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逆之蝶+逆之时之宝石
“呼──”
真是好命的家夥,居然这麽快就睡著了!
雷认命的闭上了眼。
卡比趴在横梁上看著艾洱德斯不知道用什麽的血在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画著看上去很奇怪的魔法阵。潋站在离他不远的身後,一白色丝质衣衫,淡雅依旧。罗德扣住雷,站在艾洱德斯对面,一贯阴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了,”艾洱德斯画完最後一笔,魔法阵在月光中开始发著诡异的青光,“潋儿,站进去。”
潋顺从的站到了阵的中央,陡然增强的光芒将他纤细的身影笼罩到几乎不可明辨。
“接下来,罗……”
艾洱德斯叫唤了一声,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尖声狂叫的潋的怀里。艾洱德斯的背後,罗德手执一把尤在滴血的弯刀。
这是演的那一出呀!?
这急转直下的情况让卡比不由的瞪大了眼。
那家夥不是刚刚还在主人背後的吗?
卡比瞄向雷站的位置。
咦!人呢?
卡比差一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怎麽主人不见了?
卡比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潋──快点放开艾洱德斯!”
卡比瞅著刚冲进门的雷,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张著嘴一脸茫然。
先不说雷那原先完整的衣服就像是被什麽东西撕碎了一样成布条般挂在他身上(──那可是他最喜欢是一件呢!),他刚刚去哪了?怎麽能搞成这样又从门进来呢?他出去了吗?
“不──”
潋的惨叫声阻断了卡比的思考。
潋尖叫著看著在他怀中逐渐灰化的艾洱德斯,泪水不断的滴下。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潋儿……别哭……我舍不……”
艾洱德斯一抹微笑还没扯开就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潋看著那一粒粒掉落的尘埃,眼中的悲伤转化为无法承受的空洞。
“潋──清醒一点!”
雷像是被什麽屏障挡住,无论他如何用魔法攻击仍旧无法破除横隔在他面前的无形的墙。
卡比楞了。
现在这又是什麽状况?
原本沈寂的潋全身剧烈的抽搐著,双眼怒瞪,秀美的脸扭曲到几乎不可辨认。一旁的罗德恭敬的单膝跪下,颔首。
“混蛋──”
雷皱著眉头看著魔法阵中抽搐到口吐白沫的潋,忍不住开始咒骂。
难道还是太迟了吗?
雷愤怒的捶著眼前看不见的墙,紧握的手中血一滴滴掉落。
耳旁充斥的痛苦的呻吟让卡比有种自己的内脏也拧到了一起的错觉,痛得它绻起身子。
白色的月光忽然如血般鲜红,又在转瞬间恢复。
法阵中的潋停止了抽搐,倒在了地上,法阵的光芒也逐渐褪去。
罗德依旧跪著,谦卑得像条狗。
四周陡然下降的温度让所以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卡比不舒服的将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压抑的恶心感由体内深处上涌。
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潋双眼泛红,闪烁著狂乱的光芒,鲜红的唇咧开,刺耳的笑声从唇中溢出。
卡比抑制不住恐惧,全身开始颤抖。直觉告诉它眼前的这个潋和会冲他笑的潋已经不一样了。
“主人,恭喜您!”
罗德那阴沈的声音无论何时听来都让人不舒服。
“辛苦你了。”
清亮的声音此刻阴沈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兽的叫声。
“这是属下该做的。”
“潋”笑了,让人从心底发凉的笑。
“你太残忍了。”
雷瞪著“潋”,眼中浓重的杀气是卡比没有见过的,仿佛能让四周的空气都一起燃烧一般的杀气。
“放眼天下能成大事的人哪个不残忍?更何况,是他太笨了!笨人本来就注定是要灭亡的,能为我牺牲是他的荣幸。”
“你是第二个让我有虐杀冲动的人。”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说荣幸呢?”
“我会要你彻底的灰飞湮灭,永世无法转生!”
看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的雷,“潋”只是淡然一笑,却笑得很狂。
“我等著。”
淡定的三个字从嫣红到媚惑的唇中吐出妖冶得让人憎恶。
“卡比我们走!”
