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作者:锦素流年(潇湘vip2012-09-08完结)
陆暻泓开门出来,便看到苏暖抬起没有多少肉的手背,擦拭着眼角,然后双手撑着地板,略显笨拙地起身。
那双迷糊的凤眼,妖娆的弧度里,流淌着悲伤的颜色,灯光洒下,映照着晶亮的闪烁。
她轻声低哼着歌曲,听不出曲调,缥缈婆娑的嗓音,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本在体内翻滚的隐怒,在看到她滑稽的背影时,无法再想没有中心的漩涡肆虐地涡旋,陆暻泓冰冷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柔和。
这只喝醉的花栗鼠,有着顽强的自娱自乐本事,即使流着泪,会让她自己悲剧的生命突兀地生出喜剧的戏份。
他淡淡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独角戏,直到她一个趔趄,才及时上前揽过她的腰,抱住了她滑落的身体。
苏暖也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白色的线衫,在他顺着她的力道低俯下身时,她抬眸凝望着他,抿着唇角微微而笑:
“对不起,大叔,对不起亲了你,我没接过吻,所以才想借你来试验一下,真的很对不起!”
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内聚集,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本来想节约水和大叔一起洗澡的,没想到惹大叔不开心了,也对不起!”
她的鼻子和嘴巴周围,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样子滑稽而诡异,却偏偏配上了那样一双蛊惑人心的泪眼,生生地压下了看者心底的嗤笑。
她用力地吸吸鼻子,闭上盈满泪花的眼睛,然后,趴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弹。
陆暻泓静静地站着,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带着酒醉的香甜,那只抓着他衣衫的手徐徐地垂了下去。
他抱起她,面无表情地,向沙发走去。
他将她放置在一开始她躺过的地方,然后,也听清了她口中的低喃,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陆暻泓的手里拿了一床蚕丝被,他米色的拖鞋在她的身侧停下,优雅地蹲下身,他想为她盖上被子,却在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时,手上的动作稍许地停顿。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端详一个人的睡颜,苍白,柔弱,苍茫,因为不再微笑,所以,也不必再掩饰她的痛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轻轻地拂去她眼角悄然滑落的泪痕,冰凉的泪珠却在他的指腹上,灼烈地熨烫他的肌肤。
“你是故意的吧?”
他凝望着她安详的模样,在她耳际低低地轻语,清雅深沉的声线里,透着隐约的不悦。
他不喜欢任何人左右他的思维,可是,面对她的眼泪,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心。
女人的眼泪或许真的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药……
他的目光掠过她潮湿的衣服,才想起刚才淋浴的不止他一个,意识本能地指示他的手伸向她的衣扣,却在半空停了下来,好看的眉宇间有些许的不自然。
——《新欢外交官》——
寂静安宁的卧室内,响起支离破碎的敲门声,陆暻泓蓦地睁开眼,在漆黑中,打开台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掀开被子,修长的双腿,从床上落下,套上拖鞋,在一阵阵嘈杂的手掌击门声中,面色不豫地走向门口。
苏暖神色低落地盘腿坐在门边,意识到房门打开,迅速地仰起头,冲着陆暻泓咧嘴一笑:
“我好渴,可是我找不到开水!”
她的上身穿着整洁的白色男士衬衫,下面是一条宽大的休闲裤,脚上蹬着一双不合时宜的人字拖,顶着一头凌厉的短发,怎么看,怎么像是找茬的小痞子。
陆暻泓看了她一眼,眉心轻轻地皱起,越过她,走向厨房间,只有冰箱里有矿泉水。
当他端着一杯水回到卧室门口,看到紧闭的房门时,脸上顿时盈上阴霾,伸手去捏门把,却发现被反锁,门边,还有一只被主人遗忘的人字拖。
拧紧眉头,敲了几下门,却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陆暻泓偏过头,看着客厅沙发上的被子,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清凉的液体滑过咽喉,他感到自己的胃一阵抽搐,他不禁扪心自问:
陆暻泓,你怎么敢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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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颈椎又出了问题,每天更新得不及时,还请亲爱的们谅解,但放心,不断更的说
也许有亲会疑惑,为啥苏暖和顾凌城结过婚,还没接过吻,因为她以前的身体不允许,顶多也是碰碰嘴唇,不知道碰嘴唇,算不算接吻?
