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有泪不轻弹
「嗯。」亚茵点点头,戒备地看住他。
「那么这屋子的主人是晁允雍吗?」萧唯安试探地问。
「咦?」听他说出冷面恶魔的名字,亚茵小小惊呼了声。「你是他的朋友?」
「可以这么说。」萧唯安笑着点头。
「哦~~」没想到冷面恶魔居然还会有朋友上门拜访,她还以为他从前就是这么自闭。亚茵咬咬唇,犹豫是否该让他进屋。
「允雍在吗?」见她不说话,萧唯安又问。
「他──」亚茵的话尚在舌尖跳动,低沉的男音已先一步截断她的话。
「唯安,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眼前不该出现的的男人,晁允雍的俊颜难掩讶异。
一看到整整两年不见的晁允雍,萧唯安的情绪在剎那间失控了,他激动地冲过去抱住他,只差没有声泪俱下──
「少爷,我好想你!」
第五章
事情的发展就像八点档连续剧一样急转直下,亚茵安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夸张的情景,如今才知道整天和她吵架的冷面恶魔其实大有来头,居然是堂堂晁氏集团的继承人。
晁氏集团耶!身价破亿的黄金单身汉。
「少爷,大家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要回去?」坐在沙发另一头的萧唯安问道,激动的情绪到现在仍然无法平复。
相对于他的激动,晁允雍太过平静的态度反而显得诡谲,他敛下眸,语气极轻。
「我没打算回去。」
「少爷!」听见他的回答,萧唯安忍不住扬高音量,静静当观众的亚茵不禁悄悄用手捂住耳朵,终于明白遭受高分贝噪音攻击有多恐怖。
她下次说话绝对会轻声细语,真的。
「少爷,你怎能不回去?那里是你的家呀!晁氏集团还等着你接手。」
「我已经离开了。」晁允雍淡淡提醒。
「少爷,人可以离开,血缘是脱离不了的,晁氏集团永远都是你的,老总裁还在等着你回去团聚。」
「两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从此晁氏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不用再劝我,我不会改变心意。」
「事隔两年,你也整整放逐自己两年,难道你到现在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吗?」萧唯安低声问。
晁允雍薄唇缓缓绽开一抹笑,极冷。
「你说,换作是你你能忘记吗?」
从前种种历历在目,只要他闭上眼,残酷的情景就会在眼前重演。锥心刺骨的痛他无法忘怀,早已深入骨血里。
说穿了,他并不气晁子诺,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所看清的是女人的善变残酷。
「少爷──」
「别叫我少爷,」晁允雍蹙眉,「我已不是晁家的人。」那一年他冷心离开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回去。
「少爷,」眼看哀求无效,萧唯安决定动之以情。「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可是你能不能回头想想,谁又来体谅老总裁呢?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他不能再失去你。」
晁允雍扬眸瞅他,幽闇的眸光疾闪而逝。
「这一年来老总裁的身体很不好,对公司的事常感到力不从心,没人能分担他的忧劳,罗医生一直告诫他要多休息,否则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
偷偷觎了眼不发一语的晁允雍,萧唯安鼓起勇气续道:「虽然老总裁嘴巴不说,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思念你。这一回,我也是受他所托,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
「……」
「我猜,老总裁的病有一半也是因为思念成疾……」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冷冷打断他的话,晁允雍的声音像冰,他起身。「你回去吧!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他下逐客令。
「少爷!」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回去,你走吧!别再来烦我。」
「不!若是你执意不回去,那么我也住下来好了!」眼看晁允雍的态度无可转寰,萧唯安牙一咬道。
「咦?」安静坐在一旁看戏的亚茵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晁允雍愣住,没料到萧唯安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陪你留在这里,反正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喜欢留在这里,我就陪你留在这里。」萧唯安年轻的脸庞浮现一抹坚决。
「你疯了吗?你在晁氏的地位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来,跟我毫无关系,你犯不着这么做。」晁允雍粗声道。
他远居这里就是想图个清静,没必要越挤人越多吧!有亚茵这只小麻雀已经够吵杂,再加上他的话……
他还要不要过日子啊?
「我不管!当初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学业,更别提有现在安稳的生活!」萧唯安执拗地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非要黏在我身边不可。」额角青筋微跳,晁允雍咬牙反驳。
他当初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他不用学古人报恩那套。
「我的心意已决。」萧唯安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里已经够狭窄,没有你住的地方。」晁允雍危险地玻负陧! ?br /> 有种错觉,继亚茵之后,他的理智神经再次濒临崩断边缘,全拜眼前的「牛」所赐。
固执,难以沟通。
「我可以打地铺或是睡客厅,我都不介意。」萧唯安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已经答应老总裁会将他带回去,就算耗上一辈子他也要做到。
「可是我介意!」
「如果你介意就跟我回去吧!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一股闷气堵在胸间,快把他气到吐血了。晁允雍恶狠狠地瞪住他,偏偏拿他莫可奈何。
「随便你!」咬咬牙,晁允雍甩头就走。
他不管了,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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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唯安已经找到你了。」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她是晁允雍最亲近的表姊,也是吴绮娟的母亲余巧慧。
「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人只有妳,所以──」晁允雍话到舌尖顿住。
「没错,是我告诉他的。」她很大方的承认。
「表姊,妳这样不是分明为难我吗?」晁允雍叹气。
换作别人还好,偏偏找上门的人是唯安,他就像甩不开的牛皮糖,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不是为难你,我是不让你为难自己。事情发生两年,七百多个日子过去,若有什么也该放下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曾说过不会回晁家。」
「我也没说过要你回晁家,我只是要你下山,别再把自己封闭起来,那不是你。」她语重心长地说。
「表姊,我──」晁允雍还想说些什么,无奈客厅传来的吵杂声响让他住口。
「咦?感觉你那里倒是挺热闹的。」听见话筒那端传来的喧闹,她微讶。
「嗯,因为唯安留下来的缘故。」晁允雍不情愿的承认。
原本有亚茵的日子就已经不得安宁,现在又多了唯安,简直就像幼稚园大班吵翻天。
「这样也好,我一直怕你会太孤僻。」
「可惜我怀念从前安静的日子。」闭闭眸,晁允雍咬牙道。
「但我怀念从前的你。」余巧慧笑答。
匆匆收了线,门外的吵闹让晁允雍无心多谈,他面色不豫的走出房门,正好看见各据餐桌一端的两只斗鸡。
「妳居然煮这种东西给少爷吃!」指着桌上看起来就不甚营养的菜肴,萧唯守瞪着亚茵的表情彷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煮这种东西有啥不对?他吃了将近一个月,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嫌弃的表情让亚茵气鼓了腮帮子。
「这、这种东西妳居然让少爷吃了一个月?」萧唯安的神情像是快晕倒了。
过去少爷在家吃的方面都很健康,果汁要现榨、食材要最新鲜,绝非眼前的猪食。
「不行吗?」亚茵不服气地玻该理! ?br /> 人家她已经很尽力了,想她在家的时候连锅铲都没拿过呢!
