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明媚忧伤 作者:晞冉(晋江2012-05-21正文完结)
只是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在想什么?”聚光灯打在台上,厅内的灯光不如之前明亮了,宴南濯依然站在她身边,略略靠近了些,他身上淡淡檀香木的味道窜进她的鼻中。她习惯性地转头看他,他鼻梁挺直而好看,薄唇轻轻抿着,眼底深邃如潭……恍然和脑海中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重合,就好像……长歌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他发怔。
他低低一笑,扣住她的手道:“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长歌蹙着眉头,支着下巴问。
宴南濯眼底倏地闪过一道流光,灼亮的黑眸更加深邃,似笑非笑道:“你说在哪里?”
长歌骤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神来一笔好像太突然了,连忙自己打圆场道:“哈哈,说不定在梦里。”
宴南濯瞥了她一眼,这次不是淡淡的,而是深深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长歌被宴南濯这深深地一瞥,也弄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了,只得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台上。
宁镇伟的说话已经进入尾声,接着音乐声响起,宁镇伟和钟雪芝跳了一曲开场舞后,钟雪芝走上台,接过话筒,微笑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结婚周年庆典,同时我们的三个子女也打算各自表演一个节目,来庆贺我们的结婚周年庆……”
节目?
长歌顿时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但现实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全场顷刻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
作者有话要说:'泪'难以一次性邪恶到底啊,我勒个去(绝对不是作者H无能),各位亲放心,滚床单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不过,我们还是循序渐进吧^__^
☆、装晕
璀璨的灯光照得钟雪芝风韵犹存的容颜更加的明艳动人,完全无视一旁宁镇伟略带警告的眼神,她拢了一下耳边的鬓发,握住话筒继续说:“犬子说想为大家演奏一曲小提琴,菲儿和长歌分别为大家表演芭蕾和古典舞……当然,他们都是孩子,和各位平时看的艺术家的表演有相当的距离,但是孩子们有这份心,我们也不能剥夺不是?还请各位赏个脸,别嫌弃!”
众人纷纷笑说宁夫人谦虚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响亮的掌声。
顾楚摇晃着水晶杯,冷哼了一声,“这个老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在我们的圈子见怪不怪不是吗?一个窝不斗得死去活来还真没话题感了,”石岩悠哉哉地喝着杯中的美酒,瞄了一眼站在长歌旁边的宴南濯,颇为遗憾道,“只不过,失去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顾楚蹙了一下眉,斜睨向他:“石岩,也许你对长歌有几分认真的意思,但就算撇开宴南濯不说,她也不适合你。”
“喔?怎么说?”石岩饶有兴致地看向她,问。
顾楚转过头盯着台上,弯月般璀璨的眸子仿佛隔着一层深重的雾,缓缓吐出:“因为你的腐朽已经深到骨子里去了,需要被救赎,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长歌不会是那个可以救赎你的人。”
石岩端着酒的手微微一晃,酒杯中荡起点点涟漪,深红似血,一如他脸上妖娆的笑。“你的直觉从来没灵过吧?”
“错,除了对我自己不灵以外,我的直觉向来很灵。”顾楚偏头看他,“算了,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懒得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先走了。”
“这么急?”
顾楚瞥了不远处一眼,明亮如星子般的黑瞳中闪着火光:“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本小姐没胃口了,拜拜!”
石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过头,就看到一道身影快步跟了出去。
他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从新看向台上,漫不经心地想,顾楚,很多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钟雪芝牵着宁博上台,优美的乐声立即回荡在大厅内。
长歌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古典舞这诡异的三个字,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觉得最近的女性同胞大概是后宫戏看多了,整天就挠心抓肺地盘算着怎么暗算人,前就有柳青青,现在又来了一个钟雪芝,她最近真是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啊!可是……该怎么办呢?她的手心沁出了一层汗,手托着下巴,大脑进入高速运转中。
宴南濯斜睨向她,淡淡一笑,鼓励道:“小姑娘,出息点,别紧张。”
长歌默默地想,她倒是想出息点,但她连古典舞是个什么东西都没琢磨出来,怎么出息嘛……见他神色淡定自若,她忍不住告诉他实情了。
“虽然吧,看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挺感动的,真的,但你有知道实情的权利——”她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连古典舞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正说着,一个灵感倏地蹦了出来,长歌顿时激动地握住宴南濯的手:“那什么……宴南濯,我对古典舞真的完全没概念,所以我认真思索后决定,等一下轮到我时我就装昏倒算了,你只要在我倒下的关键时刻扶住我,并且辅之以恰到好处的演技就行了,怎么样?”
长歌满含期待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等着他点头。
“……”他久久没有言语。
长歌知道他大概是觉得她无耻得可以,但她也没办法呀,这次和上次校庆不一样,台下都是一群商界元老,虽然年纪大的不在少数,但绝对都没有老年痴呆,更不会以为钟雪芝老年痴呆了,于是这事就非同一般的棘手了……
良久后,宴南濯才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真想得出来。”
长歌觉得这事太刻不容缓了,立即凑到他耳边晓之以理:“你看呀,就我们现在这层关系,我要是丢脸了,你不也丢脸了吗?我深深地觉得丢我的脸事小,丢你的脸事大啊……老实说,现在就这一招最靠谱了,你就配合配合我,一会儿扶我一把就成,好不好?”
