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明媚忧伤 作者:晞冉(晋江2012-05-21正文完结)





然眸光微黯,“对我嘛,则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对这事,长歌其实有点伤感,因为这关系到宴南濯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将就凑合。她承认她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有点如履薄冰,可是对但凡是从薄冰上掉下去过的失足青年来讲,水本身就是很值得恐惧的。而她现在的感觉是,她切切实实地飘在水中央,但搭乘的是豪华游轮,她随时有可能因为付不起高额的船票而被拒载……事关生死存亡,让她不得不严肃思考这个问题。
  
  禾禾突然瞪大眼睛,惊诧说:“他还有个刻骨铭心的初恋啊?呀,这事你怎么不和我早说呀?你要是早给我说了,我肯定不许你们好了。我给你说啊,长歌,根据我多年的创作生涯,你这事是相当得棘手啊。因为一般男人遇到自己爱的女人却不幸没能修成正果的,要么就执着于过去无法释怀,要么就沉浸在找替身的乐趣中不能自拔,但是找来找去,也绝对没人能超越上一个!”
  
  长歌微抬着下巴思考,说:“有这么严重吗?”
  
  禾禾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神情肃然地问:“妹,你告诉姐,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长歌知道每次禾禾叫她“妹”的时候就是表示她很认真,所以她想了一下,也很认真地答:“老实说,我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不同于韩子杨给我的感觉,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我好像很喜欢他,但同时我也很怕他。这是个奇怪的感觉,但从我认识他开始,这种感觉就如影随形了。我其实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甚至在我真正遇到麻烦时会第一个想到他,也就是说我本来也还是挺信赖他的,但……”她说着说着,突然抬起头,望向禾禾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禾禾无比茫然地盯着她,怔了许久,才果断地摇了摇头说:“不懂。”
  
  “……”长歌无奈地仰头思考了下,精炼了下语言,“意思就是说我觉得他像一团火,我既想扑上去,又怕‘啪’的一下被烧死了,直接成灰,连送去火葬场都省了。”
  
  禾禾目色复杂地望着她说:“省下丧葬费不好吗?而且还挺环保的。”
  
  “……”长歌想了一下说,“好是好,但太壮烈了,我想——爱情其实是不用这么壮烈的。”
  
  禾禾叹了口气,点头说:“你这么说吧我就懂了,其实你就是缺乏安全感,需要他亲口告诉你他爱你。那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晚上,宴南濯回来打开卧室门,就看到长歌已经侧着身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睡觉向来不老实,手搭在沙发边沿上,长发顺着脸颊乖巧地落在胸前,穿的睡裙已经被她不经意间蹭高至大腿处,露出白皙的腿……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宴南濯的眸光深了深,克制住抱她起来,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后,就径直走向浴室。
  
  耳边依稀传来“哗哗”的水声,长歌蹙了下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上的被子,才知道宴南濯确实回来了。
  
  她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几秒,突然想起今天要做的事,连忙从沙发上蹦起来,从茶几下面拿出先前已经兑好的红酒和两个大酒瓶子,决定采取禾禾的计划,把他灌醉。因为据禾禾判断,一般人都是酒后吐真言,尤其是平时不怎么喝醉的人就更是如此了,用这个方法一定能让宴南濯实话实说。当然,她知道他的酒量比她好,但是这瓶酒不知道禾禾是从哪里弄来的,据说酒量再好的人一杯下肚都肯定倒。
  
  她惊奇于禾禾竟然有这种东西,问她吧,她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这酒本来是她以前要用的。她再追问,就被她感伤地以一句“往事不堪回首”给一笔带过了,其实她的往事说来说去也就只有秦牧一个人而已。她揣测里面肯定是放了什么特制的药,不过禾禾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没副作用,她就打算姑且大胆试一次。
  
  摆好杯子后,再抬眸,宴南濯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边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边向她走过来。黑色的丝绸睡袍套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脸上还有几滴水珠,长歌看着他渐渐走近,脑海中突然就想到怪不得古代的君王都喜欢养一两个男宠什么的,要是她是古代的君王,强权在手,又不小心瞄到宴南濯这种极品,也确实难保不会为了他改变一下性向什么的,反正他从也得从,不从也有各种手段让他从……
  
  她正发散思维着,宴南濯已经走到她旁边,一把将她抱到腿上,端起其中一杯酒,在她眼前晃了晃,挑眉笑了笑,问:“怎么想起喝酒了?”
  
  长歌瞄一眼窗外,笑说:“因为今夜花好月圆,很适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酒杯对调过来,眨了眨眼睛说,“来,你喝这杯,我喝少一点的。”
  
  长歌把酒换过来后,刚抬起头,就看见宴南濯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该不会被他发现什么了吧?她眼皮颤了颤,摸了摸脸,再一本正经道:“咦,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宴南濯抚过她的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挺……”
  
  “挺……挺什么?”
  
  “挺……可爱的。”宴南濯慢条斯理地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她这个骗术实在是有提升的空间啊。
  
  长歌脸顿时发烫,和他碰了碰杯后,刚要喝,宴南濯就制止她说:“这样会不会太无聊?干脆我们玩个游戏,谁输了谁喝。”
  
  长歌怔了一下说:“什么游戏?”
  