谁的维纳斯(一)
明亮的光线穿透眼皮,渗透进她的大脑,苏暖突地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伸出一只手,捂着太阳穴,然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
覆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腰际,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太过于宽松,以致于她一眼便认定那是男人穿的。
捂着难受的脑袋,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宜,却只记得她喝完那杯酒就倒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陆暻泓?!
俯视着衬衫里裸露的肌肤,还有被窝里的男士休闲裤,苏暖也只有刹那的惊慌,随即是无所谓地淡笑。
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清冷孤傲,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俗家和尚。
掀开被子,下了床,却只发现一只人字拖,苏暖偏过头,看到了床柜上放着的一副无框眼镜。
她将眼镜拿在手里,端详着那两块镜片,几分钟后,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是一副平镜,没有任何的度数。
她的眼神里,出现短暂的哀默,然后,将眼镜放回了远处,起身,绕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走了一圈,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房间非常大,大得有些空旷,却也简约得令人咋舌,干净的羊毛地毯上,躺着一张巨幅拼图,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拼片散落在一边,复杂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
目光环视着卧室,除了她睡觉的那张床,她只看到镶嵌在墙壁上的巨大的平面电视机,还有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盏精致水晶吊灯。
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绕过那张宽大的床,她走向一个大衣柜,虽然知道,随意翻动他人的衣物不是礼貌的举动。
但她觉得,她真的很需要一根皮带,纵使也不适合她的腰围。
滑动门哗的一声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大叠大叠的衣物,而是一扇接近两米的镜子。
飞扬的纱帘过滤了阳光中的尘埃,柔和的光线倾泻在她身上,也点缀了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的刺眼。
她凝望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凌厉的短发紊乱而随意,白色的衬衣经过一晚出现了褶皱,被卷起到脚踝的休闲裤,露出她白皙的双脚,清柔平静的五官,站在那里,在微风中掀起斑驳的掠影。
她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素净的模样。
两年来,她都不曾这样直面过自己的脸,坦然地,没有任何恐惧,不会牵扯出心底最阴暗处的那个噩梦。
她看到了自己那双妖娆的凤眼,微微一笑,笑容似火焰,灼烧着她的视线。
她本就不是一个妩媚风情的人,却偏偏生了一双妩媚的眼,那是一种罪过,也是一种邪恶的蛊惑。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欺负她,她们气愤的指着她的眼睛说,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就来火,真惹人厌!
她觉得委屈而火大,不顾虚弱的身体,扑上去就打。
她一直以为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很美丽,笑起来像雨夜里的星辰。
带着一身淤青跑回家,她不敢落泪,父亲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说,你的眼睛的确无法让人喜欢。
太过妖娆,太容易引发人内心盛大的邪恶和欲望,让人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心中的恶魔。
从那以后,她不再觉得被侮辱,也不再委屈,她只是平静地选择,带上了父亲给她买的眼镜。
直到遇到顾凌城,她才摘下了那副老气横秋的眼镜。
她以为她遇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憧憬,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将她从一种悲哀中带出来,送入了另一个绝望的深渊。
苏暖伸出手,轻轻地推向镜子,灵活的支架缓缓旋转,镜中那个如水影般浮动的女子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镜子后面是一个宽敞的换衣间,各式各样的男式衣服,整齐地悬挂在衣架上,同类的衣物都摆放在一块,细看下来,竟没一件是放错地方的。
她严重怀疑,这个带她回家的男人,有着近乎病态的洁癖和强迫症。
这样怪癖的习惯,也让她很快就找到了她要的皮带,她随便挑了一根,往腰上一系,便出了卧室。
公寓和那个卧室一样,很大,却也很空旷,家具少得可怜,现代化的室内设计让整间屋子看上去干净得不像话。
苏暖有些无法苟同这间公寓主人的品味,蹙了下眉头,突然听到一阵窸窣声,眼角的余光瞟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她转头看去,便看到厨台边屹然而立的男人。
窗台上洒落的斑驳光点,掉落在他的黑发间,他像是在摆弄着什么,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忽然转过身,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又看到了少晨。
就像某一个清晨,少晨端着早餐迎接她的睁眼,笑容似阳光般清澈。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再望过去,发现陆暻泓已经在餐桌前落座,他的面前放着一盘早餐,他正拿着一把餐刀,默默地吃着。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文雅和风度,举止间犹如一阵清风让人忍不住想去欣赏。
苏暖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移到厨台上,便看到上面的厨具,这些细节告诉她,刚才是他自己在做早点,很难想象,他竟然会做饭!
