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真谛 作者:半枝(晋江2014-07-03完结)





  停了一会,唐如银叹息道:“你刚跟着我的那天晚上,你的卖身契就被我要来了,我本想着过了明年,就替你找户好人家,把它作为嫁妆之一送为你,没想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玉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唐如银不再看她,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改名为玉荷吗?”
  玉荷喃喃道:“知道,沈夫人佯装落入池塘,让少爷把院中的荷花池给填平了,小姐气不过,改了我的名字。”
  唐如银顿了顿,叹气道:“我没那么小心眼,只因为玉荷是最疼爱的妹妹的名字。”
  “小姐!”激动之下,玉荷顿时愣住了。
  “起来吧!”唐如银站了起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但不赶你出去并且我对你的打算也一样作数。”
  “什么事?”玉荷眼中顿时溢满喜悦,她连忙站了起来。
  “你过来。”唐如银招了招手,她连忙附耳过来。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办,我决不会亏待你,否则……”
  “感谢小姐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一定听小姐的话。”
  人在落魄的时候,更能看清楚身边的人,哪些是虚情假意,哪些是诚心以待。因为这个时候,命运往往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和喜。这个道理她三年前就明白,只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虽然明知道惊多过喜,但还是忍不住难过。
  阎夫人回到家中后,在客厅中脱掉了温暖的貂皮大衣,问服侍她的丫鬟:“老爷呢?”
  丫鬟毕恭毕敬道:“老爷吃完早饭后一直在书房,至今没出来。”
  阎夫人点点头,又问:“大少爷回来过没有?”
  那丫鬟甚是伶俐,想了下笑道:“没看见大少爷,不过二少爷倒是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留洋回来的小姐。”
  “哦?”阎夫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另一个丫鬟递来的热茶都推到一边,感兴趣地道:“他们人如今在何处?”
  那伶俐的丫头连忙道:“正在梅园赏雪呢。”
  这梅园是阎大帅为仙逝多年的原配夫人而造,传闻那夫人极爱红梅,最喜在寒冬赏梅,于是他便为夫人建造了这座梅园,以便她不出门便可赏花。无奈红颜薄命,这夫人体质一直不好,生二儿子的时候难产,未出月子便病逝了。这梅园却是保留了下来。
  阎夫人本想吩咐丫鬟去对二少爷说让他待会带那位小姐来吃个饭,转念一想,这二儿子素来放荡不羁,比大儿子还难管,只怕会弄巧成拙,于是吩咐左右不得声张,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梅园。
  阎夫人到梅园的时候,阎二少正手拿一朵开的正好的红梅朝那位小姐耳鬓间插去,背对着二人,阎夫人只能听见少女咯咯的笑声以及看见她窈窕单薄的背影。她经过假山,绕到二人前面,找个隐蔽的角落细细地观察这女子,待看清她的长相,心中一阵吃惊,却被她很好地掩饰过了,她悄悄地退出了梅园,如同没有来过一般。
  阎夫人回到大厅的时候,阎大帅刚从书房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她,没有表情地道:“回来了?”
  阎夫人挥了挥手,屏退左右道:“老爷,我看这丫头有点不对劲。”
  阎劲仍是面无表情:“怎么个不对劲?需要如此谨慎。”
  阎夫人想了想,斟酌措辞道:“往常我虽跟她接触不多,但每次她跟成巡闹别扭总会兴致阑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次不同往日,手骨都折断了,可她除了贪睡懒觉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太匪夷所思了。”
  阎劲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说不定她是想通了,再闹也没用,只好收敛起来。”
  阎夫人素来细心,还要再说些什么:“可是……”
  阎劲摆摆手,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不说了。”
  阎夫人察言观色,见他不悦,也不敢再扫他的兴。又想起在梅园的那一对,觉得有必要告知大帅一声,毕竟这次的小姐身份与众不同,不是建儿可以随便玩玩了事的。
  她立即笑着道:“建儿今日带来一位世家小姐,正和她在梅园赏雪呢,我想这一次他应该是认真的吧!”