雷手一挥,卡比已到他怀中。
啊!什麽?这样就离开吗?难道不是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吗?
卡比透过雷的肩,看了一眼“潋”。
为什麽他会变成这样呢?
“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我答应过艾洱德斯。***我该死的为什麽要答应他!”
雷愤怒的撕吼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回响著。
“我知道你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艾洱德斯会出现雷的确一点也不意外。
“你等一下。”
雷念了一串咒文屏蔽了卡比的听觉。
“你很疼你的宠物呢!”
艾洱德斯瞟了一眼在雷的头上睡得香甜的卡比。
“它原本是属於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
“那个人呢?”
“他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麽。”
艾洱德斯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你那麽做他会伤心的。”
雷飞来的一句打破了僵局。
“不会的。我一直让他误会我把他当成他母亲的替身,还做了很多让他恨我的事。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有事的。”
艾洱德斯扯开了一抹苦笑。
“你和他都太自以为是了。”
只相信自己所想的。
雷苦笑著。
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可是我一手养大的呢!会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艾洱德斯一脸骄傲的笑著,雷忍不住唾他。
“老牛吃嫩草有什麽好骄傲的!”
“你那是嫉妒!”
“什麽!我嫉妒?”
“难道不是吗?潋和你那位有点像吧!”
艾洱德斯好笑的看著雷渐渐红了的脸颊。
果然让他猜中了。
“你又想说什麽?”
雷没好气的瞪了艾洱德斯一眼。
潋有时会露出和阿迪一模一样的温柔到几乎没有底限的笑。
真的很像。
“我希望你以後能照顾潋。”
“我不答应。”
“为什麽?”
“你又为什麽一定要做那样的选择呢?”
“你以为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今晚不是我死就是潋死,你认为我能眼睁睁看他死吗?”
艾洱德斯激动的脸有些红。
“那你就忍心让他看你死?”
“是我欠他的。当年要不是我断了我父亲的实验品来源,潋的母亲就不会死。是我害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艾洱德斯脸悲伤的笑让雷僵了。
“到底为什麽搞成这样?”
“你说的对,我自以为是。我以为只要我不再送人去我父亲那,他就会停止那些恐怖的黑魔术,我也能看到稍微正常一点的父亲。可是我错了,我的自以为是害死了潋的母亲。我父亲把潋的母亲带走做成活的尸体送还给我来警告我要听他的话。”
艾洱德斯脸有些扭曲,双眼泛红。
“我乖乖的听话,甚至不惜葬送我的城民,为的只是他不要对我的潋出手。可是……那个混蛋还是做了。他只看过潋一眼就说潋有他一直最想要的纯净的灵魂,更是不顾我的阻拦偷偷的把潋带走去实行他所谓的永生的黑魔术。我杀了他,就在他做魔法灵魂交换的时候。但我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魔法进行了一半,如果停止,潋一定会死,所以……”
“所以你继续了。”
“是的。我把潋变成了一个要吸取生物生气才可以活的怪物。潋的时间也永远停留在了15岁……”
泪水让艾洱德斯的声音听来有点哑。雷偏过头去,不忍看他。
“15岁!最应该享受生活快乐的年纪却要躲到暗处,不能与我以外的任何人接触……是那个混蛋毁了潋的一生!”
愤怒的情绪让艾洱德斯身体微微的颤抖,身侧握紧的双拳中血透过指缝渗出。
“可他还不肯放过他,不知道什麽时候侵入了潋的身体,为了报复我,他将潋变成了吃人的怪物让潋每天都活在想死都死不了的痛苦中。他要我的命来换取潋的,我知道,可我装做我并没有发现。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也隐约能猜到当仪式进行到最後的时候他会霸占潋的身体,可我还是不能看著潋在我眼前死去……”
艾洱德斯无奈的笑著。
“很傻吗?”
雷摇了摇头。
“那你会帮我吗?”
“你希望我怎麽帮你?”
“如果潋的身体真的被那个混蛋占领了,希望你能唤醒潋,然後将那混蛋的灵魂封印。”
“你觉得我办得到吗?”