“我以为你需要进食些东西。”
耳畔响起清冷却不失温雅的声音,苏暖循声看向陆暻泓,目光错愕而疑惑,他却没有看她,径直用刀叉操纵着那盘餐点。
她看到了餐桌上另一盘早点,和他的那盘有异曲同工之嫌,盯着盘中的鸡蛋,苏暖的肚子就配合地叫起来,她窘迫地抿抿嘴,偷瞄到陆暻泓并未注意她,才松了口气,悄声走到餐桌边坐下。
尽管她急着想离开,但在离开前,免费吃一顿早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昨晚我喝醉恐怕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抱歉。”
苏暖诚意十足的声音打破了用餐时的安静,她觉得自己会穿陆暻泓的衣服,必定有原因,而这原因无外乎酒量极差的她吐了,她想要回自己的衣服,必须得先道歉。
陆暻泓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未置一词,这样的态度,无法不让苏暖多想自己昨晚的行径,是不是得罪了这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早餐进行到尾声,苏暖还是沉不住气,再次提起话题:
“那个……能不能把我的衣服给我,我觉得我走之前有必要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你。”
苏暖就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坐在他的对面,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睁大着那双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反应。
陆暻泓轻挑眉梢,这样的动作也让他本清冷的脸色平和了几分,他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擦拭着嘴角:
“衣服昨晚送去了,过会儿送过来。”
苏暖这才舒了口气,忽然也觉得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么难相处,弯唇一笑,低头继续和自己的早餐奋战,不忘在吃下最后一块三明治后,冲陆暻泓笑着道谢:
“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
陆暻泓轻轻地颔首,放下纸巾,稍稍退开椅子,优雅地起身,瘦长美丽的手间,是他用过的餐盘,苏暖见他如此,也跟着站起来,收拾餐盘。
“哦,对了……”
他经过她的身侧时,停下了脚步,在她不解地侧眸仰望他时,他神色淡然地补充道:
“竟然好吃,就把厨台上那一盘也吃了吧,我不喜欢浪费粮食。”
苏暖顺着他的眼神,便注意到厨台角落的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的东西,和他刚才吃的那份一模一样,还冒腾着热气。
“那你干嘛做那么多早餐?”
“我只做了两份早餐。”
苏暖收起餐盘的动作一僵,望望他笔挺而高贵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里被自己吃得一点不剩的盘子,脸上黑线降临。
那她吃的那一份是什么时候做的?
昨天还是前天?!
谁的维纳斯(二)
衣服很快便被送过来,苏暖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时,陆暻泓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对她,他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政策,从洗好碗到现在,就没看过她一眼。
回想起那盘不新鲜的早餐,苏暖就忍不住胃部翻滚,也觉得忽视掉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虽然,现在她还在他的地盘上。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陆暻泓已经不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摊着他方才翻阅过的报纸,苏暖慢慢地靠近,便看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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