  不料,阎劲只是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个二儿子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一开始他是各种方法都用遍了,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却是屡教不改,到最后索性不闻不问,只要他不闯祸,自己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了。
  阎夫人装作没听见,继续笑着道:“这位小姐可不是一般世家出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财政部李部长的掌上明珠。”
  “什么?!”阎劲终于有了反应,他将端到嘴边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眼中光芒一闪,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你确信?”
  用阎夫人轻轻抿嘴道:“她和李夫人有八分像,再看看她的谈吐举止,无一不是大家培养出来的闺秀。”
  “既然已经在府上,就让那混小子把人带过来看看吧。”阎劲装作不经意道,然后朝着门口一喊,“吴管家!”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吴管家连忙进屋,笑着道:“大帅有何吩咐?”
  阎劲这下倒是不做声了,阎夫人立刻会意道:“二少爷带了一位小姐来正在梅园赏雪,你去对他说,我今天中午留他们吃顿便饭。”                    
作者有话要说:  

  ☆、4出门看戏

  吴管家接了令,连忙朝梅园走去,不过一会,就匆匆赶来对阎劲夫妻二人道:“大帅,夫人,二少爷已经离开了。”
  怕阎劲发怒,阎夫人连忙接声道:“这大冷天的,又去哪里了?”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阎劲的脸色,果然见他面色不善。
  吴管家一看这情形,深知事情不对,连忙道:“我刚问过门房了,说是城里新开了一家川菜馆,那小姐嗜辣,二少爷带她去尝鲜了。”
  阎夫人瞬间翻动心思,笑着道:“既然如此,就随他们去吧,年轻人嘛,就喜欢新鲜事物。”
  对此,阎劲仍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不过这一次,阎夫人倒是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生气。
  史密斯来别院的时候,玉荷被唐如银找借口支了出去,史密斯对着她的手折腾半天之后道:“纱布可以拆了,以后只要不用这只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一听到这话,她还是愣了一会,然后看着昔日光滑如今却是皱巴巴的手黯然道:“这么说,我这只手就这样废了,是吗?”
  很平常的语气,好像是在问:“你待会去哪里吃饭?”一样,饶是像史密斯一样铁石心肠,他也不禁有几分动容,看着她不同以往的样子,他心下一软,道:“虽然我很讨厌中医,不过说实话,中医的针灸技术确实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唐如银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下生出一阵感激,她明白,他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有多难得。但对他而言,大恩不言谢才是最好的感激方式,因而她只是轻轻笑着道:“多谢!”
  史密斯临走的时候,又给她开了几副西药,然后就像往常一样,潇洒如风地出门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礼拜,天气转晴,外面的雪是彻底化了,整个空气中带着化雪后特有的一丝清冷。
  自受伤以后,加上天气又冷,她再不似往常那样随意出门,玉荷怕她再这样下去,会闷坏身子,于是极力劝说她出去走走,常在她耳边说哪边新开了一家菜馆,那个布庄新进了一批质量上乘、种类繁多的布料,那个影院又上映了哪部新电影……
  于是,几天后,唐如银走出家门,坐上私家车,去有名的江北戏院看戏,她自己本身就是名角,唱的是京戏,当年也是红极一时,不过这段过往在阎成巡的刻意掩饰之下很少人知道,多数人都以为她是普通平民家出来的女孩子,有幸被阎成巡看中,金屋藏娇,仅此而已。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包厢的门上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她示意玉荷去开门,自己既又转过头去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妹妹,还真是你!”