“如果觉得你办不到我就不会强留你下来了。”
艾洱德斯肯定的眼神让雷不由一震。
“你倒是挺有眼光。”
雷咧嘴一笑,笑得好不自傲。
“谢谢!”
雷望著夜空中被乌云掩盖的月,手无意识的抚摩著卡比的背毛。
他不是很有自信能封印住那混蛋老不死的灵魂,他比他想象的要强,原本他是打算救下艾洱德斯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招来炼狱魔兽,被那该死的畜生耽误了时间……
如果自己帮不了潋该怎麽办?
艾洱德斯,你这混蛋倒是教教我该怎麽做才能唤醒被你的死打击的已经失去生存意志的潋呀!
教教我,我到底该怎麽做──
“罗德,把这屋里该清理的东西都清理了,我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了。”
“潋”喝著杯中的红酒,脸上尽是不耐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麽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老是让他头晕,他的灵魂与这具躯体的契合度是最高的,但始终是比不上本身的灵魂,为了降低对方的生存意愿得到这副不老的年轻身躯他不惜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在他完全驱除潋的灵魂前他不希望出什麽意外,哪怕是不具有威胁的。现在事态的发展和他所写的剧本相差无几,却仍有不少出乎他意料的发展,尤其是那个魔法师的出现。那个人总是让他有一种恐惧感,直觉似乎在告诉他──他的全盘计划会毁在这个人手中。如果是以死相拼自己并不一定会输,但恐惧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在那人面前的虚张声势能威慑到几时自己也不是很肯定……
他不允许,他不允许他计划了整整十几年的计划就毁在这麽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手里,他要尽快毁掉身体里多余的灵魂,尽快……
深夜沈睡的“潋”忽然坐了起来,双眼茫然的看著夜色中高挂的圆月,嘴里喃喃的念著“艾洱德斯……艾洱德斯……”
沈睡的雷忽然惊醒了,睡梦中他似乎听见了艾洱德斯的声音,他在他耳边说了什麽,是什麽?该死!怎麽忘了呢?一定要想起来,一定……
雷怀中的卡比睡得连肚子也翻了出来,还呓语著某种菜的名字。
雷看了一眼卡比,苦笑著掀起衣角盖住卡比的肚子。
“我知道你很喜欢潋,如果……你会恨我吧!”
雷仰头看向渐白的东方,嘴里念著一个让他爱到心痛的名字──“阿迪……”
艾洱德斯留下的东西之多超出了“潋”的想象,罗德整理了快有一周的时间还没有整理清楚,这让“潋”的烦躁情绪烧到了最高点,再加上灵魂抽离的实验品的短缺,罗德的办事不力让“潋”深恶痛绝。
“够了!为什麽又是动物?我有说过要人,人!人!你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潋”将手中的高脚酒杯扔到了跪在地上的罗德的脚边,飞溅的碎片将罗德满是皱纹的脸划出了一道道细细的血痕。
“主人,在这深山里不容易找到人。”
罗德的声音难得的有了起落,细微的恐惧的起落。
“山里找不到那就下山去找,要是再找不到我要的实验品,我就拿你来炼魂。”
“潋”一脚踩上了旁边慑缩的兔子的脑袋,宁静的大厅里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和兔子挣扎的叫声顿时让厅内的温度骤降了足有十度。
“那……整理的工作?”
为了防止情绪不稳定的主人又找借口骂人,罗德颤颤的问道。
“先放一边,你找到人回来再收拾。”
“潋”额上忽然冒出了大颗的汗珠,突然袭来的眩晕让他一时不稳,倒到了椅子上。
“主人?”
“我没事,你快点去办吧!”
“潋”谴退了罗德,揉著额头。近来的头经常疼,人也时常恍惚,这并不是什麽很好的现象,像现在他又克制不住疲倦昏昏欲睡,所幸的是他不必担心那个魔法师会闯进来,他设了黑魔法结界他不用担心……
卡比摇晃著尾巴大摇大摆的踱进了大厅?