「天啊!怎么会有妳这么不尽责的女仆!」终于,萧唯安受不了的拍额大吼。
「喂、喂、喂,说话小心一点,谁是女仆啊!」亚茵吼回去。「你才是厚着脸皮硬要留下来的食客!」
「若妳不是女仆,那妳是什么?」
「我是受托来照顾他的人。」这两者的差别天差地远,千万别混为一谈。
「女仆!」听完她的解释,萧唯安下定论。
「可恶,你──」
「难道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被他们整天吵吵闹闹的声音吵得头都疼了,走出房门的晁允雍冷冷打断他们对话。
「少爷,你看看这小女佣煮的东西能吃吗?」见他出现,萧唯安立刻转头寻求支持。「她怎能煮这种东西来毒害你的身体?」
「这位厚脸皮的食客,请问你说毒害是啥意思?还有,我不是小女佣!」灿眸彷佛要喷出火光,亚茵咬牙切齿地警告。
「唯安,她不是我的女佣。」晁允雍淡淡解释,亚茵立刻得意地朝萧唯安示威。
嘿嘿!总算有人仗义执言了。
「少爷……」萧唯安心里不平衡地喊。
「女佣不会这么笨手笨脚。」晁允雍慢吞吞接上一句。
「喂!连你都欺负我!」亚茵气恼的跺足。还以为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听完话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总而言之,这种东西你绝对不能吃,会危害健康。」萧唯安大声宣告。
「不能吃,难道你煮吗?」亚茵牙尖嘴利的反问。
「就算要我下厨,也总比残害少爷的健康来得好。」萧唯安激动的说。
听着他俩像小朋友一样斗嘴,偏偏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晁允雍脚跟一旋,悄然无声地走出屋外。
他真怀念一个人安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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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搬出舒服的椅子,然后找个最佳的视野,最后端出刚泡好的清凉柚子茶放在旁边,谭亚茵拿着空白笔记本一屁股坐下来,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
啊~~这才是人生嘛!
最近小老头萧唯安老是跟她过不去,她做这个也嫌、她做那个也嫌,分明鸡蛋里挑骨头,搞得她快精神崩溃了。好不容易有个他不在的下午,她当然乐得清闲。
晁允雍从后屋的窗户看出去,只见亚茵坐在那里已经好一段时间,非常努力用功的低头苦干。
难得见她有如此安分的时候,晁允雍难掩好奇的走出屋外,无声地在她身后停步。
「妳在做什么?」
「咦?」小小的吓一跳,亚茵直觉合上簿子,回过头。「你一向都这样神出鬼没吗?」她没好气地问。
幸好她不是水母,会越吓越小只。
「我无意吓妳,我只是好奇。」他平静地道。
「我在画画。」咬着清凉袖子茶的吸管,亚茵老实答道。
「画画?」晁允雍有些惊讶地扬眉。当初在邓家超市的时候只是单纯以为她喜欢画,没想到她对绘画也有兴趣。
「很奇怪吗?」啧啧,他的表情真欠揍。
「不!我只是──」顿了下,他斟酌言词。「我只是惊讶而已。」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女生怎么看都跟艺术气息四个字扯不上关系。
「哼!人家我可是知名大学美术系毕业的高材生呢!」亚茵不服气地嘀咕。
「哦?」听见她的回答,晁允雍一副失敬、失敬的神情。「我有这份荣幸欣赏一下吗?」
定定看了他的俊颜许久,亚茵终于递出手中的簿子。
当他怀抱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画本。
原本以为在这种山明水秀的地方,她笔下的世界也该是同样美好,没想到画木里画的竟是颗骷髅头,阴森的荆棘从空洞的眼眶钻出,有名小女孩站在一旁,睁着一双诡谲的大眼睛,肩膀上停了只巨大的乌鸦……
这幅画跟眼前的美景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的表情似乎不满意呢!」亚茵噘唇咕哝。
「与我的想象有很大的落差。」晁允雍将簿子归还。
「你以为我会画什么?眼前风光明媚的美景?」明眸里闪耀着一种调皮的光芒,亚茵贼兮兮的反问。
不只是他,其实大多数的人看到她也会有同样的错觉。
定定看着她慧黠的眼眸半晌,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恋上这样的神情。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妳画笔下阴森恐怖的世界。」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