  唐如银转过头去,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她是赵家大少新娶进门的姨太太柳氏,这柳氏也是跟了他三年之后才得到赵家承认的名分,素日跟她的关系不错,不过前段日子来看她的太太小姐中并无柳氏。据玉荷的小道消息,这是因为柳氏的婆婆赵家主母不准她来,唐如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过了这么多年,她再不喜欢也学会了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伤心伤神。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柳姐姐啊?快过来坐。”唐如银装作一副亲热的模样,笑着招呼道。
  柳氏丝毫不扭捏,直接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亲热地挽着唐如银的手,唐如银也跟着笑,却是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她的手,那柳氏心中跟明镜似的,也不恼,只是看向她的手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手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唐如银也不跟她客气,直道:“说到这事,我还得请柳姐姐帮忙呢。我前几天找了个针灸大夫,去治疗了一两次,但我感觉效果并不怎样,姐姐脉路广,不如……”
  听到她这么说,柳氏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随即心中有升起几分不屑,装作不在意道:“说道脉路广,阎大少的人脉可是无人能及……”
  她一转脸,见唐如银脸色沉了下来,立即笑着道:“瞧我这张嘴,可真不会讲话,妹妹既然想找针灸大夫,我给妹妹找个就是。我有个表妹夫他家是世代中医,尤其擅长针灸,我过两天就让他去府上治疗你的手。”
  唐如银这下倒是心安理得了,“如此就多谢柳姐姐了。”
  柳氏的行动速度果然快,第二天,那个针灸大夫便上门给唐如银针灸,而他的针灸技术也的确比城中医馆的大夫技术要高超,每次针完,她都觉得手感要好一点,虽然还没什么感觉,不过持续半个月再加上他开出的中药,唐如银开始感觉到有一丝痛意,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半个月的中药都没白喝。
  她最讨厌中药的苦汁了,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喝,但是经不住玉荷和韩伯的劝说,再看了看自己已经不成样子的右手,终于咬咬牙,决定吞下那些难看又难喝的苦药汁。
  她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想起那一日柳氏对自己说的话,柳氏嘴巴虽然不饶人,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做起事来倒是货真价实,到最后她跟唐如银说了些不中听倒是很管用的法子。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这男人啊,都喜欢女人顺着自己,你若是顺着他也就没这些事了。”
  见唐如银皱眉,她也就不再啰嗦,“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不过你素来聪明,这些道理你该比我明白。”
  是啊,她明白的,她一直都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突然想起母亲跟她说的那些话,母亲泪眼婆娑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要怪为娘心狠,娘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但你奶奶她……还有刘家……我首先是刘家的媳妇,其次才是你娘……”
  画面一转,又想起穆易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笑道:“等我们回国了,我一定告诉父亲、母亲我们的事情,然后再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过门……”
  眼前有轻微的动静,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是在做梦。只见玉荷将一张厚厚的羊毛绒毯盖在她身上,皱眉道:“小姐怎么就这样睡着了,天冷也不怕着凉。”
  未免她继续没完没了,她连忙打断她,“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这一问,玉荷倒是愣住了,只是顿了一顿,才道:“我今天一直在楼下,并未发现有人来过。”唐如银冷冷地盯着他,玉荷一直心虚,不过她坚持没人来过,唐如银仔细她看了一会,见她不像是撒谎,就对她道:“你去把韩伯找来吧!”
  “那这药?”玉荷示意她刚进屋就放在沙发前小桌几上的药。
  “无妨。”她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药看了几眼,直到玉荷离开了,她才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纯银的簪子,放在药中一会儿,拿出来看到银簪并未变色,才放了心,端起药一饮而尽。
  玉荷见到韩伯的时候,他正在训斥几个偷懒的下人,见到她,低头对着他们不耐道:“还不滚,再给我偷懒,就等着卷铺盖回家吧。”
  那几个人也认识玉荷,素来喜欢在一起玩笑,如今这般见面,倒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听见韩伯这么说,如蒙大赦,口中连连道:“是是是,再也不敢了。”边说边跑着走远了。
  玉荷好笑地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对着韩伯道:“什么事惹您老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几个混蛋……哎,不提也罢。”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