宴南濯大概是觉得她无药可救了,淡淡地转过目光,移回台上。
宁博的小提琴演奏已经进入尾声,宁菲儿穿着芭蕾舞鞋象公主一样走上台,长歌的心悬到了最高处,转眸看宴南濯,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长歌唇角抽了抽,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大不了等一下她直接晕倒下去,虽然没人接住她,但最多就是痛一下,怎么也好过当众出丑好吧?
长歌酝酿好情绪,刚打算两眼一闭,宴南濯的手就倏地抚上了她的腰,低醇清润的声音就传到她的耳际,暗含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装晕试试看。”
长歌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再移向台上舞技精湛的宁菲儿,轻叹了一声后,咬了咬牙道:“好,既然你坚持,那我们一起死吧!”
宴南濯如墨的瞳孔收了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弯了弯,轻声地低喃了一句:“以前,我还真想过……”
长歌没听清,刚想问,突如其来的掌声就淹没了宴南濯的声音,随即众人的目光移向她,仿佛都在期待着这位极少露面的宁家大小姐接下面的表演。
大家的目光是这样的热情如炬,这一瞬间,大概是回光返照了,自她有记忆以来的人生片段骤然有如浮光掠影般闪过她的脑海……真没想到,离开宁家大宅,远离她们母女的视线,也躲不过这场是非。
长歌刚僵硬地移了一步,宴南濯就拉住她,唇边噙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让你死,我不舍得。”
这句话太震撼了,等长歌的意识飘回来的时候,宴南濯已经牵着她上台。
“各位好,刚才长歌在台下和我抱怨说一个人跳舞太没意思了……”他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而专注地望了她一眼,才移开目光,望向众人,微笑道,“……所以,我和我未婚妻决定为大家跳一曲华尔兹,既是祝我岳父母百年好合,幸福美满,同时也答谢各位赏光莅临!”
这是一个令人迷醉的夜晚,高贵奢华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五色光芒,在每一个角落间欢快地跳跃。这时,一道炙热的白光晃过全场,最终停留在舞台中央那一对璧人身上,随着他们的步伐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他们,女的灵动典雅,男的气度翩翩,容貌皆以一等一的无可挑剔,真正的赏心悦目大抵便是如此了吧……众人无不在心中感叹。
长歌从头到尾一直略略低着头,直到宴南濯答在她腰上的手轻捏了一下,她才从幽思中迷茫地抬起头,说了一句:“啊?”
“啊什么啊?”宴南濯瞥了她一眼,带着薄荷味的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耳垂,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专心点。”
说着,将她从臂弯中旋了出去,轻盈飞扬的裙摆如同一朵刹那盛放的白色牡丹,开到极致时,宴南濯倏地极为灵巧地收回手臂,她便又旋回到他的怀中。
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一气呵成,众人霎时心领神会。几年前,传言宴少突然情定极少露面的宁家大小姐,火速订婚,曾在本城的商界轰动一时。不过那时两家都有意低调,订婚典礼只邀请极少数亲朋好友见证,所以难觅其中内情,大家都只道是商业联姻的性质占主导因素。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两人本就是真情实意,感情甚笃。
众人皆在心中感慨,攀上宴氏家族这根高枝,宁家以后只怕是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脚下的步伐有条不紊,长歌怔了许久后才恍然从魔咒中清醒过来,她竟然在跳舞!可是……这么文艺而高雅的才艺,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长歌蓦地想起第一次看禾禾弹钢琴时,心中很有些落差。因为作为一个刚变成凤凰的山鸡而言,钢琴对她而言,着实是一门高不可攀的技艺。但禾禾非要她试试,她推脱不下,只得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一个个敲下指尖的音符。而当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弹完一整首后,禾禾分外惊喜地说她弹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禾禾事后还斩钉截铁地断言,她会的远远不止这个,只是尚未被探索出来而已。
而从今日看来,确实如此。
也许是这个气氛过于梦幻,让长歌突然滋生出一种想倾诉的欲望。“宴南濯,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说说看。”
他的声音低醇而悦耳,周围的光线渐渐隐去,整个大厅里好像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
看到他的神色闲适而放松,长歌突然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开始述说起过往:“我失忆了,在我十七岁那年。我一觉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我发生了一场车祸,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挺离奇的,对吧?”
宴南濯轻轻一笑:“我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吗?只不过恰好被你遇到了而已。”
长歌似沉思了一下,微微颔首:“说得对,只是恰巧被我遇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在外面漂泊了一年后,回到了宁家。”长歌抬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再后来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知道我失忆前是个什么样子的。”
脚下的步子依然在继续,宴南濯盯着她的眼说:“别的呢?还想知道什么?”
别的?长歌有些迷惑地望着他,偏过头细想了一下,“当然,还有很多都挺想知道的。”
“比如?”宴南濯的身体和她贴合地十分紧,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比如……其实我还特别想知道,以前送过一块表给我的人是谁。”
宴南濯漆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为什么?”
“因为……”长歌顿了顿,象是在思考,片刻后倏地抬眸,认真道,“……那表挺贵的,要不是卖掉它换来颜墨的手术费,我估计他现在都在天国了,真得好好谢谢他。”
“……”宴南濯的脸色骤然变了变,声音突然轻柔地不像话,低低在她耳旁说,“宁长歌,你每次总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却没有喜!常常让我发自肺腑地忍不住想劈开你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他怎么突然就发火了?长歌茫然地望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宴南濯刚才帮她解围,还是让她十分感激,遂狗腿地表示:“劈吧,我不反抗,不过我的脑部构……唔唔……”
长歌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