  “猜拳。”
  
  “猜拳?”长歌偏着头思索了一下,觉得以她的水平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立即摇头说,“你们饭局上经常猜,你肯定是高手吧?这样我不是肯定输了嘛。”
  
  宴南濯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在水晶杯上,面色慵懒地睨向她说:“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长歌在心中迅速地思考,她喝红酒算是酒量不错的,就算输了,几杯也肯定没事。而宴南濯这个酒是禾禾给的,也就是说只要喝一杯基本就可以被撂倒,那么……半晌后,她笑吟吟地说:“我觉得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我们还是玩色子吧。”
  
  宴南濯微笑颔首,没两分钟,佣人就把色子拿了上来。
  
  第一局到第五局,长歌都惨败,没一会儿就灌下大半瓶,虽然她现在没什么醉意,但是思及万一到时候宴南濯是被她濯醉了,她自己也差不多被撂倒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她攀了攀宴南濯的胳膊,试图走怀柔策略,说:“你看看啊,我们的状况其实是这样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啊。”
  
  “所以呢?”
  
  “所以,要不我就喝半杯吧?”
  
  宴南濯瞟了一眼手中的杯子,基本上快要满杯了,再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大概只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他收回目光,望着她慢悠悠地说:“你这还不算是半杯吗?”
  
  长歌一般决定无耻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的无耻,所以幽幽地叹道:“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你看你都完全不输,那照这个喝法,我一定很快就阵亡了。你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候补队员也没有,我要是倒下了,谁来陪你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太痛苦了,我真不想让你陷入这么痛苦的境地中,真的。”
  
  宴南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要编出这么一大堆话来,真是难为你了。好吧,那一会儿你要是输了,我随便让你做点什么你都同意的话,我就帮你喝。”
  
  “……”长歌陷入了沉思中,一般来说,女人让男人随便做点什么的时候,就真的只是随便做点什么,但是男人让女人随便做点什么的时候,一般就没那么随便了。
  
  宴南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说:“放心,我不会立即就上升到rou体层次的,毕竟,”他顿了一下,拇指抚过她的脸颊,慢缓缓地说,“那是我们喝完酒后要做的事。”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一局输的是宴南濯。
  
  得逞的光在长歌眼中一闪而逝,但她还是做出相当遗憾的表情说:“你看,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被你指使着随便做点什么’的心理准备了,可惜天不从人愿,真是有点可惜了。”
  
  宴南濯将杯子贴在嘴唇边,噙着笑,神情仿佛若有所思。长歌一下子就心跳漏了半拍,幸而宴南濯很快就收回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长歌总算松了口气,据她初步估计完全产生效果大约需要10分钟。
  
  这十分钟真是相当难熬,而这等待的过程中,她又输了几局,本来她原本是打算让宴南濯代她喝的,但他事前已经喝下那杯酒了,所以她一点都不紧张,干脆自己亲力亲为,免得他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结果,十分钟后……她渐渐地觉得身上越来越烫,头昏眼花的,仿佛天地都在旋转……于是就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长歌手臂慢慢攀上宴南濯的脖颈上,迷迷糊糊地问:“我是不是醉了?”
  
  宴南濯很肯定地说:“对,你醉了。”手指慢慢解开她的衣服,一路向下……
  
  长歌说:“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呀?我本来是想让你醉来着……”
  
  “喔?”他的唇贴着她的锁骨,边咬边问,“把我灌醉,你打算做什么?”
  
  “打算……打算让你说实话……”
  
  她的睡裙已经被扔在了地上,他继续循序善诱道:“说什么实话?”
  
  “说……说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一双墨眸里面是越来越深的汹涌,注视了她许久之后,他才一把将她抱到床上,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晚晚,这次是该你对我说的。”随即低头一把攫住了她的唇舌,夜色正浓……
                          
作者有话要说:




☆、夜不安枕

  第二天长歌起来后,就两个想法,一是把禾禾灭了,二是把自己灭了。但遗憾的是,两个想法都没实现,她就被宴南濯拖到飞机上来了。十多个小时后,她醒来一看,他们已经站在英国的土地上了。据宴南濯说,此次回来大概要待十天左右,一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二是带她出来玩,顺便见见他母亲。
  
  对见家长这事儿,长歌有点不能淡定了。坐在车子上,她一直沉浸在一种特别惶恐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因为在他们的订婚典礼上,他母亲并没有出现,宴南濯说是因为他妈妈久居国外,回国会水土不服,所以才没来参加,但这并不能令长歌信服。平时听禾禾说小说的桥段说多了,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这些贵妇人一般都带着一种令人发指的高傲和异乎寻常的冷漠,一般都觉得自己家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别人家的闺女一般不是人。
  
  如果有女人妄想踏进他们家的大门,首先要过家事背景这关,接着要通过性情、外貌,才艺等的重重考验。
  
  家世背景这关,只能说她是勉强攀上。虽然宁家在城中商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但比起宴家来讲,人家走的是国际路线,他们是小巫见大巫,完全高攀了。
  
  性情这东西,就是见仁见智了。她自觉自己是个挺随和的人,基本没有一般富家子女的娇气,但对某些豪门来讲,这种性情未必见得好。根据她看过的描写英国上流社会的小说来看,很多贵妇人的品味是完全与大众背道而驰的,她们好像更偏向于欣赏带着高傲贵族气质的女生做媳妇。
  
  而外貌嘛,他母亲自幼在英国长大,说不定更欣赏金发碧眼的洋妞,她这种长相和身材看在她眼里,说不定就如同看到营养不良的小女孩。才艺嘛,除了钢琴外,她完全没什么才艺拿得出手……一句话总结就是压力非常大啊。
  
  宴南濯看出了她的忧虑,握着她的手,笑笑地安慰她:“我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别担心。”
  
  长歌勉强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安慰啊。”
  
  “不是安慰,我说的是实话。”宴南濯的神色异常认真地说。
  
  长歌突然想起,问:“你以前说你母亲很喜欢你的那位才女未婚妻吧?她是中国人吧?”
  
  宴南濯微微颔了颔首。
  
  长歌这下就更忧虑了:“那就麻烦了,你想想看,她原本都有个挺中意的媳妇人选了,但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