警觉心之所以大起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身为“半个公众人物”的警觉所致。
下意识动了动身体,邓扬刻意用著一种放松的口吻说:“两位……你们有话就直说好吗?你们脸上的反应,实在让我觉得有些毛毛的。”
表情看来比较镇定的毕茵,沉默地看了邓扬一会儿,然后才用她醇美的声音低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直说了……你好,邓扬,我就是你一直想找出来见面的那撷,‘撷月光’的那撷。”
邓扬呆呆地眨了眨眼,她说什么?她是“撷月光”的那撷?!
瞧著微微露出笑脸的毕茵,邓扬的脑子像是被强灌了一整罐的浆糊一般,糊成了一团,无法思考。
第二章
邓扬呆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啊、呃、我、我一直以为……那撷是个男人。”
毕茵点了点头。“若不是面对面直接跟我说话,光听我的声音,我相信任何人都会直觉以为我是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你们电台一直都不公布?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其实你是个女人?”
“我觉得没必要,也不喜欢面对媒体,而且我从没刻意隐瞒我的性别。”
“但是——”每个人都以为那撷是男的啊!
邓扬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一见她平静的反应,突然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可是怪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明明是一个女人却老是被误认为男人,然后她本人连一点想要辩解的意愿都没有?
毕茵用著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回视著他。“好了,既然已经被你知道我真实的身分了,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说说看你一直约我,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当初一直急著想要见人家庐山真面目,可是真当见了面,邓扬才猛然记起,他至今却街未想出究竟要跟他——不!是跟她谈些什么。
“他”其实是个女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
邓扬尴尬地眼神瞟呀瞟的,突然不经意地落到毕茵身旁的红发女子身上。
毕茵留意到他的目光,以为他是介意雅璇在旁边的原因,于是小声地要求雅璇暂时离开。
“我不认为留你们两龅ザ涝谝黄鹜椎薄!毖盆敛挥淘サ鼐芫?br》回视著雅璇怀疑的目光,邓扬突然觉得有些不愉快。她那表情,一副像她一离开病房,他就会扑到那撷身上为非作歹的样子。
“放心,一有问题,我一定马上叫你。”毕茵朝她笑笑。
雅璇轮流看了毕茵和邓扬一会儿,最后才一脸不情愿地退出会客室。
当门关上后,邓扬才开口说话。“刚才那个小姐——是你的亲戚还是谁,感觉她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虽然嘴巴这么说,可是邓扬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她是我的助理,你应该听过她,她叫雅璇,我知道雅璇有时候的反应太过紧张,不过她并没有恶意。”
毕茵目光从关上的门栘到邓扬脸上,再仔细看过他的脸:心下觉得这个名叫邓扬的男人,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点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跟笑起来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但是不可能啊!她生活圈子小,接触的人又不多。如果她之前曾经见过他,没道理她会忘了他呀—
但毕茵怎么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见过邓扬,索性不想了。她拂开心头对邓扬的那抹熟悉感,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
“现在里面只剩你跟我两个人了,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邓扬张著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困窘地说:“如果我说……我约你见面的原因只是为了想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这样的理由会不会太奇怪?”
毕茵呆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的确是很奇怪。”
“我就知道我这么说一定会被你笑的,算了……我干脆直接讲好了。”
彷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邓扬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又接著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前些日子的电台情人选拔吧?”
“嗯,记得。”毕茵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败给了你——下,在初初见到你名字时,我以为你是男的……所以……才会一直想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敌暗我明的感觉。”
然后呢?见了面之后,他想对她做什么?毕茵不搭腔,沉默地看著邓扬。
“也不是想对你怎么样!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这个强劲敌手的长相啊、现实生活中的样子啊,这类杂七杂八的事。”
邓扬顿了一下又接著说:“因为你实在太神秘了。”
虽然邓扬想见她的理由是有些奇怪,不过从他认真的表情看来,毕茵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所以你才想见我。”毕茵朝他嫣然一笑。
“对!所以我才想见你——”邓扬像鹦鹉似地,又将毕茵说过的话再说一逼。
“然后呢?现在心里面有任何感想吗?”
“感想……”邓扬目光定定的注视著那撷——呃,还是该叫她“毕小姐”?
“你还是叫我毕茵好了。我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我就是那撷。”毕茵看出他的迟疑。
邓扬点头,再继续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感想是有,只是还有点模糊,你愿不愿意再多讲一点,帮助我解决我的疑虑。”
“如果我知道的话。”毕茵不反对。
“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平日在电台上念的那些东西……是你从书上看来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有些讶异邓扬会如此注意她平日在电台中所说的话,毕茵垂下眼犹豫了下,最后认为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言道:“都有。”
毕茵转头一指,病房墙边有一个小木头柜子,上头此刻正摆了五、六本大小不一的书籍,邓扬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书看了一下,全都是些他没见过的作者。姑且不论两人主持功力的好坏,单从用功这点来评断,他就输她好多好多。
“我喜欢看书,喜欢看人——当初我之所以愿意接下电台主持工作,是因为可以在那一个小时里头,很尽兴地跟人分享我所看过的好书、好文,然后不用管听众们到底喜不喜欢听。”
“听起来感觉有一点任性。”邓扬挑起眉头看著她。
“没错,我的确很任性。”毕茵毫不犹豫地爽快承认。
看著毕茵坦率的表情,邓扬笑了。
“虽然任性,不过感觉起来,你的任性却是一种很花时间、很认真的任性——谢谢你,跟你一谈之后,我终于明白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